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陵記住了楚家的位置,迅速向過靠近,他也知道此時神庭眼線遍布世家府邸周圍,所以十分小心,且有寒蠶絲長袍的念氣屏蔽效果在,天變上境以下的念師都察覺不到薑陵的蹤跡。


    “荊家和神庭一夥了,雖是比較棘手,但也對於我來說未嚐不能接受,畢竟我本來就是要帶著荊戎來報複他們的。”薑陵心裏如此念叨了一句,算是自我安慰。


    幫荊戎報仇自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薑陵也同樣在意這局戰場能否取勝。


    “現在一個玩家都沒有見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陣營選擇。可能是簡單的劃分為叛神者和神庭的區別,也可能把皇族、或者單一世家的立場包獨立出來。畢竟是個人戰啊,隻是當前的局麵,想靠淘汰其他所有玩家來取勝是不太現實了。”薑陵一邊走著,一邊腦子裏思索著:“皇族那邊,已經有一位玩家去找白皓嶽了,看樣子是個挺有謀劃的家夥,隻是不知道他能否說動那位親王呢?皇族力量若能拉攏過來,勝算最起碼提高兩成,就算隻能做到讓皇族勢力按兵不動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楚家的力量不能再失去了,不然怎麽和神庭庭主叫板呢。”


    薑陵明白今日局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神庭的人是一派、霍家和叛神者的人一派,兩者眼看著已經要戰成一團,而周圍還站著數位頗有實力的看客,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下場。此消彼長之下,誰能拉攏更多的盟友,誰就有更大的勝算。


    能不能說動楚家,薑陵心裏也沒底,但他清楚以自己目前天變上境的實力是難以決定勝負的,隻能依靠自己天行者的身份發揮些作用。


    薑陵已經可以看到楚家的後門,但沒等他走近,卻突然察覺到兩道人影正巧從另一個方向過來靠近。


    “嗯?”薑陵一愣,急忙藏好身形,極為小心地以念力掃了過去,同時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但接著薑陵察覺到這兩人一個是武者,一個是法師,應該都是天變中境的實力,倒也不能發現他。


    那兩人行至距離荊家後麵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下,開始交談。薑陵不知這二人身份,但可以確定不是叛神者這邊的人,便謹慎地偷聽著。


    “楚家會和叛神者有所瓜葛?”其中那身材有些壯碩的法師問道。


    另一位持劍的年輕人顯得有些緊張,開口道:“不能確定,隻是懷疑。”


    “是我典刑司命大人懷疑,還是你荊家懷疑?”壯碩的法師如此問道。


    薑陵瞳孔微縮,確定這位法師必是神庭中人,而那年輕男子則是荊家的人。若是荊家和神庭已經意識到叛神者正在栽贓世家,以求引起混亂,從而過來向楚家講明真相,拉攏楚家,那事情就麻煩了。


    但兩人的談話,又讓薑陵放心不少。


    荊白希手掐著寶劍,手心有些冒汗,雖說對方境界與自己相當,但其神庭裁決執事長的身份卻遠勝自己這個不受重視的公子哥。他也知曉二伯安的什麽心,就是想詆毀楚家、打壓楚家,畢竟楚家荊家相爭相鬥也是不止一兩年了,今日值此亂局,能坑就坑一把,坑不到也不損失什麽。唯一的問題是不能在神庭麵前露出端疑,要是讓神庭認為荊家是在利用神庭,那後果不堪設想。


    荊白希雖說心裏緊張,但畢竟是大家子弟,二十好幾的人了,倒也不會太丟人。他輕吐口氣,盡量平淡道:“叛神者已經出動了,定是來接應樂岐的,所以可能這樂岐真就是藏在某家府邸裏麵,那樣幾乎可以斷定某一世家在與叛神者勾結,不然怎麽可能搜不出一個大活人?而這些世家裏,唯有楚家實力最


    強,自然是要防備。”


    裁決執事長宋翌看了一眼荊白希,暫時沒有迴應。他承認荊白希的話語是有道理的,而且他收到了典刑司命要求他盯緊楚家的指令。楚家高手眾多,根據調查,當下在建鄴城楚家府邸之後,應當是有著一位玄極中境的長老,和十幾位天變中上境的高手,是一股決不能忽視的力量。若這楚家真的與那樂岐有染,單憑他們兩個天變中境的家夥肯定是阻止不了什麽,但至少可以第一時間給司命大人傳個信,不至於讓那樂岐悄無聲息的跑掉。


    眼下林玨司命已經開始排查幾大世家了,若是那樂岐實際早已逃走也就罷了,可若他此時真的藏在某個府邸,那無論他躲進地窖裏,還是藏在密道暗室裏,也定瞞不住林玨大人的搜查,用不了太久必被揪出來。


    就算那樂岐真的和某一世家有瓜葛,也不可能七大世家都幫他吧?


    而無論從哪個家族找到這個樂岐,都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清洗。


    眼下世間各地混沌之景橫生,這南晉國也開始不安寧,那些如老鼠一般藏在陰溝裏叛神者已經蠢蠢欲動,身為主管刑法的裁決執事長,宋翌倒是毫不畏懼,甚至還有些興奮。


    雖說自己現在隻有天變中境,還遠遠應付不了樂岐那種級別的對手,但叛神者被打壓了幾百年,玄極高手又能有幾個?用不了多久自己便可晉升天變上境,以自己的天賦異稟和神庭秘法傍身,到時玄極以下怎會有敵手?


    聽聞那些霍亂天下的天行者也盡有天變中境的實力了,還有寥寥數人已經突破了天變上境?哼,這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妖人,還說什麽身具天地氣運,天賦遠超凡人。自己就是沒有機會遇見,不然看看究竟誰更勝一籌!


    無意之中念及於此,宋翌忍不住狠厲地自語一句:“這些叛神者和天行者,必要一個一個殺他幹幹淨淨,好叫這天地安寧!”


    腦子裏正琢磨會不會遇見什麽風險的荊白希被他這鏗鏘話語驚得一陣,而後不鹹不淡地奉承道:“不愧是裁決執事長大人,這般氣魄讓人欽佩。”


    宋翌漠然應了一聲,不再言語,在他眼裏這些世家的紈絝子弟自然算不得什麽值得關注的人物。


    他盯著楚家後門,也聽著前街的動靜,此時林玨與李曼山兩位司命皆至,他倒也不擔心會有什麽風險。


    荊白希既是希望楚家這邊能鬧出點事,遂了他荊家的心願,自己好迴二伯那裏交差,說不定二伯真就把這桑榆寶劍贈給自己了。


    一方麵又怕楚家真的與叛神者有瓜葛,到時那挨千刀的樂岐從後門突圍,自己這點實力哪裏夠看啊。別說那樂岐有著玄極恐怖實力,楚家也有幾個長輩實力非凡,不是自己能應對得了的。


    荊白希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手中那桑榆寶劍,麵色忽明忽暗。


    這兩人在那各有心事,薑陵卻等得不耐煩了。


    “看來神庭的典刑司命和荊家的人還真是草包碰草包。”薑陵心中自語道:“不但沒有識破遣神眾的計謀,這荊家還想往楚家身上潑髒水,這倒是出乎意料。隻是這兩個家夥也不動手,也不離開,我怎麽去楚家啊。”


    又等了片刻的功夫,薑陵也不知前街神庭司命搜查的什麽樣了,心中急切,實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個荊家的草包,一個自負的裁決執事長,正好一並收拾了算了。”薑陵一咬牙做了決定,他先是以念力掃了一下自己身後一片區域,確定好路線後,隻見他轉身撤出十幾步,隨手撿起一塊板磚,附加上念力,猛然拍在前麵幾米外的地上。


    那石


    頭轟然炸開,地上也被轟出一個直徑兩米的大坑,塵土翻滾。這還是薑陵刻意收了力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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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薑陵迅速再退三十米,卻是沒有刻意躲起來,而是站在一處寬敞街道的街邊,還將念氣放開了一些。


    他自然是想把這兩個草包引離楚家後門,若是在楚家後門打起來,容易引起楚家人的誤會,不方便解釋。


    但薑陵也不敢把裁決執事長當猴耍,想引太遠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這廝就要召集神庭其他人過來了。所以薑陵刻意將自己外放的境界控製在天變中境左右,也不藏的太遠,這樣反倒容易把他勾引過來,還不會驚動其他神庭的人。


    那荊白希和裁決執事長聽得動靜,對視一眼,果然一起向這邊趕來,也看到了地上留下的大坑。


    “有人打鬥?”荊白希看了一眼那坑,手搭在劍柄上,又迅速掃視了一眼周圍。


    “那邊。”宋翌察覺到了薑陵的氣息,沉思片刻,而後說道:“不過是個天變中境的家夥,你和我一同過去看看。”


    一聽隻有天變中境,荊白希放心了不少,麻利地應道:“好。”


    兩人迅速拐過一個彎,看到了明目張膽站著的薑陵。


    “薑陵!”裁決執事長眸子瞪大,眼露猙獰,竟是瞬間便將薑陵認了出來。


    “看樣子我這張臉已經極具嘲諷作用了。”薑陵嘀咕了一句,而後平淡一笑道:“你認錯了,我現在就走。”


    “你哪裏走!”宋翌悶嗬一聲,而後他也不忘說道:“荊白希,你隨我一起拿下這惡貫滿盈的天行者,我神庭自有嘉獎。”


    “好!”荊白希抽出桑榆劍,也不多話便與宋翌一左一右靠近了薑陵。


    “薑陵,你膽敢出現在此,說,是不是來接應樂岐的!?”宋翌手中出現了一根短杖,隻有三十公分的長短,第一眼看去像是一柄手持的鏡子一般。隻是在短杖上嵌著的不是鏡麵,而是一顆足有手掌大小、扁圓的淡綠色水晶,在陽光下泛著碧光。


    “哼,沒錯,我就是要接樂岐離開,沒想到竟碰到了你這個家夥。”薑陵故意陰沉著臉笑道:“不過就憑你攔得住樂岐統領麽?”


    “樂岐果然在楚家麽?”裁決執事長眼神一寒,咬牙道:“你是故意將我引開的,樂岐就要從楚家逃走了吧?”


    “誰說樂岐在楚家了。”薑陵故意反問一句,而後道:“我勸你趕緊滾開,不然我保證不了你的安全。”


    “嗬,你丫的好大口氣!”荊白希此時潑辣勁頭上來,跟著喝罵了一聲。


    薑陵指著他說道:“你這荊家的小廢物,處境比他還危險,你知道不?”


    “廢物?”荊白希怒目。


    “保證我的安全?”宋翌咬牙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一個人怎麽對付我們兩個!”


    “還用我出手麽?”薑陵冷笑一聲,倒退一步,口中念念道:“既然你們不走,可是再沒有機會走了,畢竟...他們兩個可是早就忍耐不住心裏的殺意了。”


    “周瑜荊戎,報仇泄憤的時候到了!”


    光華一閃,兩道凝實熒光的靈軀出現在薑陵左右。


    “這天下裁決執事長何其多也,怎麽殺也殺不完呐...隻能...見一個,殺一個。”那公子撫琴,身上錦衣似乎比以往更加猩紅刺眼。


    另一人左抽刀右持劍,他盯著那柄桑榆劍,那竟是他父親生前的佩劍!明亮的劍身泛著寒光,但他那野獸般的雙眸之中寒光卻更加鋒利!


    “一直殺下去,直到這無情無義的荊家通通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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