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的生活似乎又迴到以前的樣子,修煉、上學、煉丹,哦,還增加了養花和給栗子做心理諮詢師兩項工作。


    正值午休,雲綰帶著栗子來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中的書她陸陸續續在這幾年的時間裏看完了,再來的目的主要是幫助栗子選幾本合適的書。


    栗子雖然起步晚天資差,但好在她並沒有特別表現出對讀書的抗拒。


    剛到藏書閣就乖乖跳下雲綰肩頭去找書看了。


    自從上次和諸瑾討論過之後,雲綰一直在研究時間陣法加速植物生長的同時保持藥力的穩定積累。


    要不在這基礎上加個儲靈陣?雲綰在紙上塗塗畫畫,絲毫在意栗子鬼鬼祟祟的靠近。


    灰色的身影一下子竄到她的下巴下,毛茸茸的,蹭得她有點癢。


    “哇,這是什麽啊?”


    “陣法。”雲綰微微抬頭,看著那圓滾滾的屁股開始反思是不是營養過剩。


    “好厲害的樣子,我也可以學嗎?”栗子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很是感興趣。


    “陣法很是考驗耐性和邏輯能力,想要學成隻怕會吃不少苦頭。”


    “沒關係呀,學什麽都得吃苦頭。”


    雲綰見她是真的喜歡便拿出一本基礎陣法指導放到她麵前,“有不懂的來問我就是。”


    栗子歡歡喜喜地抱著書點頭。


    眼見午休時間快過了,雲綰收了草稿招唿著栗子迴到了學堂。


    下午熟悉的場地熟悉的人,又是席夫子的劍術課。


    成功晉升為老油條的雲綰選擇和一群小白菜們一起站著打瞌睡。


    席夫子掃視一圈,冷笑開口“不過是放了個假,一個個的跟魂丟了似的。看來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不需要用心學我這門課了,也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在這個假期裏長了多少本事。”


    果真是天下的老師一個樣,她以前上學的時候班主任就愛說這種氣話,不會真有人被pua到吧。


    雲綰微微抬頭環視一周,果真看見隻有諸楚那傻孩子一臉愧疚地低著頭。


    嘖,這招也就隻能欺負欺負老實孩子了,看看那些個皮的,哪個把這話放心上了。


    歲辭甚至在席夫子眼皮子底下打了個哈欠。


    席夫子隻是幽幽地看著歲辭,直白的眼神看得歲辭直發毛。


    早知道就不在他課上打哈欠了,可是人有三急這玩意控製不了啊。


    “諸楚、歲辭你們倆一組訓練。”


    “啊?”


    “是,夫子。”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前者是滿臉意外的歲辭,後者是乖巧低頭的諸楚。


    雲綰抱臂縮在後麵摸魚,在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諸楚看似冷淡嚴肅的眼中劃過一絲難過。


    哎,又鑽牛角尖覺得自己被討厭了吧。她摸著下巴,開始思考下一次給栗子做心理輔導的時候要不要帶上諸楚。


    不過他父親看上去脾氣挺好的,按理來說在愛裏長大的諸楚性子不該這般才是,難道是因為兩人不怎麽見麵嗎?


    身體不好,也不會日日悶在房裏。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困住他的同時在消耗他的生命力。


    神遊天外時無意撞到誰的胳膊


    “抱歉”雲綰低聲道歉,轉頭一看是同樣在劃水的月魄。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錯開眼。


    與此同時席夫子的聲音響起,“雲綰、月魄一組。”


    哈?!


    雲綰險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表情管理,一瞬間將自己做過的壞事過了一遍,她應該沒有得罪過席夫子才是啊。


    一旁的月魄還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微笑表情,隻有微微擴大的瞳孔顯示出他的震驚。


    和雲綰不同,他喜歡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從席夫子的生活瑣事一直到學堂裏的大事過了一遍,確定了席夫子應該是在腦子正常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


    兩個人都沒想到席夫子將這他們安排成一組單純是因為他們站得太靠後了,所有人都組隊完成了隻剩下這兩隻劃水摸魚的。


    不過剛好月魄在劍術方麵的天賦僅次於諸楚,人雖懶了點但勝在耐心。


    雲綰因為身體原因練劍的時間不多連帶著興趣也不大,但就他觀察而言練得還算認真。


    兩個人要是湊一塊月魄還能幫著指點指點,多好。


    正直的席夫子完全忘記了這兩人私下結仇的可能。


    行叭,雲綰對於他的安排沒什麽異議,和誰練習不是練呢。


    月魄估計也是這樣的想法,眨眨眼沒有出聲反駁。


    劍術練習總是枯燥的,雲綰不知多少次提劍擋住月魄刺來的劍。


    銀劍帶來的壓力使得她手臂微顫,卻又在她快支撐不住的下一刻抽走力量,任她反擊。


    平心而論月魄是個好的練習對象,耐性好、有分寸、情緒穩定,不會像一邊被激怒的歲辭一樣大喊大叫,難怪諸楚老喜歡拉著他打架。


    唔等等,一邊的歲辭?


    雲綰扭過頭看去,隻見歲辭又一次從地上爬起來衝向諸楚,一邊跑一邊大喊,一股中二少年的氣息撲麵而來。


    然後,毫無懸念地被一臉冷漠呆滯的諸楚按在地上摩擦。


    這孩子什麽毛病?雲綰微微蹙眉,表示不理解。


    “呦,是誰被打得好慘呀。”戰若若幸災樂禍地湊上來,欠欠地笑著。


    他們倆還真是一方有難,另一方不遠千裏前來嘲笑。


    雲綰默默往遠處移了移,生怕戰火一會燒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歲辭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竄起來開始和戰若若互揭老底。


    嘖,真精彩啊。


    雲綰手上依舊防備著月魄的招式,卻分了一半的精力去聽一邊的八卦。


    感謝二位在她無聊的練劍時光裏添了幾分精彩。


    月魄挑挑眉,劈砍挑刺間默默把雲綰往鬥嘴的兩人那邊帶。


    雲綰也察覺到他的目的,雖不知他有何壞心思但距離更近聽的也更清晰,最終八卦之魂戰勝了警惕心,也就順他意了。


    還未退兩步便見月魄突然發難,銀劍一掃劍勢如虹。


    雲綰眉心微蹙,隻一眼便判斷出自己接不下這招。


    腳尖輕點,整個人像隻翩然而去的蝴蝶一般淩空躍起。


    還未等她在空中穩住身形,便覺得撞上了什麽,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直接摔作一團。


    嘶,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啊。


    她摸摸頭,這才看清與她撞車的是誰。


    “對不起綰綰,我剛剛沒注意到你。”木清辭伸手想檢查一下雲綰有沒有受傷。


    她是天天練劍皮糙肉厚慣了,撞一下還能站起來和對方吵架,可雲綰不是。


    本來身體又不好,看著就瘦瘦小小一隻,現在被她這麽一撞不知道會不會傷到哪裏。


    雲綰向她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這麽緊張,她又不是瓷娃娃,磕不得碰不得。


    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皮笑肉不笑地對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別人她不知道,反正這位肯定是故意的。


    月魄的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真摯,誰讓她打架分心的,遭報應了吧。


    “休息。”席夫子的聲音傳來,一群小蘿卜頭瞬間炸開了鍋,扔劍的扔劍,躺下的躺下,都是一副累成狗的模樣。


    木清辭索性也拉著雲綰找了處陰涼地休息,月魄帶著諸楚前來湊熱鬧。


    “哎,估計一會又得兩兩對戰了。”木清辭深知席夫子的套路,有休息必然是一會有大消耗。


    “怎麽,我們清辭也會緊張?”雲綰倚著樹幹眯著眼,像隻懶散的貓。


    木清辭“噌”地一下坐起身開始哭訴“你知不知道戰若若練習那架勢,完全是把我當仇家在砍。而且還不要我休息,有沒有人性啊!”


    “她和歲辭還真是一模一樣啊。”雲綰頓了頓,“一樣的百折不撓。”


    諸楚盤坐在樹根下,神色認真“戰若若和歲辭雖然修為等級不占優勢,但心性堅韌一往無前,我們即便在修為經曆上占了便宜但想要贏還是很難的。”


    “所以我能直接認輸嗎?”木清辭重新躺下表情安詳“我現在真的沒力氣再打了。”


    雲綰掃到不遠處與木清辭同款躺屍狀的歲辭,語調含笑“你與戰若若好歹還能過兩招,我對上月魄隻怕得直接投降了。”


    一旁閉眼偷閑的月魄微微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暈染出奇異的光


    “人生在世,各有所長,今日不過僥幸輪到我擅長的領域罷了。”


    諸楚也點頭附和“是啊,今日若是比煉藥我隻怕也得向你認輸呢。”


    諸楚話音剛落,便見一道身影“嗖”得一下竄過來,同時還伴隨著歲辭尖銳的爆鳴聲


    “啊啊啊,不行!你怎麽能認輸呢,你可是我最看重的對手啊!”


    歲辭瘋狂搖晃著諸楚的肩膀,一番深情表白直接讓一群人都沉默了。


    “是······是嗎?”諸楚耳朵微紅,有些手足無措“我會努力的。”


    歲辭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身體後仰“啪”一聲倒頭就睡。


    木清辭眨巴眨巴眼睛“他在幹嘛?大老遠跑過來就為說這一句話?”


    “這可能就是榜樣的影響力吧。”雲綰笑得溫和。


    “喂,戰若若你要不要把人拖走啊”木清辭完全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貓膩,將手放到嘴邊當作喇叭吼道。


    不遠處癱成液體的戰若若勉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最終還是心軟的諸楚貢獻出自己的一件外衣給睡成死豬的歲辭蓋上。


    看來以後兩人會好好相處的。


    雲綰淡笑著對上月魄狡黠的眸子。


    微風輕拂,一群小孩子躺的躺,坐的坐,或閉眼冥想或幹脆放縱睡去。


    童年無憂短暫,有幸得三兩好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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