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異訊
明日方舟：我就是要當白兔子的狗 作者：禦霜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德雷克和凱爾希初次會麵，定下那些協議之後，凱爾希等人雖然又在羅曼諾夫停留了幾日，做了許多工作，卻也沒能再在合作一事上，收獲什麽新的進展了。
正如德雷克和凱爾希說過的那樣，半生從政，德雷克還是更願意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其治下雅爾茨人民的身上。
一開始凱爾希到來的時候，德雷克還以為凱爾希有意為他提供石棺相關的科研資料，協助他更快在反應堆能源上做出突破。所以，他才會直接推掉了一些會談，強行抽出時間，來羅曼諾夫接待了凱爾希等人。
結果卻是，對方似乎隻是來試探自己這位異界來客的心思，並嚐試拉攏艾麗絲，德雷克也就沒了，再和羅德島談合作的想法。
不過，凱爾希雖然沒在反應堆技術上給予德雷克幫助，卻也給羅曼諾夫的醫療研究所，分享了許多寶貴的醫療知識。
至於艾麗絲那邊，凱爾希也嚐試著做了些接觸。然而，讓凱爾希意外的是，艾麗絲卻表現得比德雷克更不好說話——連一些輕鬆且報酬高昂的委托，都不願意接受。
在和凱爾希談話的過程中，艾麗絲流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惡意。
一開始凱爾希還以為，艾麗絲是對自己培養阿米婭去領導羅德島的事情抱有不滿。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個結論不對勁——如果艾麗絲真的對阿米婭那麽在意的話，那羅德島的委托，她不應該拒絕才對。
畢竟幫助羅德島，就是在幫助阿米婭啊。
不過，不管凱爾希怎麽厚臉皮，對艾麗絲死纏爛打，也沒能得到食血人的任何好的迴應。甚至是阿米婭出麵進行委托，都會被艾麗絲以各種理由婉拒掉。無奈之下，凱爾希隻得暫時放棄對艾麗絲的謀劃，帶著自己的一眾親信，返迴羅德島當前的停靠點——龍門去了。
凱爾希等人返迴龍門後不久，切城方麵，通緝令取消的消息就傳了過來。擺脫掉這條枷鎖之後，羅德島終於可以在龍門等地相對自由地活動了。
通緝令取消之後，凱爾希便調派人手，令其前往雅爾茨城，為羅德島建立據點。
對於雅爾茨的據點，凱爾希醫生表現得頗為上心。在她的設計裏，雅爾茨的據點，將為未來的羅德島提供一個相當安全的避風港口。
有石棺事件作為雙方合作連接的紐帶，隻要羅德島不給德雷克引去什麽切爾斯基地區都承受不住的大事件，德雷克都會給羅德島提供政治庇護的。
絕望穀和雅爾茨城那邊，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隨著冬季的不斷迫近，切爾斯基這種相對靠北的地帶也逐漸寧靜了下來。即便是之前被德雷克一通操作攪得風起雲湧的雅爾茨城，最近都變得平靜了許多。
不過，比起切爾斯基的安寧與平靜，烏薩斯的其他地區，情況就要複雜許多了。
聖駿堡那邊，烏薩斯皇帝費奧爾多，就感染者和勞工律法變法的事情，與烏薩斯的大公們進行了一次協商會議，以此為契機，來試探這些舊貴族老狐狸們的態度。
不出德雷克所料，卻又讓費奧爾多意外的是，舊貴族們對於變法改革一事的抵觸情緒並不算大。君王費奧爾多預想中的，這些老東西不擇手段阻撓律法變革，給自己留下整治和處理的把柄的情況並未出現。
隻要少數人表達了反對意見，剩下的，尤其是那些權勢極大的大公們，比如貝加爾大公，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頂多會勸說自己行事謹慎一些，考慮周到一些，不要做激烈的舉動，引發社會動蕩什麽的。
聽上去都是些‘耿耿老臣’的勸誡之言，要是換做費奧爾多剛上位的時候，他恐怕還真會覺得這些家夥們，乃是烏薩斯皇室的‘忠誠鷹犬’呢。
這一下，費奧爾多感覺自己的改革決心被動搖了，凝聚出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什麽也沒收獲。這些大公們詭異的平淡態度，又讓他感到不解，甚至於恐懼。
他突然覺得，這些大公是不是早就對變法的事情有所準備。一旦變法之事推行下去，這些家夥獲得的權力和利益，恐怕會比自己這個烏薩斯帝皇還要多上幾分？
出於內心的忌憚和恐懼，費奧爾多暫緩了變法革新的計劃。決定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思，再派遣更多的心腹，前往各個大公的領地收集情報。意圖從這些信息當中，梳理出這些舊貴族支持變法的原因來。
費奧爾多的疑惑，也化作了一封征詢信件，被傳遞到了德雷克的書桌之上。這名老將軍閱讀了新帝的來信後，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取出紙筆，洋洋灑灑地給新帝寫好了迴信，並將這份信件封裝好，交到了烏勒爾的手裏。
感染者法案變法一事，不管是現今烏薩斯的君王費奧爾多，還是塔露拉這種憎惡貴族腐朽的小‘憤青’，都會自然而然地，將這些占據了烏薩斯舊社會利益堡壘的老狐狸們視作改革路上的最大阻礙。
在他們眼中，他們覺得隻要改變了這些人的想法，或者說，讓這些人不再擁有想法，改革之事，就可以順利地執行下去，
但作為曾經勒迪尼斯帝國的變法執行者，德雷克卻是很清楚這種想法存在著怎樣的漏洞。
感染者管理法案這種國家大法，涉及到的社會群體太過龐大。尤其是既得利益群體，從來都不隻是這些掌握了源石礦場和感染者工廠的舊貴族一家而已。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礦場和工廠中並非感染者的工薪階級；代理舊貴族們經營礦場或是自營礦場繳納高額稅款的商人們；依靠緝拿感染者領取賞金或是以此壓榨感染者貧民的糾察隊成員；
甚至於，因為感染者受到排擠乃至迫害，而分得更多社會資源的烏薩斯平民，都會成為這條變法改革之路上，可能的攔路虎。
比起那些深入人心的社會偏見、難以撼動的社會利益鏈條或是已成實物的生產關係什麽的。德雷克反而覺得，說服這些極其擅長見風使舵的舊貴族領袖們支持感染者法案變法，反而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當然，這不是說什麽掌權貴族是什麽‘良善’之輩，而是這些家夥太懂得見風使舵，‘順應’社會了。
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他們可以對感染者極盡壓迫，敲骨吸髓。但隻要事情的發展表現出一點不對勁的苗頭來，比如說，支持感染者獲取更多權利和自由可以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利益，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轉換自己的發展策略。
所以，對於費奧爾多做出的試探——感染者法案和勞工法案變法一事，這些舊貴族才會表現出如此無所謂的態度來。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於這些舊貴族們的利益收入中，感染者的血肉生意已經不再是大頭了。這些人早就完成了資本的原始血腥積累，通過這些積蓄和底蘊，成功走上了烏薩斯地方城市的權力巔峰。
到了這個位置，單憑他們手中的權力，就有無數種合法且暴利的生意等著他們去做——軍火販賣、征收稅款、創辦工廠和公司，他們的觸須無處不在，在烏薩斯的每一寸、每一類土壤中紮根生長，汲取養分。
區區一個剝削感染者的營生，如果他能一直像現在一樣是個無本生意，這些舊貴族是很樂意將這筆‘生意’繼續做下去的。
但如今既然皇帝有意變法，且社會意識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也開始逐漸偏向於善待感染者，那他們也不會選擇繼續硬碰硬。早早地將自己手中的相關產業轉讓出去，或者學著像德雷克一樣，做個轉型繼續賺錢，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故而，對感染者法案修改一事，反應最為劇烈的，注定不會是這些人。理論上來講，應該是直接經營那些礦場和工廠的商人們，會對這條法案反應最大，表現出最強烈的抗爭決心。
不過，考慮到修改法案的事情才剛剛打了草稿出來，隻是被拿來試探了一下大公們的態度，這些家夥們就算有大利益牽扯，估計也沒急著要去‘反對’就是了。
心裏清楚這些事情，德雷克卻沒有把相關的信息寫在給君王費奧爾多的迴信上。他隻是和費奧爾多提到了舊貴族肯定在積極準備產業轉型或是調整管理策略——他們也想著從變法之事中獲利。表麵上的無所謂或是沉默，恰恰就是他們覬覦變法果實的有力證據。
德雷克和費奧爾多強調，這一次的修典，可不是什麽各國曆史上那種強行要求大貴族們割肉，抽人老底，更改社會架構和經濟模式的大變法。這次修典行為的目的隻是為了穩定社會秩序，為烏薩斯接下來可能的產業革新和集權變革做鋪墊，並沒有對那些人的利益造成什麽大的傷害。
所以，指望通過修典來刺激舊貴族，逼他們狗急跳牆，露出破綻，本就是不現實的事情。德雷克勸誡費奧爾多，應當穩紮穩打，好好地收集烏薩斯社會反饋的數據，一步步地完善最終發布的修改法案，才是上策。
與往常一樣，德雷克在和費奧爾多闡述舊貴族潛在威脅的同時，卻也為這位烏薩斯的主君理清了輕重緩急，給對方梳理思路。
不過，德雷克卻是很清楚，那位‘仁善’的烏薩斯君王，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給出的方案來行事。
書信之上，‘竊取改革果實’的字眼，一定會成為釘在這名新君心頭的一根尖刺。
沒有任何一名君王會甘於平庸，哪怕是費奧爾多這位曾有過自暴自棄心理的君王也不例外。尤其這名新君才剛剛被勾起了進取心，準備給烏薩斯帶來變革和複興。這種進取心理，是很容易被德雷克這種老油條加以利用的。
德雷克很確定，費奧爾多一定會做出一些冒進的舉動來。
將信件交由烏勒爾，讓他從內衛的傳訊渠道將信件寄出。之後迴想往事之時，德雷克也是小小地惆悵了一把。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設計利用費奧爾多的感覺。
也許是在勒迪尼斯的時候，君王勒維爾十一世給德雷克留下了太多不可磨滅的負麵印象。導致在德雷克的眼中，即便是費奧爾多這種略顯無能的無為之君，看起來都十分地順眼。
加上之前，德雷克與這位烏薩斯新君討論問題的時候，對方的姿態都擺得頗為謙遜，給予了德雷克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更是給德雷克留下了相當的好印象。
隻可惜···這一次，為了實現自己理想中那個烏薩斯的理想社會。德雷克不得不把費奧爾多推上高台，讓這名新君去給烏薩斯的舊貴族們施壓，牽扯對方的精力。以保證自己這邊的技術革新能夠順利地完成。
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將這些小小的感慨拋諸腦後，德雷克又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雅爾茨本地的工作中去。
聖駿堡的朝堂之上的那些明爭暗鬥，至少和當下的德雷克是沒什麽關係的。
不過，正當德雷克忙碌於雅爾茨的諸多政事，塔露拉也開始完善絕望穀聚落的規章製度，整個切爾斯基正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之態的時候，一個重磅炸彈，直接落入了烏薩斯東境的水潭之中，攪擾了這份得之不易的寧靜。
科西切公爵領，因為繼承人的長期缺失，終於是被烏薩斯的其他掌權者們趁虛而入了。
烏薩斯第四集團軍，以防區更易，索取軍需為由，直接派兵強勢‘入侵’了科西切公爵領，占據了大量的物資存儲倉庫，劫掠之意明顯，一時間攪擾得公爵領內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正如德雷克和凱爾希說過的那樣，半生從政，德雷克還是更願意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其治下雅爾茨人民的身上。
一開始凱爾希到來的時候，德雷克還以為凱爾希有意為他提供石棺相關的科研資料，協助他更快在反應堆能源上做出突破。所以，他才會直接推掉了一些會談，強行抽出時間，來羅曼諾夫接待了凱爾希等人。
結果卻是，對方似乎隻是來試探自己這位異界來客的心思，並嚐試拉攏艾麗絲，德雷克也就沒了，再和羅德島談合作的想法。
不過，凱爾希雖然沒在反應堆技術上給予德雷克幫助，卻也給羅曼諾夫的醫療研究所，分享了許多寶貴的醫療知識。
至於艾麗絲那邊，凱爾希也嚐試著做了些接觸。然而，讓凱爾希意外的是，艾麗絲卻表現得比德雷克更不好說話——連一些輕鬆且報酬高昂的委托，都不願意接受。
在和凱爾希談話的過程中，艾麗絲流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惡意。
一開始凱爾希還以為，艾麗絲是對自己培養阿米婭去領導羅德島的事情抱有不滿。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個結論不對勁——如果艾麗絲真的對阿米婭那麽在意的話，那羅德島的委托，她不應該拒絕才對。
畢竟幫助羅德島，就是在幫助阿米婭啊。
不過，不管凱爾希怎麽厚臉皮，對艾麗絲死纏爛打，也沒能得到食血人的任何好的迴應。甚至是阿米婭出麵進行委托，都會被艾麗絲以各種理由婉拒掉。無奈之下，凱爾希隻得暫時放棄對艾麗絲的謀劃，帶著自己的一眾親信，返迴羅德島當前的停靠點——龍門去了。
凱爾希等人返迴龍門後不久，切城方麵，通緝令取消的消息就傳了過來。擺脫掉這條枷鎖之後，羅德島終於可以在龍門等地相對自由地活動了。
通緝令取消之後，凱爾希便調派人手，令其前往雅爾茨城，為羅德島建立據點。
對於雅爾茨的據點，凱爾希醫生表現得頗為上心。在她的設計裏，雅爾茨的據點，將為未來的羅德島提供一個相當安全的避風港口。
有石棺事件作為雙方合作連接的紐帶，隻要羅德島不給德雷克引去什麽切爾斯基地區都承受不住的大事件，德雷克都會給羅德島提供政治庇護的。
絕望穀和雅爾茨城那邊，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隨著冬季的不斷迫近，切爾斯基這種相對靠北的地帶也逐漸寧靜了下來。即便是之前被德雷克一通操作攪得風起雲湧的雅爾茨城，最近都變得平靜了許多。
不過，比起切爾斯基的安寧與平靜，烏薩斯的其他地區，情況就要複雜許多了。
聖駿堡那邊，烏薩斯皇帝費奧爾多，就感染者和勞工律法變法的事情，與烏薩斯的大公們進行了一次協商會議，以此為契機，來試探這些舊貴族老狐狸們的態度。
不出德雷克所料，卻又讓費奧爾多意外的是，舊貴族們對於變法改革一事的抵觸情緒並不算大。君王費奧爾多預想中的，這些老東西不擇手段阻撓律法變革，給自己留下整治和處理的把柄的情況並未出現。
隻要少數人表達了反對意見，剩下的，尤其是那些權勢極大的大公們，比如貝加爾大公，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頂多會勸說自己行事謹慎一些，考慮周到一些，不要做激烈的舉動，引發社會動蕩什麽的。
聽上去都是些‘耿耿老臣’的勸誡之言，要是換做費奧爾多剛上位的時候，他恐怕還真會覺得這些家夥們，乃是烏薩斯皇室的‘忠誠鷹犬’呢。
這一下，費奧爾多感覺自己的改革決心被動搖了，凝聚出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什麽也沒收獲。這些大公們詭異的平淡態度，又讓他感到不解，甚至於恐懼。
他突然覺得，這些大公是不是早就對變法的事情有所準備。一旦變法之事推行下去，這些家夥獲得的權力和利益，恐怕會比自己這個烏薩斯帝皇還要多上幾分？
出於內心的忌憚和恐懼，費奧爾多暫緩了變法革新的計劃。決定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思，再派遣更多的心腹，前往各個大公的領地收集情報。意圖從這些信息當中，梳理出這些舊貴族支持變法的原因來。
費奧爾多的疑惑，也化作了一封征詢信件，被傳遞到了德雷克的書桌之上。這名老將軍閱讀了新帝的來信後，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取出紙筆，洋洋灑灑地給新帝寫好了迴信，並將這份信件封裝好，交到了烏勒爾的手裏。
感染者法案變法一事，不管是現今烏薩斯的君王費奧爾多，還是塔露拉這種憎惡貴族腐朽的小‘憤青’，都會自然而然地，將這些占據了烏薩斯舊社會利益堡壘的老狐狸們視作改革路上的最大阻礙。
在他們眼中，他們覺得隻要改變了這些人的想法，或者說，讓這些人不再擁有想法，改革之事，就可以順利地執行下去，
但作為曾經勒迪尼斯帝國的變法執行者，德雷克卻是很清楚這種想法存在著怎樣的漏洞。
感染者管理法案這種國家大法，涉及到的社會群體太過龐大。尤其是既得利益群體，從來都不隻是這些掌握了源石礦場和感染者工廠的舊貴族一家而已。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礦場和工廠中並非感染者的工薪階級；代理舊貴族們經營礦場或是自營礦場繳納高額稅款的商人們；依靠緝拿感染者領取賞金或是以此壓榨感染者貧民的糾察隊成員；
甚至於，因為感染者受到排擠乃至迫害，而分得更多社會資源的烏薩斯平民，都會成為這條變法改革之路上，可能的攔路虎。
比起那些深入人心的社會偏見、難以撼動的社會利益鏈條或是已成實物的生產關係什麽的。德雷克反而覺得，說服這些極其擅長見風使舵的舊貴族領袖們支持感染者法案變法，反而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當然，這不是說什麽掌權貴族是什麽‘良善’之輩，而是這些家夥太懂得見風使舵，‘順應’社會了。
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他們可以對感染者極盡壓迫，敲骨吸髓。但隻要事情的發展表現出一點不對勁的苗頭來，比如說，支持感染者獲取更多權利和自由可以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利益，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轉換自己的發展策略。
所以，對於費奧爾多做出的試探——感染者法案和勞工法案變法一事，這些舊貴族才會表現出如此無所謂的態度來。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於這些舊貴族們的利益收入中，感染者的血肉生意已經不再是大頭了。這些人早就完成了資本的原始血腥積累，通過這些積蓄和底蘊，成功走上了烏薩斯地方城市的權力巔峰。
到了這個位置，單憑他們手中的權力，就有無數種合法且暴利的生意等著他們去做——軍火販賣、征收稅款、創辦工廠和公司，他們的觸須無處不在，在烏薩斯的每一寸、每一類土壤中紮根生長，汲取養分。
區區一個剝削感染者的營生，如果他能一直像現在一樣是個無本生意，這些舊貴族是很樂意將這筆‘生意’繼續做下去的。
但如今既然皇帝有意變法，且社會意識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也開始逐漸偏向於善待感染者，那他們也不會選擇繼續硬碰硬。早早地將自己手中的相關產業轉讓出去，或者學著像德雷克一樣，做個轉型繼續賺錢，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故而，對感染者法案修改一事，反應最為劇烈的，注定不會是這些人。理論上來講，應該是直接經營那些礦場和工廠的商人們，會對這條法案反應最大，表現出最強烈的抗爭決心。
不過，考慮到修改法案的事情才剛剛打了草稿出來，隻是被拿來試探了一下大公們的態度，這些家夥們就算有大利益牽扯，估計也沒急著要去‘反對’就是了。
心裏清楚這些事情，德雷克卻沒有把相關的信息寫在給君王費奧爾多的迴信上。他隻是和費奧爾多提到了舊貴族肯定在積極準備產業轉型或是調整管理策略——他們也想著從變法之事中獲利。表麵上的無所謂或是沉默，恰恰就是他們覬覦變法果實的有力證據。
德雷克和費奧爾多強調，這一次的修典，可不是什麽各國曆史上那種強行要求大貴族們割肉，抽人老底，更改社會架構和經濟模式的大變法。這次修典行為的目的隻是為了穩定社會秩序，為烏薩斯接下來可能的產業革新和集權變革做鋪墊，並沒有對那些人的利益造成什麽大的傷害。
所以，指望通過修典來刺激舊貴族，逼他們狗急跳牆，露出破綻，本就是不現實的事情。德雷克勸誡費奧爾多，應當穩紮穩打，好好地收集烏薩斯社會反饋的數據，一步步地完善最終發布的修改法案，才是上策。
與往常一樣，德雷克在和費奧爾多闡述舊貴族潛在威脅的同時，卻也為這位烏薩斯的主君理清了輕重緩急，給對方梳理思路。
不過，德雷克卻是很清楚，那位‘仁善’的烏薩斯君王，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給出的方案來行事。
書信之上，‘竊取改革果實’的字眼，一定會成為釘在這名新君心頭的一根尖刺。
沒有任何一名君王會甘於平庸，哪怕是費奧爾多這位曾有過自暴自棄心理的君王也不例外。尤其這名新君才剛剛被勾起了進取心，準備給烏薩斯帶來變革和複興。這種進取心理，是很容易被德雷克這種老油條加以利用的。
德雷克很確定，費奧爾多一定會做出一些冒進的舉動來。
將信件交由烏勒爾，讓他從內衛的傳訊渠道將信件寄出。之後迴想往事之時，德雷克也是小小地惆悵了一把。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設計利用費奧爾多的感覺。
也許是在勒迪尼斯的時候，君王勒維爾十一世給德雷克留下了太多不可磨滅的負麵印象。導致在德雷克的眼中，即便是費奧爾多這種略顯無能的無為之君，看起來都十分地順眼。
加上之前，德雷克與這位烏薩斯新君討論問題的時候，對方的姿態都擺得頗為謙遜，給予了德雷克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更是給德雷克留下了相當的好印象。
隻可惜···這一次，為了實現自己理想中那個烏薩斯的理想社會。德雷克不得不把費奧爾多推上高台，讓這名新君去給烏薩斯的舊貴族們施壓，牽扯對方的精力。以保證自己這邊的技術革新能夠順利地完成。
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將這些小小的感慨拋諸腦後，德雷克又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雅爾茨本地的工作中去。
聖駿堡的朝堂之上的那些明爭暗鬥，至少和當下的德雷克是沒什麽關係的。
不過，正當德雷克忙碌於雅爾茨的諸多政事，塔露拉也開始完善絕望穀聚落的規章製度，整個切爾斯基正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之態的時候，一個重磅炸彈，直接落入了烏薩斯東境的水潭之中，攪擾了這份得之不易的寧靜。
科西切公爵領，因為繼承人的長期缺失，終於是被烏薩斯的其他掌權者們趁虛而入了。
烏薩斯第四集團軍，以防區更易，索取軍需為由，直接派兵強勢‘入侵’了科西切公爵領，占據了大量的物資存儲倉庫，劫掠之意明顯，一時間攪擾得公爵領內人心惶惶，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