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看著李莫愁師徒二人,清冷的道:“師姐,你好啊。”


    李莫愁笑吟吟的看著小龍女與楊過二人,道:“師妹,你也好啊,華姨跟寧弟呢?”她問完這一句,才細細的打量了楊過一眼,這一瞧,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子有點眼熟,心中一突,登時想起他原來是當年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子。


    楊過被她瞧得心中發毛,這時突然想起她武功已經不在了,膽氣一壯,笑嘻嘻的道:“仙姑,咱們又見麵啦。”


    李莫愁麵上流波閃動,笑得越發的燦爛,笑罵道:“什麽仙姑?臭小子,論輩份你應該叫我師伯。”


    楊過心道:“屁的師伯,小爺我可是大林寺弟子。”不過他麵上一整,彎腰行禮道:“弟子楊過,拜見師伯。”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古墓裏麵傳來:“是莫愁麽?進來吧。”正是李若華。


    李莫愁心中一凜,這聲音吐字清晰,好似在耳邊響起一般,足見功力。這等功力,便是自己全盛之時,隻怕也多有不如,更別說現在一身武功近乎全廢,李莫愁忌憚非常,麵上卻裝出一副激動的樣子,領著洪淩波進了古墓。


    小龍女跟楊過則不緩不急跟在身後,尤其是楊過,眼中滿是幸災樂禍之意,隻是古墓當中昏暗非常,李莫愁二人瞧不見而已。


    古墓當中道路繁多,且大多都是黑乎乎的,洪淩波從未進過古墓,亦步亦趨的跟在師傅身後。李莫愁從小在古墓長大,但是古墓中到處都是機關,當年師父偏心,瞞過自己,卻將運轉機關的法門盡數傳給師妹,所以也不敢亂走,隻是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又拐了幾個彎,小龍女在一塊突起的石板處用力扳動,隻聽得軋軋幾響,石門突然下沉,封死進出的通道。


    李莫愁、洪淩波朦朧中見室中似有桌椅之物,又見小龍女走向桌旁,取火折點燃桌上半截殘燭。借著亮光,這才看見李若華坐在中間,李思寧及孫婆婆分左右站立,獨獨沒見到靈智。


    原來靈智這幾日觀看了《玉女心經》之後,靈感大增,一頭紮在那間石室當中打坐煉氣,同時不斷完善自己的《大日如來經》,還不知道李莫愁已經到了古墓。


    李莫愁與洪淩波上前拜見了李若華與孫婆婆,便讓她們在古墓當中住了下來。除了沒有解開她丹田當中的那道頑固的真氣之外,並不禁止她們走動。其實也不怪李若華,她如今雖然已經是打通任督二脈的絕頂高手,但是到底未進階先天,當然拿那道先天真氣沒任何辦法。李莫愁雖然沮喪,但是見到李若華不禁止她在古墓當中走動,也總算有個安慰。


    一連三四日,李莫愁每日都在古墓當中逐間石室搜查,想要找到那間刻有《玉女心經》的石室,以期通過《玉女心經》的神妙來化解那道真氣。


    而洪淩波,則同楊過一起,跟著小龍女習武。雖然免不了同楊過鬥嘴,但是比起在跟著李莫愁在江湖當中闖蕩要好上太多,而且每次見到楊過壞壞的笑容,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愫,所以每天當真快活無比。


    第五日,李莫愁找到那間刻有‘全真劍法’的石室,雖然不是她要找的《玉女心經》,但是比較給了她莫大的鼓舞。果不其然,緊跟著她在第二間石室,見到許多符訣圖形。她仔細觀看室頂的符訣圖形,越瞧越是熟悉,比之她一身所學高明何止十倍,隻是一些關竅處不明了。


    原來林朝英所創破解王重陽武功的法門,還是源自她原來的武學。室頂符訣圖形便是心經要訣,林朝英另有口傳詳解,詳述心經武功的練法及要旨所在。這部心經,自淺而深,分為十篇。小龍女的師父不傳首徒李莫愁,卻傳給了小徒小龍女。李莫愁以為另有筆錄的《玉女心經》,卻不知師祖、師父隻是口傳,並無筆錄。


    就在李莫愁仔細推敲心經的時候,卻不知道石室角落陡然睜開一雙眼睛瞧著她。原來她心急觀看心經,竟然沒有查看這間寬闊的石室,隻是舉著蠟燭凝神觀看,全神貫注之下,哪裏還能發現這石室當中另有其人。


    其實也是她武功受製以後五感大降,再加上靈智一身武功高明,周身氣機隱隱同天地連成一片,這才沒讓她察覺。


    靈智瞧了她一眼,隨即閉眼用功,竟然完全沒將她放在心上。


    李莫愁自武功受製以來,整日研究如何化解那道真氣,感受到它上麵的陰陽之理,境界其實大有進益。此時瞧見心經要訣之後,體內一小部分真氣竟然隨心經法門緩緩運行,沒運行一圈,那道先天真氣便分出一絲融入這部分真氣當中。先天真氣越來越少,自身可動用的真氣越來越多,一來二去,盞茶功夫,竟然讓她化解了接近五分之一。


    李莫愁大喜,當下將心經運行法門盡數記在心中,盤膝而坐,不管不顧,徑自修煉起來。殊不知,這《玉女心經》兇險無比,乃是要兩人合練。她隻盼著快點兒化解那道真氣,全然沒細看其中的兇險之處,這一運功,不到一柱香的時辰,體內陽氣大增,全身熱氣蒸騰。


    靈智察覺到她的異狀,微微一撇嘴,心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不過他恰好凝練一處竅穴到了緊要關頭,分心無暇,索性閉眼不去理她。


    不過她察覺到那道真氣竟然足足少了三分之一,便以為這時神功應有之象,為求快速功成,當下微微一用勁,將全身衣物震碎,就這麽在靈智眼前運功起來。


    此時李莫愁周身熱氣騰騰,雙峰在霧氣的縈繞下若隱若現,給人的誘惑何等之大?靈智不瞧還好,一眼瞧去,竟然再也挪不開雙眼,隻覺得下身蠢蠢欲動。


    不過好在如今靈智定力遠非之前可比,他當下停止真氣的運行,深吸一口氣,將腦海當中的雜念排出,對著她緩緩道:“你想找死麽?”


    李莫愁正運功到關鍵時候,此時陡然聽到一個聲音,大驚失色,睜眼一瞧,隻見靈智嘴角含笑正盯著自己。她低頭一瞧,猛然發覺自己身無寸縷,又驚又怒,心神失守之下失去對體內真氣的控製,隻剩下原本一半的先天真氣開始暴動不安,滲入五髒六腑當中。李莫愁隻覺得胸口一疼,喉嚨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吐出,她這時再也顧不得其他,忙緩緩平複躁動的真氣,隻是更為糟糕的是,這一停功,體內陽氣宣泄不出,直接滲入皮膚當中,原本雪白的肌膚變得酡紅一片,腦子也暈暈乎乎的。


    靈智歎了一口氣,手一伸,五指成抓,一股大力隔空將她攝到身邊,替她擺正身子之後,這才調動真氣引導她體內多餘的陽氣外泄而出。他此時也無心欣賞這醉人春光,隻是小心翼翼的將她體內紊亂的真氣捋順。


    李莫愁悠悠轉醒,見到自己就在靈智眼前,淒厲的大叫一聲。


    靈智眼明手快,一指點中她的啞穴,令她叫聲嘎然而止,這才對著她道:“你給老衲老實點,不想死就別動。”


    李莫愁此時渾身乏力,又說不出話來,隻是恨恨的盯著靈智,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靈智心中不爽,索性停下手來,邪邪的打量著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李莫愁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卻自身自愛,素來冰清玉潔,守身如玉。此時被靈智看個通透,心中一急,怒火攻心,頭一歪,竟然再次暈了過去。


    靈智苦笑一聲,解下僧袍蓋在她身上,抱起她,一個閃身出了石室,將她帶入李若華的居所。


    李若華瞧見這一幕,眼中殺機大漲,冷冷的瞧著靈智。


    靈智忙道:“若華,你別誤會,我什麽也沒幹。”當下三言兩語將此中情形將給她聽,這才消去她一些疑慮。


    李若華狐疑的看著靈智道:“臭和尚,你當真什麽也沒幹?”


    靈智神色一冷,道:“我還要問問你,她怎麽來了古墓當中呢?”


    李若華見他言語舉止之中自有一股威儀,似乎令人違抗不得,便也信了他,當下苦笑道:“也怪我事先沒有通知你。”


    靈智又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若華,這小娘皮脾氣跟你當年一模一樣,如今???如今該如何是好?等她醒來又是一場麻煩,要不,索性老衲一掌結果了她。”


    李若華斷然道:“不行,莫愁是我看著長大的,先前你欺負她,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今日占了便宜還要殺人滅口,你到底算不算出家人?”


    靈智尷尬的道:“嘿嘿,我這不是怕你誤會麽?”


    李若華白了他一眼,當下將靈智趕了出去,又替李莫愁換了一身衣物。瞧著她姣好的身材以及如花的麵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意。


    李莫愁再次醒來,見到守在身邊的李若華,又見到自己已經穿上了一身衣物,想要起身,卻感覺身子乏力。


    李若華忙道:“莫愁,你先歇著。”言語當中十分和藹。


    李莫愁掙紮著卷起自己衣袖,一點守宮砂嬌豔欲滴,心中舒了一口氣,隨即想到自己赤身裸體給靈智瞧了個通透,心中委屈,撲在李若華懷中大哭。


    李若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莫愁,咱們是弱女子,如何是那賊和尚的對手?”


    李莫愁聞言,陡然止住哭聲,冷冷的望著李若華道:“你認識他?”


    李若華也不迴答,反問道:“莫愁,你可知我未來古墓之前,叫什麽名字?”


    李莫愁冷冷的道:“叫什麽?”


    李若華猶豫了片刻答道:“華姨姓梅,本名叫做梅若華,後來拜入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門下,恩師賜下新名喚作梅超風,想必你應當聽過我的名字。”


    李莫愁大驚失色,她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自然聽過黑風雙煞的鼎鼎大名,當下顫聲問道:“可是那鐵屍梅超風?”


    李若華又將當初如何偷了恩師的《九陰真經》,如何殺人練功,如何被江湖中人圍攻,如何逃到漠北,又如何撞上靈智與江南七怪,最後如何屈從了他這些事情全部講給李莫愁聽。


    李莫愁聽完默然無語,她也算得上是殺人如麻了,但是比之黑風雙煞當年殺人練功到底還差了一截,功夫較之當年倒是不相上下。但是既然梅超風,不,李若華都拿靈智沒辦法,最後還是從了他,連兒子也給他生下了一個,她想要報仇希望渺茫啊。


    但是她冰清玉潔的身子給靈智瞧了個通透,雖然當時事出無奈,是為了救自己性命。可是看過就是看過,這個時代的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別說看光了身子了。當年木婉清隻給段譽瞧了容貌,她也隻有兩條路走,一是殺了他,而是嫁給他。她與靈智之間本有大仇,雖然靈智未必將她放在眼中,起碼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u看書 wwuukash.om 如今殺又殺不了他,又不想屈從了他,一時間她腦子裏亂作一團,左思右想拿不出一個好辦法。


    李若華見到她搖擺不定,當下又在她耳邊言語幾句,將靈智的一些優點告訴她,道:“我們做女子的,一生最有福氣之事,是有個真心的郎君。古人有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他???他雖然是個和尚,但是比起這世間大多數男人都有擔當得多。當初,我為了一本《九陰真經》下卷,不僅背叛了師門,還淪落到在江湖上漂泊。可是,自從跟了他以後,卻反而習得整本《九陰真經》。前些日子,他得知寧兒是他兒子之後,不僅用心教導寧兒,得知《玉女心經》修習起來甚為兇險,更是特意為龍兒創出一本不下於《玉女心經》的武學,《素女真經》,說到底也是為了寧兒。”


    最後包含深意的瞧了她一眼,道了句:“你先好好想想。”


    李若華走後,李莫愁坐在床上,思緒飄得很遠,她想起當初遇到陸展元的情形,又想起陸展元娶了何阮君之後,自己性情大變,此後種種所為,曆曆在目。不知道為何,自被靈智瞧過全身之後,似乎陸展元在她心中的份量也不如先前那麽重了。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自語道:“難道我心中其實並不是那麽喜歡陸郎麽?隻是氣她選了何阮君那小賤人而已?”


    她在情場中傷透了心,悲憤之餘,不免過甚其辭,把普天下所有真情的男子都抹殺了。如今想來,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厲害,倘若早點想通這個道理,這十餘年來也不用過得如此淒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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