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依舊空蕩,唿嘯的山風透著些許淒涼。一頭土黃色盾甲的耀尾獸,拖著長長的流星錘,擺動著向山下走去。


    文起先一步上來,看著想要下山的耀尾獸,心思轉動間,急忙從自己背包內拿出五個木質拒馬。平行地放在下山的小路上,擋住了耀尾獸的去路。


    無路可走的耀尾獸,停在了木質拒馬外。好像在思考,不大的腦袋微微抬起,向前伸了伸,鼻尖嗅著沒有味道的木質拒馬,打了個噴嚏。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好似琢磨著:剛才還沒有這個東西,低頭間,這東西就出現在了眼前。難道是從天而降?


    鼻子喘著粗氣,吹著地麵的沙土,卷著圈飄進了木質拒馬內。視力不太好的它,透過木質拒馬的縫隙向內看去,黑乎乎,很結實。無可奈何向後撤了兩步,一搖一晃的扭轉身體,走迴了峰頂。


    隻有一條下山路的鷹角峰,耀尾獸無法,隻能沿著峰頂的邊緣來迴轉圈,一圈,兩圈??????每當到了東部下山路時,都會走去聞一聞,打個噴嚏,退兩步再走上來。如此循環往複,不知疲累。


    雲容在一旁看的很是揪心,愛心泛濫的想要拆掉這五道木質拒馬。念頭一閃而過,理智主控著她走下了坐騎。雙目有神的盯著來迴轉圈的耀尾獸。


    “哇!這裏真是一個大寶山。金屬礦、水晶。就光是這裏的金屬礦完全開采,像咱們部落六人,怎麽說也要一輩子,不,八輩子也才將將好吧!水晶礦,一輩子也就差不多了。”金色的雙眼睜的很大,驚詫道。


    “嘻嘻!上次毛球也是這麽說,文起也驚訝的不行。你們真是,唉!怎麽說,愛財如命。”嬌笑道。


    文起沒有搭話,看著走走停停,來迴轉圈的耀尾獸,想著一會兒射擊時,別一怒之下跳了崖。畢竟,峰頂一圈沒有大石阻擋。想要跳崖,邁步走過去就好。


    “毛球,你有辦法嗎?”


    “數據分析來看,有些難。說不準一怒一恐都會使它跳下去。”


    “嗯,看來要小心些了。”


    高邈雙眼亮著金光看向文起,好似一眼看進了他的心底,笑嗬嗬道:“一會兒射箭就交給雲容姐好了。文起你我在一旁看著,我用職業特性指揮,保準它跳不了崖。”手捏蘭花指,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雲容看著眼前晃悠的耀尾獸,心裏,手裏,全身都癢癢,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要不是看文起眉頭團在一起,她早就拿出鐵弩射開了箭。一聽高邈的話,她樂了起來。“那就全看高邈老弟的了。”


    文起看著身旁對他微笑的高邈,心裏就不自在。高邈不單心機重,而且“取向”上也有點問題。


    心機誰都有,沒有害人之心,也總有防人之心,他不是很怕。但是“取向”問題是他萬萬接受不了的。不過,他不反對,比如,高邈的目標是李航、曲達施,哪怕是廖華他都不反對,可說到自己,絕對不行。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抱著這種心態,文起吐了口氣,“那好吧!就讓我瞧瞧記錄者與探險家的無縫銜接,這場表演不精彩不給讚!”


    “雲容姐,第一箭,它的頭。對!別急,引它來中部,這裏比較開闊。第二箭??????”


    高邈金燦燦的雙眼飄逸、靈動,左右滾動,上下挪移,始終盯著眼前的耀尾獸。雲容周身青光璀璨,飄然若仙,每一箭精準果斷。箭無虛發,支支命中高邈所說的地方。


    九支麻醉箭過後,土黃色的耀尾獸縮進了堅硬的盾甲內。就像烏龜遇到危險,縮在自己的殼中一樣,好奇的它偶爾露出些頭,看看外麵的危險是否過去了。


    每每這時,高邈都會催促雲容補上一箭。反反複複,百試不爽。終於在三十二支箭射中它後,暈了過去。看著滿頭的麻醉箭,文起有點哭笑不得。縮在殼中的它怎知外麵守株待兔,蓄謀已久。


    文起看著暈過去的耀尾獸,難免想到了自己。想想現在的處境,來到尖碑世界發生的種種,就好像有人故意這麽做。


    目的究竟是什麽,誰也不清楚。也許是為了選出適合的人選。具體用來幹什麽,那隻有通過了試煉才能有知曉的機會。就像躺在地上的耀尾獸,馴服成功,迴到家是騎著出去采集石頭,但現在的它哪裏又會知道呢!


    收迴心神,坐在被耀尾獸巨力敲裂的大石上,看著正教高邈如何喂麻醉藥的雲容,想起她剛來時那股愛學習的勁,笑著搖了搖頭。“當時的徒弟,現在已經成了師傅。尖碑世界不知還會不會再來新人?”他這樣想著。


    忽然,天空中一聲嘹亮的鷹啼,一隻羽毛五彩的阿根廷巨鷹俯衝而下,抓向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昏迷過去的耀尾獸。


    雲容揮刀砍在它的利爪之上,阿根廷巨鷹不單沒有逃跑,反而更加勇猛。一擊未果飛向天空,盤旋一陣,再次俯衝。並不是馴服,所以雲容可以主動攻擊,也可以選擇被動抵擋或者閃躲。不過,閃躲很可能讓阿根廷巨鷹有機可乘,也可能會讓文起與高邈受傷。


    利爪以至,長刀劃過,帶著光尾砍向它的的踝骨。一次襲擊都未有結果的阿根廷巨鷹,再一次俯衝,突然改變方向,衝著古神翼龍飛去。中立模式的古神翼龍與兩隻阿根廷巨鷹蜂擁而上,打鬥著,螺旋升天。


    文起急忙吹響口哨,喚迴越飛越高的三隻坐騎。


    雲容體表青光消散,慘白的臉頰毫無血色。三種特性,不,應該說是兩種。生存模式已在淩晨時為擋廖華鐵斧用掉。雲容長刀支地,虛弱無比。


    文起看著追下來的阿根廷巨鷹,心裏百思萬想,大喊道:“高邈??????”


    偏頭隻見一雙黑亮如熟透了的葡萄,有神的盯著自己。心裏咯噔一下,心裏大叫:“不好!”


    “對不起,記錄者的‘三清眼’,一天至多使用三次。”


    可文起並沒記得高邈已經用過第三次,“三清眼”的使用,兩次是有的。但顧不得多想,也別無他法,急忙將兩個白吉饃一人分了一個,冷靜道:“我來拉仇恨,你們兩個進行射擊。這頭阿根廷巨鷹等級不低,強殺很難,不如馴服。”


    嗖的一箭,射中它的頭頂,


    “吖!”


    憤怒的阿根廷巨鷹,已現疲態。兩個目標都沒得手的它,瘋狂襲向地麵上向他射箭的文起。


    早有準備,文起不是傻瓜,更不會去打無準備的仗。既然敢做誘餌,就絕對有生存的機會,這也是雲容再吃了白吉饃後,並未阻攔的原因。


    可以說今早研製出來的七種吃食,在他射出第一支箭後,一口吞了進去。顧不上被噎住的可能,繞著峰頂不大的空地上跑了起來。邊跑,邊拍胸脯,咽下後大口喘著氣。


    阿根廷巨鷹抓向地麵奔跑中的文起。有了食物的加成,文起好像長了對後眼,不用毛球提醒,自己便能巧妙閃避,並在這個空當之際,射上一二支箭。


    速度、反應、身體的靈活性,都前所未有的達到很高的程度。雲容在一旁射著箭,但也看著眼前文起的變化。徒然,出神的自嘲一笑,她的副職業青光存在的時間,並不比文起的副職業優秀到哪裏。


    七種不同食物的加成,直逼三種模式連開——重置接續,都不一定是文起的對手。因為這才僅僅是七種食物的加成,還未有改進,也沒有增加。倘若改版,如若增加一種或者兩種,那又會是什麽樣子。


    說的那麽神乎,但也還是冷兵器,較之熱武器,隻能用句老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用對了地方,那就是好武器。


    本就疲累不堪的阿根廷巨鷹,在這麽逗耍、吸引下,勞累的身體漸漸有了落地的趨勢。幾次俯衝想要抓住文起,但最後都在半空中刹住了車,可能是怕力量不足,控製不好俯衝的身體栽落在地。


    不甘的鳴叫一聲,向著遠方飛去。感應敏銳的文起直接騎著古神翼龍飛到空中,攔住它的去路。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場景,上下齊攻,精疲力竭的阿根廷巨鷹含恨鳴叫一聲,半收半展的翅膀栽落在鷹角峰頂的西南邊緣。


    腦袋歪歪著,沒有任何可以枕靠的地方,下方便是萬丈懸崖。看著危險,文起從背包內拿出兩根麻繩,綁在阿根廷巨鷹腿上,用力向著中心地帶,耀尾獸的位置拉動。


    做好這一切,文起又吃了個蜜汁烤肉。疲態的身子,慘白的臉色,才有了紅潤光澤。喝了口水,喘了口氣,走向了雲容。


    “哪!再吃個白吉饃,身體應該就會無恙了,總不至於虛弱的隻能扣動扳機。”話語中帶著點取笑。


    “切!你讓我吃,我就吃?哼!”瞥了一眼,抬手接了過去,拿出水瓶,吃了下去。u看書 .uuknsh


    又扔給高邈一個,並沒說話,轉身走向了阿根廷巨鷹。


    峰頂中部,完全被暈倒的兩獸占據。文起手拿椰子殼,一個喂了一半,兩個都喂完,走向了之前蓋好的石屋,擴建起來。


    “你不感到奇怪?”毛球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嗯!但也沒辦法,總不能走過去直接問吧?”


    “小心點吧!”毛球閃著藍光。


    “嗯,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到不像是在騙人。但誰又知道呢?”


    太陽的下緣相切於海平麵,蔚藍的大海好似一麵鏡子,倒映著它的虛影。海麵又好似一層水幕,分隔著兩個世界。對稱的太陽仿佛有了感情,相互吸引,相互愛慕,漸漸地交融在了一起,越來越小,直至成了九十度,一個躺著一個立著,讓人遐想。


    雲容看著勞動中的文起,眼中一絲絲依偎感,閃著亮光,映在他的鐵甲上。二人不知,但細心的高邈看在了眼中,笑在了臉上。


    突然,極不和諧的聲音,響在峰頂上文起的耳中。


    “喂!文起,哪裏有厲害的恐龍,告訴我。媽了個巴子的,閑著蛋疼,殺龍活動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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