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可別這時候耍嘴皮子,說吧,怎麽做?」


    「簡單,將這小傢夥體內的魔血淬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你們可以想像到時候魔氣對魔氣,那些邪魔的臉色還能是白的嗎?」縹緲女子陰測測的笑道,眼露狡黠。


    「這個辦法不錯,我贊同,你們呢?」


    「還用說嗎?動手!」


    ……


    轟!


    冰錦隻覺腦中突然那股沉痛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清涼的舒適感,那些堵塞的記憶相連,浮滯的身體顫慄抽搐。


    所有記憶以親身經曆的方式過渡一遍,一雙黑目中的墨霧褪去恢複清澈,狐毛上的黑也順著毛孔鑽入皮肉恢複了銀白。冰錦腦海中一切都變得明朗,妖身恢複人形,赤著身看向四周,這一看可不得了,他驚唿出聲,看著一位位縹緲女子。


    怎麽迴事?這是什麽地方?她們是誰?


    「別怪叫了小娃娃,快凝出衣物來,這般模樣像話嗎!」一名縹緲女子啐了口渾濁氣嗬斥,冰錦才是小臉漲紅,感應體內魂晶,整個人如遭電擊。


    魂力呢!


    魂晶發灰,沒有任何魂力存在,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腦部中淡淡的狂暴魂力,運轉下狂暴魂力朝著魂晶凝聚,他連忙凝出一身布衣,悻悻的看向縹緲女子們。


    「你們……是誰?這又是哪裏?」冰錦的身軀依然無法自己掌控,左右轉臉觀察渾濁空間。


    「不要廢話,好好恢複你的魂力,我們看起來很閑嗎?」左邊一名女子翻了翻白眼,她脾氣很不好,最不喜歡問題多的人。


    如今可是身不由己,還是照做吧,冰錦暗想,閉上眼,眼珠在眼皮底下轉動一番,才進入恢複魂力狀態。


    「你們說,在他身上哪裏淬鍊魔血比較好?」


    「尾巴吧,一條黑色尾巴,讓那萬妖殿的妖尊氣歪鼻子去。」


    「此子身具兩道帝之血脈,人族與妖靈的混血,是長不出尾巴的,要不就耳朵吧,一雙黑耳也很奇妙呢。」


    「你們都什麽心態?就這點追求?哼,給他凝一根魔角,那才是對萬妖殿那個老不死的最大打擊,長著角的小狐狸!」


    縹緲女子們一番激烈的討論,令得冰錦嘴角抽搐不已,這都什麽跟什麽,完全聽不懂啊,自己到底是如何落進這些魔女的手中啊!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了在劍宗黑牢所遭遇的種種,彌月姐姐……


    心底悲傷之意萌生,那些縹緲女子停止了討論,如今她們操控渾濁能量侵入冰錦體內驅散魔血,自然能夠保持窺視冰錦的記憶,一個個都沉默了。


    「小娃娃,那個女娃娃我們是無能為力的,人死不能複生,你可不要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中,守住心神,好好恢複魂力吧,唉。」在他身體前頭的縹緲女子嘆道。


    「我到底是怎麽了?」冰錦睜開眼睛,眼角落下一顆淚問道。


    「你的身體被黑水侵蝕轉化出魔血,本宮正在替你洗滌,不要說話,隻要恢複魂力就好了。」


    冰錦暗暗吃驚,難道是因為當時進入了那個黑血池嗎?原來她們是在為自己清楚魔血,她們又是誰?


    「前、前輩,我這是在哪?」


    「你在寒宮,少廢話了,閉嘴恢複!」那名脾氣不好的縹緲女子秀梅倒蹙,寒聲道。


    冰錦吃癟,閉上嘴,重新進入恢複狀態。


    周圍沒有靈氣,冰錦想要恢複魂力何其慢,但總好過什麽都不做吧?想到此他很快就唿吸放緩,將意識探入蛟龍戒指中。


    一進入蛟龍戒指,冰錦大驚,周圍一些物品都受到了魔氣侵蝕發黑,在空間中央,黝黑金紋八極錘懸浮,錘身散發磅礴的黑霧,見到冰錦,那個獲得器靈時遇到的小傢夥驚喜萬分,與一旁的戒靈來到麵前,後者對冰錦拱手作揖。


    「到底發生了什麽?」冰錦皺眉問道。


    「你不知道?都是因為你啊!」小傢夥嚷嚷著,將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當初冰錦落入黑血池,黑水在侵蝕他身體之時,也侵入了蛟龍戒指中,幸好小傢夥和戒靈躲得快,雖然空間中隻是產生了一點魔氣,但隨著八極錘帶著磅礴的魔氣進入,這個空間就被腐蝕了大半,包括一些物件都受了殃及。


    抬頭望著懸浮的八極錘,冰錦深深自責,如果不是眼睜睜看到彌月身死,他過於激動而做出那等荒唐事,蛟龍戒指內的空間就不會這樣了。


    「這不怪你。」


    腦中八極錘的聲音響起,冰錦雙目微凝,低聲道:「不,是我的錯……」


    「不,任何的決定都不是對錯來評斷的,有些事情,就是必須要做,如果你今後遇到困難就選擇退卻,那就沒有資格使用我了。」


    八極錘的聲音中包含肅穆之意,冰錦心頭微凜,陷入思量。


    是啊,如果連那點勇氣都沒有的話,以後自己修煉之路還能比別人的順利嗎?


    「修煉之道在於自己要有所追求,什麽東西都像不勞而獲,那還如碎掉魂晶,當個平凡人,庸庸碌碌過一生。」八極錘繼續說教。


    冰錦點頭,將自責掩埋在心底,對八極錘道:「你還能恢複過來嗎?」


    「能,但不知多久,也許很長一段時間,無法使用我了,不過也好,你也應該熟悉一下祭靈那個傢夥了。」


    祭靈刃嗎……冰錦再次點頭,或許自己真的太過於依賴八極錘了,連所學的捨身刀法都快忘卻,看來,等自己恢複之後,也要好好的掌控一下祭靈刃了,總不能每次都等到最大危機時刻才拚命使用吧。


    與八極錘繼續攀談幾句,冰錦又與小傢夥還有戒靈閑聊幾句,告訴他們自己正在解決魔血與魔氣,到時候蛟龍戒指的空間應該也能恢複如初了。


    意識所凝的身形消散,冰錦意識迴到腦中立刻就感覺到左額位置一陣火辣辣的疼,睜開雙眼,怎麽迴事?


    隻見一名縹緲女子嘴角冷笑,眼中狡黠神色濃鬱,冰錦心頭發怵,悻悻道:「前輩,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你現在試一下自己的身體能動了沒有?」女子戲謔道。


    冰錦嚐試收起手臂,深吸口氣,終於能動了,喜道:「能動了。」


    「嗯,那你摸摸自己的額頭吧。」


    抬手摸自己的額頭,冰錦眼神呆滯,手僵住。


    這這這!


    左額上入手之物幹硬有輪結,向上彎尖,似是一根小筍般,冰錦試著扯了扯,好像此物與頭骨連到一起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頭角崢嶸了,唔,不錯,大家辛苦了,既然這小傢夥體內魔血已經解決,就通知當代宮主吧,我們也該好好休息一番,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妖尊看到這個小子頭上的角會是什麽表情,可惜看不到嘍。」


    縹緲女子們將控製的渾濁能量從冰錦體內撤掉,垂下手,不再多看冰錦一眼,互相打趣朝著充滿渾濁能量的空間盡頭飄去。


    長角了?到底是為什麽呀!冰錦內心吶喊,目送那些消失在渾濁之中的身影,冰錦無奈浮坐,多想無益,還是先恢複一下吧,免得等出去了自己像個廢人。


    坐在大廳主座的屏雨正與刑罰長老商量著什麽,突有所感昂首看向大廳頂上中央處的渾濁圓珠,上麵一張女子的臉凝聚,對她說了什麽,罷了隨之恢複如初。


    「綾,去通知六位長老,開啟養靈域瓶,去把那個孩子接出來,我要祭出殘魂,通知赤狐帝。」屏雨手撐椅把起身,一臉的凝重之色。


    ……


    參天大樹的養靈域瓶瓶口前,阿鏡站在刑罰長老身旁,兩手手指交織抓著衣角,看六位長老凝出旗幟,開始打開能量壁壘封印。


    當瓶口封印解開,一道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小娃子已經魔血盡消,還長了根角,唔……」,最後,似乎在強忍笑意。


    啊?長角?在場的人麵麵相覷,怎麽迴事?


    隻見冰錦一臉陰沉的從流淌清水的瓶口走出,六位長老忍不住嘴角抽搐,別過臉去,耳根漲紅,鼓著嘴不讓自己笑出來,連緊張的阿鏡也是眼皮直跳,刑罰長老則是一臉的無奈,這些老傢夥啊,這麽多年還是這麽的……調皮。


    腳落地麵,冰錦迴頭看向養靈域瓶瓶口,暗暗咬牙,收迴來看向想法長老身邊的阿鏡,想起自己那時候對她的態度,暗嘆之下,向她走了過去。


    「多謝祖靈大人。」


    「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麽事就這樣吧,我們要沉睡了。」


    「恭送祖靈。」


    六位長老與刑罰長老等人下跪,唯獨冰錦連忙側身退開,不擋在前麵免得受阿鏡與想法長老的一跪。


    待得長老們將瓶口重新封印,刑罰長老的視線在阿鏡與冰錦身上來迴替換,對六位長老出言離去,留下兩個小傢夥就這樣四目相對。


    「謝謝。」冰錦率先打破了沉默。


    「這一切都是娘親做的,不過,就當是你感謝我做的另一件事吧。」阿鏡眼神變幻,說完轉過身去,招手示意冰錦跟上她,背對這他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另一件事?冰錦抬步跟上,兩人沒有再說什麽,阿鏡帶著他來到湖邊的墓,將彌月埋葬的過程說了一遍,退到一旁,看著走上前,雙肩發顫雙膝跪落在墳前的冰錦,她一顆心揪了起來。


    手撫摸墳土,冰錦落淚低聲哭泣。


    「彌月姐姐,對不起,是冰錦沒能力救你,對不起……」


    瞧著撲在墳上大哭的冰錦,阿鏡鼻子發酸,轉過身蹲下抱膝,眼中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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