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寡婦看了乖孫兒活潑機靈的樣子,也忍俊不禁,“你倒是個小機靈鬼。”


    本是小兒的無心之言,林六娘不知怎的聽進了心,有了新的靈感,或許她可以在這些米粉粿上刻上一些寓意好的字,不僅看著新奇,也討個好彩頭。


    吃完了早飯,林六娘把爐子裏剩下的餅用牛皮紙包好,打算帶到飯館去給掌櫃的先瞧瞧。


    也正巧了,這一批餅裏又有兩三個印上了那“福”字的。


    豐樂飯館。


    “周二夫人已經把第一道吃食做好了?”李掌櫃看到林六娘帶來的米粉粿,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林六娘的速度這麽快。


    看到林六娘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李掌櫃不由得對她的能力又高看了幾分。


    “還請李掌櫃嚐嚐,看看味道如何,是否合飯館的菜色風格。”


    林六娘揭開外麵包裹著的牛皮紙,露出了裏麵的米粉粿。


    那米粉粿已經有些涼了,但是涼下來之後沉澱出一股勾人的香味,似乎從那薄薄的外皮裏頭就可以想象到裏麵豐富的餡料,直叫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嚐一二。


    它的造型也做得小巧精致,約莫隻有一個茶盞口那麽大,若是堆在盤子裏也十分秀色可餐。


    李掌櫃首先用筷子夾起一個米粉粿,“咦?”


    原來他夾起來的這一個正好上麵印了字,李掌櫃定睛一看,竟是一個“福”字,他還以為這是林六娘故意為之,臉上露出笑意,心裏暗道林六娘心思玲瓏,畢竟誰不喜歡這樣的好彩頭?尤其李掌櫃還是做生意的。


    李掌櫃把那米粉粿放進嘴裏,外皮又軟又酥,輕輕咬上一口,仿佛柔軟的棉絮在嘴裏化開來,裏麵的肉餡也爆出豐富的汁來,混合著酥軟的外皮,配合得恰到好處。


    開飯館多年的李掌櫃這一口下去,便知道這道吃食十分宜用作下酒。


    林六娘看著李掌櫃的表情,便知道此道米粉粿是十拿九穩了。她笑道,“李掌櫃以為如何?”


    李掌櫃還沒說話,旁邊也吃了一塊米粉粿的來福倒是忍不住先讚歎出口,“好,好極了!”


    “周二夫人真是屢屢叫我經驗啊!”李掌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林六娘的第二道菜了,這米粉粿做的比那澄花糕的味道還要妙,他甚至想要提前把米粉粿放到店裏售賣。


    李掌櫃心裏生出來這個念頭,便怎麽也打不消,於是問林六娘道,“不知周二夫人可能盡快做出來售賣?”


    林六娘對李掌櫃此言也並不意外,隻是說,“今日這米粉粿還是樣品,並沒有完全定下來……”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李掌櫃打斷,“已是極好了,配方不需再做其他的改動,就這樣便可以了……”


    李掌櫃略一思考道,“若說還要改什麽,便是我見有的上麵有字,有的沒有,日後周二夫人若是供貨,我隻要那有字的……”


    然而剛才在路上,林六娘對這印“福”字卻有了別的想法,她微微一笑道,“掌櫃的別急做決定,我倒有個新奇的法子,不如這一盤米粉粿裏隻挑一個印上好字,然後對外放出話去,就說誰吃到了這帶福字的,接下來的日子都會格外有運氣……”


    “好!甚好!”李掌櫃略一思索,便覺察出林六娘此舉的妙處,物以稀為貴,林六娘這樣做之後,想必會引來更多為了吃福字沾好運氣的人。


    “不知道周二夫人何時能開始做這米粉粿?”李掌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推出這道新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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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六娘這時候卻提起了之前和李掌櫃的約定,“我和李掌櫃當初說好,給我十五日時間推出兩道新菜色,後十五日放在飯館裏售賣,如今提前給飯館供貨,隻怕這成本太高,我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有些承擔不起……”


    李掌櫃聽了後哈哈大笑,“原是我疏忽了。周二夫人你放心,就是最後和周二夫人這飯館的交易不成,新菜色的價格也會按照澄花糕的價格付給你,你看如何?”


    李掌櫃今天嚐了林六娘帶來的這米粉粿,以他多年的經驗,再加上林六娘的澄花糕大火的例子在先,這個新菜色的銷量一定差不了!


    林六娘道,“我和李掌櫃認識也不短了,掌櫃的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好拒絕。隻是到最後我和李掌櫃的約定又如何算呢?”


    李掌櫃沉吟片刻道,“那便還是從十五日之後開始算,若是從那日起開始飯館每日座無虛席,便算作周二夫人贏了這約定,到時候我如約把飯館交給你。”


    李掌櫃既是這樣說,提前推出這兩份新菜色,越早打響名聲,便對林六娘越有利,後麵的客人也會越多。


    林六娘知道這樣做自己並不虧,於是笑道,“好,既然這樣,那從後日起,我便開始給飯館送這米粉粿的貨,不知道掌櫃的每日需要多少?”


    “每日一百份,一份六個。”出乎意料的,李掌櫃卻並沒有要很多,看樣子也是打算打個“數量有限,先到先得”的招牌。


    同時,李掌櫃也給出了一個慷慨的價格,“以二十文一份的價格給你,你以為如何?”


    “多謝李掌櫃。”林六娘心知李掌櫃並沒有壓價,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和李掌櫃談完新的生意後,迴家路上不隻是林六娘麵露喜色,就連旁邊的孫二翠嘴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


    孫二翠不住地誇道,“我的娘喲,二弟妹你可真行,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孫二翠還能有這一天跟著弟妹發財呢!”


    孫二翠當然開心了,這澄花糕是她幫著二弟妹在做,那米粉粿日後定然也是自己和二弟妹一起做。


    二弟妹是個實誠人,自己去幫忙,也不會虧了給自己的錢,這樣一來,她孫二翠不就又能攢下一筆銀子了嗎?


    孫二翠已經忍不住在心裏開始盤算,二十文一份,一天一百份……她的娘喲,這得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孫二翠閉著眼睛都能笑出聲來。


    迴到家吃過中飯後,林六娘走到院子裏,發現占城稻已經完全成熟了。


    其實這幾日林六娘就估摸著該到占城稻收獲的日子了,但是今日迴家親眼看到它結滿了飽滿的稻穗,林六娘意料之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驚喜。


    林六娘彎下腰,仔細數了一數,比尋常的稻穗要有兩倍多。


    跟著她走過來的孫二翠也在旁邊數了起來,數完之後孫二翠笑得合不攏嘴,“哎喲,這可真是個大寶貝。”


    有了這寶貝,他們周家明年的畝產還用擔心嗎?隻怕整個休寧縣的人家都比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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