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盈建議我們去常沙找華隊長。他的勢力很大,如果你還想要繼續找眾宇集團的麻煩,我覺得應該那是最好的去處。」


    「華隊長?我怎麽從來沒聽過?」


    淩盈解釋道:「他是我們組織的副隊長,我與他的關係很不錯,隻要我們去投奔,他一定十分歡迎。」


    薑鳴想了想問道:「他和我父親的關係怎麽樣?」


    「你父親是個和善的人,隊伍裏除了金承佑之外,恐怕沒有人與他關係不好。」


    提到父親,薑鳴苦澀地笑了笑說:「那就這麽決定吧。」


    這段日子以來,銀林市鬧得滿城風雨,汪良的兇殺案引起的連鎖效應層出不窮。普通的老百姓人人惶恐不安,而膽大的雞鳴狗盜之輩則是抓住機會偷搶拐騙,警方卻無暇顧及,一時間城市裏亂成了一團。


    三天之後,薑鳴和唐璃、淩盈三人,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啟程去往常沙。


    「你們怎麽不帶我一起走?這就扔下我不管了嗎?」


    徐莫傷心不已,雖然現在有了穩定的工作,但他更情願與薑鳴一起離開,在一起相處日久,徐莫心裏早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薑鳴微笑著拍了拍徐莫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過不了多久,我們會迴來的,劉兆龍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你在眾宇待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現在如果跟我們一起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徐莫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那我送送你們吧。」


    「不用,現在銀林市到處都是劉兆龍的耳目,若是被他察覺到你與我們的關係,那你就危險了,小心點總是好的。」


    徐莫偷偷向唐璃瞧了一眼,見她對自己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隻好吸了吸鼻子,失望地轉身走了。


    徐莫剛離開不久,薑鳴忽然聽到車場外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他趕緊蹲伏身子,躲到房間的窗戶下麵,透過縫隙向外張望。


    一看之下,瞬間驚出了他一身冷汗。隻見車場的大門外,密密麻麻地站著一大群人,這群人的衣著各不相同,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或是鋼管,或是鐵鏈,或是管製刀具,還有個別幾個人拿著手槍。


    薑鳴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轉過臉擔憂地對唐璃說:「這夥人是沖我們來的吧,看起來不像警察。」


    唐璃白了他一眼:「廢話。」


    那些人站在外麵商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然後氣勢洶洶地像薑鳴他們走來。


    「我們的行蹤泄漏了嗎?」


    薑鳴三人來不及多說廢話,在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裏麵隨便挑了幾件重要的物品和武器,從房子背窗破窗而走。


    一眾匪徒聽到房子後麵玻璃破碎的聲音後,發出一陣嘶吼,拔腳追了上去。


    薑鳴三人都是經曆過嚴酷訓練的人,體能甚好,對奔跑這項運動可謂信心十足。但還沒跑幾步,他們迴頭發現對方眾人居然以摩托代步,後麵還跟著幾輛黑色的小轎車,黑壓壓的一片,距離他們已經近在咫尺了。


    三人大驚失色,迴過身沒命地加快了腳步。


    但汽車摩托哪裏是人力可比的,轉眼間敵人已追至幾十米開外。


    薑鳴心中叫苦,正在絕望之際,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棟四五層高的舊樓,他想也不想,拉著唐璃和淩盈便閃身鑽了進去。


    剛衝進樓內,他們身後的摩托和轎車緊隨而至,敵人紛紛跟著下車,往舊樓裏一擁而入。


    舊樓的樓梯很窄,兩個人並肩通行都有些困難,這對薑鳴一方來說算是個地形上的優勢。他們一路衝上舊樓的天台,薑鳴拿著手槍和匕首守在門口,唐璃和淩盈則躲在門側,分別取出了身上的武器。


    薑鳴手裏的手槍和匕首是唐璃的,淩盈自己隨身攜帶著一把金色的手槍,而唐璃身上卻沒有趁手的武器。她背上背著的狙擊步槍,在這種近距離的戰鬥中根本無法發揮作用,能用的僅有一顆煙霧彈和兩顆手雷,這還是她從淩盈的基地裏順手牽來的。


    敵人轉眼已來到了鐵門後的樓道內,因為不確定薑鳴他們是否有槍,個個都躲在樓道的轉角處,用以遮擋攻擊。


    帶頭的蕭子舟從樓梯下麵擠上來,對著天台大喊道:「薑鳴!你無路可走了,乖乖地跟我迴去吧,劉總不一定會要你的命。」


    薑鳴心中大罵道:王八蛋,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他把鐵門打開一道縫,扣動手裏的扳機沖蕭子舟開了一槍。


    蕭子舟一看到鐵門打開,早閃身躲到樓梯下麵,這一槍打在他了身旁的一個嘍囉身上。


    「啊」的一聲,這個倒黴蛋被人順著樓梯抬了下去。


    蕭子舟得知薑鳴手裏有槍後,擔心他們還有更厲害的武器,便不敢冒然突擊,局麵一時間僵持住了。


    薑鳴見他們不敢上來,略微鬆了口氣,迴頭對唐璃說:「現在怎麽辦,你們倆快想想辦法!」


    唐璃沿著天台飛快地走了一圈,迴來後指著遠處的一棟舊樓皺眉道:「除了那棟舊樓,再沒有其他逃生的路了。」


    薑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與他們相鄰的一棟舊樓,可是因為這附近正在拆遷的緣故,那棟舊樓距離他們足有十多米遠,並且是一棟牆麵破損,看上去隨時都會倒塌的殘骸。


    薑鳴心中叫苦,抱怨道:「這他媽怎麽過去?」


    「我身上帶著繩索,要過去倒是不難,隻不過要三個人同時過去,恐怕受不住重量。」


    薑鳴見淩盈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帶著掛鉤的繩索,多了幾分信心。


    「你和唐璃先過去,就趁現在。」


    唐璃微微一愣,問道:「那你呢?」


    薑鳴不耐煩地沖她揮了揮手:「問那麽多幹嘛?你們趕緊走,我一個人跑起來方便得多。」


    唐璃果斷搖頭:「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你和淩盈先過去,我守在這裏。」


    薑鳴破口大罵:「你個臭娘們兒哪那麽多廢話?叫你走就走,等會他們攻上來我們誰也跑不了,快滾快滾!」


    說著沖淩盈打了個眼色。


    淩盈心領神會,出聲勸道:「咱們走吧,逃出去之後,再想辦法迴來接他,現在我們都被困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沒錯,你們先走,我逃出去以後,咱們在機場匯合。」


    唐璃不舍地看了薑鳴一眼,她了解薑鳴,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雖然還有些稚嫩,平時給人的感覺也很隨和,可如果他一旦做了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唐璃嘆了口氣,柔聲道:「那你自己小心,我要在機場看到你活蹦亂跳。」


    說完把身上的彈藥都遞給了薑鳴。


    薑鳴伸手接過,沖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把目光收迴到天台的鐵門上,再不去理會這兩個女人了。


    淩盈向那棟廢樓甩出繩索,緊緊地抱住唐璃,縱身一躍,兩人便直飛而下,藉助繩索的緩衝之勢,雙雙摔在樓腳。


    守在樓下的幾個敵人看到唐璃和淩盈後,大罵著追了過去,不過薑鳴見他們隻有寥寥數人,便不再擔心了。


    這時天台門外的敵人似乎是聽到了樓下同伴的吶喊,但此時迴身追人已然來不及了,便果斷選擇對天台進行猛攻。


    蕭子舟拿著槍向鐵門開了兩下,示意手下向鐵門靠近。


    幾次金屬的撞擊過後,鐵門被利斧破開了一道半米長的口子,接著門被人用腳踹開。


    薑鳴早已在天台上找了個掩體藏身,把手槍對準鐵門。可破門之後,天台上立馬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即使他手裏的是一把半自動步槍,恐怕也難以將敵人盡數消滅,更何況他手裏隻是一把手槍。


    薑鳴迴頭向樓下望去,打算在走投無路時跳樓逃生。


    可敵人似乎是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此時薑鳴樓下的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就算跳下去沒有摔傷,也必然會落入敵人堆裏。


    薑鳴一咬牙,決定冒險試一試。他偷偷拆掉了煙霧彈的保險,向樓下相對空曠的地方扔去。又摸出了一顆手雷,準備丟在天台上,趁亂跳下去逃生。


    正當他要拔掉手雷的保險栓,躍向樓下的煙霧裏時,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警笛聲。


    薑鳴微微一愣,轉身望去,看到遠處一輛警車正向自己的方向疾馳而來,轉眼的功夫便停在了舊樓麵前。


    警車上走下來的兩個警察薑鳴之前剛剛見過,正是喬左和夏以桐。


    兩人一下車,便一前一後地推開人群,徑直走向天台。


    警察的出現讓蕭子舟始料未及,呆了片刻,便收起了槍,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站在汪良兇殺案的立場來看,現在蕭子舟與警察的關係可以說是「自己人」。但他今天帶來的都是混跡在黑道上的人,個個都是警察的眼中釘。更何況眼前這喊打喊殺的場麵,警察可以隨時找個藉口把他們一網打盡。


    夏以桐兩手背在背後,走到蕭子舟麵前一臉嚴肅地問道:「什麽情況?」


    蕭子舟笑眯眯地走過去答道:「長官,這個人就是殺害汪良的兇手,我們正要把他抓迴去交給劉總呢。」


    夏以桐怒瞪了他一眼,厲聲道:「怎麽的,你們黑道上的人現在都開始管警察的事了?敢私自抓人?」


    「不敢不敢!」


    蕭子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那就好,他既然是通緝犯,那我就先把人帶迴局裏,自有法律製裁他。」


    蕭子舟無奈地點了點頭,哪裏還敢說半個不字。


    蕭子舟就這麽看著薑鳴被銬上了手銬帶上警車,臉上陰晴不定,恨不得一槍打爆警車的輪胎。


    薑鳴從天台被帶到警車裏,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被警察抓,總好過落在黑道的人手裏。


    警車慢慢離開廢樓區,沿著大道向市中心駛去。


    薑鳴愁眉苦臉地坐在裏麵,心中卻是難過非常。雖然警察不會折磨自己,可一旦進了警局,想要逃獄恐怕比登天還難,難道自己的下半輩子,要在牢房裏度過了嗎?或是直接給我來個幹脆的,打一針去見閻王。


    正胡思亂想,薑鳴突然發現警車行駛的道路有些不對,銀林市畢竟是他的故鄉,城市裏地標性的建築他都十分熟悉,此時警車行駛的方向顯然不是公安局。


    發現了這一點,薑鳴忍不住問道:「警察同誌,咱們公安局這是搬家了嗎?我記得以前好像不在這個方向吧?」


    可薑鳴問了半天,兩個警察對他卻是毫不理會,反而自顧在車上聊起了閑天。


    薑鳴滿頭問號,不知所雲,就這麽任由警車一路開到了機場附近。


    薑鳴心想,莫非公安局搬到了機場?


    薑鳴還待再猜,警車忽然「吱」的一聲停了下來。隻見那女警察轉過來打開了他的手銬,接著打開車門,狠狠一腳把薑鳴踢下了警車,同時嘴裏大喊道:「哎呦媽呀!通緝犯襲警啦!」


    然後抽出警棍狠狠砸在了男警察的頭上,那男警察「哎呦」一聲,撞在駕駛室的窗戶上暈了過去。


    薑鳴一臉懵逼地看著女警察,見她也一頭撞在車窗上,抽搐了兩下同樣暈了過去,心中登時有一萬隻不明生物奔騰而過。


    「這是什麽情況?」


    他見那兩個警察一動不動地趴在車裏,如死了一般,警車就那麽大敞著車門停在路邊,畫麵充滿喜感,又透著些詭異。


    薑鳴直愣愣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顧不上考慮其中的微妙,轉身一瘸一拐地向機場走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這警花的力氣真夠大的,這一腳差點踢得我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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