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投艙唿嘯穿過戰線,戰場上相當數量的人都被這陣音嘯吸引了視線。


    一時間,阿爾伯特的部屬情知自家隊長已經啟動了刺殺行動,任務進入了最關鍵的環節,加上哈林這個副官從後方加入戰場,指揮調度。本已經死傷累累的感染者戰士們也振作起來,重整秩序,以求盡可能地拖延敵軍。


    “長官,敵人新加入的術士們集中火力,對我方戰場中部的盾衛發起了一次強力的進攻。盾衛們雖然頂住了進攻,沒有產生傷亡,卻被逼出了原來的陣地。”


    以盾衛這種部隊的精銳,麵對術士群的反撲,沒有傷亡產生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不過反過來說,盾衛這種程度的重甲兵,一旦受傷,那必然麵對戰鬥力和機動力急劇下降的問題,很快就會被作為突破口殺死在戰場之上的。


    “看到了,根據艾麗絲的情報,剛才天上空投出去的,乃是對方的指揮官——去我們的後方玩刺殺去了,幽靈和葉蓮娜等孩子們會處理他們。而敵人在失去最高指揮官調度的情況下,卻還能組織出剛才的攻勢,說明應該是有新的指揮官接替了戰場指揮了。”


    “通知盾衛還有將軍的那位連長,我們的首要責任不是謀求聚殲,敵人的戰鬥意誌很頑強,這場戰鬥還有得打,不要做無畏的傷亡犧牲···”


    愛國者的副官,盾衛的頭目,伊萬也已經來到了戰場當中,開始調度指揮。他身上甚至還攜帶了德雷克的軍令,可以臨時指揮德雷克的那支連隊——畢竟這種城市巷戰,德雷克那個連隊的連長不可能比這位更優秀的。


    至於盾衛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德雷克的指令。艾麗絲通過蟲群收集到了敵人的行動細節後,將這些情報提交到德雷克手中。在對比了雙方的戰力之後,德雷克便與愛國者交流,將這支堪稱德雷克陣營最優秀的部隊支援到了斯城當中。


    隻能說,德雷克又一次發揮了他出色的‘以強淩弱’的能力,別說給阿爾伯特留下勝機了,連部隊傷亡都不想多承受,所以便將盾衛給派了過來,以求達成戰力碾壓,從而減少部隊的傷亡。


    飛越戰場,在塔露拉‘尋訪活動’的空地上順利降落,阿爾伯特從艙中走出,看著眼前空曠無人看守的現場,心裏頓時一陣警醒。


    五六公裏外的地方還在交戰不斷,這地方卻如此安靜,已經是把不對勁二字寫在臉上了···


    果然,阿爾伯特都來不及仔細觀察,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急速靠近的源石能波動。他急忙抽出自己的雙刀,朝著源石能的方向劈出兩道能量波,將那股能量給消弭在了空氣之中。


    隨後,他就看到了三根斷裂的弩箭箭支,掉落在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空地之上。


    “所有隊員聽令,向我身邊靠攏,集結出陣型之後,我們再···”


    然而,阿爾伯特的話音都來不及落下,一道迅影便從廣場旁的一間剛建好的日用品小商鋪中竄出。裹挾著恐怖的源石能,向阿爾伯特攻去。


    這一擊攻擊的力量太過龐大,縱使阿爾伯特及時反應,提前做好了應對,能釋放的防護類源石技藝全部用了出來,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兩柄佩刀,都沒有擋住這記攻擊。與黑影一起,撞進了廣場附近的一間板房之中。


    “吃了我這一記攻擊,居然也隻是輕傷···嗬,博卓卡斯替那老家夥有這實力也就算了,你又憑什麽能做到這一步?”


    為了擋下這一擊攻擊,阿爾伯特可謂是將自己身上的消耗型道具全部用了出去。他強忍著五髒六腑仿佛錯位般的疼痛站起身來,聽著襲擊者略有些猖狂的話語,心中怒氣湧動。拔出自己的匕首,朝著那人攻了過去。


    然而,戰局的發展,卻有些超出了阿爾伯特的預料。


    本以為敵人能打出那樣要命的攻擊,自己估計過不了兩三個迴合,就會為對方所殺。然而,自己依靠一把小匕首,居然和這個顯然體術卓越,一身源石技藝都在增強肉身上麵的敵人戰了個旗鼓相當。


    “哼,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人物,原來是個一下就萎了的快男啊!”阿爾伯特一聲冷笑,加強了自己的攻勢,開始追求主動進攻起了安德森。


    遭遇嘲諷,安德森也不惱怒,他那爆發性極強的源石技藝蓄力時間久,使用限製大,戰間難以使用。加上塔露拉戰前有說,此次戰鬥的冗餘很足,希望他們不要太拚命,所以他剛才的一擊才沒有重創甚至直接打死阿爾伯特,現在表現得也相對從容不迫。


    “按照預定計劃,配合幽靈的前輩們,盡快解決這一支空投部隊。等到這邊的戰鬥結束,老家夥那邊可能還需要我們支援呢!”


    阿爾伯特被安德森帶離戰場,霜星的雪怪安保隊和幽靈迅速介入,直接包圍了這支空投小隊。霜星一麵指揮,拉滿自己的炮弩,填裝上一枚雪崩箭頭,將其射向阿爾伯特的強襲術士小隊中央,嚴重限製了受擊者們的行動。


    幽靈們趁著這個空隙切入,帶走了兩名強襲術士的生命,失去了阿爾伯特這個主心骨的強襲術士們在雪怪小隊和幽靈的手下,完全就是等待宰殺的羔羊而已。


    霜星等人一麵倒地屠戮阿爾伯特的空投小隊,這一切,都被阿爾伯特一開始觀察、指揮戰場的大樓上的斐迪亞女子盡收眼底。


    “所以,我才最討厭和德雷克這種人為敵···那個瘋女人說得輕巧——‘德雷克最擅長以強淩弱’,可若是能讓自己在每一場戰爭開始之前,都處於‘強’的那個位置,也是一門很可怕的學問,甚至比愛國者那種‘萬人敵’更讓人警惕和畏懼。”


    ‘科西切’一聲感慨,眼睛瞄向一旁已經被製服捆縛起來的阿萊莎——就在阿爾伯特等人空投出去不久,霍普拉斯那邊的變故也讓波拿馬徹底失了指望,以支援為由逃離之後,這條黑蛇就指令一批蛇鱗摸了上來,將阿萊莎和現場的所有火炮術士全部製服控製了起來。


    走到阿萊莎麵前,黑蛇伸手托起這個盲人女子的下巴,盯著她那空洞的雙眼,悠悠說道:


    “孩子,有沒有興趣和我做個交易?”


    “你控製那些幫匪生死的源石技藝,我很感興趣,隻要你承諾從此為我···為我的‘女兒’效忠,我不僅可以放過你和你叔叔留下的這些老兵們。還可以盡力嚐試一下,看看能不能保下你叔叔的性命哦。”


    黑蛇的話,讓阿萊莎心神猛地一震——除了阿爾伯特隊內的感染者戰士們,甚至還得是老資曆的那幾十個,才知曉自己並非尋常加入阿爾伯特麾下的感染者士兵,而是阿爾伯特當年親手處死的一名老兄弟的女兒。眼前這個聲音很好聽,但源石波動卻十分陌生的人,是從哪裏知道的?


    “您···我認識您嗎?您怎麽會···”


    “不過是點閱讀記憶,再誘導思維的小手段罷了,不足一提。不過,就算我不具備窺視人心的法術,對麵公爵府裏的那個瘋女人也通過各種針孔攝像頭把你們的情況給看了個遍了——不然你以為新公爵府今天為何能準備得如此充分?”


    閱讀記憶,誘導···思維???


    阿萊莎猛地抬頭,這一刻,她總算理解自己叔叔近日來的行為為何處處透露著詭異了!阿爾伯特執意帶領小隊執行這一次刺殺行動,她一開始還以為實在是孔迪亞軍團長那邊逼得太緊,阿爾伯特不帶隊去拚命,未來估計也難逃一死。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麽一迴事?!


    “請問···閣下的女兒,是哪位?”


    “嗬,還能有誰?就是你們今天的刺殺對象,那位塔露拉公爵唄。”


    黑蛇隨意一句,阿萊莎卻隻覺得內心冰涼不已。她雖然不知道不死黑蛇的傳說,但這時候突然有個人跑出來說自己是多年前死亡的科西切公爵,還掌握有操控人心的詭異源石技藝,頓時就讓阿萊莎失去了抵抗的意誌,隻能跪地俯首,表示效忠了。


    “嗯,倒是個機靈孩子,沒有為了奇奇怪怪的事情而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和阿爾伯特不同,阿萊莎作為感染者的遺孤,被阿爾伯特一手撫養長大,對烏薩斯是沒有任何歸屬感的,甚至還有些怨憎,隻是阿爾伯特壓著,不敢發作而已。黑蛇的源石技藝於這個女孩無用,所以要掌控她,隻能從其他角度入手了。


    “那麽,大人,既然您是塔露拉公爵的···長輩,是否需要我給那些受操控的幫匪們下命令,讓他們停止攻擊軍警部隊呢?”


    “不必,繼續維持現狀即可,斯城未來是我女兒的城市,沒有這些渣滓的生存空間了,讓他們死掉才好。若是他們能給那些軍警一些血的教訓,給這些廢物長一些戰鬥經驗,對斯城的未來也是極好的。”


    “而且,小丫頭,不是我說你,若是幫匪逃竄,軍警得出空隙去圍攻你叔叔的那支部隊,我想保住你叔叔的性命,可就更難了不是?”


    黑蛇陣陣輕笑,阿萊莎隻能將頭埋得更深,一言不發。


    笑了一陣之後,黑蛇也對眼前這個具備奇特‘控偶’能力的小姑娘逐漸失了興趣,繼續關注起了遠方的戰況。


    ===分割線===


    時間迴到大約10分鍾以前,‘塔露拉’在霜星的陪伴下,無視建築外的炮火轟鳴之聲,慢悠悠地在舉辦活動的酒店中庭之中踱步,似乎是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哦?居然能同時壓製住四名內衛,看來這位萊塔尼亞的前金律法衛,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勁三分啊···”


    ‘塔露拉’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霜星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出言問道:


    “既然如此,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伏擊點設伏?攔截敵人那支空投部隊,其實光靠幽靈的前輩們就綽綽有餘了,再搭配上訓練許久的雪怪小隊,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不,我倒不是擔心那邊出問題。而是我之前送給他們的那枚共感水晶裏的信息已經固定了,若是他們到場後發現有你這樣一個變數出現,說不定反而會心生警惕,弄個什麽意料之外的法術逃離出去,給計劃平添變數。”


    “好了,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你也該帶雪怪小隊去設伏了。這邊有父親幫我呢,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實力或是‘隔音房’的效果,也該相信父親的實力不是?”


    ‘塔露拉’微微一笑,持劍轉身,向著酒店頂部的‘公爵套間’而去。看著對方的背影,霜星也隻是微微搖頭,也去執行自己的預定任務了。


    來到酒店頂部的公爵套間,‘塔露拉’反手將門鎖上,走到房間中間複雜的機械儀器麵前,將自己的巨劍插入機械儀當中,一股強烈的火焰源石技藝波動四散開來,引得在附近避難的莫斯提馬和阿爾圖羅都為之側目。


    能量波動愈發強烈,似乎有某種超然的源石技藝正在醞釀,而不過幾息之後,公爵套間之內傳來一陣讓‘塔露拉’極為熟悉的折躍門能量波動。霍普拉斯等一眾巫王殘黨瞬間出現在了公爵套房之中。


    感受著周圍強大的源石陣法能量,以及眼前孤身一人的‘塔露拉’,霍普拉斯心中湧出一陣強烈的喜悅感。這陣喜悅感甚至讓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就發起攻擊,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後,看著霍普拉斯的笑容,‘塔露拉’也是微微一笑,再度轉動手中劍柄,公爵套房的牆壁表麵,一道新的‘隔離牆’迅速升起,隔絕了此地與外界的一切通路,甚至是光線也一並死死隔絕。


    注視著‘塔露拉’臉上的詭異笑容,外加感應之下,發現這些牆壁嚴重阻隔了霍普拉斯溝通交流外界的源石能能流,霍普拉斯也是即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這是個陷阱。


    不過,轉念一想,塔露拉此舉雖然極大削弱了他們這些術士的力量,但也同樣給她自己造成了巨大的限製——她自己也是個術士,不是嗎?


    更別說,他們現在被鎖死在一間黑屋之中,也斷掉了這位小公爵逃跑的可能。


    “雖然我一開始就猜到這裏是一個陷阱,但沒想到,會是這麽蠢的陷阱···公爵小姐,你不會以為這樣一間有阻隔源石能功效的房子,除了將你和我們鎖在一起之外,變成我們的‘鬥獸場’之外,還能將巫王陛下的傳承盡數剝離吧?”


    “進了這個鬥獸場,你可就沒有逃走的可能了。”


    麵對霍普拉斯的嘲諷,‘塔露拉’隻是歪了歪頭,將巨劍抽起,在手中挽了個劍花,悠悠說道:


    “逃走?不不不,我從來就沒想著逃走,而這間‘隔音房’,反而是為了防止你們從‘我們’手下逃走。隔離源石能什麽的,隻是附帶的功能而已哦···”


    話音剛落,霍普拉斯甚至來不及思考,一柄短戟便從他的身後急速飛出,直插他的後心而去,都沒給他留下釋放防禦術式的機會。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他身旁的同僚一把將他撲飛出去,然後被短戟貫穿,隻留下半截身子在原地。


    而剩下的半截,則是和短戟一起,被釘到了套房中央的地板之上。


    霍普拉斯朝著短戟射來的方向看去,猩紅色的雙眼、披著重甲的龐大身軀以及那宣示著來者種族乃至於身份的鹿角,都讓他感到一震心驚。


    不過下一刻,他卻看到了讓他更加恐懼的事物。


    在一片黑暗之中,‘塔露拉’扶著自己的側臉,灰色的假瞳之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藍一紅的微弱亮光。


    以及對方手中,那枚熟悉的共感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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