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曹瀟的?”


    應杭打算直切主題。


    顏思承猶豫了一下,“黃若雅死的那天,我和她碰麵了,在她之前,校長老師教授還有何禮文,都遭遇了不測,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概是針對當年學校裏發生的事情的複仇,不難想象,這當中的受害者,隻有精衛班了,當年纜車上發生的事情,到最後都沒有個調查結果,也能想到他們會怨恨我們,偏偏我們都是當年纜車上精衛的女媧......”


    “為什麽是現在?已經過了十年?”


    這個問題也問住了顏思承,他苦思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那個自殺討論組吧......”


    應杭問,“你是說那個‘女媧討論組’?”


    “是,”他頓了頓,“潘蓓蓓發現了有人在網上用女媧班的名義教唆他人自殺,就告訴了柳北學,他很生氣,他認為十年前的我們並不知道這一切會帶來什麽,隻是在助教老師的指導下完成了這一係列惡劣且不人道的行為,當年帶來了什麽後果有目共睹,他覺得但凡有一絲良心的女媧,都應該為當年所作所為而感到羞愧,而不是在網上用女媧班的名義教導他人犯罪,群裏其他人也同意他的說法,並且聲稱要找出這個女媧班的叛徒,因為大家都比較忙,君陸傑他主動提出他來調查......”


    寧行舟在紙上給應杭寫下一行字,‘君陸傑是君弈晨的曾用名’。


    這麽一提醒,應杭想起來了,在伏羲塔高空項目跳樓自殺的那個君弈晨。


    可是他不就是女媧討論組的創始人嗎,自殺前還將妻子一家三口殺死。


    他的妻子雲奕曦還因為懷著孕,一屍三命。


    君陸傑,也就是君弈晨,作為女媧討論組的創始人之一。


    在女媧內部清洗叛徒的時候,一馬當先,給眾人玩了一招燈下黑,就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自己的嫌疑降低。


    “......後來還沒等他查到什麽,一個個就接連出事,我和阿傑聊過,如果說精衛真的要對女媧下手,我們六個就是第一梯隊的複仇對象......”


    應杭正眼端詳著顏思承,後者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適,偏偏在炙熱的眼神中無處躲藏,連忙反思剛才說的話裏,有沒有什麽措辭問題,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麽話。


    現在的他,草木皆兵。


    “繼續說,剛才說到黃若雅。”


    喉嚨發澀得緊,連著吞咽口水都沒辦法緩解症狀,甚至顏思承能清晰地感受到唾液腺的分泌都要因為太幹燥而罷工了,於是他請求,“能喝口水嗎?”


    寧行舟給他倒了杯水,看著對麵的人‘噸噸噸’地兩口把一杯水喝光,給他貼心地續上了杯子裏的水。


    一下子喝了四杯水,實在是喝不下去了,都要撐到嗓子眼了,他才停下動作,等了半分鍾,打了一個飽嗝。


    應杭不動聲色地將椅子往後挪了一下,就好像他的嗝汙染到了這一片空氣。


    “剛才說到哪兒了?”


    “黃若雅。”


    寧行舟頭也不抬地提醒道。


    “她那天很忙,隻能在見客戶的時候抽出十分鍾給我,還要我去體檢中心找她,我們其實也沒聊什麽,我能看出她對我沒什麽好印象,但是我注意到她隨身帶了一個淺藍色的保溫杯,我當時問了一句裏麵是什麽,她說這是她調理身體的中藥......”


    顏思承說話很慢,慢到對麵的兩人明顯地能感受到他每一句話說出口之前,都經過了思考。


    “後來我知道了她的死訊,聽說她是中毒,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她的中藥,因為那天離開的時候,我們一起去了衛生間,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了女衛生間那邊傳來了什麽東西掉地上的聲音,我走的時候,就看到女廁所出來的那個人,穿著體檢中心的工作製服,手裏拿著和黃若雅一樣顏色和款式的保溫杯,後來想想可能是那時候在衛生間兩人拿錯了保溫杯。”


    應杭指出,“黃若雅保溫杯裏的是中藥。”


    “你們警方手裏有屍檢報告,她是不是喝中藥中毒,你比我清楚,但有一點,如果調包這件事是刻意的,兩個杯子裏都是中藥,黃若雅就可能會上當,喝下杯子裏加了毒的中藥就不奇怪了。”


    寧行舟的眼角輕輕跳了一下,鍵盤上打字的雙手輕輕一頓,“你找到那個人了。”


    應杭打量了一下寧行舟,視線重新迴到顏思承身上的時候,帶著淩厲的視線,“麥敏淼,纜車案死者鮑廣竹的母親。”


    顏思承的眼睛頓時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應杭,隻一瞬,便迴過神來,警察掌握的內容比他多也正常。


    “我當時因為保溫杯,多留意了她的工牌,記住了她的名字,後麵我起疑心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從體檢中心離職了,但我還是通過些手段找到了她。”


    應杭是從鍾秀芹家裏的那本筆記本裏,看到了精衛們的複仇計劃。


    其中針對黃若雅的下毒計劃,就是在她經常上門的幾家醫院和體檢中心應聘,用準備好的毒素中藥,替換掉黃若雅的保溫杯。


    隻要黃若雅打開保溫杯查看裏麵是同樣味道的中藥,就不會起疑心。


    其中在體檢中心就職的,就是鮑廣竹的母親,麥敏淼。


    “她恐怕不會輕易地相信你吧?”


    “你說得對,她很警惕,知道我是女媧班的人之後立馬變臉要將我趕出去,”他接著說,“我給她聽了黎藝芝最後的聲音。”


    寧行舟從一旁的證物袋裏掏出了顏思承的手機,麵容解鎖之後,點開了加密文件,按照顏思承給的密碼輸入後,播放了那段錄音。


    “都是你......你要殺了我們......飲料裏......黎藝芝......萱萱......不是......救命不是我......是曹佳瑩讓......不是......不會是她......你真惡毒啊......你說話啊......萱萱......啊......我做鬼......都不會放你......顏思承......救我......你還......勾結蛇人......纜車上......萱萱......誰都救不了你......媽媽......佳瑩......她死了......她不配......提佳瑩......我也快......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死......對不起大家......嗚嗚大家......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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