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者後,周巍然和鍾渠都放鬆了許多,嘴角還露出了親切的笑意。


    “薑小弟。”魏窮上前打招唿道:“別來無恙啊。”


    “又見麵了幾位。”薑陵對三人點頭招唿,而後看向魏窮身上的破衣爛衫笑道:“我們南宮幫主怎麽不說給你換身行頭啊。”


    “這身衣服就挺好,換什麽換。”魏窮側身抬手道:“幫主在那邊等你呢。”


    “好。”薑陵應了一聲,隨著魏窮往那邊走去。


    周巍然在一旁問道:“沒想到不出一個月的功夫就又見到你了,你是特意來此相助我們的麽?”


    薑陵搖頭道:“不是,這一次也是有四位天行者交戰的戰場。”


    “竟然又有四位天行者參戰啊。”周巍然聞言麵色嚴肅了幾分,他非常清楚現在天行者的實力已經到了極為強大的程度,完全有能力左右勝負,不容忽視,周巍然又問道:“難道隻有你一人是我們這邊的?”


    薑陵略作思索,而後道:“不確定,但很有可能是這樣。”


    說話間,前方已經看到了北羅幫的隊伍,總計有五十人左右,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南宮。


    此時南宮身披灰色大氅,肩頭圍著雪白貂絨披肩,雖說嫋娜的身材被蓋在大氅之下,卻依舊不失美豔動人。


    南宮看著薑陵笑著點了點頭,道:“能看到你來,我是該擔心呢,還是高興呢?”


    “為什麽擔心呢?”薑陵笑問道。


    南宮輕歎口氣道:“因為既然你出現在了這裏,一定也有和你實力相當的對手出現,加上你在叛神者和神庭那邊的特殊身份,這一場戰鬥無疑將變得很複雜、很棘手。”


    薑陵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高興在哪呢?”


    “一來有你相助,不管對手多麽強大,我都覺得勝利的希望又增添了不少。”南宮向前兩步,抬手撣掉薑陵肩頭的雪花,含水的雙眸帶幾分媚意看著薑陵說道:“還有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嘛,朋友相見當然高興了。”


    南宮麵容姣好,身材婀娜,媚眼如絲,換做一般男子早就心神蕩漾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但薑陵深知麵前這位大美人可是北域黑道的扛把子,殺人不眨眼的主,在她麵前可不敢太皮,笑道:“我的好姐姐,今天這一仗卻是不好打,咱們還是擔心一點比較好。”


    南宮問道:“我那小樓妹妹沒有來麽?”


    薑陵無奈歎息,聳肩道:“她已經出局了,不會再來了。”


    南宮沉默了片刻,遺憾道:“可惜了。”說完,她轉口道:“行吧,還是說說眼下要緊的事情吧。”


    薑陵道:“今天的情況,我已經有所了解了,但是得聽聽你的安排。”


    “麻煩你替我和薑小弟講一講吧。”南宮擺了擺手,從她左手邊走上前一人,笑著對薑陵行了一禮。


    這位也是老熟人了,薑陵急忙還禮道:“屈大人。”


    “曾經你我在雪穀相遇,沒想到一年半的時間轉眼過去,你已經是實力絕倫的天命之子,而我還是那個無用的書生。”屈坤自嘲一笑,話語之中難掩苦澀。


    最初相遇時,他是北秦官場上炙手可熱的狀元郎,是深受皇帝青睞、平步青雲的駙馬爺,是被宗正和郎中令兩位高官寄予厚望的‘皇位繼承者’,可謂是北秦最閃亮


    的一顆星辰。雖說那時的他臉上也有著憂鬱神色,卻也稱得上是意氣風發,儒雅超凡。


    但這一年多以來,屈坤從大學士到階下囚,再到被南宮救出,又受北疆王脅迫參與到陷害南宮的陰謀之中,最後南宮既往不咎,還是把他帶在身邊請他出謀劃策。


    這位年輕的書生哪裏還有之前的朝氣與儒雅,現在身穿樸實的衣服,下巴上帶著零星胡茬,原本清澈的雙眸已經變得飽含滄桑。


    薑陵看著他,既有親切之感,也不自禁的感到同情,但屈坤神色平靜,開口向薑陵講述道:“這一次北羅幫隻留下了梁一宏和部分實力較差的成員留守伊闕,幫內精銳盡出,正要繞雪穀南下去與三皇子匯合,我們已經得知叛神者大統領蘇良受北疆王的請求來截殺我們,同時也猜測北疆王可能還會派出一些嫡係精銳在暗中待命。目前我們能借助到的力量,隻有受三皇子委托前來掩護的西唐軍隊,但暫時我們還沒有與西唐的人取得聯係。”


    薑陵點了點頭,而後問道:“這隻是目前的打算,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薑陵心裏清楚南宮並不是真的要投誠三皇子,她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世人不敢相信的霸業。


    屈坤看了一眼南宮,才繼續道:“我們會在與三皇子匯合之後,立即出手對北疆王發起猛攻,逼迫北疆王露出破綻,爭取一舉打垮北疆王的軍隊!”


    薑陵驚道:“北疆王手底下還有接近二十萬的大軍,哪裏那麽容易打敗?”


    屈坤道:“二十萬大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滅的,但北疆王的人頭,是有機會摘下的。”


    “這是要擒賊先擒王啊。”薑陵掐著下巴道:“北疆王手底下修為高深的強者已經死了很多,但也不見得是那麽好殺的啊。”說著,薑陵看了一眼魏窮道:“你要親自出手麽?”


    魏窮點了點頭,卻又開口道:“也許不用我出手。”


    薑陵聞言道:“三皇子手下的神霄營會出手?不過已經打了這麽久,神霄營的人也折損的差不多了吧?對了,我記得神霄營的大統領藏無壽好像還有些本事,他還在三皇子那邊麽?”


    “藏無壽在半個月前已經失蹤了。”魏窮迴答道:“上次伊闕城中,我讓井良帶給了他一些東西。”


    薑陵好奇道:“什麽東西?”


    “北疆王毒死大皇子的證據。”


    “哦?原來大皇子是被北疆王毒死的!”薑陵恍然道:“合著北疆王早就做好了謀反的準備啊。”


    薑陵之前隻知道北秦最有威望、也最受老皇帝喜歡的大皇子不幸夭折,導致皇位繼承人出現空缺,老皇帝病死後,口碑較差的三皇子強行接任皇位,惹的諸多非議,怨聲四起,北疆王和遼東王這才找到了借口起兵謀反。


    現在薑陵才明白,原來不是恰好北疆王有了謀反的機會,而是這一切本就是北疆王一手策劃的!


    若是大皇子還活著,憑其威望和手段可以毫不費力繼承皇位,北秦朝堂就會團結一心,北疆王起兵謀反隻會使得天下唾罵其不忠不義,自然極難成功。


    而他在老皇帝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的時候,毒害了儲君,而大皇子死後,性情乖戾的三皇子絕不會放棄皇位,而諸多大臣又不會誠心服他,加上宗正和郎中令本就另有圖謀,使得北秦朝堂出現混亂,皇權出現危機,北疆王再順勢起兵謀反,一切


    都將事半功倍。


    薑陵不由感到心悸,感慨道:“好狠啊,而且還真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大皇子害死了。”


    魏窮無奈道:“是我出手下的毒。”


    薑陵虛著眼道:“也對,就你有這樣的本事了。”


    魏窮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這種肮髒的事情做得多了,他也不覺愧疚,平淡道:“雖然是我下的毒,但這筆賬藏無壽肯定會算到北疆王身上。”


    “聽這意思,藏無壽對大皇子還挺忠誠?”薑陵還是沒聽明白魏窮在藏無壽身上的安排。


    “藏無壽之所以能坐到神霄營大統領的位置上,一是因為他的實力確實不錯,其二,則是因為他是老皇帝精心培養的一條忠犬。”魏窮突然轉口說道:“而不久之前,藏無壽有了背叛三皇子,投靠北疆王的意願。”


    薑陵一時糊塗了:“啊?是我對忠犬的理解有問題麽?”


    “他是老皇帝身邊最忠心的狗,他眼裏的主人,隻有老皇子,和原本鐵定要繼承皇位的大皇子。”魏窮解釋道:“之後大皇子身死,藏無壽也不相信他是病死的,帶著疑心調查了許久,他活剮了幾位禦醫和大皇子的侍從、將大皇子的府邸翻了個底朝天,但既然是我出的手,就不會給留下蛛絲馬跡,藏無壽尋覓無果隻能作罷。等三皇子搶下皇位,他也不得不帶領神霄營輔佐三皇子,但打心裏他對三皇子是沒有完全臣服的,之後三皇子接連戰敗,北疆王又暗中寫下招降書,藏無壽就有了舍棄三皇子去投靠北疆王的意思。”


    薑陵突然想到一事,插嘴道:“上一次他手握泰阿劍行刺北疆王,最後卻失手把泰阿劍掉進了浩川河裏...其實他就是故意要把泰阿劍扔給北疆王的吧?”之前薑陵就覺得這事兒有點古怪,現在卻很容易想得通了。


    “沒錯,那是他的投名狀,北疆王也相信他是誠心來降。”魏窮點了點頭,冷笑道:“然後我就把北疆王毒害大皇子的證據給了他。”


    “嘶...而北疆王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薑陵不覺感到一絲寒意,對魏窮豎起了大拇指道:“真是高手,太特麽陰了。”


    魏窮翻了個白眼:“我就當你是稱讚我了。”


    南宮打斷道:“想要做到這些,先得渡過眼前的難關。”


    薑陵也把思緒收斂了迴來,問道:“北疆王手底下還有上得了台麵的人麽?”


    “有。”南宮道:“他的親兒子。”


    “親兒子?”薑陵不解問道:“能有什麽實力?”


    “玄極上境。”


    薑陵感到出乎預料:“這麽強?多大歲數啊?”


    南宮肅然到:“四十歲。”


    “我靠?居然有這樣的人?”薑陵驚愕無比,能在三十九歲晉升玄極上境,這絕對是天下罕見的天才。要知道烏海寧二十歲入玄極,三十二歲踏入玄極上境,被譽為神庭兩百年來最絕豔之人,而這位居然也不遑多讓。


    南宮道:“北疆王之所以不顧一切想要搶下皇位,實際上就是為了他兒子。”


    一位修行天賦超凡脫俗的天之驕子,若是再能坐擁萬頃山河,那的確可以成為一位不朽的傳奇人物。


    “這麽說北疆王是個好父親啊。”薑陵停頓兩秒,認真問道:“這麽說的話,我們要是把這位親兒子弄死,北疆王會不會瘋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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