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這話,已經是明著擺出自己的立場了。


    她最近跟盛熙川一片火熱,蜜裏調油,暫時沒有離婚計劃。


    即使有,也不能是窩窩囊囊被霓娜這樣擠出局。


    霓娜和帕麗姐妹的母親對盛熙川有恩,照顧她們沒什麽問題,倒是要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婚姻,她可不慣著。


    盛熙川伸手摟了宋清殊,態度強硬:“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舒顏被兩人噎得臉色發紅,臉上的粉都不服帖了。


    “好……這就是我的好兒子,好兒媳。”她用牙咬著下唇,氣得發抖,卻不得不把戲唱完。


    “那行,今天霓娜,帕麗,你倆和熙川喝杯酒,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以後,熙川該怎麽照顧你們,還怎麽照顧你們。他不照顧,你們媽媽的在天之靈,他外公舅舅的在天之靈都不同意!”


    要不是舒顏勾結**組織埋伏進盛家,盛熙川也不至於需要霓娜姐妹的媽媽保護,現在她居然還說得出這話。


    盛熙川的筷子“啪”的一聲摔在了桌上。


    宋清殊也氣得太陽穴疼。


    “老公。”她故作嬌弱,往盛熙川身上一靠。


    “怎麽了?”盛熙川壓下火氣看她。


    “不知道,頭有點暈,我吃不下去了。”


    盛熙川伸手抱她,站起身來:“不吃了,我們迴家。”


    宋清殊的性子淡,對這種眾目睽睽下的親密接觸不太適應,但她沒有反抗,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


    她勾著他的脖子,跟他頭碰頭,任由他抱著下了樓。


    出了上京飯店,兩人都吐了一口濁氣。


    迴去的路上,她坐盛熙川的車,司機把她的車開迴去。


    盛熙川握方向盤的手有點緊,幾次險些闖紅燈。


    “舒顏阿姨的身體沒事吧?”她問。


    盛熙川目視前方路況:“不知道,我外婆死於乳腺癌。”


    這……可看舒顏那個精氣神,不像有事的。


    “但她應該沒事,她這種人,且活呢,不把大家折騰死,她不會死。”


    宋清殊深吸了口氣,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老公,你心情不好的話,可以跟我多聊聊天。”


    “想哄我開心啊?”盛熙川睨她。


    “明知故問。”


    “那天的黑絲就挺好,我這個人俗。”


    “……”


    看著兩人離開,霓娜和帕麗姐妹麵麵相覷,舒顏更是一臉怒氣。


    “盛熙川跟他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她拍桌子。


    又看向霓娜:“他倆剛開始,現在正是感情好的時候,你急也沒用,不如等等,感情淡了鑽空子。”


    霓娜點點頭,不敢作聲。


    “你也真是,看上他什麽!我頂不願意讓你嫁到盛家!”


    舒顏看霓娜倒比看自己兒子還親一些,處處為她著想。


    “姨媽,您身體還好吧?”霓娜趕忙轉移話題。


    “對啊姨媽,是不是您為了讓熙川多照顧我們才這麽說的。”帕麗也跟著問。


    兩人為了對舒顏投誠,從來都是叫姨媽的,加了個“媽”字,就比叫阿姨親熱上許多。


    “應該沒什麽大事,可這事我不說嚴重點怎麽行!”舒顏滿不在乎。


    誰知,第二天,舒顏一拿到診斷結果便傻了眼。


    那天盛熙川正在公司開會,接到了舒顏的電話。


    她在那邊尖聲爆鳴:“盛熙川,我快死了!乳腺癌晚期!”


    盛熙川看她不像作假,又簡單說了兩句,便去了醫院。


    舒顏確診乳腺癌,醫生預判,如果采取手術治療,把胸前四兩肉割掉可以活6-7年,如果隻是化療,藥物控製,也就半年可活了。


    為了怕她裝病作妖,盛熙川還把她帶到了蘇白的醫院複查,一樣的結果。


    舒顏鬼哭狼嚎,割掉她的胸不如讓她死,堅決采取保守治療。


    盛熙川一句都沒勸。


    他是兒子不是女兒,這種體幾話實在不方便說。


    更何況,他對舒顏的情感太複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盼著她死。


    迴到家裏,他坐在書房,又抽了好幾個小時的煙。


    宋清殊等來等去,不見他迴房睡覺,便端了盤櫻桃過來敲門。


    他應該沒聽到敲門聲,一直沒讓她進,她便直接旋開了。


    看見滿屋子的煙氣,宋清殊便知道他心情不好。


    她去開新風係統,之後把水果端到他麵前去。


    “心情不好?”她問他。


    盛熙川伸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接著把頭靠在她肩窩:“沒事。”


    宋清殊撅嘴:“你不信任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不擔事兒?”


    那倒不是,宋清殊小白花外表隻是偽裝,倒真是個挺能扛事的人。


    “不需要你擔事,你隻要快快樂樂就好了。”盛熙川親她的耳垂。


    “那你說不說?我隻問這一次,你要不說,這件事我可永遠都不想知道了。”宋清殊板起來臉裝橫。


    “說。”盛熙川抱著她,溫香玉軟滿懷,心情都沒有那麽燥鬱了,“她確診了,乳腺癌。”


    宋清殊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了這個“她”是誰。


    別說盛夫人這個後媽,他親媽都不叫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醫生怎麽說?”


    盛熙川語氣有點沉重:“手術治療的話活7年,不手術半年。”


    “她那個性格,該不會把醫生罵了一通,說堅決不同意手術吧?”


    盛熙川的手收緊:“嗯。”


    ……


    宋清殊略略一想,便知道了他的難處。


    沒得到過母愛,卻不希望失去母親,這是普通人最樸素的情感了。盛熙川也不能免俗。


    他勸她,不方便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舒顏那個性子,未必聽。


    “我明天去勸勸舒顏阿姨。”


    “她那個脾氣,隻會給你添堵。”


    “說不好,萬一因為討厭我,想多活兩年治我呢?”


    宋清殊一本正經,荒唐中倒是有幾分道理。


    盛熙川親她耳朵:“辛苦老婆。”


    引得她一陣戰栗。


    當晚,兩人沒有纏綿,倒是洗完澡躺在床上說了很多話。


    宋清殊對舒顏的跋扈有了新的認識。


    盛夫人陳婉容嫁給盛司令這麽多年無所出,居然是因為舒顏。


    舒顏和司令離婚的唯一條件,是讓當時還是秘書的陳婉容把子宮摘了。


    哪怕陳婉容承諾上節育環,絕對不生,她都沒同意。


    為了逼她退位,陳婉容不得不在20幾歲就把子宮摘除了。


    宋清殊大為震撼。


    心說舒顏有今天大概也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但第二天她還是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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