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一擺手,兩名開路的士兵甩蹬下馬,手持大槍向橋上跑去。


    來到跟前,大聲叫道:"車上有人嗎,趕快把馬車趕走,我們要過橋。"


    沒有人答應。


    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迴答,於是一名士兵舉起長槍向車簾撩去。


    可是剛一碰上車簾,忽然從車裏麵傳來一股大力,撞在槍上,連同士兵一起給丟到了橋下,掉進水裏。


    另一名士兵大叫,一槍向車裏刺去。


    同樣的,也被人扔到了水裏。


    副官想要打馬過去,洪成連忙攔住,一邊命令士兵搭救落水的兩個弟兄,一邊向前帶了帶馬,拱手說道:"哪位朋友在此,下官洪成,想要借道從此過去,還請行個方便。"


    說著從腰間摘下一個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一袋金銀,揚手向馬車丟去。


    錢袋飛近馬車停了一停,沒有落下,反而方向一變,又朝洪成原路飛了迴去。


    洪成接住錢袋,臉上神色變化,知道這個人的本事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他對付不了,隻好勒住戰馬,迴頭朝袁戰車上望去。


    馬車上車簾掀開,若蘭露出腦袋不滿的向橋上看了一眼,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就從車上飛了起來,如同乳燕翩飛,飛越三輛馬車落到橋上,二話不說,一拳朝馬車轟了過去。


    馬車裏麵響起一聲輕笑,接著強大的法力從車簾內噴湧而出,迎向若蘭的一拳。


    轟的一聲大響,若蘭馬車全都紋絲未動,石橋兩邊的橋欄卻被打的稀爛,掉進河裏。


    若蘭腦袋一偏,透過車簾向車裏看了一眼,譏笑道:"你還沒完了,是不是昨晚沒有打夠啊。要是沒打夠,咱們到河對麵再接著打,別杵在這裏礙眼。"


    馬車裏麵第一次響起說話聲,是個女人,聲音很清脆,同樣用一種不屑的口氣說道:"小妹妹,你打不過我的,還是請你師傅過來吧。"


    若蘭一聽就來氣,迴懟道:"我師傅過來了,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有本事先打敗我再說吧。"


    說著彈身而起,站到了馬背上,修羅手,大悲式,一掌蓋向車廂。


    這一掌打實了,馬車就得化為齏粉。


    可是馬車裏麵的人不會讓她打實的,車簾一掀,露出裏麵一個容顏美麗的女人,同樣揚起一隻右掌,斜向上揮出。


    砰!


    這一次的距離太近,馬車被巨力波及,劇烈搖晃,大黑馬受驚,仰頭長嘶,想要奔跑。


    若蘭連忙腳下發力,將黑馬鎮住,不讓它走動,這才穩住身形。


    女人大概覺著車裏待不下去了,終於長身從裏麵走出來,往車轅上一站,與若蘭麵對麵對峙。


    兩人的距離幾乎抬抬手就能夠到對方,但是誰也不肯率先讓步,竟在這馬車上僵持起來。


    若蘭是要過橋的。


    女人卻是要阻止他們過橋,相比之下當然要比若蘭沉得住氣了。


    所以幾分鍾後,若蘭就待不住了,叫道:"走走走,到對麵打去,別耽誤別人過橋。"


    說著就從馬背上飛了起來,直朝河對麵飛去。


    但是女子卻沒動,依然站在車轅上,望著對麵。


    若蘭站上橋頭,迴頭叫道:"楚風儀,你是不是怕了?"


    這個美麗的女人就是楚風儀,聽到若蘭叫陣,哼了一聲,不為所動。


    若蘭氣惱,又展身迴來了,站到馬車旁邊問:"喂,你幹什麽,還打不打了,要是害怕就趕緊走人,我們還得趕路呢。"


    楚風儀卻從容的說道:"我想拜見袁仙長。"


    若蘭拉著臉迴道:"我師傅說了,他沒空。"


    楚風儀就道:"那你們就別想過橋了,咱們在這兒耗著吧。"


    若蘭頓時就火了,叫道:"你要不要臉了,我師傅不見你,你是不是就要耍賴皮了。"


    楚風儀臉上微紅,被她說的有點兒尷尬,但卻咬著銀牙說道:"我今天必須見到袁師。你再去幫我通報一聲。"


    若蘭真是被她給氣著了。


    但是她卻拿她一點兒辦法沒有,因為兩個人從實力上來講若蘭還是遜色一些,隻是仗著袁戰所賜幾樣頂級的法寶這才勉強跟她打個平手。


    無奈之下隻好氣唿唿的吼道:"你等著。"


    說完咚咚邁著大步,迴了馬車上。


    "師傅,你都聽到了吧,人家要是不見到你,說什麽也不會讓路的,你就...犧牲一下自己吧。"


    若蘭抿著嘴說道。


    袁戰臉一沉,說道:"胡言亂語。你去告訴她,如果有什麽事情到石頭城找我,現在不見。"


    若蘭答應了一聲,又從跳下馬車迴到橋上,說道:"你也聽到了吧。我師傅說的話是不會更改的,你要想見他就到石頭城等著,現在沒空。"


    楚風儀神色略顯失望,但卻沒有再執著,向若蘭揖手一禮,掉轉馬頭去了橋對麵,然後侯在一旁,請他們通行。


    洪成這才長籲一口氣,連忙喝令車隊過橋,經過馬車時還向楚風儀抱了抱拳。


    楚風儀卻連理都不理。


    直到袁戰馬車過來,楚風儀這才從馬車上下來,朝著車上施了一禮。


    若蘭坐在車轅上,吐著舌頭衝她做了個鬼臉,叫道:"有本事到石頭城再打啊。"


    楚風儀竟衝她笑了一笑,揮手作別。


    直到走的很遠了,若蘭才問:"這個楚風儀到底什麽意思啊,師傅?"


    袁戰閉著眼睛迴道:"你們見了兩次了,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若蘭道:"她一定是有什麽很重大的事情想要求著你。師傅,你可千萬別心軟啊,我爹說過,有些女人其實心挺狠的。"


    袁戰聽了無語,心說你才多大個人兒啊,就敢說女人心狠,一點兒沒有自知之明。


    過橋以後二十裏,有一座二十裏埠鎮,因為緊傍落雁湖,很多漁民來此售賣魚蝦,所以鎮上行商比較多,還算繁華。


    車隊來到鎮上以後,洪成包下了最大的一家客棧,請袁戰若蘭和洪夫人共進午餐。


    昨晚想宴請袁戰來著,被他給拒絕了,今天一上路就遇上有人擋路的事情,這要不好好宴請一下師徒兩人,他實在不知道後麵的路要如何才能走到石頭城。


    哪知剛一坐下,掌櫃的就開始吩咐夥計往上送菜,涼的、熱的、幹果、蜜餞,好像早就備齊了一樣。


    洪成納悶,就問掌櫃。


    掌櫃點頭哈腰來到跟前,說道:"有一位客人,在您們來之前就已經定好了酒菜,說是請你們享用的,我一看幾位的麵相,大概就是了。"


    "客人,什麽樣的客人?"


    洪成奇道。


    掌櫃迴道:"一位女客。"


    連說帶比劃的,把那位女客人的樣貌說了一下。


    除了洪夫人母子,幾人一聽就明白了,同時想起一個人來。


    若蘭撇著嘴巴說道:"原來是她啊,這馬屁拍的,真夠快的。"


    洪成有些尷尬,這頓飯本來是他要請的,卻有人在他的前麵搶了先了,隻好訕訕的說道:"這樣啊,那這酒菜..."


    袁戰道:"既然都定了,那就吃吧,別辜負人家一番美意。"


    若蘭早就掄起筷子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吃飽以後把筷子一丟,走出客棧環視一遍,直朝斜對麵一家門麵較小的飯館走去。


    飯館的角落裏,一名美貌的青衫女子獨自坐在一張桌前,淺酌低飲,神情落寞。


    在他的旁邊一張桌上坐著三男一女,兩個魁梧的漢子,一個師爺打扮,一名中年婦人。


    店裏也沒有其他的人,就這兩桌。


    若蘭看了他們一眼,徑直來到青衫女子桌前坐下,橫眉立目,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殺氣。


    這位青衫女子就是楚風儀。


    楚風儀看了她一眼,落寞神情一掃而空,代之一臉笑容,說道:"這麽快就吃好了。飯菜可還合口?"


    原來飯店裏的那些菜就是她給訂的,不用問,當然是為了討好袁戰的。


    若蘭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楚風儀,你到底想幹什麽?"


    楚風儀一直笑,從容說道:"我隻是想拜見令師一麵,你幹嘛這麽著急,難不成怕令師見了也收我為徒,以後就有人跟你爭寵了。"


    若蘭怒道:"胡說八道。我師傅怎麽會收你當他的弟子,你別做夢了。"


    楚風儀卻道:"那就是了,令師既然不會收錄我到他的門下,你又何必這麽生氣呢。來,相見既是有緣,請喝茶。"


    說著往一隻杯子裏倒了些酒,推到若蘭跟前。


    若蘭一揮手,**杯打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旁邊桌上兩名大漢憤怒起身,就想要過來教訓她,但是卻被那名婦人給止住了。


    婦人來到桌前,麵色和藹的說道:"姑娘,我家小姐求見袁仙師,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這件事情多半還跟袁仙師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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