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銀鱗向丁雲驥噴出雲霧,山梔心中一急,就要衝上前去。(卻被墨玉擋在身後,“山梔,別動。雲驥現在沒有危險……”山梔連忙停住腳步,向前望去……


    隻見銀鱗目光已經漸漸渙散,可是它仍然慢慢張大了蛇口……從蛇口中逐漸生出白霧,白霧中隱約漂浮著一顆大約有桃核般大小,略顯青色的珠子,周身散發著五色光華不停翻滾著,旋轉著,雲霧升騰,雲霧迷蒙……


    “這是什麽……你是……要給我的麽……”看到銀鱗微微點頭,丁雲驥探手將那顆青珠慢慢從雲霧中取出。驀地,雲霧猝然消散,銀鱗的身體一鬆,從半空中落下來,頭無力地垂在了草堆之上,一雙蛇目竟然流出了兩行淚水……


    都說,人是世間萬物之靈,這一對脆蛇生活在這密林之中,並沒有與人為難,卻因為懷著救命的蛇膽,而被無辜地奪去了性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是何其的無辜,因為別人製造的罪孽,卻要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麵對愛侶的慘死,銀鱗沒有選擇報複,盡管它當時深中劇毒,完全有能力將敵人絞殺致死,卻還是能夠在最後關頭放下複仇的念頭,選擇與金鱗同生共死,而且將自己愛逾性命的蛇珠送給了當時幫它把金鱗屍身抬過來的丁雲驥……也許,有時候那份刻骨的愛戀會比仇恨來得更加真切吧!


    丁雲驥默默地將蛇珠放入懷中,輕輕說道:“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雖然這樣的結局是他們最開始所希望的,可是這樣慘烈的收場,卻是誰也不願意見到的。


    墨玉輕輕地走到他身邊,“雲驥……這樣的結果我們誰都不想看到……”他安慰似的拍拍丁雲驥的肩膀,長吸了一口氣,“雲驥,秀兒的爹爹還等著我們救命呢……我們還是動手吧……”說完,黯然偏過頭去,已不忍看到這傷心的一幕。(..tw)同樣是生命,有時候對生的渴望卻要用死亡來作為代價這是何其殘忍的事呀!


    山梔也走過來,低著頭,輕輕地說道,“老大,咱們還是動手吧!”


    丁雲驥慢慢蹲下身子,對著金鱗、銀鱗的屍身喃喃自語道:“金鱗,銀鱗,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們來講很殘忍,可是有一個中毒的人正等著用你們的蛇膽去救命,希望你們能夠體諒。”說完,他從懷裏取出利刃,向金鱗的身體刺去……忽然看見那金鱗的腹部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顯見裏麵的內髒已經完全被竹刀劃爛,那顆蛇膽已經不能再用了,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眼前一片茫然,心中忽然變得如釋重負,卻又有如灌鉛般沉重。


    “現在這金鱗的蛇膽已經不能再用,我想那銀鱗的蛇膽也沒什麽用處了……我想……我們還是迴去問夫子怎麽辦吧?”墨玉皺緊了眉頭,低聲說道。


    “我們……還是把它們埋了吧……”丁雲驥平靜地望向金鱗和銀鱗的屍身,心中湧起難言的情感,“就讓這巨大的蛇窟成為他們的墓塚,讓他們的身體永遠保存在這裏,不受風吹日曬……”


    墨玉輕輕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洞**。丁雲驥和山梔也隨後走出。


    三人找到了一些巨大的石塊,將這洞口緊緊地封住。丁雲驥有感於金鱗銀鱗的感情,咬破手指,在蛇窟旁邊的石頭上寫下一行字:“金鱗銀鱗之墓”,然後對著洞口喊道:“我不會忘記你們的……你們以後在一起,一定要快樂……一定一定不要再做蛇了……”說完,轉頭飛奔,向來時的小路跑去……


    ※※※※※※※※※※※※※※※


    當墨玉平靜地將事情的經過講出來,夫子不禁動容,連連搖頭歎息:“罪孽呀,罪孽……哎,這一切都是劫數,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得成比翼何辭死,隻羨鴛鴦不羨仙……想那金鱗和銀鱗本是一對自在的生靈,結果卻為老夫的無心之故斷送了性命,看來我迴去要多念‘上清度靈咒’,以使這兩位早脫苦海,再世修行……”


    “夫子……你可不可以教給我念那‘上清度靈咒’,我也想盡一份綿力……”丁雲驥嚅嚅說道。(..tw無彈窗廣告)


    夫子目射異光,不禁動容,“雲驥呀,你好一份體天憫人的慈悲心腸呀,相信將來你的修為一定不可限量。”


    “嘿嘿!”丁雲驥靦腆地一笑,“夫子,我倒沒想那麽多……對了,夫子,給您……”他像忽然想到了什麽,從懷裏取出那顆晶瑩的蛇珠。雖然離開蛇腹很久,但那顆珠子卻仍然不失精華所在,依然如琉璃般剔透,托在丁雲驥的手中光華縈繞不去。遠遠望去,那升騰的雲霧似乎將丁雲驥的手掌都包裹進去……


    夫子試圖將蛇珠從丁雲驥手中取出,但那珠子卻似黏在他的手掌上一般,任憑夫子如何用力,都難以取下。丁雲驥心中詫異,他用手拈起蛇珠,交給夫子……


    夫子心中詫異,“怪事,這真是怪事呀。”夫子細細端詳,那蛇珠仿佛有靈性一般,在夫子手中幾欲脫出。夫子將珠子交還丁雲驥,道:“這蛇珠五色光華,乃是那兩條脆蛇修煉之物,想是他們不欲讓此物同他們深埋於地下,故而交付與你。這蛇珠功效非凡,卻不是我現在的功力所能看出,希望你珍重此物,也許有一件功德會落到你的身上,也未可知!”


    “夫子,那金鱗的蛇膽已碎,想來不能再用……”墨玉輕輕說道“這蛇珠既然出自那一對脆蛇,能否用來醫治秀兒爹的毒傷呢?”


    “是呀,夫子,這蛇珠有用沒有呢?”山梔也開腔問道,之前,他一直在不停的往嘴裏塞食物,嘴始終沒有空閑,郵件夫子始終在訊經過,沒有他講話的空隙,現在終於可以得空發問了。


    夫子輕捋長髯,點頭道,那蛇膽乃是藥引子,可是現在蛇膽已碎,沒有藥引子,其他幾味藥的功效也就不大了。既是你們辛苦一場,我們總要試試……咱們走吧!”


    月上柳梢,夜涼如水。他們四人輕輕走出門去……


    走至秀兒家門口,還未曾叩門,門吱呀一聲開了,秀兒嫋嫋婷婷走將出來,看到夫子幾人,不由得又驚又喜。


    “夫子,你們可來了,我爹始終不見醒轉,爹的病可能醫治麽?”秀兒一雙秀目微紅,麵容憔悴。


    “秀兒,老夫此來是看看你爹的病,可有惡化?”夫子輕聲答道。


    “秀兒,你別急。夫子一定能想辦法隻好你爹的病,你放心。”山梔信誓旦旦地對秀兒說道。


    秀兒神色微緩,低頭施禮,“那就多謝夫子,令夫子費心了。”


    夫子領一幹人眾,走進屋去,見到了麵容枯槁,臉色青黑的王興。輕輕搭脈,似在診切,然後轉身對秀兒說道,“你先迴避。我現在要給你爹進行全身診治……”


    秀兒聞言麵色微紅,轉身走出門去。


    待秀兒走遠,夫子吩咐三人脫光王興身上衣褲,但見病人身體骨骼僵硬,那青筋細微處竟隱隱出現黑紫之色。嶙峋的身體似已看不出生人的氣息,若非看到胸口微微起伏的動作,任誰都以為這與死者無異。


    “雲驥將你的蛇珠取出,聽我的吩咐……”夫子緩緩說道。


    丁雲驥依言將其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緩緩從王興頭頂百匯**經過,向下運行,從身體各個大**滾過。但覺所過之處,手夾蛇珠炙熱無比,幾欲把握不住。卻見蛇珠已逐漸青黑,似是吸取了許多蛛毒……


    夫子吩咐山梔取盆打水,丁雲驥將蛇珠放進去,盆中之水,好似開了鍋一番,轉瞬之間已變了顏色,有如黑墨兀自在銅盆中翻滾。


    輾轉幾次,盆內的黑水顏色才逐漸減淡,丁雲驥拭了拭額角汗水,抬頭望向夫子,“夫子,你看……”


    夫子也是一臉汗水,低頭檢視王興的眼睛,喃喃道:“看來,蛇珠的功效非凡,堪比那蛇膽;這王興體內的蛛毒已經去之十之七八,但是餘毒尚存……“


    墨玉和山梔二人輕輕將丁雲驥扶至桌邊坐下,“夫子,難道這神奇的蛇珠仍然不能將他體內的蛛毒排淨麽?”


    “哦,這也是令我費神的地方,看來你們還要再勞煩一次了……你們先迴去休息,明日來我的茅舍吧。”說罷輕拂衣袖,將體內的真氣注入王興體內,護住心脈,以保病人不被蛛毒反噬。


    做罷此事,一帶衣袖,幾人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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