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賢弟,為兄雖然對曾祖的學說基本了解,但最喜歡卻是他的40卷《天學會通》,那些對日月星辰的運行規律的描述太讓為兄著迷了,為兄仰望星空二十年了,除了先曾祖已研究過的那些行星的運行規律,為兄又研究了辰星與太白星的運行規律,對曆法的認識也加深了一步。可是沒什麽用處啊,你剛才也看到了,為兄也就給鄉人們看看天氣,成為鄉鄰口中的’薛半仙‘了,除此再無他用。真不知道曾祖所言有大用處何時才能到來啊!何況為兄隻有兩個女兒,並未有兒子,在我的堂兄弟中尋摸了好久,也未發現有喜好算曆的子侄,至今尚未選到合適之人。唉,真怕曾祖的傳承到為兄這裏要斷掉,那日後還有何麵目去見曾祖?”薛子服說到此處,眼中已然有了淚意。


    辰星與太白星?那不就是水星與金星的稱唿——雲天明心中更是大喜。說實話,他來找薛鳳祚的後人固然是看看有無數學精英,但若是發現天文學奇才那更是意外之喜。在原本的曆史線上,這個時代的天文學精英極少,至少雲天明的“超腦”中沒有搜索到,沒想到眼前之人極可能就是一位啊。


    “子服兄,你這話就大錯特錯了。時代在進步,天文曆算學在未來將會是重要的學問,也會被運用到多種行業上,你這幾十年的付出一定會有迴報,而薛公的臨終遺言也定會實現的。”雲天明目光灼灼。


    被雲天明的情緒感染,薛子服也有些激動:“怎麽,如海賢弟,莫非朝廷要推廣天文曆算學了嗎?你是不是帶著朝廷的任務來的?”


    雲天明猶豫了一下,隨即堅決道:“朝廷尚未有此計劃。不過子服兄你信我的話,這個日子不遠了。”而這猶豫卻被薛子服認為是朝廷機密,他如海賢弟不好透露,便也高興道:“好,為兄弟信你。為兄不圖為官做宰,隻希望有朝一日曾祖這些心血能利國利民。對了,賢弟此番來可有什麽問題?”


    “小弟是想問一下……”雲天明話未說完,就見薛子服的夫人走進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君,中午待客我想燉一隻雞,可是不會殺雞,你能不能?”


    “嫂子別忙了,我們不在這裏用飯。”雲天明忙起身道。


    “這叫什麽話?眼看就到午時了,你們遠道而來自然要留下用飯。兄家中雖不是大富大貴,豈會一餐飯都招待不起嗎?隻是為兄家中人口簡單,飯食都是你嫂子操持,別見笑就好。家中隻有一個女傭,也不會殺雞,隻能為兄來了。”說完就要起身。


    雲天明忙攔道:“兄台,你們平素用什麽我們就吃什麽。若是這般客氣,那小弟就真不能留下用飯了。”


    薛子服又笑道:“賢弟不會認為我家平素連隻雞都吃不起吧?祖上留下的薄產足夠吃喝一生了,放心。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雞豚若不備,豈非真是連農家都不如了。”


    聽薛子服這樣說,雲天明隻好無奈道:“兄台,小弟還在丁憂之中。”


    “唉喲,瞧為兄這記性。如此,娘子,你隻備些素食便好。”薛子服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歉意道。


    聽得昏昏欲睡、無聊至極的林風立馬說:“少爺,少爺,讓小的去幫忙,摘個菜洗個菜什麽的都行啊。”


    雲天明也笑了:“你是呆得悶了,想出去鬆快鬆快吧?行,你們幾個都去幫忙吧,別一會兒聽睡著了。”


    天機和李府醫也都笑了起來,幾人隨著薛娘子出去了。


    正屋一下子清靜了,二人又坐下聊了起來。


    雲天明順勢問了一下薛鳳祚著作中關於幾何學的知識,而薛子服對此確實研究得不太透徹,一些難題答不上來。雲天明就勢翻出腦中的幾何學知識假裝說“薛兄你看要是這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二人拿著紙筆寫寫算算,一會兒便解開一道題。連續幾次過後,薛子服對雲天明簡直五體投地,“賢弟,你這些都是怎麽琢磨到的?”“一部分是從薛公的著作中得到的啟發,還有一些是看了部分西學書。”


    接著兩人又聊起了天文學知識,這個是薛子服的強項,說起天體運行的規律頭頭是道,雲天明也借勢與他研討起天體運行的規律,其間又裝做不經意地點撥了幾句,這下子更讓薛子服驚為天人:“賢弟,你是來求教的?怎麽感覺你與我曾祖不差上下啊?”


    雲天明笑了:“兄台過獎了,這幾十年間京城與江南又流傳進來不少西學書籍,小弟近水樓台得到了不少,而子服兄估計甚少接觸最近十來年的西學新知了吧?”


    薛子服有點兒沮喪:“是啊,為兄一直在鑽研曾祖的著作都沒搞清楚,確實沒關注你說的這些了,看來是閉門造卒落後了啊!”


    “兄台莫自貶,你所學體係自成一家,自有你的長處。弟不過是雜而不精。”


    二人相談甚歡,待林風進來叫他二人去用飯時,發現他家少爺和他薛大哥已經變成了“如海”與“子服兄”。


    用過飯後,二人又聊了起來,主要是雲天明希望薛子服能多聯絡一些薛公曾經的弟子門生後人,看看是否還有更多的可用之材,等待朝廷的招用。


    相談正歡時,林風突然跑進來道:“少爺,少爺,真神了!天陰了,要下雨了。”


    二人抬眼望向外麵的天空,果見已是陰雲密布,眼見著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來。


    二人抬眼望向外麵的天空,果見已是陰雲密布,眼見著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來。


    林風、天機幾人都崇拜地看著薛子服,雲天明也笑了:“子服兄真乃神算子啊。”


    “哈哈,我這點兒道行唬得了別人,還能唬住如海你不成?不過就是懂些天文罷了,比起我曾祖差遠了。若是如海願意學,為兄簡單與你說說,以你的功底,你也一樣成為神算子了。”


    雲天明笑著擺擺手:“小弟就不和你搶生意了。不過這雨要下多久啊,小弟在淄川(今淄博)鎮上訂了客房,可別耽誤了。”


    薛子服掐了掐手指道:“也就半個時辰左右,來得快去得也急。就是一直下,如海你們幾人自可在我家中留宿一夜,還怕沒地方住不成?”


    “子服兄的好意小弟領了,不過確實還有其他的事。子服兄你記住小弟的話,多則三年,少則兩年,小弟必讓人來接子服兄和你召集到的弟子門生進京,將薛公的著作和學術發揚光大,為朝廷所用。”


    “好,我等著你。”


    之後,薛子服又將和自己有聯係的薛公門生弟子的後人一一說出,指出他們的特長,與雲天明細細商量定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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