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以為小孩腿上的傷口處以及流出的血是因為沾染了黃土,也沒有多想,後來小孩沒什麽事的動作反應才讓他意識到不對,才讓他重新盯著小孩的傷口有了觀察,才有了如此的發現。


    這世上怎麽會有金色的血?他有點不明白,從小孩的膚色以及眼眸中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指尖揉開金色血跡,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也有正常的血腥味,似乎僅僅是顏色不同。


    放在別的地方,他肯定找不到遐想方向,然在此地,腦子裏不時會閃過“黃金穀”、“金墟”這樣的字眼,加上小孩胸膛上的單刃戟紋身,他有理由懷疑是不是和金墟有關,有理由懷疑會不會是因為吳姓族人是持戟人的原因。


    然此時也由不得他在這裏慢慢多想,搞不清吳安他們會什麽時候迴到那個位置,走到一旁蹲在溪流邊洗掉了手上的金色血跡,吹滅了火折子,迅速離去。


    沒多久,便返迴了原地,又繞著水池走了圈,觀察了下四周,揮袖掃掉了地上的浮塵,坐在了硬化的黃土地上,慢慢等著,腦子裏還在琢磨剛才的事。


    剛才的小孩也給了一定的啟發,這個地方想從大人口中探知點什麽怕是不容易,不妨從小孩身上下手……


    沒等太久,片刻之後,吳安帶著南竹等人迴來了。


    見庾慶在盤膝打坐,吳安放心不少,招唿一起離開。


    南竹等人則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師兄弟兩個,兩人可以肯定老十五這家夥剛才絕對幹了點什麽。


    問題是,他們也不知老十五能幹什麽,眼前的情況又能幹什麽。


    而這也正是兩人佩服庾慶的地方,往往在兩人毫無頭緒的時候,老十五這家夥便已洞察先機做出了反應。


    一行沒有從原路離開,吳安帶著他們從就近的有土台階的坑口走了出去,又置身在了外界的葡萄植株海洋中。


    環顧四周,吳安又問他們,“諸位,還想去哪看看?”


    眾人也四周打量,庾慶終於指向了那道垂涎已久的峽穀,“那峽穀看起來不錯,大家去看看如何?”


    南竹當即附和一句,“好哇。”


    牧傲鐵也嗯了聲。


    臉上蒙著紗巾的喬且兒腦海中則閃過了幾人之前在錦國黃金穀來迴搜尋的畫麵,如今又是一處大峽穀,她再不知道情況也猜到了大老遠跑來這裏是衝那峽穀來的。


    吳安倒是沒有拒絕,直接帶他們橫穿葡萄田地,奔大峽穀而去。


    一行足足走了快半個時辰才走到,站在峽穀入口,有唿唿風過,吹的幾人衣袂翻飛。


    看了眼裙袂飄擺的喬且兒,庾慶想都沒多想,就上前擋在了她前麵,為她遮風。


    一個小小的舉動,令喬且兒麵紗下的嘴角莞爾,看向庾慶的眼神亦溫情脈脈,也下意識貼身靠近了庾慶的後背,唿吸著他身上的氣息。


    盡地主之誼的吳安站在了風口上,向大家介紹,“大裂穀,寬近十丈,長約五裏,最高處大概兩百丈。”


    南竹問了聲,“此地的名字就叫大裂穀嗎?”


    吳安笑道:“荒僻之地的山口子,哪有什麽名字,不就是像什麽叫什麽。來裂穀山莊的客人,也有不少都會到這裏走走看看,這看似裂開的山體,看著畢竟稀奇。”


    庾慶:“就這麽一個裂穀,也經常有人來玩?”


    吳安:“經常談不上,一年有個幾撥也很正常。”伸手請大家跟他往裏麵走。


    庾慶哦了聲,腳步跟著人群挪動,心頭有思索,如果真如對方所言的話,可以隨便讓外人參觀,那就說明這峽穀不是什麽禁地。


    峽穀內的地麵崎嶇不平,沒有修過路的跡象,庾慶邊走邊觀察,試圖找出碾壓過的痕跡,畢竟小雲間出現的大量黃金有可能就是來自這裏。


    兩邊山壁也看不出任何人為開鑿的痕跡,穿山而過的風時停時吹,每一塊石頭上隻有歲月的痕跡,再無其它。


    南竹和牧傲鐵也在一路觀察,仔細觀察是否有異常之處。


    一行橫穿了整個峽穀後,前方又是一片浩瀚無邊的戈壁,是一片更加荒涼的地方。


    沒什麽看頭,一行折返,返迴的途中師兄弟三人依舊在觀察。


    喬且兒則在暗中留心他們。


    吳安不時指著峽穀比較突出的景致介紹,師兄弟三人也沒有從他身上看出什麽異常來。


    出了大裂穀,眼前又是那片房屋淩亂散置的莊子。


    庾慶看了看天色,見一時也天黑不了,遂說道:“吳兄,這莊子倒是有點意思,不如去逛逛吧。”遞了個眼色給兩位師兄。


    吳安遲疑,“已經快到飯點了,那邊怕是已經準備了晚宴款待。”


    南竹哈哈道:“天都沒黑,算啥子晚宴,都不是普通人,沒那麽容易餓。這莊子看著確實有點意思,吳兄弟,帶我們見識一下本地的風土人情吧。”


    吳安苦笑,“都是一群鄉下人,怕有礙觀瞻。”


    庾慶:“不都是你的同族嗎?”


    吳安點頭,也猜到了他的意思,“是同族,我也沒有貶低的意思,但現實是不可能有那麽多修煉資源給全部族人,大部分人隻能當普通人。我自己美化沒用,你們已經看到了,就是一群鄉下人。”


    歎了聲,也沒多說什麽,伸手示意,既然想看,他就帶著看看。


    一群人順著斜坡步行下來,融入了村莊中。


    此地依然空寂,除了一些嬉戲玩耍的小孩,看不到什麽大人的影子,基本都還在葡萄園裏忙碌。


    至於那些小孩,本來玩的還挺開心的,一見到有陌生外人,便立刻紛紛躲進了屋裏。憑庾慶等人的察覺能力,看到了門縫後麵一雙雙偷窺的眼睛。


    南竹疑問:“吳兄,我們看起來像壞人嗎?為什麽要躲在門後看我們?”


    吳安哈哈笑道:“這裏的小孩都怕生,當然,也是受了那些妖怪的影響,遇到陌生人感覺躲起來比較安全。小孩子,有什麽怠慢之處,諸位不必計較。”


    逛著逛著,又差不多逛到了村口的位置,一行又遇到了剛來時帶路的那位少年,還在用黃泥巴砌家裏的圍牆。


    聽到動靜,少年迴頭一看,見到是他們,咧嘴一笑。


    南竹也樂了,“總算遇上個不怕生的。”


    吳安解釋了一下少年不怕生的原因,“他之前給你們帶過路,知道你們是來除妖的,知道你們不是壞人。”


    南竹哦了聲,原來如此,朝少年揮了揮手,少年亦高興擺了下手。


    庾慶觀察了一下四周,目光又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之後不經意間走到了南竹的邊上,腳下試著碰了下南竹的腳,南竹迴頭,庾慶給了他一個眼色。


    爾後,庾慶脫離了隊伍,向一個木板搭建的灰撲撲的簡易涼亭走了去,邊走邊背對著揮手說道:“你們繼續逛吧,看來看去也就這樣了,我不走了,我坐這裏歇歇腳,等你們。”


    南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指了村莊裏的一棟建築,說道:“別呀,一起呀,你看那邊那個石頭堆砌的大院房子,走,一起去看看吧。”


    庾慶已走到亭子裏,轉身在當凳子的橫木上坐了下來,擺手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就在這等你們。”


    南竹:“要來逛的是你,發懶勁的也是你。咱們別理他,來都來了,弟妹,咱們一起去看看那個石頭房子去。”揮手示意。


    牧傲鐵亦道:“土房子裏唯一的石頭房子,去看看。”


    喬且兒不吭聲,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三位肯定又是在暗中配合什麽。


    吳安解釋道:“三位,那石頭房子隻是莊裏民眾洗衣服的地方,下麵通了地下水。”


    “哦,在這幹旱地方洗衣裳,那倒是要見識一下。”南竹嗬嗬一聲,雙手抱在了大肚子上,率先走去了。


    牧傲鐵跟上,看了眼庾慶的喬且兒隻好也無奈跟上。


    吳安相當無語,朝庾慶拱了拱手,讓他稍等,自己則快步追上了南竹等人。


    目送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一棟棟土房子後麵後,庾慶看了看四周,又起身,徑直奔正在用泥巴糊牆的少年走去,笑著打了個招唿,“要我幫忙嗎?”


    少年迴頭一看,笑了,轉身擺手道:“不用…”


    話還沒說完,庾慶腳下突然絆到了一塊石頭,一個趔趄前撲,貌似下意識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衣襟,一下就將其衣服胸膛前給扯開了。


    少年趕緊扶住了他,避免他摔倒。


    庾慶已經站穩了,樂嗬嗬道:“放心,這哪能摔倒我。”目光從少年光溜溜的胸膛上挪開了,確實是光溜溜,雖然明顯好久沒洗過澡,但胸口皮膚上並無任何異常,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雙手順便幫少年重新整理好胸前扯開的衣服。


    少年卻是陡然鬆手,萬分抱歉的樣子道:“我不是故意的。”


    庾慶低頭一看,也沒什麽,就是對方剛才情急之下扶他時,手上的泥巴沾染到了他的衣服上,當即笑道:“沒事沒事。”


    見他不怪罪,少年才放心下來,才繼續去糊牆。


    庾慶四周看了看,雙手袖子一挽,俯身抓了拌好的泥巴在手,啪唧拍在了牆上,幫忙一起糊牆。


    少年見狀一驚,忙說不用,四手拉扯撥弄之際,少年手上感到了刺痛,輕輕喲了聲,這才收了手,刮開吃痛手指上的泥巴,隻見有殷紅血跡滲出,似乎是被泥巴中的刺紮了一下。


    好在也沒什麽事,幾乎看不到被紮的口子。


    庾慶盯著他手上的殷紅血跡,眉頭略皺了一下。


    少年甩了甩手也沒當迴事,又繼續對庾慶道:“先生,真的不用,弄髒了你的手。”


    庾慶兩手一攤,“已經髒了,沒事,我覺得好玩。”


    見他非要如此,少年郎隻好作罷,繼續掬泥糊牆。


    兩人就這樣在一起幹活,一起談笑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


    “石頭,吳大石。”


    “你爹娘呢?”


    “在葡萄地裏幹活呢。”


    “活得幹到什麽時候?”


    “快天黑的時候迴來。”


    正談說著,忽有一陣煙味飄來,庾慶和少年雙雙迴頭看去,隻見那個叼著旱煙吧嗒吧嗒的髒兮兮老頭又出現了。


    老頭靠在隔壁那家的院牆上,吧嗒著煙,渾濁的目光看著這邊。


    少年略低頭,立刻不說話了,埋頭幹活。


    庾慶也看著那個老頭,有點疑惑,不知是不是自己走神了沒聽到,竟不知老頭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附近的。


    老頭從牆邊鬆開身子,略有些駝背地走了過來,走到了庾慶跟前,吧嗒一口煙後,歎了聲,“怎能讓貴客幹髒活?”


    少年腦袋越發低垂了。


    庾慶忙解釋道:“不關他的事,沒這樣糊過牆,看著好玩,是我非要玩玩的。”


    老頭吧嗒著煙,渾濁的目光默默盯著他。


    正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南竹一行迴來了。


    見到庾慶在這邊,也都立刻走了過來,吳安見到庾慶手上的泥,立刻喝斥道:“石頭,你怎麽能讓貴客幹這種活?”


    庾慶無奈,忙又重複解釋了一遍。


    南竹和牧傲鐵的目光互相碰了碰,喬且兒則在盯著庾慶手上的泥巴琢磨,顯然有些費解。


    事情解釋清楚了,一夥人也就離開了,吳安離開前對髒兮兮的老頭恭恭敬敬欠了欠身。


    走遠後,庾慶忍不住問道:“這個老頭是誰?”


    吳安簡單道:“目前家族裏輩分最高的一個人。”


    庾慶哦了聲,不時還迴頭看上一眼,結果發現那老頭也一直叼著旱煙看著這邊。


    一行浪蕩了一陣,直到迴到了落腳的房間外,吳安這才告辭,說給他們安排晚宴去,讓他們稍等。


    目送其離開,南竹給了庾慶一個眼色,旋即和牧傲鐵迴了自己房間。


    庾慶也陪喬且兒迴了房間,發現一應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


    沒了外人,喬且兒剛摘下了麵紗,庾慶便從背後摟了她腰肢,在她耳畔低聲道:“你先把房間檢查一下,我去下老七那邊。”


    喬且兒嗯了聲,也懂他的意思,擔心房間裏有什麽貓膩。


    庾慶鬆開她,轉身而去,出了門直奔兩位師兄的房間。


    當他推開那邊房門,闖入他們房間,立刻聞到了酒香,隻見牧傲鐵正在搜查檢查房間,還不時敲擊牆壁和地板聽音,南竹則倒了一杯葡萄美酒在那悠哉享用。


    見他來了,南竹還表示味道不錯,示意他也來一杯,庾慶搖頭不用。


    等到牧傲鐵把房間全麵搜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庾慶才低聲質問南竹,“你就不怕酒裏有毒?”


    南竹嗬嗬道:“咱們才剛來,他們對咱們一無所知,還不知深淺,不至於就直接下毒。還是說說你在鬧什麽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這正是他招唿對方過來的原因。


    庾慶也沒瞞他們,壓低著嗓門,將自己在葡萄園暗渠中發現了那個小孩的事情告知了。


    南、牧二人聽後皆難以置信,拿著酒杯的南竹更是小聲驚唿,“金色的血?”


    牧傲鐵:“什麽情況?”


    庾慶:“我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


    南竹:“難道吳姓家族的血脈如此不凡?”


    庾慶搖頭:“開始我也和你一般想法,現在則覺得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剛才那糊牆的少年,我看到了他的胸口,沒有那單刃戟的紋身,甚至沒有任何紋身,還有血,是正常顏色的血。”


    南竹狐疑,“你的意思是,那中了陷阱的小孩不是吳氏族人?”


    庾慶:“是有這懷疑,再迴頭想想,那陷阱裏的東西不是普通的捕獸夾,那咬合力度,普通人根本吃不消,對付修士又弱了點。”


    南竹一驚,牧傲鐵也有所感,出聲道:“是專門對付那小孩的陷阱?”


    庾慶頷首,“若那小孩真是吳氏的族人,裂穀山莊怎麽會在自己地盤上設置那種陷阱對付自家的小孩?現在想想那小孩的行為舉止,確實很不正常,跟之前莊裏看到的那些小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南竹不解,“但你又說那小孩的胸口有裂穀山莊的族徽,不是吳氏族人的話,幹嘛用吳氏的族徽?”


    庾慶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客廳,曾經招待過庾慶等人的客廳,吳和運負手站在露台前,看著外麵的葡萄田地內不斷出現的村民,村民正在收工,陸續迴家。


    廳外,吳安匆匆來到,快步到其身後行禮,“三莊主。”


    吳和運迴頭看了眼,問:“情況怎樣?”


    吳安:“選定客房後,陪他們去了酒窖,去了葡萄地,去了大裂穀,還去莊裏住戶那邊到處轉了轉,然後就迴來了,目前看來,他們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吳和運:“一看就不像是來降妖除魔的人,應該是一幫遊山玩水的人,繼續陪著吧,好聚好散,這種地方,他們也就圖個新鮮,呆不了幾天的,到時候自然就走了。”


    “是。”吳安應下。


    吳和運轉身揮手,“走吧,一起去招待客人。”


    隨後,在崖壁上的一處大露台上,三莊主親自設宴款待幾位來為裂穀山莊除妖的貴客,並挽起袖子親自上陣為貴客烤肉,更有上好的佳釀款待。


    招待規格不可謂不隆重,待到天色徹底黑下來,賓主方盡歡而散……


    夜深了,皎潔明月輝灑。


    房間陽台上,洗去一身風塵的喬且兒長發披肩,溫溫柔柔的樣子,背靠在庾慶的懷裏,看著明月,眼中惆悵難消,時而又呢喃著迴應身後兩句。


    其實她有許多話想問庾慶,譬如白天究竟是怎麽迴事,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庾慶摟著她,嗅著她的發際,漸漸情動,與之耳鬢廝磨。


    若非是晚上無人,這般在外麵摟抱已經為喬且兒所不容,哪還能有別的。感覺到不對勁後,喬且兒立馬扭身推開他就跑了,快步迴了屋裏。


    庾慶轉身立刻跟了進去了,順手關了門,追上了人,隨後將其撲倒在榻上。


    一上一下,麵對麵摟在了一起。


    黑暗中,亮晶晶的四目相對了一陣。


    後來,喬且兒伸了雙臂,圈住他的頸項,主動的,輕輕的,吻在了他的唇上,眼神和唇是那樣的溫柔。


    然後,庾慶就被點燃了,撕扯彼此的衣裳。


    突然,外麵的陽台上似有異響傳來,衣裳還未解開的兩人頓時僵住,齊刷刷看向陽台方向。


    本以為聽岔了,然“咕嘟嘟”的斟水聲很明顯。


    庾慶迅速翻身下榻,順手就到旁拔劍在手,快速逼近了陽台門口。


    喬且兒慌忙整理好胸前被扯開到半泄春光的衣裳。


    通往陽台的門突然被庾慶打開了,隻見外麵桌椅旁站著一名體態健碩的黑衣男子,隨風飄蕩的長發披肩,背對著這邊,手中拿著桌上擺放的酒壺,慢慢給酒杯裏斟酒。


    庾慶劍指,沉聲道:“什麽人?”


    黑衣男子緩緩迴頭,恰好一陣風來,長發彌散開來,月色下的麵容精氣神十足、棱角分明,雙眼如同野獸般有神,給人一種別樣的男人魅力。


    庾慶頓感這麵容似曾相識。


    黑衣男子打量了一下他,出聲道:“小胡子,馬尾辮,還有年紀也相仿,應該不會有錯。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


    剛還一臉惱怒的庾慶瞬間愣住,終於知道了與對方為何會有似曾相識感,因為長的像,頓驚疑道:“那被夾住的小孩是你兒子?”


    黑衣男子微微點頭,看了眼門口冒出的喬且兒,目光又迴到庾慶臉上,“這裏沒有你們要除的妖,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盡快離開這裏,時間呆長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盡快走!”


    見對方似乎是好意,庾慶手中劍慢慢放下了,疑問:“你是什麽人?”


    “他們口中的妖!”


    話畢,黑衣男子一個閃身而起,貼著石壁滑了下去。


    庾慶立刻衝到陽台邊上看去,隻見落地的黑影快速貼著山腳如魅影般離去,很快便如一道青煙閃入葡萄田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喬且兒亦跑到了陽台邊張望。


    緊接著,幾道人影從上空閃過,劃落在葡萄田裏追去。


    同時有幾人閃身落在了此地陽台,為首者正是三莊主吳和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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