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博麵露不悅,大庭廣眾之下卻不好做什麽出格的事,隻能暗暗隱忍。


    最後,還是玄冥悄悄的走了過來,遞了一方小玉簡給她。


    看著手中的玉簡,關悅淩瞬間有點被騙了的感覺,她還以為天劍派的人個個那麽牛叉,居然可以閉著眼背誦了半個多時辰的經文,而且都不待重複的!


    關悅淩將玉簡抵在額上,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段浮動著的經文,她開口照著字讀,每讀完一段都會自動切換掉,換新的。字眼都很生僻,關悅淩也看不出到底想表達了什麽意思。不過,既然在靈堂上出現的經文,而且還這麽大一群人念誦,想來應該是美好的祝願,榮登極樂之類的,隻要心誠就好,這樣一想,關悅淩理所當然的偷起懶來了。


    她在思考著,該如何適當合理的解釋玄靈和玄慧的死,馬文博的醜陋麵目又該怎麽揭露出來。


    自從與懸鏡締結契約後,關悅淩就整日抱著它不撒手,有時間就開始研究它的功能,畢竟懸鏡不似破布,全程可以直接開口問,就能知道很多事情,而懸鏡需要的更多的是操作。


    所幸,懸鏡還是有點類似現代的觸屏手機,在她自己的揣摩和少的可憐的提示之下,了解到懸鏡不僅可以查到這個世界之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這其中還包括了凡人集聚小村小鎮,隻要存在這個空間之內的地方的它都能獲悉詳情,再者還有控製一整片小局域陣法,另外還帶著一個上百畝的芥子空間,犼子已經成為第一個居民,住了進去了。


    除了這幾樣異能,懸鏡還有一個頗為現代化的功能,那就是攝錄。


    隻要是發生在懸鏡身邊的事情,它都會按照時間的順序記錄並保存。


    太久遠的估計已經被上任主人給刪掉了,反正關悅淩翻了半天,發現到在過去的五百年中,隻有無盡的黑暗,懸鏡就像塵封在盒子裏一樣。


    她還翻到了第一次見到懸鏡時自己那副土老帽的樣子,亂糟糟的頭發,麵若豬頭,穿著極其不合身,改造的不倫不類的男裝……


    對於這一段視頻記錄,關悅淩就像那懷揣著贓物的竊賊,絲毫不敢暴露在破布的視線之下,選擇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刪掉!要是被它看到了,說不準可以嘲笑她一輩子……


    至於李彥辰是如何死的,關悅淩不得知,因為懸鏡在李彥辰手上的時候,一般都是用特殊寶盒裝著的。懸鏡的自主性基本上是沒有的,肯定不會浪費時間精力去破了寶盒的禁製,跑去看它的醬油主人是怎麽死的,李彥辰也不會無聊到時刻將懸鏡拿在手裏摩挲把玩的。但是,裏麵卻有一段視頻是關於玄靈和馬文博的計劃討論。


    估計就是從那開始,李彥辰就已經不再人世了。


    從他們討論的計劃裏得知,其實在三年前玄靈就借助著藥師之名,將動過手腳的狼王之心給李彥辰服用了。


    李彥辰以為自己會恢複健康,所以才閉關調養身體兼修煉。可是三年過去了,李彥辰的身體反而越練越越差,到最後竟日日不能離開了玄靈特製的九轉還魂丹。


    李彥辰雖然中毒已深,但好歹也是金丹修士,當時的玄靈才練氣大圓滿,為人又謹慎細微。李彥辰沒到不能反抗,徹底死絕的地步,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


    李彥辰死了之後,身後的物事自然被玄靈和馬文博全部搜刮,其中自然包括了懸鏡。


    早在很久之前,玄靈就已經見識到懸鏡的玄妙和神奇之處,想著自己仍在練氣階段苦苦掙紮著,又是哀又是求的讓馬文博借給她修煉,還保證一個月之內將關悅淩體內的秘密拿到手。(..tw)


    馬文博見其勞苦功高,又是自家親外甥女,終究抵不過秘寶的誘惑,便將懸鏡借給了她。


    玄靈也是個悟器高手,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將懸鏡摸了個半熟,不過日日放血祭器,身子難免有所損耗。幸而關悅淩真的收到了她的誘惑,獨自去捕抓了二階妖獸疾風兔。


    而玄慧也在玄靈的巧妙安排之下,非常恰當的抓住了這個機會,暗地裏下了第一次黑手。


    白竹修生受馬文博一掌,情況其實並不危難,隻需服用一些平常丹藥便可治愈,玄靈借用身為藥師的職務之便,不但給白竹修下了傷情延緩好轉的敗血之藥,還利用他的病情誆騙的玄易去雙子山摘取碧珠草。那碧珠草既有護寶高階妖獸攻擊,又有馬文博派出了高手襲擊,定叫他有去無迴。


    同時,玄靈還利用玄慧和關悅淩兩人水火不容,宛若仇人的惡勢,在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了兩句,衝動善妒的玄慧便立刻著了她道,對關悅淩頻下殺手。


    玄靈則在一旁侍機而候,仔細的觀察著關悅淩的一舉一動,果然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那兔子不但是隻會噴火的神寵,更不要說關悅淩體內的那股神秘之力了。


    再後來的事關悅淩都是有參與的,懸鏡的七殺陣還差點要了她老命,所幸最後還是順利收服了懸鏡。


    在關悅淩的胡思亂想中,誦經儀式終於完畢了。


    緊接著不知誰帶的頭,突然就那麽高聲嘹亮的呐喊了一聲:“掌門師尊!”


    害的毫無心裏準備的關悅淩狠狠嚇了一跳,還以為李彥辰從棺材裏詐屍站起來了呢!


    自那一聲突兀嘹亮又悲痛的呐喊之後,全鈞天大殿裏裏外外上千人,還不算上那些門外弟子和雜役,不論男女全部放聲大哭了起來……


    悲傷的氛圍直麵撲來,關悅淩拍著小心髒,似乎還沒從這稀奇古怪的儀式中緩過來。


    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在為李彥辰的去世而傷心的關悅淩並不得知,但她看的出來,白竹修還有玄易,玄燁,玄冥等人這些李彥成的嫡係弟子是真真正正的在傷心難過的。


    關悅淩在這種極度悲傷的氛圍之下,也留下了兩行清淚,她情不自禁想到了和李彥辰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他是那麽的儒雅有風度……


    雖然她和李彥辰的接觸實在是少的可憐,但若不是他當初堅持將自己留在了靈穀,今時今日的她還不知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呢。


    痛哭儀式完畢之後,眾人紛紛擦幹了淚水,開始整理衣冠,盡量將自己最為潔淨的一麵展示出來。


    關悅淩有些心虛的藏在了人群之中,隻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在用手將鬆散的碎發捋整齊了,擺正了一下破布就基本上就可以了。


    她的衣服是有點髒了,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做不出那種當場換衣服,這種有失禮儀的事情。


    所幸,眾人並不計較,整理完儀容儀表之後,楊棧橋站在大殿之內,高喝了一聲:“起!”


    就見玄易和玄燁,在有六名胡子花白的護法長老走了出來,各自祭出自己的寶劍,伸到了棺材底下,猛的一下子,邊將那副沉重的棺木給抬了起來!


    “送……”


    “慢著!”


    馬文博打斷了楊棧橋的指揮口號。


    楊棧橋皺眉,十分不悅的說到:“馬師兄,所為何事?”


    “玄易不配扶靈。”馬文博氣勢洶洶的說到,“他有謀害掌門師弟的嫌疑,在嫌疑沒有洗清之時,他不能作為掌門師弟嫡傳弟子的身份扶靈!”


    “馬師伯,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玄易急的眼紅,看了一眼一臉鐵青的馬文博,深知求解無望,唯有他把頭轉向楊棧橋,把姿態低的不能低了,苦苦的哀求到:“楊師叔,我自小受師傅的教導,他待我如親生,我怎麽可能做出那樣不仁不義,豬狗不如的事呢?求你讓我扶靈出殯吧,這是我唯一能為師傅做的事情了……”


    楊棧橋也十分為難,馬文博說的沒錯,關於李彥辰的突然死去,玄易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可是在事情沒有了解調查清楚的時候,他是非常不願意將任何的有色眼光投在玄易的身上的。


    “楊師叔?!”


    “楊師弟!”


    玄易和馬文博異口同聲的喊叫道。


    前者是虔誠的,敏感內疚非常的小心翼翼。後者則是強勢的,帶著一種非要這樣做的王霸意氣。


    楊棧橋打心底裏是厭惡馬文博這樣的做法的,李彥辰屍骨未寒,他就蹦躂的這樣歡騰,若說他沒有爭位之心,鬼都不相信的。


    “馬師兄,此事暫放不提,還是先把掌門師兄的喪事辦完再說吧,至於玄易……”楊棧橋眉心微擰,有點拿捏不住了,“他是掌門師兄生前最喜愛的弟子了,此番不論是非對錯,隻論親疏遠近,還是由他和玄燁扶靈吧。”


    “楊師弟!”馬文博突然暴起,極其不同意楊棧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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