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瑞瑛聞言瞳孔微微緊縮,抿著唇沒有說話。


    心裏雖然無比擔憂,但是她心裏明白,一旦她流露出擔憂之色來,隻會讓李芬雅越發的得意。


    隻有冷著她,李芬雅才會說出更多的東西來。


    果然,李芬雅見孫瑞瑛沒有反應,便繼續道:“說起來我有時候都替邵南初覺得可憐。想想他多不容易啊,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而他的父親又不待見他,這麽多年來還幫著他的繼母和庶弟對付他,嘖嘖,那滋味啊,肯定不好受。”


    孫瑞瑛眨了眨眼,終於有了反應,她問:“邵晉東幫你們對付他?”


    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四周足夠安靜,李芬雅甚至可能聽不到。


    “對啊,沒錯呢。”李芬雅得意的笑道:“他認定了你紅杏出牆,和人私奔走了,我又在他的枕邊吹耳邊風,告訴他邵南初其實不是他的孩子,是你和別人的私生子,雖然他沒有全信,但也是半信半疑的,所以他這些年對邵南初是真的算不上好呢。”


    孫瑞瑛呲目欲裂,心中翻騰的怒火讓她終於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怒的罵了一句:“賤人。”


    被罵做賤人,李芬雅很不開心,不過想到終於激起了孫瑞瑛的情緒變化,她的嘴角又揚起了一抹笑容來,道:“這就生氣了?看來你如今的忍耐力也不怎麽樣了嘛。”


    “不過你也別生氣得太狠了,你要知道往後邵南初的處境會越來越不好,如果你現在就氣得狠了,那往後可就沒地兒生氣了,那可劃不來啊。”李芬雅笑盈盈的開口道。


    孫瑞瑛怒視著她,恨不得撕了她算了。


    成功氣到了孫瑞瑛,看著曾經在她麵前高高在上,什麽都比她好的孫瑞瑛變成了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李芬雅心裏一陣舒爽,連帶著因為麵對邵南初時而感受到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她勾著勝利的微笑,轉身就要離開牢房。


    然而這個時候,原本一副虛弱得人畜無害,隨時都可能沒命的孫瑞瑛眼中忽然綻放出了強烈的仇恨的光芒,她死死的盯著李芬雅的後背。


    李芬雅感覺後背一涼,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不等她有什麽動作,原本安靜躺著的孫瑞瑛忽然動了。


    她的手腳都用鐵鏈拴著,但為了能讓她有適當的活動空間,鏈條都不是緊繃的狀態,她伸手抬腿什麽的,都有足夠的空間。


    所以當孫瑞瑛躺在地上,抬起雙腳朝著李芬雅的小腿上用力一踹時,李芬雅頓時一個踉蹌朝前撲倒。


    孫瑞瑛沒有讓她撲倒在地,顧不上自己被洞穿的琵琶骨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她抓著李芬雅的腳踝,用盡全力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拉。


    李芬雅被拖到了她的身邊,而孫瑞瑛因為用力過度,釘在她琵琶骨上的鐵釘往裏深入了幾寸,傷口處頓時迸濺出鮮血來。


    孫瑞瑛顧不上自己渾身幾乎爆炸的疼痛,目光狠辣的盯著李芬雅,用拴著她手的鐵鏈環過李芬雅的脖子,要將她斃命於此。


    這麽多年她早就活膩歪了,也不想繼續這麽苟延殘喘下去,將李芬雅這個賤人弄死,算是她唯一為她那苦命的孩子南初做的事兒了。


    “放……放開我……”李芬雅這時已經從一係列的變故中迴過神來,她纖細的雙手死死的抓著禁錮在她脖子上的鐵鏈,艱難的開口說著。


    “放開你?做夢!李芬雅,咱們糾纏這麽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今晚就讓咱們一起死在這陰暗的地牢裏吧,死了到地府咱們接著鬥,我保證鬥得你連你娘都不認識!”孫瑞瑛氣喘籲籲的說著。


    如果當初不是她太信任李芬雅,也不會給了她陰她的機會,她也不會落得一個被囚禁的下場。


    如果在同樣的水平下兩個人鬥法,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她還真不怕李芬雅。


    孫瑞瑛的臉色很白,白得幾乎透明。


    她陰李芬雅這一波的操作對她來說負荷過大。


    她的手腳都被鐵鏈綁著,肩胛骨還被鐵釘釘著,她使不出內力,甚至隻要輕微動一下都會痛不欲生,可是她依舊忍著疼也要弄死李芬雅,哪怕最後與她同歸於盡也再所不惜。


    反正這麽多年來,她活得還不如這牢房裏的老鼠來得自在,老鼠還能跑來跑去,從洞裏鑽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而她隻能每日每夜的重複著麵對黑暗的日子,麵對著被禁錮不能自由活動的囚籠。


    她也早已厭倦這樣生無可戀的日子,若是能就這麽呆著李芬雅一起解脫,她也認了。


    畢竟李芬雅如今是恭親王妃,她自由自在的在恭親王府享受著權利和眾人的擁戴,還幫著邵南庭害她的南初,她相信如果能弄死李芬雅,對李芬雅的兒子邵南庭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失去了李芬雅的支持,兩人都沒有做母親的幫襯,邵南庭就和他的南初處在同樣的起跑線上了,她相信在同樣的起跑線上,她的南初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李芬雅抓著鐵鏈叫著:“你……你放開,啞巴,啞巴,快來救我。”


    雖然李芬雅被孫瑞瑛用鐵鏈鎖了喉,但其實孫瑞瑛經過這麽多年的囚禁,肩胛骨更是反反複複的被貫穿,手上並沒有多大的力道,所以即便她趁著李芬雅不注意用鐵鏈鎖了她的喉,但是想要直接勒死她卻是做不到,因為她根本使不上勁兒。


    她隻能希望啞伯不要那麽快聽見,不要來救李芬雅,再給她多一點的時間,她一定會弄死李芬雅的。


    然而上天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黑暗的地下室內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那是啞伯的腳步聲。


    孫瑞瑛眼中不由得閃過些許絕望。


    啞伯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另外一個房間裏,方才李芬雅的尖叫聲顯然是吵醒了他。


    孫瑞瑛聽到聲音後,手上拚命的用力想要將孫瑞瑛給勒死。


    然而她肩胛骨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壓根做不到將力道用在一處。


    “孫……孫瑞瑛……你別想得逞,等著……等著吧。”李芬雅雙手死死的抓著鏈條,不讓鏈條再往裏勒住她的脖子,隻要孫瑞瑛勒不死她,孫瑞瑛就等著被她報複吧。


    隨著啞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孫瑞瑛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她若是就這麽前功盡棄,她死不要緊,但什麽都不能為南初做,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孫瑞瑛想著,眼中閃過一絲的狠辣,然後她直接將身子往前一傾,狠狠的咬住了李芬雅脖子上的血管。


    李芬雅驟然被咬住脖子,整個人都痛得懵了一下,連手上抓著鐵鏈的力道都鬆了幾分。


    孫瑞瑛雙管齊下,一邊用力勒著手上的鐵鏈,一邊狠狠的咬著李芬雅的脖子,想要將她的脖子給咬爆。


    一時間,李芬雅真被她這驟然的舉動給弄得臉色青白,白眼直翻。


    眼看著李芬雅就要不行的時候,啞伯終於趕到,他看到牢內的場景,嚇了一跳,那看似佝僂的身子似乎在這一刻迸發出了強勁的力道,他速度極快的衝進門來,去扯孫瑞瑛,要將她拖開。


    然而孫瑞瑛死都不鬆口,咬得李芬雅脖子上鮮血直流,雙眼翻白,傷口處的肉都被撕扯開來。


    啞伯見狀不敢再遲疑,直接伸手在孫瑞瑛的後脖子上一砍。


    孫瑞瑛當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啞伯,眼中滿是不甘和遺憾,還有一股難以言說的絕望。


    最終她還是身不由己的鬆開了緊咬著李芬雅脖子的嘴巴,軟軟的朝著地上倒去。


    那樣複雜的眼神看得啞伯心裏一顫,忙伸手扶住她軟倒的身子,將她放在地上。


    將孫瑞瑛給方浩之後,啞伯這才幫著李芬雅順氣。


    此時的李芬雅脖子上有一圈被鐵鏈勒出來的淤青,而她勁動脈的地方有一個深深的牙印,幾乎將她脖子上的肉都狠狠的咬下來一塊。


    雖然如今沒有咬下來,但是也撕開掛在上頭,隻有一絲的肉連著皮掛在傷口,看著可怕極了。


    見李芬雅憋過氣去,臉色白得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啞伯忙伸手拍李芬雅的後背,將她給弄醒。


    好不容易李芬雅順過氣來,重新活過來了,她當即滿心暴怒的要找孫瑞瑛算賬。


    “孫瑞瑛,我要殺了她……”李芬雅開口時聲音沙啞得難聽,卻是方才被孫瑞瑛用鐵鏈鎖喉,雖沒將她弄死,但掙紮間也傷了她的喉嚨。


    尤其她脖子上被咬到的那一塊,她一開口說話就有種脖子都要斷了的感覺,疼得讓她抓狂。


    啞伯見李芬雅一副要掐死孫瑞瑛的模樣,忙伸手拉著她。


    “死啞巴你給我滾開,你休要攔著我殺她,否則我連你一塊殺。”李芬雅惡狠狠的說著,聲音又快又急,沙啞得含糊不清,脖子上的傷口卻因為她說話的舉動而牽動,血流得更加的歡快了。


    啞伯忙指了指她的脖子,示意她,她的脖子傷得很重,如果再不處理傷口會很麻煩。


    啞伯一陣比劃,企圖勸說她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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