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是一座常年積雪的山嶺,山勢險峻,巍峨磅礴的屹立在這一片苦寒之地。岐山之中有一道幾乎貫穿了山脈的裂口,形成了一道峽穀,那便是雪穀。


    在傳說中,是一位通天徹底的準神出手,一招下來天地崩催,直接切割開了岐山山脈,才有了雪穀,但此傳說根本無從考證。


    此地本來就是人跡罕至之地,唯有一些采藥人會不顧生死來尋些冰靈芝和極為罕見的雪蓮,而他們也極少貫穿雪穀。


    如果穿過雪穀,到達另一邊,則是一片雪原,雪原氣候寒冷,冰天雪地,幾乎無人踏足。


    但大自然是偉大而神奇的,這裏還生活著一些能抵禦風雪的動物,比如麋鹿、雪羚、白狐等等。


    至於稱霸這片草原的,是冷酷而擁有罕見紀律性的雪狼。


    今天這裏就出現了一成群的雪狼,共有十幾隻,它們緩緩逼近了幾位剛剛出現在雪原上的獵物。


    在以往,這片草原上幾乎就沒有能夠逃脫十幾隻雪狼圍捕的獵物。


    這是一隻一行五人的隊伍,此時背靠背的站成一個小圈,警惕地看著逼近的狼群。


    “搞什麽,這很難打得過吧?”一位手持唐刀,戴著深紫色披肩的男子不滿地嘟囔道。


    另一邊一位身材壯碩的赤膊男子,咬牙道:“哪裏是很難,這特麽根本打不過!”


    還有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有著一頭黑長直垂肩,她眼眸如水,有些害怕道:“怎麽會有這樣難度的怪,剛開始就要麵對必死的局麵麽。”


    “我就說不要走出那個屋子,你們偏不聽。”一位藍衫青年幽怨地開口,持刀戰戰赫赫地盯著周圍狼群。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卻正是在預選賽中和薑陵黃烈直麵過的那一位持刀藍衫者。


    一行五人的確是一起傳送到雪原上一處草屋之中的,草屋地方不大,有點像是巡林人的臨時住所,屋子裏也沒有什麽東西,非常簡陋。


    短暫的交流了解彼此之後,依舊沒有主線任務觸發的意思,幾人當時略作商議,便最後少數服從多數,決定離開房子出去轉轉,一方麵探一下地圖,一方麵試試看能不能觸發主線任務。


    誰知道走了沒有多遠,便被一群雪狼盯住了,轉眼間就被狼群圍住,連逃竄的機會都沒有給幾人。


    雖說還沒有交手,但幾位玩家心裏都是涼了半截,這些雪狼看上去和現實世界中的狼幾乎沒有差別,十幾隻雪狼,可不是剛剛學了兩腳貓功夫的幾人能夠應對的。


    若無轉機,幾人豈不是沒等見到另一支隊伍,就要被這群雪狼圍殺在此?


    那位長發女子咬著下唇說道:“不會有這樣無解的局麵的,太不公平。”


    “說不定是因為我們出門的舉動觸發了什麽即死的Flag呢。”藍衫刀客惶恐的說道。


    那手持唐刀的披肩男子嗤笑一聲,道:“胡誌佳,你是不是玩單機遊戲玩多了?競技遊戲哪裏會有那麽多即死flag。”


    “話是這麽說沒錯。”魁梧男子此時也插嘴道:“可他娘的這個可不是一般的競技遊戲啊,萬一不按套路出牌咱們可就栽了,這些狼崽子可是沒有後退的意思啊。”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咱們就算和它們談投降也沒用。”披肩男目光緊盯前方一隻灰色雪狼,冷聲道:“擒賊先擒王,老凱,我看你還有幾分力氣,一會它們衝來,你陪我去把頭狼做了,看看有沒有用。”


    也不知道這個男子是如何分辨出頭狼的,但是目前局麵之下,似乎的確是想不到萬全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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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萬一沒有用呢?靠,算了,今天信你何信良一次。”那魁梧男子悶哼一聲,隨後不滿地看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問道:“喂,你小子凍傻了,怎麽連個屁都沒有。”


    一行五人中,唯有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神色冷靜,一直沒有說話,聽聞老凱罵了他一句,他還是不溫不火,隻是突然轉頭看向另一邊。


    於此同時,正要發出進攻命令的那一頭灰色雪狼頭領也是眼中閃過驚恐的看向那一邊,似乎感應到了什麽令它嫉妒畏懼的東西,隨後果斷地嘶吼一聲,竟是帶著狼群開始後退。


    雪狼群緩緩退後,頭狼有些嗚咽地倒退而行,甚至還低下頭表示臣服的姿態,才漸漸退走。


    在這片草原之上,狼群已經是橫行無忌的存在,究竟是什麽讓它們都惶恐不安唯有後退的呢?


    幾名玩家見狼群退走,也好奇地轉頭看去,直接那邊風雪之中,緩步走來了一道倩影。


    那是一個女子,一襲深紅色袍子,帶著一副金屬質地的銀灰色麵具,身材瘦弱,她走在風雪中,但是卻沒有一顆雪花落在她身上,雖然她的腳步落在雪地上,卻是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仿佛是雪山中的一朵血色蓮花,帶著一股寂滅而冰冷的氣息,緩緩漂浮來到了幾人麵前。


    幾位玩家一時都沒有說話,隻是覺得身邊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一些,他們靜靜的看著這位從風雪中走來便驚退了狼群的神秘女子。


    帶著麵具的女子用一種不容拒絕的漠然聲音說道:“你們幾個,來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幾位玩家猜到主線任務是要來了,但還是開口問了一下。


    女子繼續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殺人,當今駙馬爺。”


    【獲取主線任務:擊殺負心人】


    【任務難度:較難】


    【任務內容:擊殺從雪穀走出的屈坤。】


    【任務獎勵:50積分,一本初級技能書】


    【備注:那位秀才苦讀十載,曾立誓一旦博取功名便返鄉迎娶陪了他十載的賣酒娘,可是苦等來的,卻是一封已死的字條。已死?那滿京盛傳的即將擔任駙馬爺的狀元郎是誰?如今已經過去三年,刺客卻來了兩次,這一次你親自帶人尋過來,是要絕了後患麽?】


    主線任務的提示傳來,幾人頓時來了精神,除了注意到獎勵之中居然有一本技能書之外,自然備注中的介紹讓幾人格外關注。


    他們也提前看過了戰場的預告,此時接到任務,才大概清楚了整個劇情的來龍去脈。


    那個黑長直的女子見過戰場預告後就大致猜到了些,此時看到備注,幾乎是氣得發抖,跳腳憤恨說道:“怎麽會有這樣負心的男子!”


    “島國的妹子不太淡定啊。”老凱見狀輕笑著嘀咕了一句,目光則是偷偷打量著女子發育飽滿的胸口。


    何信良收起唐刀,也笑著搖頭道:“畢竟她們那沒有陳世美的故事,小裏美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如果知曉在我朝膾炙人口的鍘美案,自然是對這個故事感覺不新鮮,一位與家鄉女子私定終身的窮秀才,進京趕考後金榜題名,一日觀盡長安花,在贏取當朝公主換取無上地位,和堅持娶迴家鄉普通女子而有可能惹怒當今聖上之間做選擇,似乎怎樣選也不算難理解。


    這個副本幾乎是脫胎於這個故事,幾人早有領悟。


    不過這個黑長直的女玩家,是來自那個盛產動漫和小電影的國家,可能是有些沒有類似的故事,或者沒有那麽廣流傳度的故事。


    本名裏美櫻的女子咬牙道:“一毛獎勵沒有我也要打死這個負心漢!”


    “激起鬥誌了呢。”老凱懟了懟何信良,笑著低語。


    何信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戰意十足的裏美櫻,下一刻突然感覺似乎有股鋒芒從這看似單純的女子身上透出,讓他不禁心頭微顫。他麵不改色的移開目光,在心中暗自驚道,這個女子好像比看上去有本事啊。


    那位藍衣男子胡誌佳則看著麵前的麵具女子,有些好奇這個女子是如何在三年之中成長成今天這個地步的,在預告中這個賣酒娘應該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可是如今看來,已經大為不同。


    普通的女子可能在雪原之中行走自如麽?能夠僅憑氣息就驚退狼群麽?


    很明顯在三年間女子必有奇遇,成了一個帶著邪氣的高手,如果已方有這樣一個助力在,那玩家們豈不是打打醬油就可以了。


    最後那位冷漠的黑衣男玩家,卻悄然皺起了眉頭,感覺事情有些不太簡單。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女子的腹部,隨後下一瞬便注意女子的目光透過麵具看向自己,頓時心生寒意,血液驟冷,急忙低頭不敢再打量女子。


    那帶著麵具的女子冷冷道:“一旦他們走出雪穀,就動手。”


    “好。”


    五位玩家乖乖跟在了神秘女子身後,彼此不敢再大聲交流,況且幾人也剛認識不久,談不上多熟,此時幾人都在各自琢磨目前所了解的信息,沒有人聲張。


    倒是那個來自壽司國的裏美櫻似乎沒有畏懼地往前一步,湊到神秘女子身後,問道:“我們怎麽稱唿您呢?”


    老凱和何信良幾人不由把注意力移了過去,他們幾人可是一時沒有勇氣去和這位明顯生人勿近的NPC搭話,恐怕她性情冷漠不近人情,碰一鼻子灰不說,還可能一不小心惹火對方。


    而裏美櫻此時若無其事的前去搭話,自然是做了那出頭鳥,四位男士隻有旁觀的心思。


    帶著麵具的女子聞言微頓腳步,頭也不迴地說道:“你可以叫我紅妝。”


    “紅妝姐。”裏美櫻倒是不見外,很是恭敬地叫了一聲姐,她表情平靜很是認真,卻是讓身後幾位玩家差點把心提到嗓子眼,這閨女是不是太白傻甜了?就不怕這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瘟神?


    而自稱紅妝的女子竟是沒有出聲,似乎默認,裏美櫻也繼續道:“那個混賬的家夥有了富貴就忘了你,負心之人還敢帶人來找你,真是不知廉恥,我們一定幫你收拾他。”


    紅妝不言語,沒有理會身後憤慨的女子和提心吊膽的幾位男士。


    她抬起頭望向雪穀的風雪之中,雙眸閃光,似乎望穿了距離與時間,看到了一個麵帶青澀微笑,衣衫樸素幹淨的男子,提著個小酒壺向自己走來。


    他寫字賣詩做對子,賺的幾個銅板隻夠買壺鋪子裏最便宜的“花郎”酒,然後飲一小口便傻笑著說:真好啊真好,真真的好。


    她白了他一眼,溫和笑著說你個大才子就會說這麽兩句誇人的話啊。


    他聞言愣住,隨後攥著壺酒念念叨叨的在大街上走遠,過了半個時辰,他額頭帶汗,滿麵欣喜小跑著奔向自己,然後停下腳步,喘勻氣息輕咳一聲,款款吟詩:


    京都百花滿城香,不如花郎伴紅妝,請待良人挾風雪,踏破山水迎嫁娘。


    寫的多好。


    然後?你紅袍烏紗名滿他鄉,卻是花郎紅妝天各一方。


    狀元郎,負心郎。


    今天你挾著風雪,踏破雪穀來與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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