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星的高考成績並不出彩, 中規中矩地排在二三名之列, 上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大學, 選擇的理由就是獎學金, 還有這所大學相對寬鬆的待遇, 他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忙自己的事情,無論是對道家知識的研究整理,還是對佛教知識的探索思考,都需要更多的自由時間。


    “我還以為你會… …”


    蘇瑾萬萬沒想到洛曉星會考中那等二流學校, 不能說極差,但跟對方的成績相比, 就好像她知道, 他的成績其實能夠更好, 可他的性子, 總是那般不上心, 這等關乎前程的國考, 於他而言,就像是平時的考試一樣,全無緊要。


    “怎麽想到選哲學的?”


    “哲學不好嗎?唯心主義, 唯物主義, 悲觀主義, 神秘主義… …總有一種思考方式能夠破解世界的真相。”


    高考到底是人生大事, 完成了之後,心情也愉悅很多,一種暫時的安定感讓洛曉星難得願意跟蘇瑾多說兩句。


    這種愉悅似乎是可以感染的, 走在校園之中,蘇瑾的手中還抱著一些書,臉上揚起一抹笑意來,“這麽說,你以後要成為一個哲學家了?”


    “這麽說,你以後要成為數學家了?”


    洛曉星適時反問一句,兩人不是同一所大學,也不在同一地,以後再相見的可能都很低,在沒有手機的時代,依靠書信,輕飄飄,就好像是隨風的落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埋葬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了。


    再見可能都無期,曾經的那點兒不快,也沒必要念念不忘,其實,迴頭再去看,那些因為喜歡蘇瑾而對自己抱有敵意的男生,未嚐不是可笑而又可懷念的青春飛揚。


    那些不快,也算是自己青春的印記了。


    在輕鬆友好的氣氛中,兩人在校門口分道揚鑣,蘇瑾走出十步迴頭,看到的隻是洛曉星的背影,她駐足,深深凝望,直到對方走出好遠之後才失望地垂下眼睫,這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他對自己,毫無意思。


    一段青春未曾言說的喜歡,隨著夏末而散,她也是優秀的女子,以後,再不會相念。


    洛曉星的大學生活很自由,因學術上的論文足夠優秀,早早就被圈定是研究生的一員,跟著哲學大佬探索各種主義,解構其中奧秘,深究其中原理,學會一種新的思維方式,對事對物的見解都有了新的角度。


    以前洛曉星還沒深入研究過哲學,對這門學科一直當做形而上的那種閑著沒事兒幹的思索,他有那麽多秘密還沒看完,那麽多神秘還不知道根底,哪裏有工夫跟這些有的沒的一同呻吟,什麽普遍性特殊性,雖然也在一些地方有所涉及,但更多的還是就事論事,沒有想過要找一種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因為他知道這不存在。


    一個世界的真理很難在另一個世界通行,能夠套用一二就算是兩個世界的相似度比較高了,哪怕是同樣的名字,也可能有不一樣的含義。


    拿最簡單的道教知識來說,看似都是道教一家,其中的理念卻已經千差萬別,甚至根源就不相同,以信仰為驅動的道教,這還是洛曉星第一次碰到。


    他還曾去佛寺之中探尋,那些傳承悠久的寺廟之中還有著曾經的典籍孤本,刨除所有玄之又玄,很難定義真假的話語去看,也能看到通篇的信仰在其中緩緩而行。


    跟道教一樣,佛教這裏,也被那場動蕩毀去了信仰的根基,如今再傳出來的,算是刪節版的經義,除去信仰這個關鍵的一環,經義還是那個經義,卻少了神異,所有的法術也都成了理論上安慰人心的儀式。


    據此,洛曉星還貢獻了幾篇論文,分析了一下這方麵的思想問題。


    碰見洛曉月是在一次從寺廟迴來的途中,年輕靚麗的洛曉月一身名牌,從容上了一輛豪車,側臉的淺笑讓洛曉星側目,人長大了還是有很多變化的,外形上跟小時候也有很多不同,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洛曉月。


    那種感應很難說不是什麽血緣親情,還記得劇情中洛曉月這個時候已經是在大戶人家當女傭了,怎麽這女傭這樣輕鬆嗎?還是說她的劇情無形中發生了什麽變化?


    洛曉星站在那裏看著,車子一時沒開走,車中人似乎注意到了他這裏的目光,側目看了一眼,翻了一個白眼,罵了一句“神經病”,尖刻而無端。


    開車的年輕人帶著墨鏡,哈哈笑著,腳下一踩,車子快速劃入車道之中,很快留下一串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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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男朋友嗎?洛曉星皺了皺眉,總覺得那個年輕人有幾分眼熟,想了想,才想起來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跟在港島大師身邊兒的那個,竟然是他。


    匆匆一瞥,麵相上看不出什麽端倪,比起幾年前的張揚,如今,還是很張揚,可見他生活順遂。


    看來,這些年,他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


    洛曉星很長時間沒有去玄學圈子裏混了,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個什麽狀況,當天下午往古玩市場轉了一圈兒,王老板這些年的生意沒什麽變化,一走到古玩街,就會發現這裏仿佛還是當年模樣,似乎時間留駐,從未遠步。


    “王老板,生意興隆啊!”


    洛曉星久不上門,見到人便先拱手笑著給個口喜。


    “呦,小羅啊,你可是許久沒見了,這都是大學生了吧,怎麽樣?”王老板對洛曉星還是很熱情,像是幾年的空缺都不曾有過。


    兩個聊了幾句,寒暄過後,才說起了正題,洛曉星問起了如今玄學圈子裏的事情,王老板似被騷到了癢處,當下就口若懸河,給他說起這些年被缺席的八卦到底怎樣。


    自那位大師打開場麵之後,陸續就有港島的大師過來,除此以外,還有某國的小鬼之說日漸興盛,王老板對此很是無奈:“好好的生意,都讓外人賺去了,看看那些明星大腕兒,動輒百八十萬的,都成了那些大師們的囊中之物,唉,看得我呦,這雙眼都紅了,你說咱這老祖宗的東西,怎麽就不吃香了呢?”


    古玩市場也不是一直興盛的,總有些時候不那麽景氣,但古董這東西不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古董了,王老板沉得住氣,遠沒有口中說的那麽苦悶。


    洛曉星笑笑不語,商家麽,哭個窮什麽的,可能就是預防打秋風的,他也不是真想借錢或怎樣,幹脆不接這茬,隨著胡扯了一通閑篇就離開了。


    聽王老板提到了養小鬼這等事,洛曉星靜極思動,倒是想去國外看一看了,跟教授磨了磨嘴皮子,申請了個項目,得了點兒經費,洛曉星就包袱款款去國外實地研究去了。


    東南亞諸國,還都在一片大陸之上,並不遠,但政體不同,氣象也大有不同,那種自由的空氣讓洛曉星雙眸一亮,像是終於吸足了氧氣活過來一樣,某種限製竟然不存在,這說明什麽?


    “師弟啊,你怎麽總是坐著不動,咱們不是來研究小鬼文化的嗎?”一同前來的馮師兄在房間裏待不住,來來迴迴繞了好幾圈兒了。


    他們是昨天上午到的,洛曉星借口累了需要休息,昨天就憋在房間裏了,今天上午又說起得晚,磨蹭著吃了午飯,又要睡覺,這會兒都下午四點多了,還是不想動的意思,什麽時候開始研究啊,難不成是專門過來感受外國空氣的?


    開著的窗戶外麵不時有潮熱的風吹進來,難受,真難受,馮師兄巴不得早點兒研究完了迴去,免得在這裏再水土不服染上什麽病。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師兄不要著急,咱們明天上午就出去,一定不會有錯的。”


    白浪費了兩天的房錢,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洛曉星再次修煉出了精神力,讓他感覺好極了。


    次日兩人再出去的時候,馮師兄就發現他師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能夠跟那些外國人交流了,令人驚恐的是,他師弟明明說的還是普通話,對方說的是本地話,兩個怎麽就交流無障礙了?


    “師弟,你這是怎麽迴事兒?不要告訴我他們都聽得懂普通話。”


    同樣的一句話,自己說了沒反應,師弟說了有反應,這證明什麽?


    洛曉星笑得含蓄,壓著馮師兄的好奇心就是不解釋,帶他去看了養小鬼的村莊,還探訪了一位大師,不許馮師兄買那裏的紀念品,帶著人迴來之後才說:“師兄啊,我這裏有一門功法,你要不要學一學?”


    “你這是對神秘學走火入魔了吧?”馮師兄是知道洛曉星的興趣所在的,幾篇論文都是神秘主義相關,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但喜歡了還弄出什麽功法來… …想到那種各說各話卻能交流無礙的神秘,一咬牙,“學,怎麽不學。”


    要批判的話,也要先學了才能說話。


    迴國後,馮師兄感覺自己的三觀都遭到了洗禮,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比起馮師兄的激動,洛曉星就要平靜多了,一迴國他就感覺到了那種壓製,精神力再無寸進,這是無神論的極端壓製。


    這是被信仰鎖住的世界,所有的玄學都需要信仰為先,神明為導,精神力就像是不循規蹈矩的小偷,撬出了一條縫隙,繞開了攔路的神明,這條路能走多遠,能否匹敵神明,能否代替無神論走出一條不那麽極端的道路,洛曉星也無法斷言。


    “多出一條路也是好的,也許,會有更好的思想引導出更順暢更包容的通天大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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