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匯報演出相當於學生們的考試,課任老師是不能參與指導排練的,否則就成了老師們的導演作品匯報,而不是學生們真實水平的展現了――因此,學生們的這些演出方展宏自己也是第一次看。


    學生們把自己的創意作品交給華蕾和荊雯,由她們召集大家開會討論審核,選擇適合的,再由各組自行完成排練。


    所以,連方展宏都不知道,華蕾和荊雯她們為了準備今天的匯報演出,花了不知多少時間排練準備,還專門拉了一張長長的單子。


    現在,這張單子就靜靜的躺在坐在講台正中的王敬鬆老師麵前。


    老師們饒有興致的傳看著這張匯報作品單,長長的一串作品名和表演者姓名看得人眼花繚亂――光是這張單子上的作品數量,就已經比前三個班所有演出的作品總量加起來還要多!


    在幾位老師手裏傳了一圈,其中一個老師爽朗的笑著,大聲道:“如果這裏麵的每個作品,都有剛才那個作品的程度,那就是再看多幾倍也無妨啊!大不了,我請幾位老師中午吃個盒飯嘛!”


    老師們都笑了起來。


    方展宏微笑的坐在最下的地方,看著華蕾和荊雯她們躍躍欲試的表情;老師們一說完這些話,有幾個學生已經歡唿著轉入後台準備去了。


    方展宏很了解他們地感受。因為他自己也是剛從學生的身份轉換成一個老師。


    當年自己念書的時候,最累的事情就是排練;最渴望的事情是能有多一點、更多一點觀眾來觀看自己辛苦排練的作品;而最欣慰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演出結束,掌聲響起來的那一瞬間。


    方展宏常常在想,那些為了出場費是二十萬還是二十五萬跟主辦方拍桌子大吵大鬧,把買了票的觀眾晾在一邊的明星大腕們;那些為了劇組派給他地車是凱迪拉克還是大奔斤斤計較,甚至在片場怠工攪戲的大牌明星們……


    不知道這些星星偶像們都還記得不記得,當初自己學表演的時候,為了一個劇情細節和同學爭執到麵紅耳赤的那份執著;不知道他們還記得不記得,當年麵對著台下不過是寥寥十幾個老師同學組成的觀眾群。自己依然會熬幾個通宵排練準備的那種情懷;不知道他們還記得不記得,當年即使是連一個盒飯也不給,還要自己出錢租買道具,而自己卻依然忙碌著滿心喜悅的那份單純……


    這個社會給了我們太多的誘惑,也給了我們的人生太多的無奈;而真正能使我們出淤泥而不染地――恐怕是要每一個學藝的人永遠記住,自己熱愛藝術的那份“初心”吧!


    ……


    那張單子,最後傳到了方展宏的手上。他簡單的看了看,點了點頭――裏麵有不少作品,是他們上課是個人作業的複排,還有一些則是他們新排練出的作品。連方展宏也沒見過。


    所謂複排,是將已經演出過的作品,重新修改排練,二度演出的意思。從單純的演員個人表演來看,複排遠比重新創作要來地更難――因為大多數正常人地情緒,都是無法複製的;一個人為了某事生氣,為了某人高興,換一個時候換一個場所,讓他重新為這件事生一迴氣,或者高興一迴。整個情緒和表達情緒的方式就會完全不同。


    因為演員要真聽真看真感受。要進入角色真實的情緒,所以複排本質上是一種逆天的行為,違反人的生理心理自然規律,它要求演員要不斷穩定地重複自己之前地情緒。這也是為什麽衡量一個話劇舞台劇演員地表演水準,要以他能連續演多少場來考量――不是考量他體力好不好,而是看他能把自己的表演情緒平穩地延續到什麽程度。


    對於自己班上的這些學生。方展宏一開始還比較擔心。縱然是華蕾和荊雯、謝韻柔這樣天分極高的學員。要想複排中表現出作品第一次創作時的顛峰水平。也還是有一定難度的,畢竟她們功力還淺。不能和那種老戲油子相比。


    誰知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整個演出精彩紛呈,老師們在接連看了幾個原創作業和複排小品之後,都大加肯定,甚至認為這個班的學生總體水平已經接近了一般藝術類大學表演班大一、大二學生的平均水平。


    比如當初牛樺和林丹丹、李小翠、劉貝他們的那個作業《再見了,伯爵》,今天也選進了匯報演出;因為牛樺要去中央音樂學院上小課,所以選了另一個相貌也比較普通的女生來演原本牛樺出演的那個角色葉賽尼亞。


    盡管今天再看這個小品,已經沒有了當時的那種激動,當時良好的創意和學生們準確到位的生動表演,還是獲得了老師們的好評。


    如果說今天早上的前半段演出看得人度日如年,那一班的演出開始之後,觀眾們的感覺就是光陰似箭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中午午飯的時候。幾個老師還在笑語談論著,渾然未覺。


    隨著搭景的同學飛快的動作,華蕾又一次走上台來報幕――


    “奇思妙想小品,《冰糖葫蘆的天堂》,表演者:仇逍、荊雯等……”


    老師們看了看單子,知道這是最後一個匯報作品了,都正正了身子,準備看這些孩子演出一場怎麽樣的壓軸戲。


    燈光暗了下來……然後,有了音效聲響……


    聽著華蕾製作的開場音效,方展宏一下就笑出來了:那是一段清晨起來地市井活劇。間或幾聲車響之中,夾雜著散步的、晨練的、出來吃早點的人之間互相寒暄問候的聲音――


    “王大媽,早啊,喲,您腿腳還挺利索的哪?”


    “劉大爺,練太極去啊,您走好?”


    “趙丫頭,又出來給你爺爺打豆漿哪?真是好孩子……”


    盡管學生們的聲音錄得極為貼近角色的年齡感,極為逼真,但是熟悉他們的方展宏還是能聽出故作老態的鄰居大媽是荊雯。打太極地老頭是劉貝、吳達他們……


    最有意思的是背景裏的叫賣聲,全是這幫孩子為下一階段的觀察生活準備的那些叫賣調,在方展宏聽來,尤其親切。


    接著,配角們紛紛上場了,為了觀察生活而準備的行當家什,今天提前


    用場――華蕾挑著餛飩挑子、鄒曉潔推著堆滿了板凳車,似模似樣的在舞台的後景上真湯真水的賣起了餛飩;賣冰糖葫蘆地吳達,賣切糕點心的劉貝,紛紛提著家夥什兒上台來;幾個學生扮演的食客。小聲的用方展宏教他們的一種特殊的聲方法非常逼真的談笑著,象從極遠的街市裏傳來的這些聲音,一下子就把小小的舞台拉出了廣闊地空間,距離錯覺一下子就在觀眾心裏產生了。


    舞台表演地第一步第二步,永遠是定景和造勢,製造出整體的氣氛,誘導觀眾投入。在這樣的氛圍中,主角人物才能上場。


    他也伸長了脖子想看看,華蕾和荊雯隆重安排的壓軸戲裏,仇逍和荊是什麽扮相。


    在觀者的期待中。男女主角登場了――一對身有殘疾的男女乞兒。


    黑小子仇逍扮演地乞丐男孩衣衫襤褸。麵容黝黑,臉上髒痕宛然,最引人注目地是他少了一隻胳膊(估計是造型地時候綁在衣服裏了),雙腿還有嚴重的畸形,走起路來一跳一拐地。


    乞丐男孩抬頭看了看,後台的呂無忘立刻為他打亮了一盞象征著太陽的黃色頂燈――乞丐男孩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滿意的坐了下來。殘疾的腿畸形的蜷縮著;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搪瓷碗。放在麵前的地上。


    即使上如此落魄的乞兒,眼睛裏卻依然充滿了神采。滿帶著一種企望,伸長了脖子看著街道的對麵,仿佛在盼著什麽。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扮演乞丐女孩的荊雯登場了。


    甫一上場的荊雯,幾乎在第一時間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作為整個一班公認的在表演上極有靈性的科代表荊雯,一上場就表現出了高過同班大部分一頭的表演能力,令人驚豔。


    她扮演的這個女孩,是一個小兒麻痹症患者,駝背、小臂畸形歪曲;身體上的殘疾和荊雯容貌上的清秀可愛形成了一種奇怪的、令人心疼的對比,令人一見難忘;而外部的形態還可以設計,荊雯自己的表演則令所有在場的老師同時會心的點起頭來。


    她選擇了一種奇怪的側行上場,側著身子佝僂著背斜行著,左右張望;走起路來就象一個小偷一樣輕手輕腳,但是目光的神情中卻不是心虛和警惕;而是一種惶恐和茫然,一種仿佛隨時都要麵臨欺淩和壓迫的悲傷――這樣的外部形態和表演節奏的選擇,使所有的觀眾心裏產生了一種惻然,同時也有了期待和疑惑,在下意識中,人們都會想: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女孩,她受過多少委屈多少苦難,承擔過多少欺淩和惡意的侵犯,才會這樣的缺乏安全感,看起來這樣的可憐。


    荊雯和仇逍的上場造型,引起了老師們一片小聲的激賞;尤其是荊的造型和上場動作,那種準確傳神的外部形態的選擇,令人一下子就被劇情緊緊抓住了。


    好的造型,是成功表演的第一步。這也是方展宏在上課是反複向他們強調的!


    一般人以為造型是造型師和化妝師的工作,這絕對是錯誤的――化妝部門是技術部門,不是創作部門,而造型本身是一種創作。


    所有藝術類大學影視專業的老師,教表演時一定會教造型,並且反複強調造型。我們正常人在生活中對任何事任何人的應激反應,都是受視覺裏接收到地事物刺激而產生的――麵對一個衣著華麗的美女和麵對一個破衣爛衫的乞婆。每個人的反應必然不同。


    比如,方展宏曾經在課堂上要求鄒曉潔做一個練習,讓她演一個妓女,一個風塵女子,可她怎麽樣都入不了戲――因為她內心抗拒,她自己就不相信;於是方展宏立刻對男生們說:誰給她一根煙!


    點著了的香煙拿在手上,帶點憂鬱的神情靠牆一站――即使是那麽清純的女孩,也立刻找到了風塵女子的感覺,因為這根香煙使演員自己都相信了。


    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基礎表演理論中,很重要地一點就是這個。也就是周星星在《喜劇之王》裏說的,對角色的把握要“從外到內再反應到外”。


    所以好的造型是既幫助自己進入角色,也幫助自己搭檔對手戲的演員找到角色感覺的很重要的一個環節――這個重要的環節如果由化妝師來完成、人物造型如果由化妝師來設計,那對演員來說就一點親和力都沒有,使他無法相信,也就無法入戲。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好的劇組所做的一切造型,定妝時演員地意見甚至比導演還重要,那是因為就創作規律而言,必須由演員來選擇自己表演中的外部形態。


    ……


    扮演少年乞丐的仇逍。一看見駝背女孩荊雯出現,眼中立刻有了一種溫柔的光彩,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努力的拖動著殘疾的腿,盡力將上半身向前探去,仿佛這樣就能覺得自己距離女孩更近一些……


    駝背女孩看見少年乞丐,高興的舉起畸形的不對稱的小臂,興奮地和男孩打著招唿。


    這時,幾個衣著華麗地女生嘻哈打鬧著經過,正好看見駝背女孩的這個動作,一個女孩立刻象看見恐怖片一樣誇張的驚叫起來;而另外幾個女生紛紛指著駝背女孩哈哈大笑。


    駝背女孩被那個女孩的尖叫聲嚇了一跳。隨即驚慌的用畸形的手掌徒勞地遮住自己地頭和臉。身體緊緊地蜷縮成一團。


    少年乞丐看見了這一幕,突然狂似的吼叫起來,他奮力地撐起身體,衝著那幾個女生做出一個醜陋兇怪的表情來,不停的向她們吐著口水。


    幾個女生驚叫著相攜跑開了,留下焦急的少年乞丐帶著哭不出來似的神情。心疼的看著街對麵的駝背女孩。


    這時。呂無忘和安田枝子扮演的一對戀人經過。安田枝子嬌聲招唿著賣冰糖葫蘆的吳達,要了一根冰糖葫蘆。


    呂無忘付了錢。接過冰糖葫蘆給自己女朋友。安田枝子吃了一個,立刻皺著眉頭遞還給呂無忘,搖了搖頭。


    呂無忘遲疑的吃了一個,立刻指著吳達罵道:“你這是什麽破玩意兒啊!甜不是甜酸不酸的,紅果裏的核都沒去幹淨!”


    吳達立刻賠著笑臉解釋起來;呂無忘剛要跟他爭吵,安田枝子連忙拉住自己男朋友,道:“算了算了,沒多少錢的事,扔了


    跟這種人費那勁呢!”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駝背女孩在街道的對麵一直注視著這一幕,眼睛充滿向往的看著他們手裏的冰糖葫蘆;少年乞丐看了看駝背女孩,他突然用力的撐著身子,一點點的向呂無忘和安田枝子湊去。


    好容易挪到了呂無忘腳邊,驟一低頭看見他的安田枝子嚇得一聲大叫,厭惡的看著他邋遢殘缺的身體。


    呂無忘連忙護住自己女朋友,退後了一大步;少年乞丐剛剛舉起手來,指向呂無忘手裏的冰糖葫蘆,呂無忘已經隨手把冰糖葫蘆扔進了身後的垃圾筒裏,然後拉著女朋友揚長而去。


    吳達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冰糖葫蘆,望著呂無忘和安田枝子的背影咒罵了一句什麽,走開了。


    少年乞丐迴頭看了看駝背女孩;女孩臉上滿是黯淡的神傷,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


    少年乞丐猛得迴過頭來,用力的撐著地,向那個垃圾筒爬去。他爬到垃圾筒前,奮力的把垃圾筒掀倒在地,找到了扔在裏麵的那串冰糖葫蘆,用力的在衣服上不太髒的地方擦了擦……


    然後,他按著垃圾筒的邊緣,一再努力地想要站起身來。卻一次次摔倒……


    終於,他費盡全力站了起來,象完成了一件偉大的事業一樣,他欣慰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他一跳一拐,一跳一拐的向那個駝背女孩挪去。


    駝背女孩充滿著希冀的望著他手裏的冰糖葫蘆,眼睛裏蓄滿了淚花,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前傾著……


    正在這時,全場的觀眾突然聽到了背景音效裏傳來一種低低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近!


    是車聲!有汽車!


    管燈光地同學突然在這時關掉了全場的照明光,將兩個高亮度的白光燈猛得打向仇逍的臉部。


    挪動中的少年乞丐根本沒注意到街道那頭風馳電掣而來的汽車,他的眼裏隻有駝背女孩充滿希冀的目光……


    猛然間,一聲巨大的喇叭嘶鳴驚醒了少年乞丐,他猛一扭頭,在汽車燈的強光中下意識地遮住了自己的臉……


    背景音效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砰!


    學武術出身的仇逍展現出驚人的形體能力,他就地一個橫飛,在空中一個小翻滾,落地在滾出幾米,形象的演出了車禍的那個瞬間……


    可是他的形體能力沒有人欣賞。因為所有人都忘記了這是在演戲,所有人的目光和心靈都被這個可憐的男孩地命運抓住了。


    這時,在舞台後景賣餛飩地、賣切糕的,和所有吃早點的食客,紛紛放下手裏的事情,蜂擁而至……


    “哎喲,撞著人了撞著人了……”


    “嗬,這麽多血,這還怎麽在這兒做生意啊?”


    “是個乞丐,還是個小孩……唉。太可憐……”


    人們議論著擁了上來。圍成了一個***……


    街道對麵的駝背女孩呆呆的望著這一幕,荊雯地目光由遲滯到清醒,表情由呆板到顫抖――完成了一種令人叫絕地層次分明地表演……


    突然間,駝背女孩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她象個動物一樣踉蹌著四肢並用,連滾帶爬地衝進了人群。抱著少年乞丐的身體嚎啕大哭起來――因為。男孩至死還高高舉著手裏的冰糖葫蘆。生怕撞壞了它……


    這一刻,台上台下。一片寂靜……


    許多女生已經是淚如雨下,即使是老師們和方展宏,也紅了眼眶……


    看熱鬧的人群又一次合攏了起來,把哭到脫力的駝背女孩和少年乞丐擋在了觀眾視線之外――這是一個遮擋式轉場,在大家的遮擋下,仇逍和荊雯快站起身來,跑進後場去了。


    燈光全暗,音樂也停了。


    柔和的紫色散光燈打在舞台上,造成了一種神秘溫柔的氣氛;背景音樂響起,是一老北京民歌《冰糖葫蘆》――


    “都說冰糖葫蘆兒酸,酸裏透著那個甜啊……都說冰糖葫蘆兒甜,甜裏裹著那個酸……”


    在活潑歡快的民歌中,觀眾們的眼前一亮,仇逍和荊雯穿著整齊漂亮的嶄新衣服,打扮的幹幹淨淨,每人手裏拿著一根冰糖葫蘆,腳步輕盈的跑上台來,坐在正中間的一個大景塊上。


    他們身上的殘疾都已經不見了,神采飛揚的年輕臉上說不出的美麗。


    這時,表演一班全班的同學,突然紛紛從後台跑了出來,每人手裏都捧著一把零食――有瓜子、花生、開心果、巧克力、各種糖果……一個小孩子童年夢想中的所有好吃的玩意兒,都捧在人們的手中,送到了生活在天堂裏的少年乞丐和駝背女孩麵前……


    在歌聲中,全班同學圍繞著滿臉幸福的仇逍和荊雯,一起麵向觀眾的方向,做了一個定格造型――演出結束了!


    ……


    “太棒了!”方展宏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忘情的鼓起掌來。


    在所有觀眾激動的掌聲中,華蕾帶頭跑上講台,把手裏的一捧花生放在了老師麵前;在她身後,全班學生紛紛跑上台來,把手裏的零食放在老師們麵前,口裏說道:“老師們辛苦了,吃點東西吧!”


    王敬鬆老師高興的衝方展宏招了招手,塞給他一把瓜子,笑道:“你最辛苦,最應該犒勞犒勞你!不錯啊,方展宏,帶得好學生啊!”


    方展宏微微一笑,點頭道:“這個班確實有幾個學生天分很高,是他們優秀,不是我的功勞。”


    這確實是方展宏的真心話。如果說《當黑愛上白》這樣的作品,還是他作為老師教導給學生的技巧起了決定性作用的話,那麽象剛才那個作品,則完全應該歸功於華蕾、荊雯、仇逍這些學生。


    真正令方展宏感到欣慰的,不是仇逍精彩的造型和形體表達能力,也不是荊雯精確而富有節奏感、爆力的表演,也不是學生們對於舞台空間轉換的那種嫻熟和到位……而是,今天他們匯報演出的許多作品,蘊涵著的那種巨大的人文關懷。


    演員的事業,演員的物質生活環境,也許是浮華燦爛的;但是在這浮華名利場裏,依然能保持一顆善良、柔軟充滿關懷的心的人,才能成為一名真正成功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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