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不想讓,爭鋒相對,這下可苦了黃醫師。兩個靈武士氣勢交鋒,自己武舉一個連武道大勢都沒有領悟,被二人的氣勢壓的都快跪下來。不過二人誰都沒有發話,他也不敢擅自離去。二者相互對看,毫不避讓,靈武強者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勢”,與人交鋒最忌諱勢不如人。兩人已是進入靈武多年的武者,這點道理心知肚明,劉正山見自己不能壓服莫千仇,幹脆收迴氣勢,迴到虎皮椅躺下,也不說話。莫千仇也一言不發,轉身離去,隻留下滿頭大汗的黃醫師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吳天在巨浪號上漸漸感覺不對勁了,護衛們時常在一起竊竊私語,對著艦長室指指點點。船上的日常工作總是有人拖拖拉拉,明顯沒有以前的幹練。吳天去問劉正山原因,劉正山滿臉苦澀,將黃醫師的話告訴吳天,吳天這才知道寒熱病竟然已經如此泛濫。


    一天之內,巨浪號上得寒熱病的護衛又增加了兩人,一時間船上人心惶惶,特別是有傳言由於藥草不多,得病的護衛隻能自己等死。護衛們議論紛紛,不時有比較魯莽的護衛衝到艦長室質詢劉正山;而在這時莫千仇在幾個場合,故意透露落霞山有治病用的藥草,並聲稱自己極力勸誡艦長前往,無奈艦長一意孤行堅決反對。


    護衛們有不少人開始支持莫千仇,除了一批死忠劉正山的護衛極力維護艦長的權威,大部分人怨聲載道,對劉正山的命令陰奉陽違。眼看一場嘩變即將形成,一場血腥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吳天雖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房間修煉,但船上山雨欲來的氣氛,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船上發生動亂,到時以二人一個三牛、一個五牛的修為,站在哪邊都是危險重重。


    這天吳天又來到劉正山的艦長室,二人進入密室之中交談良久,隨後劉正山一臉喜色將吳天送出門口。周圍的護衛都感到十分奇怪,自從船上護衛不斷得寒熱病以來,艦長整天愁眉苦臉,什麽時候露過笑臉?為什麽這次卻笑得這麽愉快,好像心頭有什麽大石頭終於落地一般。


    不料就在吳天拜訪劉正山之後的那天下午,劉正山在自己的艦長室突然暴斃而亡,船上一時陷入混亂之中。危機時刻,莫千仇站出來主持大局,將眾人安撫,並命令黃醫師對劉正山的屍體進行檢查。據檢查結果,劉正山竟然就是死在寒熱病之下,這下眾人大嘩,紛紛要求前往落霞山。莫千仇本就讚同前往落霞山,這下劉正山暴斃,他就是船上的一把手,自然同意前往。船在前麵的河道處轉彎向玉落河駛去,河道漸漸變窄,大概隻有五裏來寬,對巨浪號這艘巨無霸來說無疑顯得有些放不開手腳。


    夜,黑漆漆的,除了浪花的拍擊聲和風吹過船帆時的嘩嘩聲,一切顯得靜謐而安詳。兩個黑影鬼鬼祟祟摸上第三層船樓,在一處雜物間躲藏下來,時間慢慢過去,其中一個黑影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


    “喂,吳天,你說的真的假的?今晚莫千仇會出來?”


    吳天的眼睛緊盯著側對麵莫千仇的副艦長室,頭也不迴地答道:


    “愛信不信?我又沒讓你來?”


    玉紫蘭嘟嘟嘴,氣憤道:


    “臭美什麽!到時候人家就是不出來,看你怎麽辦?”


    說完也不理睬吳天,坐在地上把頭靠在船壁上打起瞌睡來,吳天迴頭看著玉紫蘭睡起覺來,無奈地搖搖頭。本來自己哪裏願帶這個小祖宗前來?沒想到這個堂堂公主竟耍起無賴起來,好,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路我又不是不認識?這下吳天沒轍了,隻好將玉紫蘭帶了過來。


    吳天轉過頭繼續盯著房門,心裏也有一絲懷疑,到底事情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今晚就會水落石出。下半夜周圍更加黑起來,除了一絲月光從天窗照下來,對麵已快看不見人。就在吳天都準備放棄時,莫千仇的房門突然開了。隻見莫千仇向兩邊瞅瞅,見四下無人,立刻向樓下走去。


    吳天興奮莫名,好你個老狐狸終於出洞了。顧不上叫醒玉紫蘭,隨即躡手躡腳遠遠吊在莫千仇身後。武者感覺靈敏,若有人靠近必然會發現,況且莫千仇身為靈武強者感應肯定比常人靈敏數倍。莫千仇下到一樓,向船艙徑直走去,吳天跟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出,遠遠見莫千仇進去好一會,才敢打開艙門跟了進去。


    隻見莫千仇左拐右拐,來到一處雜物間前敲敲門,說了一句“是我”門隨即打開一條縫,莫千仇身形一閃已進入雜物間中。吳天看著莫千仇進去,本想貼在門上看看裏麵的情形,不過想到距離太近,一旦被發現,以自己這點修為恐怕萬劫不複,哪裏敢輕舉妄動。莫千仇進去一會,隨即打開門,見四周無人急忙返迴船上。吳天狠狠吸了口氣,心裏撲通亂跳,剛才若自己膽大妄為,上前偷聽,小命可能就已不保。


    不過現在正主已走,剩下的小蝦米自己應該能夠搞定。吳天見莫千仇關上艙門,過了良久都沒有返迴,連忙從藏身處走出來。來到那處雜物間門口,從門上的透氣孔向裏窺去,裏麵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道人影,光線太差看不見那人的具體長相。吳天敲敲門,裏麵立即傳來一聲:


    “誰?”


    吳天學著莫千仇的聲音低沉說道:


    “是我,還有點事。”


    由於吳天也是隻聽過莫千仇講過幾句話,學得不是很像,不過裏麵那人先入為主,以為是莫千仇突然返迴,不疑有他。吳天雙手成爪,將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手,整個右手青筋暴起,指甲似乎變成了尖利的虎爪,一爪撕下獵物必定鮮血四濺。


    門緩慢地打開一條縫,說時遲那時快,吳天在那人還沒來得及看過來之時,右腳上前一步將門撐開,右手如蛟龍出海,閃電般扣向那人咽喉。那人本在低頭開門,哪裏料到對麵的“熟人”出手傷人,正欲抬頭詢問,吳天的鋼爪已帶著唿唿風聲抓向自己的咽喉。


    也算是那人反應快速,在吳天用腳撐門時已察覺不對;感覺對麵一陣風襲來,身體後仰,避開吳天的爪擊。吳天變爪為掌,拍在那人胸口,隻聽見咯咯兩聲,肋骨已斷掉數根。那人還欲反抗,吳天右腳抬起狠狠踩在那人咽喉處,同時發狠道:


    “不許求救,不許反抗,再動一下,三千斤巨力壓下,你必死無疑。”


    那人知大勢已去,乖乖躺在那裏再不敢亂動。吳天取出繩索將那人雙手反綁起來,用右手扣住其咽喉,緩緩將屋中的油脂燈點亮起來。這時吳天才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原來是一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但身材瘦弱,個子矮小,武道修為隻是武徒之境。吳天在房裏找到一塊洗臉布,將那少年嘴巴堵住,拉來一條板凳讓其坐下。自己站在那少年麵前細細打量一番,疑惑地問道:


    “你和莫千仇什麽關係?”


    那少年目光閃躲,全身發抖,隻是嗚嗚直叫,顯得害怕異常。吳天一拍腦袋,連罵自己糊塗,把別人嘴巴堵住還怎麽讓人迴答?吳天思考片刻,對著那少年說道:


    “現在我問你話,若是我說得對,你就點頭;說的不對,你就搖頭。若是你敢欺騙我,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


    吳天見那少年目中隻有害怕之色,心裏也有些不忍,不過這關係到整船人的生死,自己也不能心軟。吳天問道:


    “你是莫千仇的手下?”


    那少年點點頭,吳天又問道:


    “他半夜前來找你所為何事?是不是問你劉正山是怎麽死的?”


    那少年猛然愣住,隨即使勁搖頭否認,吳天冷笑一聲說道:


    “這麽不打自招,那就一定是你幹的了。船上的護衛為什麽得寒熱病想必你也很清楚!”


    那少年一言不發,低著頭仍吳天猜測,吳天見其不配合也有些無奈。畢竟自己也隻是少年一個,刑訊逼供可一點不會。一時,局麵陷入僵持之中。


    巨浪號在玉落河行駛三天,在這天中午終於到達落霞山。落霞山是一座臨水的山峰,坐落在玉落河左岸,山高一千三百多丈,盛產各種靈藥,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寶山。不過,山中妖獸橫行,靈獸也不在少數,沒有絕對的實力貿然進入,隻能給妖獸打打牙祭。


    此時在船頭一大圈人立在那裏,望著高聳的落霞山,一個個發出由衷的讚歎聲。莫千仇站在最前方,眼中一絲得色不由泛起,你劉正山不是一直反對來落霞山嗎!現在你早已死去,我不是還來到落霞山了嗎?雖然不知你是怎麽稀裏糊塗就死了,但最終的贏家還是我――莫千仇。莫千仇眼睛盯著落霞山一處山林,眼中光芒泛起,不自覺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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