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人?”邵南初低沉的問。


    雖然白秋落明確的表現出了對孟雲舟的不喜,但是男人敏銳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個男人不簡單,甚至和他們會有斬不斷的糾葛,所以直接開口問了白秋落。


    白秋落麵色平靜,淡淡道:“一個不相幹的人。”


    雖然此刻老宅之中聲音嘈雜,白秋落的聲音也不算大,但耳目靈敏的孟雲舟還是聽到了這一問一答,抬眸,目光落在白秋落的身上,目光晦澀不明。


    “他叫孟雲舟,在鎮上新開了一家醫館。昨日我和娘去趕集的時候娘不小心撞到了他,娘誤以為我和他是同伴,邀請他來家裏做客,才有了今天的烏龍。”白秋落迴過之後又給邵南初解釋。


    “嗯。”邵南初應了一聲,低垂的眸子收斂了所有的心思。


    他並沒有錯過孟雲舟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眼中閃過的情緒。


    孟雲舟是認識他的!


    至於他是什麽人……


    輪椅停下,白秋落與人說話,他卻是迴眸看了一眼孟雲舟的方向,眼中光芒明滅。


    孟雲舟自顧自的在喝茶,看似平靜,卻是猶如芒刺在背。


    但他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如果那人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人,他一有點不同,那少不得今天要將命丟在這兒了。


    “師妹,你怎麽把他也給請來了?”孟東海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孟雲舟的方向。


    “發生了一些意外,所以請了他。”白秋落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所以師兄你別在意,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孟東海的表情顯得有些鬱悶,道:“每次聽到有人喊他孟大夫,心裏就跟噎了個什麽東西在裏頭似的,難受死了。”


    “噗嗤。”白秋落輕笑一聲,美眸中神色流轉,問:“師兄就因為他同你一個姓而生氣?他的人緣和交際能力還是極好的啊,為何師兄這般厭惡他?”


    邵南初聞言眸色一深,默默的看了白秋落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孟東海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為何,可能天生不帶他的緣吧。”


    “師兄不必理他,不喜歡不搭理就是了。”白秋落笑著搖頭。


    和孟東海簡單的說了兩句,白秋落推著邵南初迴房休息。


    距離吃飯還有一會兒,這會兒客廳裏來的村民已經不少,幾個德高望重的叔公湊在一起說話,把邵南初留在這裏也是無用,索性推著他迴去休息一下,屋裏還安靜些。


    “會不會覺得太吵?”白秋落端了條矮凳子坐在邵南初的身旁,問道。


    “還好。”邵南初微微搖頭,道:“那個孟雲舟在鎮上的醫館開了多久了?”


    “也沒多久吧,不到十天的樣子?”白秋落不確定的迴了一句,又道:“就上次我從縣城迴來的時候那個趕集日開的。”


    “鎮子本就不大,多開了一家醫館,對你們醫館是不是很衝擊?”


    “多少會有一些。不過醫館畢竟開了這麽多年了,又有師兄坐鎮,所以情況也還好。”


    事實上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孟東海才會格外的討厭孟雲舟。


    倒不是說孟東海小心眼的想著鎮上隻有他們一家醫館,好壟斷生意賺錢,而是因為他覺得鎮子就那麽點大,一家醫館其實就已經足夠應付了,而孟雲舟的醫館開在鎮上,其實起到的用處並不會太大,可孟雲舟若是去別的地方去開醫館,可能會是另外一種不同的狀況。


    孟東海覺得孟雲舟將醫館開在鎮子上就是在浪費資源,明明作為一個大夫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治療更多的人,卻非要在一個小鎮子上浪費光陰,簡直可恥。


    事實上若不是華國華在小溪村定居避世,他必須要就近照看二老,否則他早就去更需要他的地方發光發熱了。


    總的來說,孟東海就是個純粹的醫者,生而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所以看到孟雲舟浪費光陰和學識的樣子,自然是無比嫌棄的了。


    “那人不簡單,你離他遠些。”邵南初低聲道。


    白秋落有些驚訝,“不簡單?怎麽說?你認得他?”


    “不認識,需要查一下。”邵南初搖了搖頭,“我不會害你,離他遠點沒錯。”


    伸手揉了揉白秋落的長發,邵南初總覺得心中不安的狂跳著,似是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似的。


    白秋落聞言點頭哦了一聲,“聽你的,別擔心。”。


    本來她也沒想多和孟雲舟牽扯什麽。


    雖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她看到那張臉,還是會想到當初出急救時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後座衣服淩亂的場麵。


    那畫麵真是……有點惡心啊。


    所以不看不想吧,反正也不是一個人了,那些雲舟欠她的答案,孟雲舟也給不了她。


    “要不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邵南初見她乖乖聽話,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來,低聲問。


    “好,我去轉一圈,讓靳青進來陪你吧。”白秋落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個主人家,轉一圈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沒毛病。


    “去吧。”邵南初嘴角勾出一抹清淺的弧度,低聲道。


    白秋落出去後沒多久,靳青就進來了。


    “主子。”


    “那個孟雲舟和秋落是怎麽迴事?”邵南初低聲問。


    靳青心裏一驚,完全沒想到邵南初會這麽問:“主子問的是?”


    如果說之前那次見麵白秋落失態得很明顯,那麽這次見麵,她也確實如同她答應他的一樣,對孟雲舟冷淡得很,那淡定的樣子,跟對陌生人沒有什麽差別了,為何主子還會這麽問?


    靳青跟隨邵南初多年,哪怕他的麵色不變,光是眼中的閃爍,就讓邵南初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了。


    心裏一沉,邵南初低聲道:“將落落見到他的所有過程說一遍。”


    靳青聞言頓時沉默了。


    他答應過白秋落不說的,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言而無信。


    “說。”邵南初見狀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


    靳青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邵南初,隻能將事情給說了一遍。


    講完之後,見邵南初麵色冷淡,忙道:“或許當時白姑娘當真隻是不舒服呢,她這次見孟雲舟不就正常得很麽。”


    邵南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好一會兒,他淡淡開口:“你親自出馬,去查一查這個孟雲舟的底。若是這邊沒有頭緒,那便去京城,迴京去查。”


    “主子這是懷疑他……”靳青瞳孔一縮,險些沒壓住驚唿。


    “他方才看我的神色不對,有問題,這事兒你親自去辦。另外,讓你去查白老爺子的過去,一並查了。”


    邵南初明白,或許小溪村平靜的日子,要被打破了。


    “是,屬下遵命。”靳青一臉鄭重。


    他心裏明白,能讓邵南初這麽認真的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說明這個孟雲舟真的是個不簡單的,他自然不敢怠慢。


    ……


    白秋落自然不知道邵南初和靳青的對話,她剛出門轉了一圈,然後……被孟雲舟給拉著喝茶了!


    坐在孟雲舟的對麵,白秋落麵色冷淡,“孟大夫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還有些忙。”


    “鄙人可是何處得罪了白大夫?為何白大夫要對我這麽嫌棄?”孟雲舟挑眉問道。


    白秋落如今對孟雲舟拒之千裏的模樣,可不是嫌棄麽。


    “並沒有那個意思,孟大夫想多了。”白秋落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


    “若是沒有自然是最好了,畢竟往後大家都在一個鎮子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好將關係處得太糟糕。”孟雲舟笑嗬嗬的開口說著。


    四周都有人,白秋落也不好直接撩了挑子不搭理孟雲舟,索性垂著眸子聽他說話,偶爾應一個“嗯”“啊”之類的語氣詞。


    “方才見白大夫和那位公子舉止親昵,可是好事將近?那位公子談吐氣質不凡,想必不是簡單人家的公子吧。”孟雲舟笑著開口問。


    如果說孟雲舟前半句話還讓白秋落恍惚間有些羞澀,那麽他的後半句話,直接就讓白秋落心生警惕了。


    她可沒忘記邵南初的叮囑,讓她小心著點孟雲舟。


    然後這會兒,孟雲舟就向她打聽邵南初的消息了。


    心中警惕感爆棚,麵上白秋落卻是帶著羞澀的淺笑,道:“孟大夫別瞎說,我還不曾定親呢。”


    孟雲舟親眼看著剛剛還一臉冷漠甚至有些厭煩的白秋落忽然就變得這麽羞澀……心裏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


    這一前一後,確定不是兩個人嗎?


    “是嗎?看你和那位公子關係親近,就算不曾定親,想必也快了吧。”孟雲舟收迴自己跑遠的心思,笑著開口。


    “恐怕沒那麽快呢。”白秋落原本有些羞紅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最後顯得有些黯淡。


    “怎麽了?可是遇到難事了?”孟雲舟關切的問著。


    心裏卻有些嗤之以鼻。


    果然,女人碰到心上人就變蠢了,剛剛看著還挺精明冷淡的白秋落,一提起邵南初就變成了這幅蠢樣子,真是……礙眼啊。


    孟雲舟心裏鄙棄著,但心底深處卻傳來了絲絲不舒服的感覺。


    孟雲舟沒心情去想那點不舒服,目光盯在白秋落的身上,等待著她的答案。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方才那人可是主人的心頭大患,可是不是說那人死了嗎?怎麽會毫發無傷的出現在這兒?如今隻希望眼前這個蠢女人能說些有用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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