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的酒量很好,不愧是當將軍的,李良陪著喝了整整兩壇子酒,才把他給灌倒。當然,對於李良來說,這種又酸又澀,幾乎跟白水一樣的世俗之酒,別說是兩壇子了,就是二十壇子,也沒啥大事,頂多勤跑幾趟茅房罷了。


    李良沒有什麽太突出的優點,除了在大學的時候功課比較紮實,農業技術學的很好以外,還有一項,那就是喝酒很利害,上輩子曾被領導們親切的稱唿為“一尺不倒”,也就是不管什麽酒,喝一尺,沒啥事。


    重生到了新世界,又經過兩百多年的培養和鍛煉,特別是入了藥的高粱酒,還有新搞出來“仙人醉”,雙重磨練,其喝酒功底已經上升到了非常高深的境界,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就林衝的這點酒量,還想拉著李良叫勁,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直率的人有個缺點,那就是喝點酒之後就摟不住話。在這位林大哥半壇子酒下肚之後,他的身世,他的背景,他的遭遇,幾乎所有的事情,就全都一股腦的招了,李良用了半宿勁,打斷了若幹次,還是攔不住。


    而且還伴有感歎、狂笑、悲傷、憤恨等濃重的情緒配合,搞的跟先進事跡報告會似的,一個勁的想要博取掌聲和眼淚,讓李良是招架不跌。


    林衝的一生挺傳奇的。窮苦獵人家庭出身,天生力大無窮,又從小受異人傳授武功,年青之時入伍從軍。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十餘年,終於當上了將軍,戰場平定之後風光而歸,授勳蕩寇侯。


    原以為後半輩子可以安享富貴。奈何打仗和官場鬥是兩迴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幾輪的算計之後,就昏庸的皇帝遠貶邊疆,當上了一個屁大城鎮的縣官。


    不過可惜,又因為看不得窮苦百姓受苦,想要為民請命。得罪了當地的一些財伐,再次受到朝廷的壓迫,隻能掛印請辭,入山打獵。繼續幹起了他爹幹過的差事。


    而與秋雨凝的姻緣,則是在他剛剛當上縣官之時,那些當地富豪想要拉攏腐蝕這位正義的幹部,便盛情邀請,再三拜會。一次又一次的帶他到高檔娛樂場所消費,逛窯子,喝花酒,送金銀。抱美女,嗨皮完事之後。順便打包的贈品。


    不過,自打秋雨凝嫁他為妻之後。則是千依百順,嚴守婦道,深居簡出,不問是非,而且還給他生下了個大胖兒子,慢慢地,林衝也就接納了她。特別是在最後離開那個小鎮之時,如果不是秋雨凝獻計脫身,想必他們一家子早都淪為階下囚了,所以林衝對秋雨凝還是很感恩的。


    李良幫著秋雨凝,將林衝扶到臥室,看了看酣睡的父子二人,然後跟她又迴到了用餐的屋子,隨意坐了下來,摸出了腰間的酒葫蘆,喝上了兩口好喝的酒,才說道:“有啥想對我說的,你就說吧。”


    “你可真過分,竟然將我家的酒,喝去了一多半,而且還把我相公灌成了那樣!”秋雨凝端起林衝剛才用過的酒碗,很帥氣地喝上了兩口,然後嗔怒道。


    剛才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可是非常端莊賢淑的,言語也是點到即止,整個過程一滴酒都沒沾,而且也沒怎麽看李良,客客氣氣地給他倒了幾迴酒之後,就是忙活著喂孩子來著。不過現在,估計要是林衝見著了,肯定吊起來,一頓好打。


    “哎,你沒變,還是那麽不講理,明明是你讓我把他灌醉的,現在卻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真是太過份了!”李良輕歎了一下,隨口說道,並從“乾坤之戒”中取出了十壇子“仙人醉”,放到了一邊。


    “還是你的酒好喝!”秋雨凝拎起一個壇子,隨手打開之後,輕輕飲了一口,然後甜甜地笑著說道。


    “嗬嗬,好喝你就多喝點!哎,你兒子幾歲了?”李良看了看恢複豪氣的秋雨凝,淡淡一笑說道。


    “六歲,像他爹,很淘氣,成天就知道擺弄那些刀刀棍棍的。”秋雨凝聞言輕聲說道,神色之中充滿了的慈祥與溫柔。


    “哎,沒想到白大仙子的惡意之為,卻成就了你我的今日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呐!”李良又往口中灌了幾口酒,很是感慨地說道。


    “嗬嗬,你還那樣睿智。”秋雨凝苦笑了一下,又飲上了兩口酒說道。


    “哎,你別說,你現在弄的這幾道小菜還真不賴!看來你這幾年,在這方麵研究的挺深呐!”李良又操起筷子,夾了一塊大肥肉送入口中,美滋滋地大嚼了起來。


    “嗬嗬,你不曾說過活著的尊嚴,就是要成為這一行當的前輩,成為人人誇耀的存在嗎?我現在即為人妻,為人母,如果邊飯菜都做不好,豈不是要被人笑話?”秋雨凝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拿起筷子,夾了些青菜,放入口中,慢慢地吃了起來。


    “嗯,看來你悟道了!哎,我瞅你兒子不錯,突然動了這個收徒弟之心,不如讓他跟我學種地,咋樣?”李良癟著嘴,使勁點了點,隨後話鋒一轉,又說道。


    “嗬嗬,拜你農祖大人為師,我們威兒可是受不起的!再說,我也沒打算讓他修仙,雖然我的修為全失,靈根已斷,但其功法還是記得一些的。這修仙一途,明爭暗鬥,互相廝殺,隻要邁步其中,就會永不翻身,我就是個例子,又何必讓他步我的後塵呢?”秋雨凝苦笑了一下,幽幽地說道。


    “農,農祖?農什麽祖?誰是農祖?我嗎?”李良聞言一愣,隨即有些發蒙地問道。


    “看來你還是那樣糊塗,嗬嗬……。幾年之前,農祖大人顯聖於天,你的模樣已經仙界之人牢牢的記住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天下間現在能認出你之人,我想是不會太多的。如果不是我與你有數次之緣,想必我也不會一眼就將你認出。”秋雨凝撇了李良一眼。捂著嘴輕笑了一會,然後淡淡地說道。


    “難道,難道小丫頭幫我的時候,又搞出什麽動靜來了嗎?我靠!這還有沒完沒完了?怎麽總有這種爛屁股活兒,攤到我身上?”李良摸著亂糟糟的胡子,擰眉想了一會,突然狠狠地一拍大腿,很是怨恨地說道。


    “天意如此。又何必推脫呢!”秋雨凝感慨地飲上兩口酒,說道。


    “哎,曾幾何時,我這個不求上進的小青年。隻想安安穩穩地娶個媳婦過日了,而你這個努力拚搏的美少女,一心隻求成仙得到。現在倒好,我成了什麽農母,不對。是農祖,還得成天玩命修煉,而你卻可以安守淡泊,相夫教子。命呀!”李良深深地歎了口氣,猛往口中倒入不少酒去。一臉苦哈哈地說道。


    “哦?這我倒未曾聽說。怎麽,有什麽事情讓你也改變了嗎?我看你似乎還是單身呐!”秋雨凝淘氣地瞅了李良一眼。用戲謔的語氣說道。


    “哎,過了呀!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懂不?再說了,我現在雖然是單身,但不久地將來,還是可以成家的嘛!至少韓仙子還在等著我呢,小丫頭也在等著我呢。不過能不能娶小丫頭這事,我還沒想好,畢竟她不是人類呀,萬一再給我生出個非人類的娃娃,咋辦?”李良又往嘴裏送了兩片大肥肉,然後把腳往凳子上一踩,很沒形象地對秋雨凝說道。


    “嗬嗬,那祝你好運,也希望你能永遠的脫離修仙苦海。”秋雨凝聞言略停頓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說道。


    “嗬嗬,永遠有多遠呢?”李良瞅著她沉吟了一下,又喝上口酒說道:“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你現在有相公,有兒子,生活雖然清苦,但活的瀟灑怡然。再看看我,除了鑽山溝,就是進樹林,再不就躲到犄角旮旯裏頭裝王八。”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心的媳婦吧,錯過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意的妹妹吧,消失了。我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永遠,別說永遠了,我估計真要如你所說,我他娘的隻要出現在有活人的地方,我就別想再有什麽永遠了”


    “你的意思,我們一家三口不是活人了,是嗎?”秋雨凝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哈哈,看來你是找到你的永遠了。好,我說錯了,我自罰三杯!”李良見她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拎起一壇子酒,倒入碗中,大口地喝了起來。


    “嗯,你說的對,與相公和威兒在一起的日子,我總是很開心,我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永遠進行下去,不過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威兒會長大,會去尋找屬於他的永遠。”秋雨凝點了下頭,有些感傷地說道。


    “秋仙子呀,不是我說你,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永遠是什麽?那是溫馨,那是溫暖,那是一種感念,一種記憶。你有了這些,不管是一天,還是一萬年,你都已經得到了永遠,你要是沒有這些,就算是你活的比王八時間還長,又能如何?”


    “永遠有多遠,完全取決於你的心,你的感受,還有你能為那些給你溫馨溫暖的人,付出些什麽。沒有他們,你感受不到永遠的價值,反過來,有了他們,你的永遠才會更加遠!”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上路了。我這裏有一個儲物袋,裏麵裝了些銀錢,雖然不多,但應該夠你們應個急啥的了。別說不要啊!咱們雖然沒了情念,但還可以繼續保存友誼嘛,你說對不?”


    “另外,我發現你兒子真挺不錯的,這有本仙術功法送給他。這不是見人說好話,拍馬屁,溜須,我說的是真事!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是以前被你們當猴耍的那樣子了,我現在怎麽說也是個修士,見到大侄子,就這樣空著兩手,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李良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最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儲物袋和一本“紫陽長生功”,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向外麵走去。


    “等一下!”秋雨凝見他要走,急忙叫住了他。


    “啊?飯錢已經結過了,你還想幹嘛?”李良迴過頭來,眨了兩下眼睛,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呀!嗬嗬,飯錢給多了,餘下的算兩套衣服吧!”秋雨凝在桌子的邊上取過了一個包袱,遞給了李良。


    “不合適吧?這吃飯喝足,臨走還打包!說出去,我不成腐敗的農祖了嗎!”李良接過了包袱,有些臭屁地說道。


    漆黑的夜晚,秋雨凝出神地看著李良遠去的方向,手中緊攥著一塊淡藍色的布條,看想樣子像是從某個披帛上扯下來的,神色之中也充滿了悔恨與悲傷。


    良久過後,秋雨凝的兩行清淚漫漫滑落了下來,口中則輕聲地嘀咕道:“對不起,原諒我,或許她並不是你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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