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問題,哎……”白秋落輕歎一聲,一副愁腸百轉的模樣。


    孟雲舟看著她的模樣,實在是無法和方才還一臉冷漠,將他拒之千裏的人聯係在一起。


    心裏建設了好一會兒,孟雲舟這才忍著惡心,笑道:“白大夫這般歎氣卻是為何,常言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白大夫若是當真心煩,不如將事情告訴我,我幫你參考參考。”


    白秋落微微皺眉,遲疑道:“可以嗎?”


    “自然。”孟雲舟笑著道:“放心,我保證絕不外傳。”


    白秋落咬了咬唇,這才一臉黯然的開口:“我與南初相識於意外,他是我撿迴來的。當時身上受了重傷,全身都是血,撿迴來的時候家人都說活不了了。可是我沒放棄,一直悉心的照料,後來才將他的命撿迴來。”


    孟雲舟一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或許當真是那個人!


    “看方才南初公子他坐在輪椅上,腿上的傷是那次留下來的嗎?”孟雲舟斂了笑,輕聲問著。


    “嗯。那次的傷太重,南初不但腿受了傷,連帶著記憶也出了問題。”


    “記憶出了問題卻是何意?”孟雲舟有些吃驚的問。


    “掉下來的時候磕了腦袋,失憶了。連南初這個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好聽吧!”白秋落一臉驕傲的說。


    孟雲舟嘴角抽了抽,點頭道:“好聽。白大夫真厲害。”


    恭維了一句,孟雲舟繼續道:“那後來呢?他一直都沒有恢複記憶嗎?”


    白秋落點頭道:“是啊,一直都沒有恢複記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就有了感情,可是他又失憶,又是個殘廢,家裏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


    白秋落眼圈紅紅的,一副難過極了的樣子。


    孟雲舟看著白秋落抽泣的樣子,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他方才怕是眼瞎了,否則怎麽會認為這人是個清冷孤傲之徒呢?


    如今看著……就是個傻的啊。


    “你也別太難過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肯定會往好的方麵發展的!”孟雲舟說著,從懷裏掏出帕子遞給白秋落:“白大夫擦下眼淚吧,不然迴頭人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白秋落沒有去接他的帕子,而是勉強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說著,白秋落也不管他答不答應,站起身來,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孟雲舟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來。


    真是個蠢女人。


    孟雲舟滿心不屑的想著。


    白秋落離開孟雲舟的視線時候就恢複了常態,她直接去了邵南初的房間。


    推門而入的時候,邵南初和靳青兩人正在說話。


    因為她的闖入,對話被打斷,兩人同時抬眼看她。


    邵南初見她眼圈微紅,似乎哭過,頓時蹙眉:“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白秋落剛走到他的身邊就被他拉著坐在他腿上,臉上頓時一懵。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靳青,卻見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背過身去了。


    臉色這才後知後覺的羞紅起來,她略微掙紮:“你鬆手,放我起來。”


    然而邵南初並沒有讓她如願,而是問:“眼睛怎麽迴事?”


    白秋落這才恍然反應過來她來找他的目的,也顧不上羞澀了,臉色當即鄭重了起來,“孟雲舟有問題,他剛剛衝我打聽你了,我懷疑他跟你對手有關係。”


    “什麽?”邵南初沒說話,倒是靳青猛的轉過頭來,一臉震驚。


    隨後,靳青眼中升騰起殺意,渾身氣息冰冷得可怕。


    白秋落微微打了個哆嗦。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麵一個武林高手的殺意,那有如實質寒意讓白秋落的臉色發白。


    “靳青。”邵南初低沉的聲音響起,抱著白秋落的手微微收緊,一身氣勢放出,直接將靳青壓迫得倒退兩步。


    靳青這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兒,忙收斂一身的氣勢,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


    “白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吧?”邵南初沒去管靳青的反應,低頭問白秋落。


    “我沒事。”白秋落搖了搖頭,揭過這一茬,將方才和孟雲舟的對話仔細的複述給了邵南初聽。


    “我想就算是你的對手要對付你,肯定也會將你失憶和殘廢的事情考慮進去,動手不會那麽快的。”白秋落想了想,低聲說著:“你現在的記憶都恢複了沒有?能不能布置對策保護自己?”


    白秋落眼中的擔憂止不住流淌,邵南初看著,心裏生暖,將她抱在懷中,低低道:“不用擔心我,我都已經恢複記憶了,能處理好這事兒的。”


    “那就好。”白秋落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她就擔心邵南初記憶不全,在與對方博弈的時候記憶缺失有時候是很致命的。


    比如本該了解的弱點不了解了,就沒有辦法做出針對性的布置,那樣就容易讓對方鑽空子,甚至反過來給他致命一擊。


    看出她的擔憂,邵南初心裏一緊,湧上濃濃的複雜情緒。


    酸澀、酥麻、激動,鼓鼓脹脹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擔憂,讓他覺得他身邊也是有人陪著的,終於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落落……”邵南初抱著白秋落,近乎呢喃的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靳青:“……”


    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啊!主子,你能不能收斂點?收斂點!


    明明旁邊還有個活生生的人站著啊!


    這滿滿的狗糧吃得很撐的好不好……靳青淚流滿麵的想著。


    白秋落也有些不好意思,掙脫邵南初的懷抱起身,“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喊你們吃飯。”


    說著,忙打開門跑了。


    邵南初盯著關上的門,嘴角滑過一絲淺笑。


    “主子,我去殺了他。”靳青冷聲開口。


    收斂笑意,邵南初淡淡道:“不必。之前不是吩咐你去京城一趟嗎,按照原計劃進行就可以。”


    “這怎麽行?他們都找到您了,若是我走了,他們對你不利怎麽辦?”靳青反駁。


    在他的心裏,沒有什麽事情是比邵南初的安危更加重要的。


    邵南初抬眸看他,眼中有些……一言難盡的嫌棄。


    被嫌棄的靳青瞪著眼看邵南初,有些無辜,他說錯什麽了嗎?


    “方才落落說了什麽。”邵南初淡淡開口問道。


    靳青想了想,眼睛微亮:“主子的意思是……”


    “你以為落落為何要將我失憶和殘廢的事情說得那麽清楚?因為這些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事,去小溪村哪裏打聽對方都隻能得出這個結論,落落這是在示敵以弱。”


    “對方要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假,還要將消息傳迴京城去,這期間的時間這邊不會有問題,你利用這段時間迴京走一趟,布置一番,完全能夠追蹤到對方的蹤跡。”


    “主子的意思是,來個將計就計,將他們……”靳青眼前一亮,激動的開口。


    “總算沒蠢到家。”


    靳青:“……”


    要不要這麽打擊人,要不要這麽嫌棄啊!


    “去安排吧,上次的仇還沒開始報呢,也該收點利息迴來了。”邵南初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寒光,殺意衝天。


    “是,屬下明白。”靳青身子一正,滿是興奮。


    自從主子出事到現在,他們已經沉寂了太久太久,京城的勢力被一再打壓,對方怕是以為邵南初真的死了,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如果他們賊心不死,連“失憶”的主子都不放過,那麽就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有來無迴!


    靳青心裏狠狠的想著。


    ……


    孟雲舟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他還一個勁的瞧不起白秋落,覺得她蠢,輕而易舉的就將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卻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誰更蠢。


    當然,此時的他還在老宅裏,倒是不敢過多的表現出來。


    很快時間便走到了中午,裏正到來之後,所有受邀前來的人就都入席準備吃飯了。


    “今日是我家老三正式單出來過的第一天,特地邀請各位叔伯前來吃餐便飯,認認門,喜慶喜慶,往後大家要是找子信,記得來這兒找,可別找錯了地兒。”白老爺子站在主位,笑嗬嗬的開口。


    雖然白家分家的事兒沒有特地去說,但是一個村子就這麽大,而且白子信當時是請了不少叔公輩和叔伯家做見證的,所以這會兒村子裏的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了,見白老爺子果然不在白家住,而是選擇分出來和白子信一家子在一起,心裏也都有譜了。


    “白家小子,就那家子,不是我說得不好聽,沒了你們在,怕是都沒人樂意上門去,不會找錯門的。”有人笑嗬嗬的開口,卻是之前在白家險些被王氏給氣死的五叔公。


    “叔公說得是,是我疏於管教,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麵,往後定當好好反省,不會再犯這樣的錯。”白老爺子苦笑著說。


    “大好的日子,說些喜慶的,別整這些有的沒的,快吃菜,喝酒,瞧著這一桌子好菜,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五叔公哈哈而笑,緩和氣氛。


    白老爺子也笑著應了,一屋子人這才動了筷子,開始吃飯。


    眾人都不知道,老宅屋裏其樂融融的吃著飯,外頭卻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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