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泰拉年曆也是時候翻過1065,進入1066年的新篇章了。


    盡管對於烏薩斯人來說,這年份更替的一天並不如國慶之類的節日來得那麽隆重,但也不妨礙他們通過舉辦派對或開設宴席的方式慶賀節日,借此來放鬆一番。


    (沒提到聖誕節,是因為舟的設定裏,烏薩斯不像現實中的大毛那樣有宗教信仰。雖然每年活動都有聖誕節服飾什麽的,但這節日烏薩斯人到底過不過,是不是最重要的節日還真不清楚,這裏就做模糊處理了。)


    早在一周以前,塔露拉托莫斯提馬去購置的那一批炎國貨物,也是新年的前一天送達了。時間比預想的要倉促——據說是車隊在路上遭遇了暴雪天災,不得不繞路走靠近萊塔尼亞的一側的遠道。


    好在是緊趕慢趕之下,終歸是在新年前一天送達了貨物。否則莫斯提馬都不知道該怎麽和自己的老板做交代了。


    “將自己的書房和臥室裝飾成炎國風格,甚至連會客廳和餐廳之類的場所都加入了少量炎國元素。塔露拉,你身為一個烏薩斯公爵,搞這些東西是不是不太合身份?”


    “要知道,聖駿堡的審查使者可是馬上就要到了,你就不怕這些東西被人家看見,一怒之下取消了你的公爵頭銜?我記得將軍說過,從國家文化來講,烏薩斯人可是相當排外的啊。”


    帶著對炎國裝飾和文化的好奇心,霜星被塔露拉帶著逛了一圈已經裝飾好的書房和餐廳。逛完之後,霜星也是就心中的疑問和顧慮,向塔露拉發起了提問。


    “不合身份是真,但卻並不影響大局。烏薩斯人排外不假,但這份排外更多的是體現在國籍身份之上,而非個人的行為舉止或是種族類別。”


    “爵位的繼承審核自有其完整且不容挑戰的標準製度。來的使者就是再狹隘跋扈,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否了我的公爵之位的。”


    “而且據我所知,這一次聖駿堡派來的審核人選已經確定了,是列夫子爵——烏薩斯政壇中最著名的道德名士。據我所知,這位老子爵為人清正且剛烈,對法律條文與規章製度看得極重,斷不可能為了區區裝飾之事就怪罪於我的。”


    “當然,我做這番裝飾,除了給自己做些宅邸歸屬的心理暗示——‘這是我塔露拉的府邸,而非什麽舊科西切公爵的’。還有一層原因,也算是為了‘討好’這位列夫子爵。”


    “如我所言,這位列夫子爵是個清正的道德名士,特別在意血脈與民族情節,對背叛家國、忘棄根本的行為很是唾棄。所以他對於那些個投降叛人都很是厭惡——不管是外國投向烏薩斯的還是烏薩斯投向國外的。”


    “額···那豈不是說,這位老子爵也肯定不會對你有好感咯?畢竟,你原本也不是烏薩斯人嘛···”


    麵對霜星的詢問,塔露拉則是苦笑了一下,隨後答道:


    “這個倒不會···列夫子爵並非人們刻板印象中的那些‘死板’的道德君子。作為聖駿堡的大法官,據烏勒爾前輩所言,他和內衛們還是有些往來的。所以···對於我的過去,他應該知道得蠻多的···”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我才會做這些裝飾。列夫子爵既然知曉我的過去,就不會以‘他國降人’的身份來對待我。這樣,我在府邸內,尤其是自己的私人房間裏麵,搞一些帶有故鄉元素的裝扮,反而可能會被他認為是‘不忘根本’。”


    “說不定,我能借此來獲取一些老子爵的好感呢。”


    聽塔露拉說完,霜星點了點頭,神色輕鬆了幾分,繼續問道:


    “這麽說來,這次由這位列夫子爵來審核你的爵位繼承資格,對我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了?我可聽艾麗絲說過,讓你襲爵這件事情,據說在聖駿堡內也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論來著,有不少大公都對你襲爵的事情持反對態度,想通過審核一事取消你的襲爵資格呢。”


    “好事嗎?也不盡然。畢竟列夫子爵作為聖駿堡最具盛名的鐵麵法官。他來負責我襲爵資格的審核,肯定會嚴格按照律法辦事的。而根據烏薩斯的貴族繼承法,感染者是不享有繼承權的。同時,我當年‘弑殺烏薩斯公爵’的罪名,都足以作為取消我襲爵資格的依據。”


    “不過嘛,也不必過分悲觀。正如我所說的那樣,這位子爵大人對律法的態度還是很嚴謹的。所以,隻要我能順利通那些查驗,單憑一些風聞傳言,還不足以使這位老前輩取消我的襲爵資格。”


    老實說,當塔露拉聽聞審核人是列夫子爵的時候,她也是為自己狠狠地捏了把汗的——畢竟她感染者的身份真的很難糊弄過去。哪怕體表結晶已經在雅爾茨的一場手術中移除,血液檢驗卻始終都是過不去的一道難關。


    直到艾麗絲告訴她那些醫療體檢有的是辦法能輕易糊弄過去後,塔露拉才逐漸放下心來。


    新年宴席的準備工作是繁雜且忙碌的,不過‘萬惡的貴族老爺塔露拉’自然是不需要親自做什麽事情。她和霜星在府邸內閑逛了許久,終於是等到了艾麗絲送來的消息——一切準備妥當,可以開始宴席了。


    “宴席上記得給留點肚子,葉蓮娜。晚上我會在我的書房內準備一些炎的特色美食,記得來品嚐一下哦。”


    給霜星留下一句囑咐後,塔露拉便去化妝,以備今晚的晚宴了。


    新公爵府的這場宴席算得上豐盛了,其中雖沒有什麽異國他鄉特產的奢侈餐品,但各種菜品肉食都是塔露拉從斯城的市場之中購買的精品貨物,新鮮度什麽的都有所保障。


    這樣一批優質菜食,經過艾麗絲和公爵府幾個老廚師的處理,化作了令人食指大動的饕餮盛宴,宴會廳內等候的每一個人無不為之垂涎。


    即便是遊曆四方,嚐遍天下美食的莫斯提馬,都感覺自己口中生津,苦苦等待著塔露拉這個府邸主人的開席宣告。


    好在這份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流亡多年的塔露拉這裏,是沒有其他貴族府邸那樣又臭又長的餐前儀典的。不過隻是塔露拉站在自己的主位之上,端起一杯熱葡萄酒,發表一段節日致辭之後,餐桌前的眾人,也是大快朵頤了起來。


    “可惜,如今的公爵府百廢待興,除了那條老黑蛇給我留下的一筆巨款和一群‘蛇鱗老仆’之外別無他物。否則,今日的這場新年慶典,還可以多些花樣,不至於隻是這樣一場簡單的‘飯局’而已。”


    宴客廳內的每一張桌上都擺滿了豐盛的精致菜品。金燦燦的蜂蜜烤雞,清香鮮美的紅菜駝獸肉湯,塗上莓果果醬和奶油的酥脆餅幹,以及數量相當的蜜酒或伏特加。此間種種,都是塔露拉等感染者在絕望穀無法享用得到的美食。


    尤其霜星這種沒怎麽見過世麵的‘窮丫頭’,幾乎隻是看了一眼,就已經徹底墮落在這‘滿漢全席’之中了。


    不過,盡管已經多年沒有享用過這等規格的餐宴,塔露拉進食的興致卻顯然沒有其他人那麽高昂。隻是每道菜淺嚐幾口之後,就放下了筷子,然後在艾麗絲的陪伴下,端著一杯熱葡萄酒,來到了幽靈隊員們的桌前。


    “打擾了,安德森先生,還有諸位同僚。”


    摘下‘幽靈’的頭盔和麵具,這群德雷克麾下的精英軍士們也不過隻是尋常的烏薩斯人罷了。所以,塔露拉開設的這場新年慶會,他們當然可以堂而皇之在公爵府的宴會廳中占上一張桌子,享受這場新年盛宴。


    “塔露拉小姐。”


    看到塔露拉一副敬酒的架勢,安德森也遵循禮節端起一杯蜜酒,站起身來,迴敬自己的這位‘臨時領導’。


    “不必多禮,安德森前輩,我來這裏,是想向諸位表達謝意。諸位一路護送我返迴斯克沃倫茨克,之後在斯城,又幫我解決了那些棘手的地方幫派。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付出,我在這裏,敬諸位前輩們一杯。”


    說罷,塔露拉將手中的熱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後用手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眾幽靈隊員們也隨著塔露拉,飲下自己手中的蜜酒。


    “在這裏,我向各位前輩做出承諾。隻要我公爵府能渡過當下的難關,重新執掌斯城的權柄,再度富庶起來。將來,不管是前輩們本人,還是關聯的血緣親屬,不管在哪裏遇到了困境,我公爵府都會盡一切人力物力,幫助對方渡過難關。”


    “尤其在斯城之中,不管是物質、錢財還是工作崗位,隻要各位前輩或前輩的家屬們有需要,我公爵府,一定都將那所需之物雙手奉上。”


    “應盡之職罷了,塔露拉小姐,將軍將我等派遣至此,便是為了助閣下執掌權柄,抵抗第四集團軍的掠奪和‘入侵’。我等不過奉命行事罷了,塔露拉小姐無需做出這等承諾來。”


    “不,安德森先生。將軍給前輩們下達命令,前輩們選擇服從是一碼事,而我受到了各位的幫助,理應對前輩們表示感謝,予以迴饋,這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拿起身邊艾麗絲手中的葡萄酒,再給自己和眼前的安德森滿上一杯。塔露拉再次舉杯,環視眾人,用輕柔和優雅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現在,前輩肯定覺得,我作為將軍的合夥人或是盟友,如今卻以‘感恩’之名,跑來‘拉攏’他麾下的核心軍士,無疑是一種失禮且唐突的行為,在這之前,其實我也有著相同的看法。直到今天早上,我和艾麗絲談論該如何以一種不那麽突兀的方式,向各位前輩表達謝意的時候,艾麗絲卻用一番話,很好地警醒了我。”


    “那就是,作為立身於同一麵理想旗幟之下的同伴兼盟友。我選擇拉攏親近各位前輩,與各位前輩效忠於將軍,並沒有任何的衝突可言。相反,若是一些‘恩惠’或‘利益’,能讓我們這些共誌之士彼此間有更多的了解,進而形成默契的話,對我們整體的事業,反而是一件絕對的利好之事。”


    “哪怕不談事業,單是通過這種‘拉攏’,給我增添幾個朋友,對於我自己的人生,也未嚐不是一件愉快之事,不是嗎?”


    “那麽,安德森先生,還有諸位前輩,你們願意接受在下的‘拉攏’與親近,成為在下的朋友嗎?”


    隨著塔露拉再一次舉起酒杯,幽靈的成員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哪怕是一向麵容兇狠死板的安德森,也換上了柔和的麵容,輕笑著說道:


    “塔露拉小姐,您說這番話,與其說是希望與我們增進感情,彼此了解。倒不如說,隻是為了博取好感,以保證未來行動的過程中,我們能對你的規劃和布置多幾分信任,好增加你的辦事效率,是嗎?”


    安德森並不覺得塔露拉的話是真心實意的——至少不全是。畢竟他們這些幽靈成員和塔露拉不過是初識,彼此之間隻是做到了混臉熟而已。


    “嘿嘿,這兩者之間也不衝突不是?安德森前輩?”


    塔露拉略帶嬉笑地迴應,安德森也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塔露拉再一一與幽靈隊員們碰杯慶祝,再飲一杯之後,就告退離開了。


    完成一次略顯僵硬的示好之後,塔露拉就喊上艾麗絲和霜星離開了宴客廳。到她的書房之中,‘開小灶’去了。


    “炎國美食嗎?嗯···作為一個烏薩斯人,我不覺得自己吃的慣呢。”


    看著書房中間桌子上擺放的一堆生菜肉食,以及中央那滾燙的鴛鴦湯鍋。嗅著彌漫在書房之中的麻辣香氣,霜星卻並沒有多大的食欲胃口——她剛才在外麵吃得有點多了,隻是秉著幾分好奇心在桌前坐下,看著塔露拉和艾麗絲向那鍋中的紅湯之中添加食材。


    “其實我離開炎國也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慣這炎國特色美食——火鍋。今晚這麽弄,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還記得我孩童時在龍門的時候,可是很喜歡吃這東西的。哪怕被辣得滿臉通紅,我也依然會硬著頭皮,將一塊又一塊的肉片塞進自己的嘴裏。”


    塔露拉用筷子夾起一片薄角獸肉,在鍋中涮了起來。霜星也有樣學樣,隻不過沒學過用筷子的她,隻能選擇用叉子叉著一片角獸肉在鍋裏涮來涮去。


    撈起煮熟的角獸肉再送入口中,咀嚼幾下後,兩人都急忙抓起一旁的水杯,給自己猛灌了一口水,和著水,才把角獸肉咽了下去。


    “唿···還真是···這種辣度···對現在的我而言,完全接受不了啊···”


    再飲一口水,塔露拉感覺自己好受了很多,她將目光投向對麵同樣不堪的白兔子,調笑著問道:


    “怎麽你也這麽狼狽啊,葉蓮娜,我記得你可是很喜歡吃辣的啊?”


    聽著塔露拉戲謔的語調,霜星也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喜歡吃辣都是味覺恢複以前的事情了。自從味覺恢複以後,我的飲食其實一直很清淡的好吧。更何況···你確定這個辣度,是正常的‘美食’辣度,而不是你加料加太多了?”


    “嗯···不應該吧?這火鍋底料又不是我自己調的,隻是從龍門買來的市場貨而已啊。”


    抓起火鍋底料的袋子底部,隻見上麵清楚地寫著‘微辣’字樣,塔露拉也感到有些迷惑,完全沒有在意上麵‘巴蜀’的產地標注。


    塔露拉看向一旁盯著火鍋發呆的艾麗絲,覺得問一個沒有味覺的人辣度似乎沒什麽意義。又在紅鍋裏涮了一片駝獸肉吃下,確定自己是真的承受不住這種辣度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邊的白湯鍋之中。


    “唔···感覺‘火鍋’這種東西,完全就是懶人餐啊。食材口感什麽的,除了因為現煮所以新鮮以外,其他的和正經烹調的餐食完全沒法比呢。”


    “那是你被艾麗絲養刁了,葉蓮娜。正常的人家裏,哪能有一個做飯時,食材配料精確到克、烘培時間精確到秒的一流廚師?而且火鍋本來就是吃一手辣和鮮,咱們這種吃法,其實已經算是拋棄了火鍋的靈魂所在了。”


    再吃一口菌菇,霜星看了看身旁還在發呆的艾麗絲,伸出胳膊撞了一下她,問道:


    “發什麽呆啊艾麗絲,就算嚐不出味道,圖個氣氛,也陪我們吃一點唄?”


    “啊···哦···沒事,我隻是被這東西,勾起了一些久遠的迴憶罷了。”


    “不過,葉蓮娜,塔露拉的話還是沒說錯的哦。吃火鍋不吃辣是沒有靈魂的,就算你現在不喜歡辛辣食品,這紅湯鍋裏煮出的各種菜品,也不可以不品鑒哦。”


    艾麗絲撚起筷子,直接從紅湯鍋裏夾菜,隨後放進自己的水杯裏清一下,再遞到霜星的碗裏。純熟的筷子功讓塔露拉都有些驚訝,脫口問出了一個不太合適的問題:


    “艾麗絲,你的前身,真的不是炎國人嗎?怎麽···”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得體,塔露拉忙捂住自己的嘴。不過艾麗絲卻沒有一點惱態,依然是悠哉遊哉地給霜星夾菜,並迴複道:


    “並不是炎,而是異世界的某種同位體存在吧···其實這事我都覺得奇怪——為什麽兩個相隔不知多少光年的文明世界,卻能有著相似的語言體係和飲食文化?”


    “哈哈······確實如此呢,現在迴想起初見的時候,都覺得艾麗絲根本不像是一個異世界人,那一口流利的烏薩斯話,真的很不可思議呢。”


    塔露拉幹笑兩聲,不想再繼續這個敏感的話題,即便艾麗絲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


    在這個尷尬的時候,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開門後一枚黑色的光環先引入眼簾,黑天使從門後探出腦袋來,微笑著問道:


    “嗯哼,聞到熟悉的龍門火鍋香氣,有些饞了,介意我加入你們的私宴嗎?公爵大人?”


    “公開的慶祝宴會,哪有什麽介意可言呢?盡管入座吧,莫斯提馬小姐。”


    考慮到現在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塔露拉也是毫不猶豫地就將莫斯提馬放了進來。她可是記得,這位薩科塔人還是很擅長活躍氣氛的。


    莫斯提馬加入之後,她豐富的遊曆經驗,無疑給這局促的小聚會增添了許多話題。在黑天使的帶動之下,書房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歡快了起來。


    隨著莫斯提馬講述出一個又一個的‘冒險’故事,書房內的眾人也逐漸放開起來,甚至霜星幹脆從外麵的宴客廳中帶了四瓶伏特加迴來。四人推杯換盞,玩笑不斷,書房之中,到處洋溢著輕鬆和歡快的氣息。


    歡笑聲一直持續到午夜時分,一直被塔露拉和霜星猛灌的莫斯提馬也是不勝酒力,選擇趴在桌子上裝睡。看著時間不早,還算清醒的塔露拉也是散了宴席,她和艾麗絲一人一個,將喝得‘爛醉’的霜星和莫斯提馬送迴了各自的房間當中。


    然而,當塔露拉架著癱軟的莫斯提馬走到公爵府外側客房的時候,卻看見了一位,她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客人。


    “您好,尊敬的塔露拉女士。”


    “鄙人列夫·維耶妥斯基·司唐德,聖駿堡審判法庭的高級法官,奉帝國之名,前來處理閣下的爵位承襲問題。”


    月光之下,一名滿頭白發的烏薩斯老者屹立在公爵府的中庭之中。


    老者的身邊,甚至還有一名烏薩斯內衛的陪伴。一時間,塔露拉都感覺自己的寒毛豎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她的心頭,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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