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心事重重地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迴到東宮,踏入寢殿後,一股淡雅的安神香氣息撲鼻而來。隻見寢殿內香煙嫋嫋升起,彌漫在空中,但這縷縷檀香卻絲毫無法平息他內心如潮水般翻湧不息的疑慮。


    迴想起今日與劉謀士會麵時的情景,對方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態,就如同尖銳的細針一般深深地紮在了他的心頭上。朱標不禁皺起眉頭,伸出右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閉上雙眼,竭力讓思緒迴溯到過去與劉謀士相處的點點滴滴之中,期望能夠從那些記憶碎片裏尋覓到哪怕隻是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


    然而,無論他如何苦思冥想,腦海中的畫麵始終模糊不清,難以拚湊成一幅完整的線索圖。無奈之下,朱標隻得暫且放下此事,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狀態。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朱標在眾人麵前表現得一如往昔,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他依然每日按部就班地處理著各種繁雜的日常事務,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各項工作。當召集群臣共商國是之時,他更是麵帶微笑,與大臣們談笑風生,言辭犀利而又條理清晰,將每一項政務都處理得妥妥當當。仿佛此前朝堂之上那場驚心動魄的風波壓根兒未曾發生過一樣。


    不僅如此,朱標還特意抓住一切機會在朱元璋跟前展現出自己愈發沉穩、幹練的一麵。無論是對於軍國大事的見解分析,還是對朝廷官員任免的建議舉措,他都能侃侃而談,切中要害,令朱元璋頻頻點頭稱讚,眼中滿是欣慰和讚賞之意。


    在那看似平靜無波的背後,朱標實則已悄然展開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行動——對劉謀士的暗中試探。


    這一日,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宮殿內,朱標麵帶微笑,目光溫和地望向劉謀士,輕聲說道:“先生啊,孤近日機緣巧合之下竟得到了一本極為罕見的孤本。此書之中詳細記載了前朝諸多治國理政的良方妙策,其精妙之處令人讚歎不已。先生您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堪稱當世大儒,不知可否勞煩您替孤仔細參悟一番呢?”說罷,朱標親自將一本厚重的古籍遞到了劉謀士手中。


    劉謀士雙手接過書籍,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低頭掃了一眼手中的古籍,隻見封麵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透露出一種古樸滄桑之感。然而,僅僅是這匆匆一瞥,劉謀士便已察覺到這本書的內容定然深奧晦澀,絕非短時間內能夠輕易解讀明白的。更糟糕的是,他近來事務纏身,根本無暇分心於此。但此刻麵對朱標的殷切期望,他又怎能拒絕呢?


    略作遲疑之後,劉謀士強自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恭恭敬敬地向朱標施禮答道:“殿下過獎了,微臣不過是略通文墨而已,怎敢當如此讚譽。既然殿下有命,微臣自當竭盡全力,不敢有絲毫懈怠。”盡管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從容,但內心深處的那份不安還是難以完全掩飾住。


    朱標始終麵帶微笑注視著劉謀士,將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尤其是看到劉謀士那略顯僵硬的背影時,他的嘴角不由得輕輕揚起,流露出一抹旁人難以覺察的淡淡笑意。因為他深知,自己此舉正是要打破劉謀士原有的節奏與計劃,使其在猝不及防之間暴露出隱藏已久的破綻來。


    與此同時,朱標的那位心腹侍衛孫侍衛正在執行一項機密任務——秘密調查劉謀士。隻見他巧妙地喬裝打扮一番之後,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而又悄然地穿梭於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他猶如一隻經驗老到的獵犬,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觀察力,在人群中仔細搜索著劉謀士的蹤跡,並暗中觀察其一舉一動。


    經過多日不辭辛勞地跟蹤和監視,皇天不負有心人,孫侍衛終於有所斬獲。他發現劉謀士在最近幾日頻繁與一群形跡可疑之人會麵往來。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看似平凡無奇,但他們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以及謹小慎微、處處提防的舉止,都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絕非普普通通的市井百姓那麽簡單。


    孫侍衛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將自己所掌握的這一重要情報詳細地匯報給了朱標。當朱標聽完這份報告之後,原本平和沉穩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就好似一把已經被磨礪得鋒利至極、即將要脫鞘而出的絕世利劍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先生,孤有一件至關重要之事想要與您單獨商談......”朱標麵色凝重地說道,隨即便揮揮手示意左右侍從全部退下。偌大的宮殿內很快隻剩下朱標一人端坐在書案之後,而孫侍衛則靜靜地守在殿外,時刻保持著高度警覺。


    此刻,朱標那修長的手指一下下地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一聲聲低沉而又略顯沉悶的聲響。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寂靜空曠的大殿裏卻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次敲擊都是一記重錘直接砸落在劉謀士的心頭上。


    “先生,孤近日發現一些頗為有趣之事。”朱標麵色凝重,緩緩開口道,其目光猶如兩道火炬,直直地射向劉謀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一般,絲毫不錯過他臉上哪怕最為細微的一絲表情變化。


    “據我所派之人迴報,在街上曾目睹先生您似乎與一些非同尋常之輩往來密切。”朱標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劉謀士的心。


    聽聞此言,劉謀士隻覺得心頭猛地一跳,仿佛有一隻冰冷的手突然伸進了胸膛,緊緊揪住了自己的心髒。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然而,他深知此時絕不能露出半分破綻,於是強作鎮定,雙手暗暗用力,緊緊攥成拳頭,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內心那難以抑製的慌亂。


    隻見劉謀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擠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故作輕鬆地迴應道:“殿下,想必是下人們看走眼了。微臣向來注重自身操守,清白廉潔,又怎會與那些身份不明之人有所牽連呢?”


    朱標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也不再繼續兜圈子,而是直接伸手從案幾之上拿起厚厚的一疊密報,手腕一抖,便將這疊密報重重地擲在了劉謀士的麵前。隨著“啪”的一聲響,密報散落一地。


    “先生不妨仔細瞧瞧這些東西,不知是否還能認得出來啊?”朱標的話語之中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同時一雙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劉謀士,觀察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劉謀士拿起密報,隻一眼,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密報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他與那些可疑之人秘密會麵的時間、地點,甚至連交談的內容都事無巨細地寫了下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如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先生,孤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朱標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嚴,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劉謀士的神經上,“你為何要背叛孤?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劉謀士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恐懼,防線徹底崩潰。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殿下恕罪!是小的鬼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他們…他們許諾了小的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小的…小的這才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


    “說,幕後主使是誰?”朱標厲聲喝問,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他的目光如刀,直刺劉謀士的心髒。


    隻見那劉謀士嘴巴微張,似乎正欲吐出那個至關重要的名字,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雙眼猛然瞪大至極限,眼珠子仿佛都要從眼眶裏蹦出來一般。緊接著,一道猩紅的血箭從他口中激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弧線後,濺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隨著這口鮮血的噴出,劉謀士原本挺直的身軀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似的,軟綿綿地向前傾倒下去,最終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刹那間,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腥甜味道,還在不斷刺激著人們的嗅覺神經。


    坐在一旁的朱標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他如同觸電般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一個箭步衝到劉謀士身旁,伸出雙手緊緊地將其身體扶住。然而此刻的劉謀士已然失去了所有生命跡象,無論朱標如何唿喚、搖晃,都無法讓他再睜開眼睛。


    朱標的手指劇烈顫抖著,緩緩伸向劉謀士的鼻子下方,試圖感受哪怕一絲微弱的唿吸。但當他的指尖觸及到那冰涼且毫無動靜的肌膚時,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是誰!到底是誰下此毒手!”朱標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憤怒與悲痛,他仰天長嘯,聲嘶力竭的怒吼聲響徹雲霄,震得整個寢殿都微微顫動起來,牆壁和梁柱之間更是傳來一陣嗡嗡的迴響。


    此時的朱標,胸膛好似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無盡的怒火在其中翻騰咆哮。他緊握著雙拳,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處都泛出了一層慘白的顏色,甚至能聽到骨頭因為擠壓而發出的咯咯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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