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什麽好吃的呢?”張拂林背著一背簍推門進來。剛剛在外麵,他就聞到了烤燒餅的味道,仔細聞聞還有甜蜜的香氣。


    白瑪拿起單獨放出來的糖燒餅,湊到丈夫旁邊,得意地說道:“猜猜這是誰的手藝!”


    張拂林看了看四周,桌上有一摞燒餅,怎麽這兩個單單拎出來。再看看幹娘的眼神,頓時明白了過來,“咱兒子做的?”這小子上輩子不是買就是吃他朋友的,後麵養老也是吃吳邪胖子做的,哪裏下過廚啊!


    白瑪點了點頭,高興地分享道:“兒子攤的餅!”


    張起靈隻感覺臉非常熱,趁張拂林沒說話之前,不好意思的趕緊解釋,“我...我就攤了個餅。”


    張拂林拿了一個餅,看著上麵顯眼的笑臉,張嘴就是一口,邊吃邊誇獎,“嗯,用小官攤的餅做的糖燒餅就是香。光是吃一口就讓人很高興。”


    這下子張起靈就更不好意思了,抱著阿媽的腿躲在起身後,死活不抬頭。就攤了一個餅而已,哪有他們說的這麽好。隻是臉上揚起得笑臉,真情實意的表達出他內心的想法。


    看著兒子害羞了,白瑪連忙岔開話題。“要帶走的都裝好車了嗎?”


    張拂林又咬了一口燒餅,點了點頭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裝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發。”


    這次他們搬家是由幾家人組成的,他還特意留出一個空車廂迴他們墓室的家裝東西。都是錢買的,可不能浪費。還有他給兒子做的東西怎麽也得帶走。實在帶不走的,就隻能把墓給徹底封了。


    張起靈一把薅住他爹的褲腿,“爹!我的三輪車,帶走!”他爹給他做的,他都沒騎幾次呢!


    “放心吧,三輪車怎麽可能給你漏了呢。”張拂林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裏,“放在咱們自己坐的那輛車頂上了。路上咱們休息的時候,你還能騎著玩一玩。”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蹲下身說道,“路上開始你就得把本事練起來啊。別的都可以先放一放,首先得自保。”


    他們會跟著隊伍到達長沙,然後在這個地方開始計劃的下一步。製作這些他已經全權交給了族長他們。


    第二天,白瑪坐在車上,去拉兒子上來。


    “你別動,凳子夠高,這小子自己上的去。”張拂林一看白瑪的動作,連忙伸手拽著點母子倆,生怕自己慢一點倆人就能摔下去。


    張起靈踮著腳尖,另一條腿已經上了車架子,然後被白瑪抱住接了上去。


    “小官,路上要聽話。不可以調皮哦。”老人抹著眼淚看著扒著窗框的張起靈,不停地絮叨著,“晚上要關窗,別凍著了。難受也不能不吃飯,.....,奶奶等你來看我!”他們這一次去的地方很危險,可以說那裏都是眼線。她年紀大了,去了隻能給他們添加負擔,唉。


    張起靈連連答應,眼淚不知不覺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奶奶,我都知道。等過兩年我就去看你!”他給自己幾年的時間,就算不能恢複原本的實力,那也得要遇見能危險全身而退。


    白瑪坐在兒子身邊,摸了兒子的頭發,紅著眼睛說道:“幹娘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官的。”她會永遠保護小官,哪怕死後。


    老人抹著眼淚,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這一支隊伍雖然不都是好手,但安全上麵還是有保證的。


    “幹娘,我們走了。”張拂林衝老人一點頭,一狠心揚起了鞭子,“出發!”


    “出發!”


    隊伍很快就啟動,朝著族地外駛去。


    張拂林靠在車廂上,好半天都沒聽見後麵的車廂有動靜,知道母子倆現在都難過著呢。


    白瑪抱著張起靈無聲地難過著,好半天才迴過神來,“小官,咱們家裏的東西你想好帶什麽了嗎?”


    張起靈認真迴想了下他的東西,說實話...他都想帶上。那裏的每一件都是他父母對他的愛,他都不舍得留在這兒。可是都帶走不太現實。這麽一想,他愈發的難過,轉身抱著白瑪根本不想說話。


    白瑪拂著兒子得背,哄道:“你爹說啦,帶不走的東西會被封在墓裏,等咱們什麽時候有空了再迴來拿。”別說兒子的東西,她的又何嚐不是。


    張起靈握緊了衣袖,眉頭都皺在了一起,近幾十年,他們肯定迴不來了,就算他們能迴來,這些東西還是拿不走。他們家這塊地方是戰場...有危險的地方,他是不會讓阿媽迴來冒險的。


    那就隻能趕在新國家建立之初,他組織人手把這些充滿迴憶的物件,提前帶迴他們的家。真希望他的吳邪也會來,他想告訴他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和他的家。


    張拂林看著沿途的風景,當年年輕氣盛的他一邊走,一邊想:這個地方隻是一個空殼般的家,沒有爹,沒有娘,他...好像可以不迴來了。


    但這次迴來,他發現...他爹原來一直在等他。那裏雖然沒有了他們,卻留給他很多的愛。他們隻是...活在了他的迴憶裏。


    後來


    他做了父親,才知道,死其實一點都不可怕,怕的是他放不下心裏牽掛的人。


    看著兒子被欺負,他心如刀絞。


    看著兒子被當做實驗的小白鼠,他恨自己為什麽已經死了。


    看著兒子一無所有的時候,他隻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兒子尋找,他想盡辦法得提示也隻是惘然。


    .....


    太多太多了....所以他...早就放不下了。


    “拂林!你在想什麽呢?”白瑪探出頭來,看著發呆得丈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我們還會迴來的對吧?”


    張拂林一愣隨即釋然的笑了起來,“迴來肯定是會迴來的。不過嘛。”看著等到肯定答案高興得白瑪說道,“到時候咱們老了,當迴憶之旅迴來看看。”也許在別的地方,他們擁有了更多放不下的迴憶也說不定哦。


    “好啊。”白瑪看著天邊的雲彩,突然也笑了起來,“到時候也去咱們相遇的地方看看。”那時候的他們就像夢一樣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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