趙相山早就得到情報,指稱餘慈從隨心閣的白秀峰處,得到了這件上清遺寶。據說此車是以上古所傳的“指南車”為根本,改裝變化而來,隻要是給拿住氣機,十有八九,難以擺脫。


    上清宗四方斬妖除魔,多有賴於此,也是當年用來裝神弄鬼的重寶。


    不過,似乎是要結合太霄神庭內的封神台,才有這般神異,包括攝拿妖魔異類,鎮壓、封召,充實諸天神明體係等,當年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紅。


    就算上清宗全盛時期,更多時候也是用在別處虛空世界,生怕在此界鋒芒畢露,惹人嫌猜。


    莫不是在洗玉湖上,和太霄神庭距離縮短,彼此感應之故?


    趙相山一邊琢磨,一邊感歎:餘慈那小輩倒是個牛犢子脾氣,或者是懵懂不知厲害,真敢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強使出來!


    隻是,輦車再怎麽指向明確,他穩居於秘陣之中,餘慈小輩又能怎樣?


    此時,他所在靜室,是無極閣在洗玉湖底的一處秘地,相較於其他地方,這裏不是最嚴密的,但肯定是防禦最強的。


    這裏本就是一處上等礦藏,出產洗玉湖中價值極高的“煙毓玉”,為此層層秘陣排布,最古老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九劫之前,那時候,洗玉盟裏一大半的宗門都還不存在呢。


    無極閣成立後,將這處所在拿到手中,三劫以來,做了好多功課,將這裏弄得水潑不進。


    特別是與三元秘陣若即若離,既可以借用三元秘陣之威,又能在關鍵時候獨立開來。


    這種待遇,隻有上清宗、清虛道德宗、飛魂城、四明宗等有限幾個大宗門,才有資格。


    無極閣其實也不可能與那幾個宗門平起平坐,但他卻是個例外。


    當然,這其實是很犯忌諱的,他將本體置於此間,也是存了若有萬一,便暴露此地的念頭,以此,來真正探一探餘慈和後聖真正的底細。


    沒有比明知敵人在哪兒,卻無可奈何、望而興歎更有趣兒的了。


    餘慈沒有即刻攻打,算他聰明。


    可惜仍然不夠。


    真正聰明的做法,應該是見好就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亮出了拳頭,卻不知該怎麽轟下去。


    人心多變,往往是一份期待,隨時間推移,相應也會水漲船高。若相應一段時間內不能完成,就會變成焦躁或不耐煩。


    這種起落變化,就是人心的“情緒節奏”。筆蒾樓


    餘慈是精通“情緒神通”的高手,也該明白其中的門道,趙相山挺期待,他會如何應付。


    這段時間裏,趙相山也將之前所得整理一番。他手握一件蜃影玉簡,裏麵記錄了他那具投影,以及湖上各處情報點,收集到的有關餘慈的種種信息。


    不過最關鍵的東西,這上麵無法顯現。


    趙相山大半心思都用在搜檢身上氣機和法則變化之上,意圖借遭遇銷魂的“難得機遇”,層層剝離相關變化,以原有的“水準”定位,找出變化的根源所在,由此可以倒推出,對方所控製、精通的法則之妙。


    此法常人難以為之,非要對天地法則體係深有體悟方可。


    而且,弄不好,就要刺激那邊,惹來殺身之禍。


    自然,如今已經沒了意義。


    不管是餘慈的根基也好,後聖的底細也罷,都是有人出了大價錢購買的,且可以貨銷多家,翻倍地上漲,何樂而不為?


    趙相山閉目安神,一邊解析其中玄妙,一邊靜待餘慈的手段。


    這迴,隻過了區區數息時間,身外靜室忽然微晃。


    趙相山驀地睜眼,雙眸精光閃爍,在穩如山嶽的秘府內,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沒等他進一步了解情況,震蕩中,耳畔已有唿嘯聲入耳:


    “趙相山!”


    音波橫蕩,遭遇種種幹擾,不可避免有些失真,可確確實實喊的是他的名字。


    隨此一聲吼,整個秘府都騷動起來,顯然,聽到吼聲的,絕不隻他一個。


    趙相山則在此時辨認出來,吼聲的源頭是……


    餘慈?


    趙相山有些發愣,這一條,他可沒想到。


    之前在湖上還說,音波擴散,數十裏便要模糊難聞,要想擴大範圍,必須碾壓相關天地法則,吃力而不討好。


    可如今這一吼,正是那類的驗證。


    餘慈在湖上,他在湖底,兩下相隔千裏,還有茫茫水域,層層秘陣,這音波究竟要跨越多少障礙,消耗多少力氣,才能傳導下來,並造出如此聲勢?


    至於如何精準轟響在秘府之中,有鎖魂秘術在,倒不讓人奇怪了。


    餘慈拿出如此手段,此時在湖麵上,又是怎樣的局麵?


    “一湖皆聞哪……”


    三元秘陣中樞之地,寒竹神君和荀願二人麵麵相覷,耳畔還被那如雷吼聲,震得嗡嗡作響。


    自餘慈登上虎輦玉輿隱輪之車,升空懸停之後,其一係列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兩個心力交瘁,難以索解。


    先是莫名其妙地發呆;隨後就見池上荷花戲法兒般盛放凋零,往來轉化;好不容易異象消盡,卻又是發如雷吼嘯,碾壓周邊天地法則,吼音貫空入水,四麵八方亂起波紋。


    前前後後,先受情緒衝擊,又遭雷音轟耳,洗玉湖上眾修士今兒算是倒黴透了。


    就算在絕大多數人所未知的層麵,依然有一張情緒大網,控製著他們衝動的邊界,可連續的刺激,還是使得滿湖騷然。


    知情的、一知半解的、稀裏糊塗的,各色人等彼此碰頭,傳出了幾十上百種言論,大都荒唐可笑。可在此刻,恐怕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卡在胸口的共同疑惑:


    “為什麽是趙相山?”


    終究還是寒竹神君這樣,信息渠道掌握較全的人物,最先反應過來。


    “莫非今日局麵,就是那頭毒鱷攪出來的?”


    “餘慈此時發難,就是要向那人討迴公道?”


    寒竹神君和荀願的言語不同,但話中未盡之意,還是相當一致:


    餘慈竟然在昭示天下,他難道不知,如此就是斬斷了自家的退路,把自己給擺上了賭桌?


    “淵虛天君是給逼急了眼?”


    寒竹神君終究還是有些幸災樂禍之意,雖然他無法解釋,餘慈為何在絕大多數人懵然無知之際,主動暴露自家所處的局麵。


    如此作法,除了給他大幅加壓之外,再沒有絲毫益處。


    寒竹神君自忖,若他在餘慈的位置上,必會見好就收,趁趙相山沒有冒頭的時候,偃旗息鼓,至於日後,雖可能會被人編排一頓,可總會有應對之法的。


    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硬生生走到“一線天”的險路上去。


    正想著,身邊荀願又奇道:“他在幹什麽?”


    兩人眼看著餘慈拿出玉冊,神意穿透,書就文字。


    “這……北地輿情圖?”


    這本最近一段時間內頗受各宗關注的圖冊,二人當然是知道的。不過,該圖冊隻限少數人擁有,他們還真沒有上手試過,也不知道餘慈在上麵寫的什麽。


    不過,托三元秘陣信息渠道暢通之福,相應的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


    某個洗玉盟高層甚至將圖冊上顯示的文字留影保存,傳到這裏,讓寒竹神君參考。上麵寫到:


    “某年某月某時,無極閣主趙相山,糾眾謀刺華夫人於蓮池,不成;又刺上清餘慈,仍不成。現隱於洗玉湖底千又四十三裏處,兩山夾隙之中,距采石島七百又五十五裏,其糾合之眾,位置概略如下……”


    文字中幾乎看不出立場,但也隻是“幾乎”而已。


    倒是其時間、地點、人物標識得清清楚楚,深得精要之旨。


    當然,餘慈若隻擺弄這些,也不過就是文字遊戲罷了,難道還要算他一個“首告”嗎?


    不嘲笑他撒潑打滾都算輕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餘慈在“首告”的同時,還做出了準確的標識。


    在文字之畔,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紅圈,清晰的文字襯托下,顯得有些紮眼。


    其實那是很多相似的圖形交疊在一起的緣故。


    畢竟相對於廣袤的北地三湖區域,洗玉湖的麵積實在太小了,如果真的做出標識,在這種比例下,必然是重疊在一起。


    寒竹神君二人所見的,隻是洗玉盟高層發過來的留影,遠沒有真正的北地輿情圖那般神異,所以才顯出這種效果。


    荀願倒是想了個法子,按照文字所描述的方位,在中樞這邊的洗玉盟地形圖上逐一標識。


    除了趙相山所在的秘府以外,大約二十多個方位,湖上湖下都有,描述得都比較精確。


    荀願標識之際,就是隱然心驚。


    這些被標識的地方,竟然都是某些宗門在洗玉湖的門戶乃至秘府所在,隨便找出一個熟悉洗玉湖形勢的修士,起碼能指認出六七成,


    最微妙的是,相關宗門,都是那些很可能受到上清宗迴歸衝擊的。


    前段時間,洗玉盟各宗商議有關情況時,曾就此做過一番調查,所得的結果,差相仿佛。


    也就是說,他們和餘慈之間,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更不用說,裏麵還牽涉到了無極閣。


    私下裏,和無極閣打交道的宗門絕不在少數,就是荀願這樣的,也不敢說自家宗門是否真能置身事外。


    可私下裏是一迴事兒,明麵上又是另一迴事兒。


    餘慈沒有點名道姓,但荀願覺得,對那些宗門來講,還真不如直接點名呢。


    至少到那時,他們可以推托成個人行為,以做搪塞,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任人猜度,分辨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涉及宗門的尷尬且不提。


    現在讓人最關注的,肯定還是餘慈神乎其神的定位手段,以及他所聲稱的、深入湖底千裏那一處秘地。


    湖上和淺水處的標識,都能理解。


    深達千裏,就是長生真人都不敢涉足的湖水深處,他餘慈是怎麽確認?


    從另一個角度想,趙相山在洗玉湖的經營,竟然如此厚重?


    就算是清虛道德宗、飛魂城這樣,當之無愧的大宗,在同樣的深度,又能有幾處據點?


    不管怎麽說,餘慈公告天下這一出戲,做得真是精彩絕倫,幾可讓人看到此事相關人等各異的臉色。


    當然,若果沒有後續的足夠支起架子的大動作,餘慈如何收場,荀願都不願去想了。


    湖底秘府中,趙相山愣了片刻,啞然失笑,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碰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又或者,他把這位淵虛天君看得太高了,還不如當成個楞頭青對付?


    話是這麽說,趙相山依然會按部就班地應付。


    他隻是可惜,這處秘地,以後真的要給洗玉盟的“大人物”們圍觀了。


    歎笑一聲,趙相山舉步出了靜室,門口近身侍衛知機地湊過來。


    趙相山便吩咐道:“既然淵虛天君招唿,咱們不可失了禮數,去把傳訊法陣打開,我與天君便來一個隔空對質吧。”


    一時左右都笑。


    趙相山笑吟吟的,頗有親和力,這是他一貫的馭下姿態,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有些時候,手下動點兒歪腦筋,中飽私囊,他也不理會。可某些時候,莫名就沒了蹤影的一些“刺兒頭”,總能做一些好的示範,讓一眾手下多做幾番警醒。


    正是這樣的用人之法,經過三劫時間的挑選,才有無極閣的核心圈子。


    如今秘府中在此圈子裏的,隻有五人,還要包括他兩個侍衛。不一定有獨當一麵的能耐,可用來順手,在他指派之下,可以發揮驚人的戰力,這就足夠了。


    如今他倒很想看看,餘慈究竟怎麽才能撼動這一處所在。


    此時,秘府中的主事大約是見他出關,迅速來報:“閣主,外間水域動蕩不休,秘陣儲備消耗有些過量。”


    “還采著礦嗎?”


    “還在采……”


    “那就停了吧,少消耗些,也別讓人家說咱們不上心。”


    主事應了,跟在趙相山後,走了兩步,又聽侍衛說起傳訊法陣之事,忙發令安排。在湖底千裏深處,傳訊法陣必不可少,承受壓力也是極重,卻又必須克服。否則這兒隻能是與外界封絕,不方便不說,更可能誤事。


    可以說,秘府中的傳訊法陣,是這裏最為精巧玄妙,也是最為穩固的功能結構之一。


    很快,主事手邊就收到了反饋,也在此刻,他臉上忽地變了顏色,看前方趙相山的背影,遲疑了下,終還是開口:


    “閣主……”


    “嗯?”


    “中樞那邊來報,說是就在剛才,此地與外界的通聯……中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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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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