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啥時候了,還不忘往我身上潑髒水呢?”


    林默也是笑了。


    而蘇木匠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若是早前時,她薑穎的話興許還能聽一聽,顧慮顧慮自家閨女的人生大事。


    現在,薑穎說的越多,就越能感覺到刻意的針對。


    “又不是林默潑你的,你別總是這樣想汙蔑別人。”


    不太會說話的蘇木匠,難得一迴的公開來護短一下林默,好賴也是一句公道話。


    說完他就拉著蘇筱筱迴家去了,因為他有點擔心咱那公道話在她聽來會不會像是在拉偏架,然後朝咱撲過來……


    這模樣的薑穎,碰誰誰髒。


    此時,王豔麗在津津有味的看樂子,甚至還希望鬧的更大點兒,更精彩點兒。


    幾家苗姓的則在人堆裏站著,也不知這情況該咋弄,也算是在湊熱鬧。


    村長的堂弟吳仁義本來就有點兒嫉妒村長家過的滋潤,滋潤就算了,也不知道幫襯幫襯本家。


    剛才偶然聽見薑穎說,許鎮庭是縣裏大官的外甥?


    難怪這群知青來咱村兒插隊時,都那麽圍著許鎮庭呢。


    咱也得瞅瞅機會幫這薑穎一把,興許到時候……


    縣裏那大關係,咱也能分得點兒好處……


    林鋼鐵和老朱心裏是向著村長的,畢竟往年時,年年都有過不去的時候,都是村長拉一把才挺過來的。


    這會兒他倆趁著林默擋在前頭,於是乎悄默默的趁機將劉娟往後頭護,然後再找機會讓劉娟先迴家。


    免得那薑穎仗著啥勢力搖人過來架勢……


    劉娟畢竟是個一把年紀的中年婦女,再咋的是村長老婆,興許也撐不住被些個讀書人有心針對。


    早前沒收魚的事兒他們就看出來了,農村再咋的人多勢眾,也小螞蟻似的,根本連縣裏的一輛麵包車都鬥不過。


    在場的村民心思各異。


    而林默在尋思,劉嬸兒你這也不挑個別的地兒再潑,腳下的地界可是咱的大“禮堂”啊。


    這臭氣不知道得散多少天才能散掉。


    不過他也沒有責怪劉嬸兒的意思,能理解。


    “嫂子,你咋這樣呢?這麽冷的天兒,竟然拿金水潑人的,這得賠錢的。”


    吳仁義心裏琢磨清楚思路之後,立即就殷勤的湊過去,想幫薑穎把身上的髒襖子髒棉褲給脫了,讓她換上自己的。


    結果才剛靠近,就被臭氣逼退,隻能捏著鼻子幫她說句話。


    林默瞅見這個吳仁義,這人是個啥人設,他一下子就想到了。


    早前去村長家時,碰巧見過他是咋用欠條換走村長的兔子的。


    反正態度就是個理直氣壯,主打一個村長家的也可以是他家的。


    也在山裏偶遇過,言辭無不見錢眼開,跟自己也沒說過幾句話,但每句話都是打聽在哪兒能弄到錢。


    估計這會兒也是在圖薑穎背後的靠山吧,這才選擇幫薑穎說話的。


    “賠錢?賠啥錢?”劉娟好一會兒也沒個聲響,氣氛即將陷入令她尷尬的沉默時,林默適時的開腔:


    “給她爹媽哭喪啊?行的啊。”


    “一天五十,可以免費哭三小時,守靈得另外加錢,後半夜要親屬自己來。”


    “要是家裏死的人多還能打折,滿一百減十塊。”


    “噗……”


    老朱和林鋼鐵被逗笑了,笑的捂著嘴也憋不住。


    那吳仁義忽然聽見這話,一時間不知道林默這是罵自己還是罵薑穎,反正肚子裏一陣陣的氣悶的慌。


    又說不出話來。


    “轟隆隆!”


    此時,遠處漸行漸近而來摩托的轟鳴聲。


    許鎮庭嘚瑟一樣騎著摩托來到這裏。


    剛才還一臉意氣風發笑容的,瞧見薑穎竟然渾身都是!


    還被凍的瑟瑟發抖?


    他頓時怒不可遏!


    趕忙對王韜和張奮一頓吼叫,叫他們帶薑穎迴知青宿舍換衣褲。


    薑穎一邊冷的亂抖,一邊嗚嗚哭泣,倆人被臭的眼都睜不開。


    但為了拍許鎮庭馬屁,隻能硬著頭皮……


    瞧見林默手裏就正拎著那個金水桶,一眼認定是林默潑的之後,憤怒的許鎮庭猩紅了眼珠子:


    “我錘死你!”


    許鎮庭充分展示了一波與林默之間良性友好的競爭關係,一見麵就恨不得將對方掏心掏肺。


    而林默見他一來就要跟自己良性競爭,當即將手上的桶子朝他一撂。


    許鎮庭發揮出這輩子最靈活的祖傳靈猴身法,一個靈巧就躲開了彌漫誘人清香的木桶。


    緊接著再次張開雙臂,要與林默坦誠相待。


    而林默的身板乃是幾乎天天打獵練出來的,屬性點集中加在了力量、體質和敏捷上。


    他許鎮庭常年修煉各種文字秘笈,屬性點都加在了智力上。


    林默躲開一個愛的熊抱後,轉身就薅住了許鎮庭的後衣領子。


    隨後,諸如葵花點笑穴、鹹魚翻身連環踢、單身狗的幽怨風暴、鐵砂掌炒飯、一陽指點外賣等等招式。


    核心力量被林默拎到了後衣領子處,並死死攥在了他手心裏。


    以至於許鎮庭連站穩都難,被各種招式招待的隻能腳後跟兒左右前後亂打轉。


    直到他的身子癱在地上蠕動時,皮膚的顏色也變成了各種色塊兒。


    “都招唿你多少迴了,還是不長記性。”


    林默撣一撣手上的髒汙,決定這一迴合就這麽滴吧,打人會導致手疼。


    而滿臉色塊兒的許鎮庭蛄蛹了幾下後,瞅見這麽多人在看。


    自尊心受挫之下,掙紮著又要爬起來去撲林默:


    “狗曰的,我弄死你……”


    結果還沒能爬起來,就挨了一記東北版踢毽子。


    這給林默都整無奈了。


    雖然,打人還怪爽來:


    “都這樣式了,還鬧呢。”


    “哦,因為沒死過是吧,行,能理解了。”


    那吳仁義眼瞅著想互毆的許鎮庭竟然淪落成個沙包,想過來幫一把。


    可是腦殼裏卻還沒琢磨清楚,剛才林默罵的那些難聽話,究竟是罵他的,還是罵薑穎的。


    因為“賠錢”的提議是他的嘴說的。


    “還以為是啥驚天猛力男,結果就這?給我拉了坨大的?”林默可一點都不怕所謂你上頭有人。


    因為,咱已經打算自個兒尋門路了,不靠任何關係。


    也不怕任何關係。


    “哎喲,別打了,再打就要命了。”


    吳仁義鼓起勇氣湊了過來,將許鎮庭給攙扶起來。


    許鎮庭連個正眼都沒看向他,一把甩開他的手,跨上摩托就擰動起油門狼狽逃跑。


    還不忘撂一句狠話:


    “你給我等著!”


    “我這就叫我舅來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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