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靜立一旁,目光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他深知,此刻的陳秀萍需要釋放內心的壓抑,需要親手終結這場噩夢。他沒有阻攔,隻是默默地守護在她身旁,以防張麻子有任何反撲之舉。


    “你……你敢殺我?你一個女人,敢殺人?”張麻子見求饒無望,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試圖用言語激怒陳秀萍,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陳秀萍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你欺負我,欺負我的孩子,還想活命?張麻子,你這種人渣,不配活著!”


    話音未落,她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張麻子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徹底癱軟在地,再也沒有了動靜。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陳秀萍的手中。


    陳秀萍的手依舊緊緊握著槍,身體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她低頭看著張麻子的屍體,心中的仇恨和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解脫和空虛。


    李海走上前,把手槍從她手裏拿了迴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大姐,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陳秀萍抬起頭,看著李海,眼中滿是感激和疲憊:“小海,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小寶就……”


    李海搖搖頭,打斷了她的話:“別說這些了,咱們是一家人。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現場,你抱著小寶先去我家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說完,他就將張麻子的屍體拖到了外麵雪比較厚的地上,讓他先放放血,不然走一路流一路血,很容易被人發現,還會給自己帶來野獸襲擊的危險。


    陳秀萍進屋去抱起了小寶,這會兒他已經醒了,因為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現在有些呆傻,屋裏又冷又黑,不方便查看具體情況,隻好給他先套好衣服。


    兩個人來到李海家,陳秀蘭正焦急地等在門口,她剛才聽到了槍聲,心裏萬分擔憂,很想過去查看,但是李海說了不讓她過去,她要乖乖聽話才行。


    萬一自己貿然過去,反而給李海增添了危險,那就得不償失了。


    猝然變亮的環境似乎刺激到了小寶,他終於有些迴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死死地抱著陳秀萍不撒手。


    陳秀萍心疼不已,趕緊不斷地哄著小寶,哄了好一會兒,小寶的情緒終於安穩一點,她也趁機查看了一下小寶的情況。


    小寶的脖子被掐出了一圈青紫的痕跡,可見張麻子剛才根本沒顧著小寶的死活,為了威脅陳秀萍,他就是下的死手。


    陳秀萍心裏一陣後怕和悔恨,要不是李海來得及時,估計自己不但會被糟蹋,小寶也有可能被掐死。


    一槍打死那個王八蛋真的是便宜了他,就應該把他勒死,讓他也嚐一嚐小寶遭受的罪。


    囑咐了陳秀蘭照顧好她們娘倆,李海重新迴到了陳秀萍家裏,他得連夜把張麻子的屍體送到西山裏麵去。


    現在天寒地凍的,想要挖坑埋人是不可能的,隻能送到西山去留給野獸填五髒廟。


    順便查看了一下兩條狗,已經口吐白沫死得不能再死了,張麻子為了省錢,直接用的耗子藥。


    歎了口氣,在爬犁上麵墊了一層麻袋,又鋪了一層厚厚的雪,然後把張麻子的屍體搬了上去。


    幸好最近剛下過一場大雪,不然西山那麽遠,他扛著一具屍體過去的累夠嗆,用爬犁既省力又省時間。


    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來到了一處山坳附近,地上有狼的腳印,李海把屍體往雪地裏一扔,拉著爬犁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血腥味太重,他擔心狼群聞到味道很快就會過來,那自己就有危險了。


    迴去的路程明顯快了很多,不過他到村口的時候天還是黑漆漆的,他的腳步聲引得村裏的狗一陣狂叫,不過在他走遠以後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是這一晚上似乎狗叫聲一直沒有怎麽停歇過,還隱隱約約傳來了槍聲。


    不過沒有人好信出來查看,出去了也是給自己徒增危險。


    原本想去陳秀萍家裏去把遺留的血跡清理一下,但天色太黑,實在是不方便行動,隻好放棄,等天亮了再說。


    迴到家,兩姐妹都沒有入睡,小寶被陳秀萍哄睡了,隻不過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地會發出一陣哭聲。


    “當家的,你迴來了,你沒事兒吧?”陳秀蘭上前拉著李海仔細地查看,生怕他出事。


    “放心吧,我沒事兒的,一切都好。”李海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她。


    身上寒氣重,怕凍著她,所以沒有把她抱進懷裏。


    看到李海沒事兒,陳秀蘭懸著的心也就徹底放鬆了下來,她心裏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李海和姐姐,隻要他們沒事兒,那她也就沒有什麽事兒。


    “大姐沒事兒吧?她怎麽樣了?”李海看了看坐在炕裏神情有些呆滯的陳秀萍,有些擔憂地問道。


    “剛來的時候有些驚慌,這會兒就總是發呆,我問她話,她倒是會迴答,但一直都是這種呆呆的狀態。”陳秀蘭歎了口氣,剛才姐姐已經把事情和她說過了,她真的是恨死了那個張麻子。


    “估計是被嚇到了,等天亮了讓我媽過來幫著處理一下吧。”李海小聲地說道,隨後湊近了陳秀萍問道:“大姐你還好吧?”


    畢竟受了不小的刺激,而且還殺了人,一般人的心理估計都很難承受得住。


    “小海你迴來啦?我沒事兒,大姐很好,你放心吧。”陳秀萍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有些淒慘的笑容。


    “難受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裏,會憋壞的。”李海輕聲地勸慰起來,“你得走出來,哪怕為了小寶,為了秀蘭,你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種時候,哭並不可怕,就怕像她這樣麵無表情,神情呆滯,指不定心裏在憋著什麽想法呢,時間久了,那就容易變成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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