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更的梆子聲尚未完全消散在空中,那清脆而悠遠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迴蕩。此時,朱標已經早早地站立在了民生議事廳內,他的身影筆直如鬆,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牆上掛著的巨大《魚鱗圖冊》。


    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隻精美的青瓷碗,碗中的藍血結晶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這神秘的光芒映照在朱標的眼底,使得他原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和疲憊,那些血絲宛如剛剛書寫完畢卻尚未幹透的墨跡一般。


    “殿下,如果真如您所言,每畝減少賦稅三鬥的話,那江浙一帶的糧倉恐怕將會麵臨巨大危機啊!到時候,其空虛程度很可能會高達整整三成之多!”戶部陳尚書滿臉憂慮之色,急匆匆地走到朱標身旁,雙手顫抖著緊緊握住那本厚重無比的黃冊,仿佛它是拯救糧倉的最後一根稻草。


    朱標卻並未馬上迴應陳尚書這番急切的話語,隻見他微微眯起雙眸,不緊不慢地將右手緩緩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黃冊之上,然後緩慢且沉穩地沿著上麵蘇鬆二府的標記處徐徐滑動。伴隨著他指尖的移動,一些極其細微的珊瑚粉末宛如輕盈的舞者一般,紛紛揚揚地從標記上飄落而下,恰似點點紅色的雪花悠悠蕩蕩地飄灑在那張寬大的書桌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寂氛圍。良久之後,朱標終於打破了這份沉默,他輕啟雙唇,用低沉而又堅定有力的嗓音說道:“誠然,減稅三成勢必會給糧倉帶來一定程度的衝擊與影響。然而,我們完全能夠通過另辟蹊徑——即大幅提高三倍的商稅額度來填補這一空缺。


    如此行事,不但能夠切實有效地減輕廣大黎民百姓肩頭沉重的賦稅壓力,同時還可確保國家財政始終擁有穩定可靠的收入來源。”說罷,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果敢決絕的光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氣息。


    清晨,辰時剛到,太陽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天空,它那溫暖而明亮的光芒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金色利斧,狠狠地劈開了那扇經過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的美麗花窗。一縷縷金色的光線如同靈動的精靈一般,歡快地躍入屋內,給整個房間都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紗衣。


    此時此刻,寬敞的屋子裏,整整三十七位大臣正圍坐在那張巨大的桌子旁邊。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專注地聆聽著上方傳來的聲音。而擺在這些大臣們麵前的那些精致茶盞,此刻早已空空如也,隻剩下一些淡淡的茶香還在空氣中縈繞。


    在這群大臣之中,有一個人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朱標。隻見他身穿著一襲華麗至極的蟒袍,那上麵用金線繡製出的精美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件原本應該一塵不染的蟒袍,其下擺處竟然沾上了些許稻殼,看上去就好像他剛剛才從繁忙的田間勞作歸來一樣。不僅如此,在他的袖口處,還有一抹靛藍色的墨痕悄然洇開,這抹墨痕形狀獨特,宛如一幅神秘莫測的畫卷,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朱標的臉色顯得十分凝重,他微微皺起眉頭,緩聲說道:“諸位愛卿,如今各地民生多艱,為防患未然,各府應當盡快設立義倉,以備不時之需。另外,開春之前必須要全力以赴疏通七省的河道,務必要保證農田能夠得到充足的灌溉,絕不能讓百姓因為缺水而遭受災荒之苦!”


    就在同一天,李地主怒不可遏地捏碎手中茶盞之時,朱標的轎輦恰好穩穩地停在了紹興府衙門前。十二位豪紳手持紫檀拐杖,氣勢洶洶而來。隻聽得一陣清脆聲響,那堅硬的拐杖竟硬生生地杵裂了三塊青磚,裂痕如同蜿蜒的小蛇一般,一直延伸到朱標腳下那雙皂靴跟前。


    “減賦令簡直就是要斷了我們的命脈啊!”李地主怒發衝冠,藏於袖中的地契隨著他的動作沙沙作響,似是在抗議這道政令對他們利益的損害。


    麵對群情激憤的豪紳們,朱標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地解下腰間那條由貝殼串成的項鏈。隨著他的動作,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瞬間蓋過了豪紳們嘈雜的喧嘩之聲。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朗聲道:“三日之後卯時,請諸位隨我一同去觀看一場早春的插秧景象吧。”


    與此同時,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駛過龜裂的田壟。坐在車上的張災民正艱難地用一隻殘破的陶碗舀起一碗摻雜著泥沙的稀粥。放眼望去,原本肥沃的稻田如今已幹裂開來,稻穗低垂著頭,無精打采地堆積成一座座矮小的山丘。幾個衣衫襤褸的孩童蹲在一旁,費力地摳著樹皮上那少得可憐的青苔,試圖以此充饑。


    “這難道就是去年繳納過秋糧的良田嗎?”李地主望著眼前這片荒蕪的景象,滿臉驚愕。他那華麗的錦靴不慎陷入了深深的泥漿之中,難以拔出。


    朱標彎腰拾起半粒發芽的稻種,根須纏著靛藍晶粒:\"去年漕船沉了七艘,諸位的祠堂倒是新換了金匾。\"


    當驚蟄的雷聲如同萬馬奔騰一般滾過寬闊的吳淞江時,朱標心急如焚地攥緊了手中那張精心改良過的龍骨圖,不顧一切地衝進了水利衙門。


    走進屋內,隻見那賬冊上的墨魚汁痕跡宛如一條條蜿蜒爬行的蚯蚓,顯得格外刺眼。而此時的劉知府則滿臉驚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啪嗒”一聲重重地砸在了“支銀八千兩”這幾個鮮紅的批字之上。


    “這些石料錢明明足夠建造兩座堅固無比的堤壩!”朱標怒不可遏,他緊緊地咬著牙關,以至於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身下的鬆木桌案之中,甚至有幾根細小的木刺都趁機紮進了他的掌心,但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可如今為何那些辛苦勞作的河工們竟然隻能靠吃觀音土充饑度日?”


    就在這時,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來,帶來了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那是熬煮草根所散發出來的焦糊味兒。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股焦糊味當中居然還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沉香味兒,正是從劉知府的衣袖之中飄散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高懸在門外的值夜燈籠突然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吹滅了一般,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不過好在片刻之後,眾人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這片黑暗,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賬冊最後一頁上那個靛藍色的指印正幽幽地發著亮光,仿佛在訴說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朱標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懷中,那裏靜靜地躺著一份被海水浸泡得有些褶皺的奏疏。就在他觸碰到這份奏疏的一刹那間,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何時,那上麵凝結而成的藍血結晶竟變得滾燙無比,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指。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唯有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夜空。這聲音猶如疾風驟雨般迅速逼近,令人心弦緊繃。定睛一看,隻見二十輛裝滿了奏章的馬車正風馳電掣地朝著京城趕來。這些奏章的箱子上都沾染著一層淡淡的珊瑚粉色,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所籠罩。而在最底下的那一本奏章,竟然露出了半截靛藍色的封條,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與此同時,朱標麵色凝重地攥緊手中的賬冊,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那如珠簾般傾瀉而下的雨幕之中。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就在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朱標胸口處的藍血結晶竟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並逐漸灼燒出一道栩栩如生的龍紋痕跡,仿佛要掙脫束縛,騰空而起。


    另一邊,二十名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庫房門前。他們毫不費力地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大門,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麵而來。然而,他們並沒有被眼前的景象嚇退,目光敏銳地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很快,他們便發現了隱藏在黴變稻穀堆中的秘密——一尊尊金光閃閃的鎏金佛像赫然呈現在眾人麵前。


    “斬立決!”朱標怒不可遏地將那本浸透了墨魚汁的賬本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賬本落地的瞬間,墨水四濺開來,宛如一朵黑色的墨花綻放在空中。站在一旁的劉知府臉色煞白,他身上那件華麗的蟒袍補子上繡著的白鷳也在瞬間被染成了漆黑一片,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隨著一聲令下,午時三刻已到,劊子手手起刀落,寒光一閃而過。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鍘刀重重地落下,濺起一地鮮血。那貪汙受賄得來的八千兩雪花銀,此刻正如同幻夢一場,化作了吳淞江畔一塊塊冰冷堅硬的條石,永遠沉睡在了那裏。


    災民們赤裸著雙腳,小心翼翼地踏進那剛剛夯實的堤壩。他們腳下踩著的,是一層由青苔和珊瑚粉混合而成的深藍色膠泥。這膠泥仿佛具有某種黏性,緊緊地吸附著災民們的腳掌,讓他們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其中一名姓張的災民,彎下腰去,雙手輕輕地捧起了一汪渾濁的江水。當他凝視著手中的江水時,水麵竟清晰地倒映出了三十裏外那座嶄新矗立起來的義倉。義倉的輪廓在水中微微晃動,宛如一座虛幻的海市蜃樓。


    與此同時,陳尚書正懷抱著厚重的黃冊匆匆前行。由於過於匆忙,他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燈台。刹那間,滾燙的燭淚如雨點般灑落下來,正巧落在“常州府”這三個大字之上。漸漸地,燭淚冷卻凝固,形成了一塊塊暗紅色的血痂,宛如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而在另一邊,朱標麵色凝重地撕開了一封用靛藍色封條封住的奏疏。隨著封條被揭開,半粒已經開始發芽的稻種從奏疏中滾落出來,一直滾到了戶部那張巨大的輿圖中央。望著眼前的景象,朱標不禁怒發衝冠,高聲喊道:“江右地區遭受嚴重水患,如今又要將僅有的三十萬石存糧分配給七個省份!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百姓們互相殘殺、以人肉充饑嗎?”


    就在這時,原本滴答作響的銅壺滴漏聲突然間戛然而止,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韓謀士見狀,迅速從發髻上抽出一支精致的銀簪,輕輕挑起了算盤中的珠子。隻見那十二枚銅錢在“漕運改製”這個位置層層堆疊,竟然組成了一座搖搖欲墜的危塔。而位於這座危塔最頂端的一枚永樂通寶,則微微顫抖著,其尖頭直直地指向了北方。


    子夜時分,那深沉而悠遠的更鼓聲仿佛一把利劍,輕易地刺破了窗戶上脆弱的窗紙,傳入屋內。朱標靜靜地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條由精美貝殼串成的項鏈,目光迷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遠處,地上那被李地主憤怒砸碎的茶盞殘渣依舊淩亂地散落在青磚縫隙之間。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這些細小的渣滓竟宛如一片片散落的魚鱗,閃爍著微弱卻引人注目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韓謀士突然開口,但話剛到嘴邊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戛然而止,瞬間噤若寒蟬。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夜空,如同疾風驟雨般迅速逼近。這聲音越來越大,最終清晰可聞——原來是一匹快馬正風馳電掣地從宮牆外疾馳而過。馬蹄重重地踩踏在地麵上,將那些原本鋪灑在路上如珊瑚粉般細碎的東西瞬間踏得粉碎,發出清脆而響亮的碎裂聲。與此同時,朱標藏於衣袖之中的那顆神秘的藍血結晶不知為何猛地迸發出一陣洶湧澎湃的海潮之聲,仿佛與那宮外的奔馬遙相唿應。


    受到這突如其來變故的影響,朱標下意識地伸手抓向案頭上那一束浸泡過靛藍汁液的稻穗。當他的指尖觸碰到稻穗時,隻覺得一股清涼之感順著指尖傳遍全身。仔細一看,原來他的指尖已經沾滿了無數顆會發光的細碎晶體,猶如點點繁星般璀璨奪目。


    恰在此時,一名值夜太監手提燈籠緩緩走過東宮門前。那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晃晃悠悠地照在了東宮那塊高懸的匾額之上,同時也照亮了門檻之外那兩道新鮮的車轍印痕。隻見這兩道深深的痕跡裏竟然摻和著一些來自紹興地區特有的青瓷粉末,在黯淡的月色和朦朧的燈光交織之下顯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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