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我澡邇螞了福了!”


    林默還沒能想起那俗語咋說,好心送佛卻被半道兒提扔到路上、摔的一身狗啃泥的村長就怒不可遏的一瘸一拐跑了過來。


    跑動的姿勢一步高一步矮的。


    衝過來對著那許鎮庭就是一頓大嗶兜:


    “都是吃人飯的!居然能幹出這種狗犢子事兒!”


    “咱都五十多歲人一把年紀了!真沒顧慮過咱恐怕給摔死!”


    “這麽提溜一下子就扔車下了!車還蹴溜跑那麽老快!”


    村長的肺都要給氣炸了,再加上渾身摔的那個疼,還在土路上連著打了十幾圈的滾子才停下來。


    這輩子就沒遭過這種事兒!


    “誒村長,別打了,打壞了還要賠錢。”


    許鎮庭的臉隻挨了沒啥勁兒的三下大嗶兜,那陳剛就牽著驢折返了迴來,把氣的腦殼裏亂沸的村長給攔一欄。


    這一攔,村長就更氣了:


    “你還是咱老樹村的隊長!你這些年真是歪的不輕呐!”


    “對內重拳出擊,對外跟條哈巴狗似的!險些叫摔死的不是你是吧!”


    村長揪著許鎮庭的衣領子,疼痛叫他渾身沒啥勁兒,打人也打不疼,同時還張著嘴將陳剛也一頓臭罵。


    陳剛也是一肚子憋屈,接二連三的誤會打成個解不開的死結,他心裏鬱悶的不行。


    這會兒真就是單純怕打人打出問題來了,到時候後果還是得自個兒兜著。


    可是張著張嘴卻是啥也說道不清。


    林默見他倆吵吵嚷嚷的揪著許鎮庭,抬眼,龜龜,咱的偏三輪已經一頭拱路坡下頭了,還翻車了。


    他便趕忙去搗騰自個兒的偏三輪兒,給開迴土路上來,再檢查檢查摔壞沒有。


    花了好幾分鍾功夫才將車給抬正、開迴土路上來。


    氣都還沒來及喘順幾口,他就忽然聽見身後一頓“哎哎”、“哎呀”聲。


    “你個膿包!一肚子壞膿瘡的!”


    “給我站住別跑!!”


    村長吱哇亂叫,陳剛也跟著吱哇亂叫。


    夜幕中看不清啥,林默隻能瞧見不遠處隻剩倆人影在朝村裏的方向追攆。


    第三個人影已經瞧不見了。


    “我去,這都能給人跑了??”林默無語萬分。


    倆人看一個,也能叫跑了,且他倆還都是村裏的把手,這麽廢的嗎!


    “嘶……啊……”


    無語間,林默聽見一陣申吟聲,扭頭一瞅,哎喲,都忘了陳新這貨了。


    偏三輪的大燈打在他身上,林默清楚的瞧見他的破襖子已是破上加破。


    波棱蓋兒處、胯骨軸處,還有怪吧肘處,全都給磨透了,透過厚厚沾惹的泥塵,還能隱隱瞧見血跡。


    “哎喲你這……”


    林默有些意外,因為他能從陳新這狼狽模樣瞅出來,他這樣式是咋造成的——


    可不就是被捆車後頭,給拖的磨的嗎。


    同時也能猜到,估計是察覺許鎮庭要搶車的時候,沒能打過,也沒能爭搶過。


    被踹下去了也沒放棄奪車,這才被拖的。


    被拖磨成這樣式,咋的也得十幾米才有這效果?


    光是腦補個畫麵都渾身疼的。


    “還以為讀書的身子骨文弱,竟然跑那麽快……”身後傳來陳剛弱弱的聲響。


    “還不都是你!過來了不第一時間給捆吧上!竟然先阻撓咱抽他耳刮子!”村長的咆哮中氣三足,換言之就是虛。


    想嚎也沒啥底氣。


    “真不知道早前咱是不是瞎了眼了,把你給票上去了,咱老樹村就沒這麽瞎過!”


    村長的謾罵不帶停的,陳剛被罵的蔫頭耷腦,嘴裏隻嘟囔出了一句:


    “咱是全村票出來的,咱合理合法。”


    嚷嚷的指責聲沒個完,反正車沒丟,林默心裏就是感謝。


    雖然陳新沒啥大用,但這趟兒若不是陳新跟著出來的,車可能已經被騎走了。


    “不嚷嚷了,村長,咱去趟衛生站吧,你這身子骨可不經摔,萬一哪兒摔壞了可就不好了。”


    “還有陳新,瞅瞅他這襖子給磨了,嘖嘖嘖。”


    林默還算細心的提了一嘴去衛生站。


    然而農村人哪有這意識,往時受了傷都是在家應付應付,過些天就好了。


    “我沒事,都是皮外傷,迴村吧。”陳新兜裏有錢,但他也沒這習慣,窮苦人家哪有受點兒傷就往醫院奔的,從來沒有。


    他兜裏有120塊錢,完全舍不得花,這錢是他連著四天從早到晚辛辛苦苦給林默裝黏土掙的。


    真就是血汗錢,一分都不舍得亂花。


    雖說就他出的那力,幾乎可有可無,可能還沒有人家苗青鬆出的力的三成,人家苗青鬆又是幫著裝,又是扛著裝車卸車的。


    盡管勞動強度完全比不上,但也是妥妥的血汗錢。


    這錢他打算攢著用來讀一年高三,考上大學之後也得交學費。


    因為他家裏已經被沒收的啥也不剩了,老爹老娘也從城裏迴了老家、也就是隔壁雙山鎮下邊的村子,怕他跟著一起迴去會遭村裏說閑話,這才叫他去陌生的老樹村下鄉插隊,至少耳朵能清淨點兒。


    高三加上學費、生活費,他手裏得有二百塊錢。


    大學一年得有個四百,因為學費和雜費加起來就快要三百塊錢了。


    攏共就是1800塊錢。


    距離明年高考還有八個月左右,這段時間他得想辦法掙夠這筆錢。


    也能感覺到,留在老樹村才有這個可能,因為村裏已經撕開個謀私的口子了。


    絕大部分別的村子,十有八九還在圍著生產隊轉悠。


    “不去不去,瞎嚷嚷,泥腿子哪有蹭破點兒皮就往醫院鑽的,去了也要遭大夫翻白眼,農村的哪有這麽虛的。”


    氣悶的村長下意識的就是否決去衛生站,本身林默說出這話也是個稀奇。


    “您都一把老骨頭了,跌打損傷,光看皮肉可看不出來,得照先進的透視光才能瞅清楚。”


    “檢查錢我出,甭磨嘰了。”


    林默堅持去衛生站,倒也沒尋思啥,原因就是跟他說的一樣這麽簡單,擔心他的老骨頭給摔壞了。


    “喲,有錢了,嘚兒起來了啊?”本來一肚子氣悶的村長,察覺到林默的堅持後,隱隱間,心頭感覺到了一股窩心。


    這臭小子,以前他老娘挨人敲了也沒強扭著非要去衛生站。


    現在居然這麽細心照顧咱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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