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此時的遲疑讓顧峰覺得奇怪,顧峰抱著蘇酒兒腰身的手漸漸地收緊。


    以前蘇酒兒的肚子上沒有一點肉,摸著一片平坦,現在她的肚子上有了點肉,他覺得摸起來特別舒服,“有什麽直說就好了。”


    蘇酒兒優雅不失尷尬地笑著,她習慣了討好顧峰,現在讓她糾正顧峰的不對,她有些慌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好。


    “怎麽?”顧峰瞧著蘇酒兒臉上僵硬的表情,耐心等著蘇酒兒說話。


    “沒、沒什麽。”蘇酒兒搖搖頭,看了一眼鍋裏的麵條,笑著衝著顧峰說道,“你去那邊等著我,麵條馬上就好了。”


    鍋已經開了,蘇酒兒瞧著鍋裏的麵湯沸了,往裏麵加了點鹽,又放了幾顆燙過的小白菜,又過了一會兒,這才取了一個大碗將麵條撈出來。


    蘇酒兒端著麵條放到顧峰麵前,順手將筷子放在碗上,笑著說道,“你肯定都餓壞了,先吃吧。”


    顧峰拾起筷子,聞著飯香味饑腸轆轆,抬眼笑著看向蘇酒兒,“你剛剛還想說什麽?”


    蘇酒兒本以為那個話頭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顧峰還記得,當下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顧峰吃麵條也不怕燙,撈起一大棒全都放到嘴中,微微張唇使勁地嚼了嚼,這才將麵條吞咽下去,抬眼疑惑地看向蘇酒兒。


    蘇酒兒被顧峰看的背後一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相公,我就是想問,那水庫安在哪兒?”


    “半山腰。”顧峰毫不在意的說著,抬眼望向蘇酒兒,“水田緊挨著河流,咱們的水田就像是梯子那樣,一塊比一塊高,我就想著,將這些水田分隔開,水庫在最上麵,到時候水就會流入各個水田。”


    唿。


    蘇酒兒暗自鬆了口氣,十分慶幸顧峰在半山腰挖水庫,心裏那點擔憂早就消失不見。


    “單獨挖個水渠,到時候可以往梯田裏麵灌水?”蘇酒兒唇角微勾,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是。”


    蘇酒兒從心裏越發的敬佩顧峰了,她覺得自己就沒必要想那麽多,顧峰早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


    顧峰琢磨著在十二月中旬前將水庫挖出來。


    小夫妻兩躺在床上,開始說起水田的事情。


    “我想著明個去村長那兒,讓村長通知村裏的人,每天給他們三十文,讓他們幫著挖水庫,這樣水庫能提前挖好。”


    “朱嬤嬤今個還跟我說,今年雪下得晚,說不定要到年後呢!”蘇酒兒抬眼看向顧峰,想了想,“如果水不夠,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往水庫裏堆些雪?”


    “這個倒不用,山上的雪化成水流下來,根本不用擔心沒有水。”顧峰圈抱著蘇酒兒的身子,疲憊地閉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想種出更多的水稻......”


    蘇酒兒任由著顧峰抱著自己,看著男人疲憊的臉,嘴角微微勾起,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下。


    翌日一早吃過飯,顧峰從家裏取出一些銀子,就去了村長家中。


    其實,種不種稻子對蘇酒兒來說沒關係,反正她又不指望種地過活。


    但是她知道,顧峰琢磨那些,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稻子畝產多的話,對沙台縣也是一件好事。


    她作為顧峰的娘子,就應該無條件支持顧峰做事。


    顧峰晚上迴來的時候,身上髒兮兮的不說,麵露疲憊。


    蘇酒兒心疼得望著顧峰,忙讓朱嬤嬤給顧峰燒水洗澡。


    顧峰躺在床上,隻覺得肩膀酸疼,抬手隨意地捏了捏肩膀,微閉著眼睛。


    蘇酒兒洗幹淨腳,忙爬到床上,瞧著顧峰在捏肩膀,“相公,你快些趴下,我來給你捏肩膀。”


    “沒事,不用捏。”顧峰今日一直都沒忙著,跟著一群大老爺們一直在山上忙活,飯是他專門找的婦人蒸的肉包子。


    冬日農閑,村裏男人都在家閑得慌,一聽說顧峰花錢招工,每個人每天三十文,想也不想就跟著去了。


    去了那裏,一個個知道要在山上挖水庫,雖然不明白顧峰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是他們覺得按照顧峰要求來就可以了。


    幹了一上午,一個個累得慌,午時吃上了白米粥肉包子,一個個瞬間來勁了,也不嫌累了。


    給顧峰幹活,一天包三頓飯,村裏男人一個個格外高興,省了糧食不說,晚上領著三十文迴家,他們自家的娘子忙幫著他們燒水洗漱,十分殷勤。


    他們一個個腰板子也挺直了,覺得第一次過了個舒坦的冬天,以往聽自家娘子念叨家裏沒錢,現在每天有現錢,他們也能買點東西過年。


    “我在家都快閑出病了。”蘇酒兒笑著看向顧峰,撒嬌的說道,“相公,你快趴下,我給你按按,正好鍛煉一下身子!”


    顧峰被蘇酒兒說的無奈,轉身趴在床上,任由著蘇酒兒給他捏身子。


    蘇酒兒以前給趙氏按過肩膀,覺得手上的力度要慢慢加重,好讓被按肩膀的人慢慢適應。


    她知道顧峰身體壯實,伸手捏了捏,臉上的表情一頓。


    她懷疑自己按在石頭上。


    蘇酒兒使勁的捏了捏,還是沒按動。


    趴在床上的顧峰知曉蘇酒兒尷尬,側著臉看向一旁,“我真的沒事,睡覺吧!”


    顧峰很少給他自己按肩膀,今個定然是累壞了。


    “我不是怕你疼嘛!”蘇酒兒雙腳分開站在顧峰兩側,將全身的力氣放在手上,使勁地幫著顧峰按肩膀。


    顧峰是那種看著很瘦,渾身都是肌肉的人,蘇酒兒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捏動。


    捏了約摸一刻鍾,顧峰怕蘇酒兒的手疼,就說困了拉著她一塊睡覺。


    清晨蘇酒兒起來吃飯,抓著筷子的手不停的顫抖著,生怕顧峰看出來,故意將吃飯的速度放慢。


    顧峰因為要忙水庫的事情,簡單的一吃就走了。


    送走了顧峰,蘇酒兒也不用筷子了,找出木勺,拿著勺子吃飯。


    “夫人,您的手怎麽了?”朱嬤嬤坐在凳子上,疑惑的問道。


    “嬤嬤,芝麻油放哪兒了?”蘇酒兒喝著湯,抬眼看向朱嬤嬤。


    家裏有了小孩子,蘇酒兒擔心小孩子磕著碰著了,專門買了藥酒放在家中。


    隻是那些東西都是朱嬤嬤收拾,蘇酒兒也不知道放哪兒。


    朱嬤嬤瞧著蘇酒兒手掌一片紅腫,眉頭微擰著。


    蘇酒兒多在乎她那雙手,朱嬤嬤是知道的,平日裏蘇酒兒做事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弄傷了手。


    朱嬤嬤忙從一旁的櫃子上麵取出芝麻油,“要現在擦還是晚點擦?”


    “現在。”蘇酒兒說著忙放下碗筷,笑著從朱嬤嬤手中拿過芝麻油。


    “夫人,您的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朱嬤嬤擔憂的望著蘇酒兒。


    “沒事,就是不小心弄傷了,”蘇酒兒羞赧的垂眸一笑,隻是想起她今晚不能幫顧峰捏肩,心中有些擔憂,“嬤嬤,你知道捶背捏肩該怎麽做更省力?”


    朱嬤嬤聽聞蘇酒兒那麽說,笑了笑,“夫人下次幫爺捶肩可以用背捶,一會我去幫忙做個背捶。”


    “還有那種東西?”蘇酒兒輕輕的按摩著手掌,抬眼看向朱嬤嬤,疑惑的問道。


    “就是用木頭做成一個小錘子的樣子,在捶頭那兒用布包裹上,裏麵填上一些綠豆,打在身上不會疼,讓人很舒服。”朱嬤嬤笑著耐心解釋。


    “那東西可真好。”蘇酒兒昨晚給顧峰按肩,今天手掌就開始疼了,若是今晚還給顧峰按肩,她的手肯定疼的沒法按,“嬤嬤,一會你沒事了幫我做兩個!”


    蘇酒兒心中琢磨著,朱嬤嬤說的背捶應該是萬琳哥哥萬舒自己琢磨出來的。


    飯後,朱嬤嬤一個人跑去柴房挑選合適的木頭,過了一會兒就抱著一根木頭進來。


    蘇酒兒手掌火·辣辣的疼,此時也沒有心情去做繡活,就去照顧兩個孩子。


    朱嬤嬤幹活利索,中午的時候就做好了兩個背捶,蘇酒兒在做繡活的時候,一向是隻相信自己的手藝,忍著手掌的疼痛,自己縫製。


    今晚顧峰迴來得早,正巧趕上了蘇酒兒跟朱嬤嬤兩個人吃晚飯。


    蘇酒兒讓朱嬤嬤又添了一副碗筷,笑著看向顧峰,“相公,今個怎麽迴來這麽早?”


    “今天我提早迴來,想跟你一塊吃飯。”顧峰見朱嬤嬤將碗筷放到他麵前,這才準備開動。


    “今日水庫修得怎麽樣?”蘇酒兒笑著看向顧峰,饒有興趣的問道。


    “要大半個月。”顧峰喝了一口熱湯,身子暖了起來,抬眼看向蘇酒兒,“這事情急不來,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還想多將水庫修的大一點!”


    “要不咱們再去鄰村請人過來幫忙?”蘇酒兒眉眼含笑地望著顧峰,溫聲詢問道。


    “這倒不用了。”顧峰說著,夾了一個蘇酒兒最喜歡吃的菜放到她的碗中,視線無意間落在蘇酒兒紅腫的手掌上,眉頭微擰著,“你的手怎麽了?”


    “沒事。”蘇酒兒笑著端起碗吃飯,這樣顧峰便看不到她的手了,“你快些吃飯,白天嬤嬤給你做了背捶,我試了呢,可好用了。”


    顧峰不放心地看著蘇酒兒的手,心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問。


    等顧峰洗漱好進房間的時候,蘇酒兒手裏拿著兩個奇怪的東西,正在敲她的肩膀。


    “你的手怎麽迴事?”顧峰脫了鞋子爬上·床,伸手抓住蘇酒兒的胳膊,將她的手拉到身前。


    蘇酒兒生怕顧峰知道她是因為幫他按肩弄傷了手,就再也不讓她為他按肩了。


    她手掌雖然擦了芝麻油,可還沒好利索。


    顧峰也不敢硬掰開蘇酒兒的手,生怕弄傷了蘇酒兒,好聲好氣地哄道,“張開。”


    “相公,我的手真沒事,你快些躺下,我幫你捶捶肩膀。”蘇酒兒討好地望著顧峰,小心翼翼的說道。


    以往隻要蘇酒兒換個話頭,顧峰就會聽她的話,也不會再問了。


    顧峰的臉愈來愈黑,看向她的視線越發的嚴肅,弄得她不敢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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