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考全年級第一,就好好相處吧。”


    手心裏的小紙條上寫著這樣的一句話,從自己上看得出來,寫字的人心情一定十分矛盾,落筆時輕時重,有的地方力透紙背,有的地方一掠而過,看來,他的心情也很迷惘吧,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是對的,於是給了一個條件,看似是給自己的,其實何嚐不是給了說服他自己的一個借口?


    池天宇看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之前他已經預想了很多種結果,這個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種。


    “這怎麽辦?能行嗎?如果不能,他會怎樣嗎?”池母有些猶豫,她心底裏更偏向這個什麽事都跟自己說,完全沒有隔閡的兒子,但那一個,似乎也… …


    “不然怎麽辦,我也趕不走他,隻能先試試了,至少能夠清淨一段時間,不用怕他做出什麽壞事來。”池天宇很是無奈地說著。


    池母同樣無奈地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為一種拖延的方法。


    通過紙條約定好了事情,池天宇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修煉精神力,至於學習上,他並沒有費太多心思。


    這倒不是因為考試的事情十拿九穩,而是為了照顧大家的觀感,想想看,一個倒數第一突然變成正數第一,還是全年級的,你會怎麽看?恐怕老師都會認為有貓膩。


    而且那樣大的進步,明顯也不會是原主能夠做到的,如果池母起疑… …為了以防萬一,也是心裏頭覺得有了這種事情,修煉精神力顯然更重要一些,這才把全部心神都投到了修煉上。


    這樣一來,班上的學生很快發現才好好聽課兩天的池天宇又開始每天上課睡覺,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改過了。


    跟之前一樣,學校的老師們似乎都放棄搶救池天宇了,根本沒有通知池母,池母每迴在家的時候,都能看到池天宇好好學習的樣子,反而總是忙著給他進補,怕他跟不上學習進度。


    一天,兩天… …連續幾天“池天宇”都覺得很輕鬆,以前池母見了他就要念叨學習的事情,他本來就學的不好,有些心虛,被人一念叨,不管是心虛還是愧疚,都會惱羞成怒,母子兩個總會發生一些口角,不是那麽愉快。


    而現在,池母每次見了他,根本不會問他學習的事情,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念叨著讓他吃這個吃那個,讓他補充營養什麽的,就是看到他出去玩兒,知道他出去玩兒,也沒了叮囑,母子兩個,好像隔著一層什麽,說話都客氣了許多。


    一開始,“池天宇”是覺得耳根子清淨了,但也就是過了幾天,他開始覺得莫名煩躁,然後開始通過紙條提要求。


    “以後你不許吃晚飯了。”


    “我可是聽說了,你作業沒做完,沒做作業是我的權力,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作業吧。”


    “誰要你多事,你從哪兒偷來的錢!”


    “既然你錢多,給我一些,我要上網。”


    “憑什麽不許抽煙?我還就愛抽!”


    “你腦子被狗啃了,竟然被鄭桐那個*****欺負到頭上來,丟我的人!”


    一張又一張的紙條延續著兩人的交流,池天宇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卻總在池母的麵前擺出一副困擾的樣子來,連同紙條也給池母看了,兩人還說了說與之相關的事件。


    不吃晚飯,顯然是為了讓“池天宇”醒來之後能夠吃點兒東西,不然肚子飽著,他吃多了還是要自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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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的事情,還是從還錢開始的,池天宇沒時間去做什麽兼職,便找了個報紙投稿,寫點兒短篇寄過去——有錢之後就開始還錢,這件事被“池天宇”知道了,自然頗為不滿。


    把紙條給池母看的時候,池天宇順道把原主借錢的事情都說了,語言上有些技巧,事情的先後順序就不一樣了。


    池母聽完之後臉色不是太好,誰都不喜歡一個那樣的兒子,更何況,這中間被坑的還是自己喜歡的兒子。


    至於鄭桐欺負事件,其實沒什麽大事。


    鄭桐也是個愛混的小子,跟池天宇不是一個班,但兩人的行動軌跡有些是重合的,於是偶爾也會遇上。


    或許是一山不容二虎,兩人有些不對付,池天宇當時沒在意,被人撞了一下隻當是意外,他嘴快,還先說了“不好意思”,然後被鄭桐當眾“打臉”,很是聽他說了兩句嘲諷的話。


    不過池天宇見得多了,對這樣的人並不在意,也就沒有多想,誰知道… …或許是鄭桐之後又鬧到原主麵前了吧,這樣一想,突然也就明白了為什麽昨天自己的嘴角會出現一塊兒紅腫傷痕,身上還有些淤青。


    原主可不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兩人必然是打了一架的。


    “本來學習的時間就短,被他這樣一弄,恐怕同學間也不好相處了。”池天宇跟著池母沒有過多添油加醋,隻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池母聽了,不知道鄭桐和兒子的過節,自然也不會想到太多。


    皺著眉頭,池母想了想說:“不然,我跟他談談?”


    池天宇猶豫了一下,沒有正麵表示反對,“這樣… …行嗎?”


    他這樣,池母反而更加有主見了,連聲安慰道:“你別管了,沒事的,你趕緊學習去吧。”


    迴到自己房間的池天宇沒坐一會兒,就有池母送上的果盤和牛奶,還抱怨著:“晚上不吃飯怎麽行呢?好歹吃一點兒。”


    或許是一開始就明白症結所在,池母一開始就把兩個人區分開了。


    池天宇笑了笑,接受了池母的好意,沒有拒絕,隻是吃東西的時候有意無意留下了半截,好像故意剩下的。


    再一次從書桌上醒來的時候,“池天宇”沒有任何意外,還真是愛學習啊!他想著,嘴角掛上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目光轉到手邊兒吃了一半兒的果盤上,還有那明晃晃的半杯牛奶上,笑容怎麽也維持不住了,一下子掛下來,好像結了寒霜一樣。


    壓著那不知道何處而起的怒火,走到客廳的時候,被池母叫住了。


    “池天宇”扭過頭來,強裝平淡的臉上其實還有著些不太好的神色,但他自己看不到。


    池母看得一怔,果然不是自己兒子嗎?


    “你別老是弄那麽多事來,天宇要學習本來就很辛苦了,你的要求那麽高,他每天都很累的,學習時間還不夠… …”


    “你什麽意思?”自從發現身體裏有另一個人格之後,“池天宇”還沒有好好跟池母談過這個問題,猛然聽到她這樣說,用明顯維護的口吻一口一個“天宇”地叫著另一個人格,就好像,好像她已經不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莫名的委屈霎時化作怒火,一雙眼怒瞪著池母,“池天宇”高聲說:“你可別叫得那麽親熱,我才是你的兒子,別逮著個學習好的就以為是自己兒子,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就會跟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了,你要是指望他,以後可別想我養你。”


    這話是很重的,對著母親,自然不能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粗口,但心裏又生氣,便把話都往極處說,卻不知道這樣隻會懟得人更加親近不得。


    池母聽了,語氣也不好,直接說:“我可指望不上你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我有天宇能夠指望,不用你養我。”


    直接被否定了身份,“池天宇”愈發氣憤,偏偏又不知道說什麽,幹脆甩手就出了門,還把門甩得發出一聲巨響。


    被巨響一驚,池母再看那扇閉著的門才覺得有些擔心,他現在用的到底是兒子的身體,如果他做了什麽壞事。


    這點兒擔心還真是不多餘,等到第二天池天宇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並不在已經熟悉的家中,反而是在外麵一個旅店裏的時候,尤其身邊還有一個正在昏睡的女生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這個女生,還是認識的。


    池天宇心理上覺得頭疼,良好的精神力卻已經開始掃描周圍了,很好,一切都不是臆想,他們果然發生了點兒什麽不和諧的事情,而且女生還是自己認識的人,同班同學齊筱。


    過目不忘真是一種好能力,這會兒想要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池天宇一邊想著該怎麽辦,一邊趕緊把衣服穿起來,同時開始思考能不能把這件事妥善解決。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酒氣,池天宇打開窗戶透氣,外麵的涼風吹進來,腦子似乎也清醒了許多,精神力察覺到齊筱醒了,他也沒迴頭,輕聲說:“你先穿衣服吧。”


    齊筱昨天遇到“池天宇”,被他硬是拉著去喝酒,她膽子小,又不太會拒絕人,再加上對方還是認識的同學,基本上沒有什麽防備心理,反抗過後不能掙脫,就也跟著喝了。


    當時他們就是坐在公園的長凳上一人一瓶地喝啤酒,啤酒的味道不算太難喝,略有些好奇的齊筱嚐試著喝了一些,又聽“池天宇”說了一些抱怨的事情,邊說邊喝,開始還是對方逼她喝,後來是她自己不停地喝,然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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