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舊院當中,寧北輕輕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說道。


    春日多雨水,朝歌城在連續晴朗了十幾天終於又迎來了一場大雨,雨水滴落在地麵敲打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憑欄望雨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雅士,和三五好友閑談輕敘,伴著雨水落地的靜謐聲音煮上一壺茶。


    最好再有佳人在側,紅裙勾勒,靜候時間流逝,那一定是極幸福的事情。


    隻是很可惜今天這雨太大了些,和地麵碰撞發出的敲打聲太吵,過於刺耳,讓雨聲變得不在安靜,而是顯得吵鬧。


    好在青青站在窗前,窗外的風順著微開的窗戶吹起了紅裙一角,偶爾被風夾雜進來的雨水跳落在她的額頭上,明明外麵一片的漆黑,額上的雨珠卻好似亮著光。


    雨水太吵,但佳人的確在側,也算是彌補了一些遺憾。


    “昨晚沒有出去買菜,家裏沒有菜蔬了。”青青蹙著眉,在為昨日的偷懶感到後悔,昨天晚上就已經是烏黑一片,可以推斷出今日會下雨,可她卻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寧北笑了笑,說道:“還有些剩菜剩飯,湊合一天也足夠了。”


    青青不滿道:“那怎麽行?鯽魚湯就是要喝最新鮮的,隔夜的還怎麽喝?”


    寧北搖了搖頭,隨手拿起一本書遮在臉上,這話雖然說的沒錯,可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嬌貴的人,隔夜怎麽了?


    記得之前和秦長魚一起住的時候,菩提玉齋就是要隔夜的飯才好吃。


    轉眼間他迴到朝歌城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裏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倒是發生了幾件小事,比如吏部侍郎陳玄,這個人本來是右相等人想要安插到吏部分散張晟權柄的棋子,可卻低估了張晟的果決狠辣程度,能夠在區區四十餘歲坐上一部尚書的位子,並且還是神皇的心腹,張晟動起政治手段來本事可是不小。


    陳玄在起初的確還插手了不少吏部的事情,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吏部的權利中心,堂堂的二把手,就連一


    些官員的調動任命都會越過他。


    可以說現在的陳玄雖然名義上是吏部侍郎,但實際上卻已經被架空,根本就沒有任何話語權。


    與之相反的是禮部侍郎,這個禮部的二把手,本該是尚書李承煥的人,可事實上他卻是寧北一脈的官員,在當初寧北歸京的時候就是他聯合張晟等人向神皇提議恢複寧北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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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可惜後來被右相給阻止了。


    本該迴去被穿小鞋的禮部侍郎如今卻過得風生水起,就連李承煥這個頂頭上司都壓不太住。


    寧北知道,這是秦家的手筆,隻有秦家入場插手,才能讓一部尚書都覺得為難。


    還有邊境又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據說是妖國看到神朝遲遲沒有作為於是怒而興兵,但結果可想而知,都不需要姚濟世帶兵,鄭行文領軍就將妖國大軍給壓了下去。


    除此之外,還有消息說,神龍榜快要更新了。


    這對於整個神朝來說都是大事情,甚至就連外界的七錄齋神主教會等等都會隨之關注,因為神龍榜代表著神朝的未來。


    並不是憑借實力上榜,而是憑借潛力,換句話說,隻要你的潛力足夠,在神龍榜上就可以名列前茅,哪怕是修為境界比你高的也要排到後麵。


    神龍榜每隔十年重排一次,每一次排列三十名,但凡上榜之人都可以得到神朝國運加持,對於日後的修行和戰鬥都有著十足的提升。


    簡單來說,這三十人就是神朝未來的十年裏的頂梁柱,給予他們十年時間的國運培養,十年後重新排列神龍榜,重新培養另外的三十人。


    這三十人的身份特殊,相當於是種子選手,所以即便是到了各郡城池,一般也會給予優待。


    之前的神龍榜裏,寧瑤排在第一位,第二位是裴旻,然後是張懸壺。


    至於陸海棠等人,想來是要等到這一次的神龍榜更新才會上榜,至於之前榜單上的人則是都會退下去,附著在他們身上的國運也會隨之脫離。


    如果能入神龍榜的話,對於修士自身是有著大好處的,寧北也在想著這件事,他已經能夠隨意的調動國運為己用,但卻有著不小的限製,還不能被人發現。


    若是登上神龍榜,對於自身也就等於是有了不錯的借口。


    “等這場雨停了,帶你去見一見徐公子。”書籍蓋在臉上,寧北聽著外麵的雨聲,開口說道。


    青青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為什麽要去見,但既然寧北決定要去,那就去一趟。


    其實在剛剛迴到朝歌城之後的幾天寧北就打算帶青青去找徐公子,但秦長魚說這段時間徐公子不在京城,外出就診,算算時間昨日剛剛迴來。


    他想要確定一下那個少女有沒有隨著青青一同離開那麵牆壁和神殿。


    之前去應天府問過常漸離,沒有看出什麽異常,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去見一見徐公子。


    這場雨下了很長時間,從早晨到傍晚,中間雨勢變得小了不少,聽在耳中不在那麽吵鬧,帶著些許愜意。


    二人看著窗外,舊院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人撐傘走了進來,紙綠色的油傘,一身錦繡的衣裳,腰間懸著繡衣使的令牌。


    是一個熟人。


    高憐生。


    他們兩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最近的一次見麵也是一個月前乘坐雲舟迴到朝歌城的那天,遠遠對視一眼,但卻沒有說話。


    高憐生走到門前站下,將紙傘收起豎立在門外,殘留的雨水順著傘麵向下滑落,他走進屋子,身上的錦繡衣袍被雨水打濕了一些。


    在沒有使用靈氣刻意隔絕雨水的情況下,一把簡單的紙傘自然是不可能完全遮擋所有的。


    難免會遺漏一些打濕衣襟,倒是那雙靴子顯得十分幹淨,一路走來纖塵不染,沒有染上丁點的泥濘。


    “好久不見。”他抬手撣落了收傘之時落在肩上的雨珠,望著寧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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