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狗叫打破了鄉村夜的寧靜,緊接著又是兩聲、三聲、四、五聲,不一會兒,就是一片狂吠之聲,此起彼伏,聲傳數裏,仿佛這個小小的村子裏養了千萬條的狼犬,在此時一起爭吵著大叫起來,象看護著幼犬的母犬之吠,象護食的獵犬之吠,兇惡瘋狂,叫人聽得心膽俱寒,簌簌而栗。


    江蘇太倉徐家莊的夜,成了狗叫聲匯成的瘋狂音樂會,莊子裏所有的人都在床上瑟瑟發抖,不敢入眠,也無法入眠。


    徐尚廉、沈家姐妹、潘幼安早在聽到第一聲狗叫之時,就都聚在了客廳裏。強敵來了,他們的心裏都很清楚。


    可是什麽樣的敵人能驚起這麽多的狗叫,可奇怪的是徐家莊充其量也就十來條狗而已,難道是敵人牽著數百條狗來的,可狗再兇惡,又如何進得來徐家莊的高牆大院,而且他們又沒有聽到如此多的狗走路的聲音。


    “難道是他?”潘幼安道。


    “誰?”徐尚廉問。


    “狗皮道士。”


    “不可能,十五年前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怎麽會是他?”徐尚廉不信。


    “風雲一刀既然能活到現在,他又為什麽不可能來徐家莊呢?”潘幼安道。


    “啊,我這樣的人怎麽會引起這個人的注意呢,那該怎麽辦?”徐尚廉不由臉色大變,盡然向潘幼安討起主意來。


    “隻有逃走了,避過此決再說。”潘幼安說。


    “可惜已經晚了,老夫在此恭候多時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忽然在客廳的門外響起,那嚇人的狗叫聲卻忽然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沉寂的死一樣的靜。


    四個人不由同時亮出了兵刃,打開了客廳的門。


    門口蹲著一條狗,隻有一條,尖耳垂尾,但這條狗卻和普通的狗不一般,它高大、腿腳粗壯象人一樣,切切的說,它就是一個人,一個全身披著狗皮的人,因為蹲著,猛的一看,還以為真是一條狗,但它真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道士,狗皮道士。


    潘幼安忽然走了向前,說:“狗叔叔,真的是您來了。”


    “你是誰?聽起來咱們好像認識?”沙啞的聲音從狗的嘴裏忽然吐出。


    “當然了,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潘幼安說。


    “真的嗎?可惜現在不能抱了,你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應該讓一個英俊的小夥子來抱了,但我真想不起來你是誰了?”沙啞的聲音繼續說。


    “狗叔叔,您還這麽幽默,您還記得毛毛蟲嗎?一指玄機的那個女徒弟,那就是我呀。”潘幼安說。(..tw好看的小說)


    “你真是毛毛蟲,現在變蝴蝶了,變成一隻美麗的大蝴蝶了,還真有一點那時的影子。好,你可以走了,以後有時間我還給你買糖吃,現在我還有事要辦。”狗皮道士說,聲音裏沒有一絲感情的色彩。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可以共生死的那種,你可以放過他們嗎?”潘幼安問。


    “知道仙佛會這個名字的人,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死,另一種就是加入它,成為它的成員,你的朋友可以選擇一種,你當然例外。”狗皮冷冷的說。


    “但我們不喜歡這兩種結果,所以我求你,狗叔叔,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弄一壇五十年的女兒紅,一塊肥肥的狗肉。”潘幼安說。


    “毛毛蟲,你那東西可惜隻夠我一個人吃,但我們來了三個人,而那兩個偏偏不喜歡吃狗肉,所以你們不想選擇這兩種結果,就隻有動手了,而且可以一起上.”狗皮的聲音依然很冷。


    “好,那我們就隻好一起上了。”潘幼安衝其它三個人一使眼色,便挺劍向狗皮道士刺去,那三個也一齊攻了上來。


    一聲狗叫,狗皮道士站了起來,四個人的攻擊頓時落空,隻有潘幼安還能如影隨形的繼續攻擊他,其餘的三個卻不得不招架狗皮道士的還擊。


    “毛毛蟲,你這是哪裏學來的功夫,好厲害,比十五年前的老夫要厲害的多,看來我還得小心你一點。”狗皮道士剛一招惡狗撒尿躲開潘幼安劃向大腿的扇子說道。


    “我還有更厲害的未使出來呢,你小心別讓毛毛蟲傷了你的狗腿。”潘幼安的攻擊更加猛烈,姿勢優美而殺機重重。


    那沈鶯娘和徐尚廉不由一歎,還多虧豔娘和她是姐妹,不然她真要來找她們報仇,她們兩個還真夠招架的。就連那沈豔娘也不一樣了,自己兩個恐怕也略遜一籌了,有此強援,兩個人精神頓增,招式也漸漸淩厲起來。


    四大高手瘋狂的進攻,那狗皮道士自然招架不住,腿上忽然就被潘幼安的扇子掃了一下,他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狗叫,跳了開來。說道:“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來找你們算帳,有種別走。”說罷又叫了兩聲,順手抓了一個莊丁,一張口咬住他的脖子,就叼著那人跳出了院子。


    潘幼安一**坐在了石級上,拍拍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


    “謝謝姑娘,如不是姑娘,我們全莊今晚恐怕玩完。”徐尚廉說。


    “有那麽可怕嗎?我看他也不過如此。”豔娘說。


    “你胡說。他要不讓著咱們,恐怕……,難道你看不出來?”沈鶯娘說。


    “如果是鳳妹妹說你剛才那句話,我還信,咱們四個?哎,咱們快收拾收拾吧,下次遇見他,我可要遭殃了,他最少得打我四個耳光。”潘幼安說。


    “為什麽?”豔娘問。


    “咱們四條人命呀。”潘幼安說。


    “真的嗎?”豔娘不信。


    “那還有假?你沒聽說過他的事,當然不知道。”大家一邊往客廳走,徐尚廉一邊說:“當年,四川唐門的一個弟子,因為一時貪心,劫了路路通的一趟小鏢,狗皮道士上門去討,但唐門的人仗著自己的勢力,欺他孤身一人,護短不認,激怒了他,結果,唐門一派四十八個,上至掌門唐大先生下到一些三流弟子,都被他一人咬頸而亡,遭滅派之厄運,唐門暗器毒天下,天下英雄避之唯恐不及,誰敢招惹?但他卻毫發無傷,唐門從此絕跡江湖。”


    沈豔娘不由嚇得吐出了舌頭,唐門的厲害她當然知道了。


    四個人稍事休息,徐尚廉趕忙叫來莊丁,把事情布置好,然後收拾了一些細軟銀兩,和她們連夜離莊,打馬北去。


    第二天中午到了常州,一塊吃過飯後,徐尚廉說,他們要前往山東,聯絡幾個朋友,不去南京了。四個人隻好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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