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斯內關於威爾遜侯爵叛國一事的爭論逐漸平息。這一場聲勢浩大的聲討活動最終也隻是不了了之。大部分發難的貴族在看到保羅出示了威爾遜侯爵的那些罪證後,就已經熄了對德雷克進行政治迫害的念頭。


    隻有像盧比揚卡這樣,封地同樣位於東境,與德雷克轄區毗鄰的舊貴族,還在朝堂上積極運作,給德雷克羅織各種罪名,嚐試著從他的手中撕下一塊肉來。


    但是,失去了其他人的協助,他一個東境貴族又能在聖駿堡的朝堂上掀起什麽波瀾?最終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德雷克手下的勢力進一步擴大,逐漸累積起與他抗衡的資本。


    不過,烏薩斯現在終歸不是什麽春秋戰國式的割據爭霸時代。這個國家的體製還算穩定,以攻伐之法爭奪資源與產業的方式,是可一不可再的。


    在烏薩斯,像威爾遜這種盤剝狠刻、時刻想著跑路的他國降將,似乎也就這一個了。德雷克的攻伐之術,也隻對威爾遜侯爵這種同時失了民心和上心的家夥管用。


    麵對盧比揚卡這樣家族曆史悠久的烏薩斯公爵,德雷克不可能找到充分的理由,對其發動任何形式的掠奪戰爭。


    不過他本來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正如他自己所說,在沒有構建起新的社會生產秩序之前,烏薩斯的革新絕不能通過什麽裂土稱王的戰爭來達成目的。那樣隻會是自尋死路。


    所以,當下的首要任務,還是要對自己新獲得的‘領地’進行整理。將羅曼諾夫生產基地的產能和資料擴散出去,老老實實地發展經濟與生產力,構建更加穩定的社會秩序,積蓄自己的政治資本。


    當然,還要想辦法把威爾遜偷偷轉移到國外的資產收迴來才行。威爾遜在切爾斯基地區作威作福已久,大量的血肉礦場和嚴苛的稅收製度為他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威爾遜也早就想過,自己可能會遭受烏薩斯政府的清算,便已經將這些資產盡數轉移到了國外。


    若是可以成功迴收這些外移資金,並將其用於切爾斯基地區的社會與生產建設,德雷克可以很快維持住這個地區的穩定。並將其與羅曼諾夫地區一起,打造成自己最穩固的後方陣地。


    龍門行政大樓 魏延吾的辦公室內


    “長官,我們前去接應威爾遜先生的人手已經傳迴消息。烏薩斯,德雷克少將手下,‘幽靈’已經將威爾遜先生等人盡數截殺於烏薩斯境內,我們沒能接到其中的任何一人。”


    親衛站在魏延吾的辦公桌前,進行任務報告。聽到這個消息的魏延吾也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神色,隻是淡然地點點頭,再吸一口手中的煙鬥,悠然地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很正常,畢竟那是在烏薩斯境內,不是龍門,我們沒能力掌控一切。不過,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德雷克在應對來自烏薩斯朝堂的危機之餘,還能分散注意力,監視威爾遜的動向,將其撲殺在烏薩斯境內。看來,威爾遜手中的這些資金,也讓他眼饞的緊啊。”


    麵對魏延吾的感慨,傳遞消息的親衛沒有答話,隻是呆立在一旁,等待魏延吾下達其他的命令。


    “罷了,人沒接到就沒接到,這個結果,我也早有預料。你先下去,通知外出執行任務的人員撤迴。最近邊境不怎麽安生,讓下麵的人小心提防來自烏薩斯方麵的滲透。其他事務,一切照舊。”


    親衛退去,魏延吾長歎一口氣,將煙鬥拍在桌上,向後仰躺,露出少見的疲態。一隻手捏著緊皺的眉心,雙眼緊閉,似乎在思考某種難題。


    “怎麽,沒能保下威爾遜侯爵的性命,並將他接到龍門,以奪取他名下的資金。讓我們的龍門執政官,感到可惜了?”


    魏延吾的結發妻子,文月夫人從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室內推門而入。看到一臉惆悵的魏延吾,出言戲謔道。


    “別開玩笑了,文月。我本就沒有想過將威爾遜手下的資產弄到我手中來,更沒想過保下那個惡徒的性命。這次的行動隻是一個嚐試,想看看能不能借‘援救’之名,從他身上再榨取一些利益。隻可惜德雷克的行動實在是太快了,讓我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趕上。”


    魏延吾苦笑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威爾遜侯爵名下的資金數目的確不少,也的確讓魏延吾感到眼饞,可他還不至於厚著臉皮,把這筆財富給昧下來。因為那樣做,會給龍門的信譽造成嚴重的損傷。


    盧瓦夫·威爾遜叛國一事,是烏薩斯和大炎雙方共同蓋棺定論的一件事情。烏薩斯方麵暫時沒有掀起戰爭的打算,這隻北地的毛熊,還不敢輕易招惹同樣國力強盛的炎國。


    而炎國方麵,因為德雷克的情報和他們迅速的反製手段,沒有損失任何的顏麵。加上炎國也沒有與烏薩斯開戰的心思,所以大炎也沒有就此事向烏薩斯發難。而是和烏薩斯一起,將那場發生在緩衝區的戰事,定義為了烏薩斯的‘鎮壓叛亂之舉’。


    說到底,那也不過是一場小小的局部衝突而已,不足以讓炎國感到任何實質性的威脅。加上事件發生的地點又遠在炎國的邊界之外,隻要顏麵問題得到好的處理,炎國也不會在外交上過度刁難烏薩斯。


    烏薩斯對炎國的實力有所忌憚,炎國對烏薩斯,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而也正是因為炎國官方承認了烏薩斯對於盧瓦夫·威爾遜的判決,所以,炎國也不好阻止烏薩斯方麵迴收盧瓦夫·威爾遜存放於龍門內的‘非法所得資金’了。


    龍門可是以開放和信譽著稱的城市,魏延吾可不會為了威爾遜名下的資金自毀招牌。


    他之前所想的,隻是他暗地裏從德雷克手中保下盧瓦夫威爾遜,榨取一些他的剩餘價值,將一部分資金名正言順的‘騙’過來。等到以後烏薩斯官方要人,再把人和剩餘的資金交出去就行。


    這樣,既不得罪烏薩斯,還能為龍門政府添一筆還算可觀的收入。不過可惜的是,他的這些準備還是打了水漂,不過他早就對此事做好了心理準備,成與不成都沒什麽可遺憾的。


    他真正為之憂慮的,是另一件事情。


    文月夫人思維聰慧,她早就猜到魏延吾憂慮之事並不在此。剛才的話隻是一個引子,她正了正顏色,繼續說道:


    “西北方的烏薩斯領土上,又多了一位可能對龍門產生威脅的‘英傑’啊···”


    聽聞此言,魏延吾沉默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沒錯,這位德雷克將軍,可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我本以為,憑借在切爾斯基經營數十年的底蘊,威爾遜才該是這場爭鬥的勝利者才對。卻沒想到,德雷克的手段如此豐富,將威爾遜侯爵府本來具備的優勢盡數破解。逼得盧瓦夫不得不采取叛國之策,與他進行決戰,最終也是被他徹底擊敗,連整個侯爵府都破滅了。”


    作為旁觀者,魏延吾不得不感慨德雷克手段的豐富與精準。


    雙方在此次博弈中的優劣還是很明顯的。德雷克的軍隊在數量和質量上都有優勢,直接背靠羅曼諾夫生產基地的他們在戰術上也有更高的自由度。不必擔心自己的基地受到侯爵府的偷襲,隻需要將注意力,專注於正麵對戰即可。


    而威爾遜侯爵府雖然私兵戰力薄弱,但數十年的經營給予了他們豐厚的底蘊。他們占有大量的運輸線,豐富的資金儲備可以給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軍隊補給。大量的移動城市模塊也可以幫他們構建防線。甚至他還可以選擇買通集團軍的軍官,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助力,以抹平雙方軍力上的差距。


    且因為占據了切爾斯基地區交通線的緣故,威爾遜侯爵可以想辦法切斷德雷克南部的糧食運輸線。這樣一來,德雷克也就徹底失去了與侯爵府進行消耗戰的資本。


    所以,一旦被拖入到消耗戰的泥沼當中,擁有更大的資金儲備、掌握有運輸線的威爾遜侯爵府,必然成為勝利的一方。


    然而,德雷克先是聯絡皇室,並與集團軍的軍隊暗通款曲,達成交易,避免侯爵府在第一時間就可以獲得集團軍的助力。讓羅曼諾夫的軍隊一戰定乾坤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此外,德雷克似乎還翻出了自己部署在龍門的暗棋。用某種不知名的手段,幹擾了威爾遜在龍門資金鏈的運行,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動用其存儲在龍門的財富,大大減少了侯爵府的可用資金數目。


    同時,雅爾茨市外圍的運輸線也屢屢被不知名的軍隊所襲擾,使得整個侯爵領的物資供應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補給線受到破壞後,幾乎是第一時間,雅爾茨市內部就傳播起了流言。說城外盜匪橫行,大量運往城市內的物資都被不知名的盜匪所劫掠,城市將陷入物資短缺的窘境。受恐慌驅使下的居民開始瘋狂搶購城市內的物資,城市內的物資很快就被搶奪一空,侯爵府甚至無法從自己的城市市場上購買物資了。


    魏延吾很確定,這些流言肯定是由德雷克散播出去的。而他將自己代入到威爾遜的位置上後,也知道這種情況幾乎無法處理。外圍的運輸線被騷擾是事實,政府拿不出足夠的證據安撫市民的情緒,阻止他們搶購本可用於供給軍隊的物資。


    而威爾遜又不可能指示城市內的軍警,去阻撓居民囤積物資,或是強行收購、掠奪居民手中的餘糧,那樣做的話,雅爾茨市本身就會成為一個炸藥桶。


    到時候,德雷克再來進行一些推波助瀾,引發城市內的暴動,他就更沒有精力,應對德雷克正麵的進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恐怕德雷克自己都沒料到,位於烏薩斯東南部的科西切公爵領居然對他釋放了‘善意’。不僅給德雷克讓出了一條額外的補給運輸線,還派人封鎖了通向威爾遜侯爵領的交通運輸線,讓威爾遜侯爵領的境況雪上加霜。


    在這些策略的共同作用之下,侯爵府被迫放棄了更有優勢的消耗戰,選擇與德雷克進行正麵的大決戰——甚至士兵的狀態可能都因為物資匱乏而不是最佳。


    同時,在正麵占據了絕對優勢的德雷克也沒有因此而輕敵,還派遣間諜破壞了侯爵領的陸行艦隊,進一步削弱了侯爵領的正麵力量。甚至連威爾遜的瘋狂之舉都進行了防備,最終以無敵之姿,徹底擊潰了威爾遜的主力部隊。


    最讓魏延吾緊張的,是德雷克手下那令他都感到恐懼的情報部門。


    德雷克是怎麽知道,威爾遜侯爵府和薩卡茲雇傭兵簽訂了協議,還精準地找到了這份協議的存放地點,獲取到了這份協議,給盧瓦夫·威爾遜,安上了叛國的罪名?


    一開始,魏延吾得知盧瓦夫·威爾遜的長子被殺,還認為德雷克走了一步臭棋。可是後來,他又聽說德雷克掌握了一份可以證明盧瓦夫·威爾遜叛國行為的協議後,他又開始畏懼於德雷克的算無遺策。


    當然,這段腦補在旁人看來可能有些滑稽——畢竟那份協議隻是霜星和艾麗絲誤打誤撞搞到的,德雷克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徹底破滅侯爵府,而是在拿到協議後才果斷啟動了額外的運作。


    可魏延吾是不知道其中底細,隻以為這是德雷克提前掌握了什麽動向,才發起了這次行動。


    各種計策環環相扣,魏延吾僅僅是作為旁觀者都覺得窒息。將自己設身處地代入到威爾遜侯爵的視角中去,他認為自己也無法招架德雷克的這一套連環拳。能保住雅爾茨市及內部的產業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再做的更好。


    當然,換作是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領地經營的如威爾遜那樣漏洞百出就是了。


    威爾遜侯爵為了自身利益,在烏薩斯境內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論是皇室、軍工複合體還是新舊貴族,沒人看得上威爾遜侯爵,他對盧比揚卡公爵的‘效力’也隻是名義上的。所以德雷克對他動手時,除了盧比揚卡公爵,沒人在意他的生死。


    哦不,應該說,很多人巴不得他死,被德雷克取而代之。


    “可是,你是否擔心的多餘了些?那名將軍現在控製的切爾斯基地區距離龍門很遠。雙方間隔有一個公爵領與一個大型移動城市,他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得到龍門來的。”


    “而且,我記得維特曾跟我們說過,這名德雷克將軍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改革派。比起對外侵略,他似乎更傾向於烏薩斯內部的政治改革。”


    文月認為魏延吾現在的擔憂有些多餘,切爾斯基地區與龍門之間隔著兩個大型區域。分別是盧比揚卡公爵領以及烏薩斯的邊境重鎮切爾諾伯格。


    而根據文月夫人掌握的情報來看,前者作為烏薩斯的舊貴族,與幾乎等效為‘軍閥’的德雷克肯定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後者的管理者鮑裏斯侯爵,則是一門心思地發展自己的城市,對於領地擴張或是與他人結盟沒有任何興趣。德雷克應該沒有機會與他們達成合作,共同圖謀龍門才對。


    更別說,德雷克在烏薩斯內屬於旗幟鮮明的改革派人士,是極力反對對外戰爭的,


    “文月,兩年前,葛瑞和暉潔,都給我上報了一些信息。”


    “德雷克手下,數量眾多的人手進入到了龍門內部,其中包含有大量的學者,這些學者也配備有護衛。他們零散地分布在龍門的各個區域,下城區,上城區,都有他們的身影。”


    “那時,因為這些學者並沒有刻意遮掩他們的蹤跡,行事光明正大,對近衛局或是葛瑞手下人馬的盤查和詢問也很配合。漸漸的,我也就不怎麽關心他們的行為了。”


    “但前些日子,威爾遜在龍門的資金運轉卻突然出現了問題,使得威爾遜無法在短時間內調用其存放在龍門的任何資金。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情是德雷克手下的人所為。但聯想到烏薩斯境內發生的爭鬥,還是讓我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他德雷克,今天可以出手,切斷我龍門一位‘大客戶’的資金鏈。明天會不會就有能力,影響我龍門的金融市場,擾亂整個龍門的經濟運轉,甚至是讓整個龍門的經濟係統崩潰?”


    “這個時候,我才重新將目光,放迴到這些‘學者’身上。我和葛瑞好好談了談,從他那裏了解了一些信息。順便對這些學者進行了一些調查。”


    “根據葛瑞提供的信息,這些學者自進入龍門以來,一直都在研究龍門的城市文化、經濟模式和感染者管理政策等政治元素,並將這些信息整理起來,送迴到北方的羅曼諾夫基地。”


    “這些學者,倒也沒有隱瞞他們的意圖,葛瑞就此事詢問他們時,他們說,是德雷克派遣他們來,了解龍門的城市文化,學習我們的管理經驗。同樣的事情,不僅僅在龍門,像是汐斯塔,維多利亞的倫蒂尼姆,拉特蘭這種繁榮的城市,他們也都有同僚在那裏,與他們做著相同的事情。”


    “他們的話聽起來是挺可信的,畢竟他們的一切行動基本都擺在明麵之上。但是他們的行為看起來越是合理,反而讓我對盧瓦夫威爾遜的資金鏈被切斷一事,越發地感到憂慮與恐懼。”


    “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得毫無征兆,而發生之後,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能讓這件事情指向德雷克手下的那些學者以及他們的護衛。”


    “從我當下的視野來看,此事就是一個巧合而已。可烏薩斯內發生的事情又告訴我,此事絕對不是什麽巧合···”


    “不論德雷克派遣人手來龍門的目的究竟是真的學習,還是為了其他東西,我都必須對他有所防範。否則,若是他真的對龍門打起了什麽主意,而我又沒有足夠的防備。我如何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盧瓦夫·威爾遜?”


    “更別說,科西切公爵領對德雷克釋放的無端善意,更是讓我戒心倍增···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條老黑蛇從來沒有停止過對龍門的圖謀。讓他再拉一個像德雷克這樣強勁的將軍入夥,龍門必將危如累卵。”


    “他的觸須,已經伸到龍門了,龍門絕不能成為仰仗敵人的‘仁慈’,才能生存的城市。”


    “他終歸是個軍官,文月,你會相信一個‘軍官’,會是堅決的反戰派麽?”


    魏延吾越說,眼中的目光越是堅定,德雷克在龍門的行為已經夠讓他警惕了。而與威爾遜侯爵的一場爭鬥,更是讓魏延吾感受到,這位德雷克少將,恐怕會是和科西切同等級的‘智將’。


    在魏延吾看來,德雷克已經展開了對龍門的‘滲透’,不管其目的究竟為何,他都不能放任對方繼續為所欲為下去。


    已經被派入龍門的‘學者’團隊,他們行蹤不定的護衛,以及隻知其名,卻完全找不到蹤跡的‘幽靈’分隊。魏延吾感覺自己麵臨的反間諜壓力已經被推到了極致,可能比當年和科西切作對的時候,還要難纏···


    “或許···我又要再違背一次諾言了。”


    “該把那些老夥計們召迴來了。”


    文月聽聞此言,隻是輕歎口氣,思索一會,提議道:


    “你的決定,我不會反對。不過我想,在你采取措施之前,倒是可以考慮直接派人,再去拜訪一下那些在明麵活動的學者們。”


    “試探一下那位將軍的意圖,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麽信息。若是能讓我們獲得一些信息,不論多少,無關真假,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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