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又晚了,不過今天7k


    .


    日到中天,森林的溫度終於開始迴升,當溫暖的陽光穿過迷霧,朦朦朧朧驅除最後一縷清晨的寒冷時,大戰後的餘波,一切喧囂,都平息了下來,千米範圍內,無數樹木被燒成灰燼,一截截焦碳靜靜躺在龜裂的土地上,還沒熄滅的火星,混著濃煙徐徐騰起,把天都熏成了灰白色


    密密麻麻的鳥兒,飛行魔獸,盤旋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空,傳下一聲聲淒絕的鳴啼,無數逃難迴來的走獸,怔怔看著被毀滅的家園,穿行在還留有餘溫,劈啪作響,炸出一點點火星的焦黑林地間,偶爾發出幾聲嗚咽。(..tw好看的小說)


    一陣風吹過,又一棵大樹轟然倒下,砸起大片漆黑的煙塵,已經被燒成焦碳的它,再也沒辦法支持那往日裏驕傲的數十米身高,微微的風,成了壓斷它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


    村子裏的精靈們,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那千米廣大,再也沒有了綠色的空白,呐呐無言,這其中,百年樹齡,甚至千年樹齡的老樹,都不在少數,也許其中一些古老的長者們,在村子剛建立起來的時候,還曾伸出援手,也許其中一些強壯的老樹們,在村子遭受魔獸攻擊的時候,還曾不惜營養儲備,自動站起來,為村子抵禦外敵。


    但現在,一切都沒了。


    不久前,仿佛末日降臨一樣,太陽被遮住光芒,星辰閃爍,又綠光縈繞,火海翻騰的異像,他們在村子裏都看的清楚,他們知道,那是傳奇強者在戰鬥,甚至戰鬥的餘波,都波及到了村子,所有的樹屋都在鋪天蓋地的星辰兇蠻氣息中瑟瑟發抖,所有的元素都被剝離,戰爭古樹們寸步難行。


    自顧不暇的他們,又怎麽能顧得上這裏,又有什麽資格可以插手傳奇間的戰鬥。


    幾個高階劍舞者推著小推車,默默把伊妮德,還有魔力、精神力都消耗一空,身體軟弱無力的亞戈,抬上車子,送去神殿救治。


    亞戈躺在車子上,坎坷的路途,使車子在行進時劇烈顛簸,震的他頭暈目眩,越加清晰的感覺到身體那似乎散了架一樣的酸痛。


    “……我很抱歉,戰鬥中,我沒精力顧及那麽多樹木,抱歉……”


    他忍著渾身不適,以及空虛的精神海,散發出的一**警戒訊號,向推著自己的晨光精靈如此道歉著,陽光把他眼睛刺的眯起,隻能模糊看到這個晨光精靈,緊緊鎖起的眉頭。


    正努力推著小推車,沉浸在哀傷中的晨光精靈,聞言一愣,然後緩緩搖頭:“閣下,您不需要這樣道歉,我們都明白的,也沒有想過埋怨您……”


    “但它們的死,責任都還在我身上。”亞戈歉意的笑著,確實如此,不論是康拉德,還是朱利安,在戰鬥的時候都是在空中,盡量避免波及到地上的樹木,那片被燒的一幹二淨的千米森林,都是他的傑作,如果是在人類社會,他還可以無視製造出的這樣的後果,但這裏,是精靈的社會,入鄉隨俗,既然毀壞了森林,不論有什麽理由,總要承擔起重新讓森林複蘇的責任。


    “如果方便的話,請幫忙準備些樹種,等我康複了,我會把那片區域都重新栽種上樹木,這,算是我微薄的歉意吧!”


    他慢慢闔下眼簾,輕輕說道,在意識退入精神海之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晨光精靈眼中由衷的喜悅……


    ……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無節製的揮霍掉全部魔力與精神力,所造成的唯一後遺症,就是一次深沉的睡眠,當然,這次因為還動用隻能勉強使用的中級火焰掌控,醒來之後,還需要兩、三天緩慢的恢複期。


    “今天天氣不錯……”他側過頭,看著窗外又稀薄了一些,好像輕紗般的迷霧之上,朵朵白雲悠悠飄過,露出後麵蔚藍色的天空,一些飛鳥,飛行魔獸,振動強健的翅膀,在白雲中藍天下來迴穿梭,隱隱似乎能聽到清脆的鳴叫。


    樹屋開啟的天窗,一束陽光穿過樹冠的枝葉,投下斑駁的光影,正映在被褥上,他抬起手,伸進陽光中舉起來,仿佛能看到血液的顏色,被光照的地方,是一片半透明的紅。


    這個樹屋,是神殿裏的病房,靠在床榻對麵,牆壁上一副辛西婭在月光下舞蹈的油畫,作者應該是一位大師級的畫家,用色獨到,特別是畫中夜晚的月色,隻是看到,就仿佛置身其中,漫步在皎潔如水的銀色光華下,微風徐動,草木搖曳,月亮的女神輕輕舞蹈,透著神秘的美感。


    亞戈默默看著,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您很喜歡這副畫?”


    他轉頭頭發已經花白的康奈克,端著一隻托盤,步履蹣跚的走進來,一雙渾濁的老眼,掃過那牆壁上的油畫,閃爍著微弱的,不知明的神光:“這副畫,是一個老朋友在我退休,自請迴到家鄉的時候,送給我的,您對畫有沒有研究,幫我他送的這副畫怎麽樣?我自己倒是覺得,畫中的意境很好,看到那裏麵美麗的女神、月光、月下林地,就好像身處其中,一滴露水,一片草葉,都鮮活起來,每次看到它,我都好像年輕許多。”


    “讓你失望了。”亞戈笑了笑,搖搖頭,“我對藝術沒有係統的研究,連欣賞都很難找到形容的詞匯,就像這副畫,我看到隻感覺畫的很好,很美,但要我評出它好在哪裏,不好在哪裏,我就說不上來了。”


    “真是可惜,作為一位精靈,藝術就是我們的生命,您怎麽會舍棄不去鑽研?年輕人,能多學點就多學點,就算是我這個已經老朽的老家夥,都還在學習木雕呢!”


    康奈克連連搖頭,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


    亞戈想了想,說道:“我把精力,都用在了魔法上,也許是我把魔法當成了一種藝術吧!”


    “呃……也許吧!”老康奈克噎了一下,勉強點點頭,他見過亞戈使用魔法,比以前在幾個教區裏看到的法師都要厲害,無論是崖下幫住矮人提供溫暖時用的魔法,還是和墮落精靈戰鬥用的魔法,或者昨天那綿延千米的火海,這些神秘、強大的魔法,確實稱的上藝術了,有毀滅,有創造,一念是生,一念是死。


    “不說那麽多,我計算著,您也快醒來了,就熬了些藥水,您喝下吧,既然醒來,最好出去走走,這幾天的天氣都不錯,陽光挺燦爛的。”


    老康奈克嗬嗬笑著,從托盤裏端起木碗,遞給亞戈。


    “謝謝!”接過碗,喝下裏麵苦澀的藥水,接過手巾擦了擦嘴,他問道:“伊妮德怎麽樣了?”


    正迴身收拾木碗,準備下去的康奈克聞言,寬慰道:“那位獨角獸小姐?嗬嗬,她好的很,本身自愈能力就很強,再加上那個……那位殿下強大的傳奇法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反噬太嚴重,身體還很虛弱,這是正常現象,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啊,這就好。”亞戈輕籲口氣,慢慢靠上軟軟的枕頭,這一會兒的時間,太陽又移動了一截兒,天窗灑下的斑駁陽光,正落在臉上,和著徐徐涼風,癢癢的,很舒服。


    “你休息一會兒,我先下去了。”康奈克收拾完東西,端著托盤,走下樹屋,蹣跚的腳步聲輕不可聞,一會兒後,樓下又傳來他的叮囑:“記得休息一會兒後,就下來走走,天氣好,活動活動,曬曬太陽,對精神恢複有好處。”


    亞戈微微一笑,答應了一聲。


    他的法袍,整齊的疊在床頭櫃上,身上現在穿的是月亮教會的製式學徒月白袍子,連體的袍子質地柔軟,順滑,穿著就像睡衣。亞戈拿過櫃子上的法袍,掏出內兜裏的懷表,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已經是中午了。


    窗外開始響起一陣陣忙碌的聲音,順著外麵街道上精靈們的身影穿梭如織,彼此閑聊著,說著自家田裏又發現了什麽什麽,或者抱怨著今年旱田的蟲子好像特別多之類,也有許多女性精靈,胳膊上挎著籃子,籃子裏鋪了一層泥土,上麵還有幾棵零星的樹苗,嫩綠嫩綠的。


    “最近應該是栗米的栽種季節到了……”亞戈還記得不久前,看到亞爾曼和瑪利亞,在自家的小倉庫裏培育栗米苗,但是那些女性精靈挎著的樹苗……他苦笑,想起了意識退入精神海之前,對那個晨光精靈說的話,看來那個晨光精靈,沒把他的話帶給長老會,現在應該是村子裏正在組織女性精靈們,給那片被他一把火燒的精光的地方植樹。


    “一會兒去一躺議政廳,和長老們”


    亞戈想著,就要起身換衣服,這時,房間裏突然一亮,一個由綠光組成的人形,穿過地毯,從樓下緩緩升上來,一股熟悉的氣息頓時充斥整個房間――那是康拉德。


    “你終於醒了。”思維波動振動空氣,發出如釋重負的聲音,“再不醒,我都要被小伊妮德給吵的精神錯亂了,從昨天她就鬧著要上來看你,西維亞見證,她虛弱的不能行動,難道要我這一把老骨頭把她搬上來?這個小姑娘,從見到她開始,就從來都沒尊敬過我,比帕蒂蘭差遠了,好歹我也是個傳奇呢!”


    正一口氣抱怨著,康拉德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昨天我用法術給你治療,你怎麽拒絕?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精神海枯竭,應該會使你的靈魂虛弱,進入短暫的休眠才對,你**昏迷,難道靈魂還是清醒的?”


    也難怪他疑惑,就算是他成為傳奇一百多年,如果精神海枯竭,也會造成靈魂虛弱,進入休眠,在靈魂沒有於核心處點燃神火,蛻化煆燒成神魂,可以像永動機一樣生產出源源不斷的能量之前,靈魂對**,對精神力的依賴非常之大,即使是傳奇都不能豁免。


    昨天他用治療法術,準備安撫亞戈的精神海,卻遭到了精神海防禦係統極大的排斥、抵抗,當時他就知道,亞戈的靈魂一定還是清醒的,否則精神海的防禦,不可能在靈魂休眠時還那樣強大,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亞戈隻是默默不語,現在他也領悟了規則,正在努力掌握規則,進入傳奇。到了這個階段,基本上,傳奇強者再也不能隨意看到他的精神海,因為那裏有他領悟的規則籠罩著,除非暴力摧毀精神海防禦,不過那樣的話,誰摧毀誰還很難說。


    昨天他的本體靈魂確實休眠了,但意識觸角可沒有跟著休眠,有它們指揮精神海防禦,除非半神那樣強大的神魂衝擊,否則,很可能摧毀不成,反被意識觸角把探過來的精神力一口吞下去當了養分。


    等了一會兒,康拉德見亞戈隻是沉默,明顯是不願意說,隻好放下了心中的好奇,像個老頑童一樣,哼了一聲:“不說就不氣,真是比帕蒂蘭差遠了,想當年啊,帕蒂蘭每次到索奈諾斯做客,都會跑到橡樹之原去找我,給我講故事,陪我玩兒遊戲,有什麽秘密都第一個和我分享,哼,那才是真正的乖孩子,那個時候,小艾德裏安還……唉!”


    說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悲傷的事情,他歎口氣,停下了絮叨。


    一股淡淡的哀傷,蕩漾在這小小的病房裏,那懸在半空,綠光瑩瑩,好像一個大寶石的身影,忽然就透出絲絲縷縷難以排遣的寂寞,就像遲暮的老人,想要兒孫承歡膝下的時候,霍然發現,兒孫都已經離開了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坐在老舊的庭院裏,蒼涼的枯樹下,看著雲開雲散,日起日落,身周籠罩著無邊的孤獨。


    片刻後,亞戈出言打斷這沉悶的默然,說道:“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天氣不錯……”


    “哈哈哈哈!”


    聽見他這話,康拉德頓時大笑起來,“小家夥,安慰人都不知道怎麽安慰,真是……好好好,你別看我,我不說了,出去走走,出去走走,你昏睡了一整天,正好得多多走動。”


    亞戈不換衣服了,下了床,感覺腿有些虛浮,倒也沒什麽大問題,慢慢挪了幾步,活動了血液,打開門,就下了樹屋。


    這個樹屋,一共有四層,是整個村子裏除了長者之樹化為的議政廳之外,最大最高的建築,不但是村子裏的醫院,還是月亮教會的神殿,每天一次的晨起祈禱,和每三天一次夜間祈禱,以及滿月時的祭祀,都在這裏舉行,一層就是祈禱大廳,可以容納下數百信徒,隻放置了一座3米多高的辛西婭神像,顯得空曠,又充滿威嚴,二層是滿月祭祀時信徒聚會的宴會廳,比祈禱大廳稍小一些,但布置就要隨意的多,長條桌,小矮凳,樹屋生長出的地毯,都是淡黃的顏色,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隻有三層、四層才是病房,因為這兩層空氣好,有利的病情,不過大多時候並不會用到,村子裏誰生了病,都是把康奈克請過去,大多信仰著辛西婭的村民們,覺得頻繁去神殿打擾,是對神不敬的表現。


    站在三層的窗戶那裏,向裏望去,伊妮德正熟睡著,長長的鬃毛柔順的從床上一直鋪到地毯,仿佛一條絲被,獨角上熒熒微光閃爍,那是反噬後,魔力還不穩定的表現。


    “我讓她睡著了,從昨天就鬧著要陪著你,誰都勸不住,這樣很不利於她休養,按照祭祀的建議,我用法術把她安撫睡去了。”站在亞戈身後的康拉德,輕輕說道。


    亞戈點點頭,沒說什麽,轉身下樓。


    剛到樓下,祈禱大廳的大門突然打開,就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接著,幾個孩子從裏麵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後麵康奈克祭祀一顛兒一顛兒小心的跟著,邊喚著“小乖乖,跑慢點兒”之類擔心的話。


    “哥哥!”當先一個女孩兒,就是丹尼絲,小家夥一臉驚喜的叫著,剛要順勢撲進亞戈懷裏,總算是想起來亞戈剛下病床,止住了身形,上前牽住他的手。


    在她後麵,另外幾個孩子,也停下奔跑,臉上都是單純的喜悅,恭敬的鞠躬問候著:“老師好!”


    這些,都是亞戈的學生,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來看他的,亞戈露出有些愉悅的笑容,迴了一句問候,正要再板起臉,訓斥他們怎麽不在家複習作業時,丹尼絲輕輕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哥哥,大家聽說你受傷了,因為不好一起來,我們幾個就代表他們過來看望你,還帶了禮物呢!”


    說著,她像個小大人似的,扭頭向身後使了個眼色,那幾個跟在她身後的小精靈,羞紅了臉,磨磨蹭蹭的把背在背後的手伸出來。


    一排小小的手掌上,都放著一個東西,那是用樹葉包紮起來,歪歪扭扭,皺巴巴一團,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被揉了無數遍,布滿了小指痕,有的外包裝樹葉上,都破開了洞的東西。


    亞戈怔怔看著麵前伸出的一排小手掌,還有那一雙雙帶著期盼、忐忑神色的大眼睛,喉嚨滾動了幾下,要出口的訓斥,不知道為什麽,緩緩落迴了肚子。


    他緩緩接過那一雙雙小手上的東西,心裏就像裝了個暖爐,滾燙滾燙。


    見亞戈接了禮物,丹尼絲大笑兩聲,領著幾個跟屁蟲,頭也不迴的就跑掉了,遠遠的,歡樂的嬉鬧聲傳來,就像風笛吹奏的春之甬道,清脆明快……


    離開神殿,一直走到村子裏的廣場,總算是脫離了精靈們依然尊敬,還多帶些關切的問候,跟在亞戈身後,像個大燈泡似的康拉德,也被精靈們晉見傳奇殿下時行禮、還禮弄的一個腦袋兩個大,這時才算是鬆口氣,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著默默走動,一句話都不多說的亞戈:“你在教那些孩子魔法?”


    “嗯!村子裏沒有法師,我們精靈出產法師天賦的幾率又高,放著這樣寶貴的資源閑置掉,很是浪費,我就想著,能把這些孩子們教一下,在這偏僻的地方留下法師的種子,讓它越長越大,改善生活的同時,也能提升戰鬥力,因為……”亞戈頓了頓,看了康拉德一眼,“村子四周總是會搬來一些高階魔獸,威脅到村子的安全,在農作物收獲時,還會遭到群居魔獸襲擊,特別是飛行魔獸,那些近戰職業根本就沒辦法發揮作用,隻靠不多的叢林巡遊者,怎麽保護收成?保護村子?有法師,就要好許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康拉德點點頭,語氣中透著歡快、欣慰,“霧靄森林太大,我們精靈的人口又少,還分散各地,大多夠資格可以教導學徒的法師,都被派到了重要的地方去鎮守,像這樣偏僻的村子,確實有很多有法師天賦的孩子,都浪費掉了天賦,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不過也不要太急噪,這裏的學習條件應該很簡陋吧?我會發函到薩莫羅議會(精靈的法師公會,但自由度更大,不受王國議會和長老會管轄),讓他們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嗯?你要走了?”聽到他這樣的語氣,亞戈有些驚訝的問道。


    康拉德笑了笑,沒了之前那老不正經的模樣,而是充滿感慨的說道:“你一直昏迷,我不放心,才多留下一天,這已經是極限了,我的鎮守地在索奈諾斯城,距離這裏有萬裏遙遠,一般情況下,是不能擅自離開鎮守地的,雖然通過化身的方式,鑽了神明們訂下的法規的漏洞,心情好了可以出來轉一轉,但時間久了,那個殿下恐怕就要親自動手把我抓迴去了,她的實驗,可是很缺打雜人手的……”


    “萬裏遙遠……”亞戈默然,這樣遙遠的距離,能來迴那麽快,就是化身的好處吧!他看著渾身光芒越來越盛的康拉德,頓了頓,問道:“我還沒問你,你和朱利安,為什麽現在就要弄出化身?這樣……”


    “會讓靈魂殘缺是吧?”康拉德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朱利安為什麽要弄出化身,有什麽打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弄出化身,就是要阻止他,不管他做什麽,我都阻止,在我眼裏,他做什麽事情都是錯的,既然神明不管,我就去管,不能成神又怎麽樣?沒關係,隻要能壞了他的事,我就樂意,就是跟他耗上了,反正我和他都成不了神,也沒什麽心理不平衡的,別人能成神,那就不是我要理會的事情了。”


    雖然他這語氣很像個無賴,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麽,亞戈卻仿佛聽出了那無賴、賴皮的語氣中,深深隱藏的一絲絲悲傷、憤怒還有寂寥,很複雜,難以言說。


    “也許他和朱利安,有什麽仇恨吧?”


    亞戈這麽想著,也懶得去理會這類事情,感覺到周圍被康拉德吸引的元素越來越多,那綠色的光芒也越來越亮,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皺了皺眉,覺得他這麽急迫,有點不尋常,但也沒多思考,而是趕緊大聲詢問:“喂,還有一個問題,你和我……我媽媽,到底有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昨天他就已經想問了,康拉德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雖然彼此攜手打敗了朱利安的化身,但這並不能使他消除本能的對陌生人的警惕,昨天要不是伊妮德說她認識,恐怕他都已經趁著康拉德自己葬送兩道規則,被規則反噬後的虛弱狀態,一口氣先抓起來一齊鎮壓到精神海去了。


    隻不過後來因為忙著給伊妮德治療,而本體靈魂又急需休眠,才沒來得及問,現在有機會,自然要問清楚才好。


    綠光流轉,把康拉德重重包裹住,已經緩緩升騰,卻被亞戈這句詢問問的一滯,頓時掉了下來,片刻後,光芒“嘭”的一聲爆發,隨著這威猛的爆發,一聲帶點兒逃避味道的倉皇怒喝,也隨之傳出:“小孩子家家的,哪那麽多問題,想問問小伊妮德去,老人家沒那麽多時間跟你磨蹭,走了。”


    綠色光團一轉,頓時卷起一陣陣的狂風,不遠地方,幾棵正鬼鬼祟祟看著這邊的戰爭古樹,慌忙捂住腦袋,卻止不住狂風的牽扯,瞬間就有大半的樹葉被狂風卷了過去,卷進風出“嗡嗡嗡嗡”旋轉絞割空氣的聲音。


    像來時一樣,帶著那滿身樹葉做成的刀刃,康拉德架著狂風衝天而起,隻是閃了幾閃,就變成一個小小黑點掛在南方天際,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空曠的廣場上,隻留下皺眉思索的亞戈,和摸著光了大半的腦袋,愣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幾棵戰爭古樹。


    ……


    “呃……他讓你問我?”剛剛醒轉過來,就聽到了亞戈詢問的伊妮德,腦袋有著蒙蒙的反問著。


    “嗯!”亞戈點點頭,他倒也有耐心,從廣場迴來,坐在伊妮德床邊,一直等到傍晚,才把伊妮德等的醒過來,聲音中還沒有半點急迫,就像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還讓你來問我。”還感覺有些不舒服的伊妮德,懶懶打個哈欠,咂咂嘴。


    “他是你祖父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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