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臻正想著,一扭頭,廚房門口露出一片衣角,某個傻兮兮的小家夥藏在角落跟著偷偷流口水。


    看他轉頭,小家夥好像被嚇到,往後縮了縮,小腳悄悄移動著。


    木臻被他的可愛逗笑,“是誰啊這是?”


    一個小腦袋猶豫了好久,探出來,眼睛怯生生的注視著木臻,“是,是小書。”


    醒來後發現木臻不在,小書很害怕,直到看清這是木臻的家,小書才抑製住恐懼,跳下床噠噠噠在廚房找到了木臻。


    木臻注意到他沒穿鞋,一伸手就把人抱起來,小家夥的腳在空氣中翹了翹,“哥,哥哥?”


    木臻板著臉,“為什麽不穿鞋?”


    小書有點害怕,毫不猶豫認錯,“小書,錯了。”


    木臻抱他迴去穿上鞋,把人放在椅子上,“餓了沒有,吃飯吧。”


    桌上的紅燒肉晶瑩剔透,顏色晶亮,散發著誘人的光芒,旁邊還有一碟青菜,小書咽了咽口水。


    木臻給了他一雙筷子,“可以自己吃嗎?”


    小孩子的手很小,捉不住筷子很正常,木臻很樂意幫忙。


    小書重重的點頭,“可以的,哥哥。”


    木臻開口,“叫臻臻。”


    小書乖乖點頭,“臻臻。”


    他拿起筷子,顫顫巍巍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嗷嗚,咬了一口之後,眼睛瞬間一亮。


    “好香!”聲音飛揚起來。


    木臻看他吃的香,就知道這菜很合他的胃口,拿起筷子又給他夾了一塊放進碗裏。


    紅燒肉的味道有點過於甜,吃的多了難免膩歪,眼前的小家夥卻是吃了一塊又一塊,盤子裏紅燒肉還剩一半的時候。


    木臻阻止了他繼續吃的動作,“吃青菜。”他點了點另一個青菜。


    小家夥眼睛眼巴巴的瞅了眼紅燒肉,開始吃青菜,吃青菜的動作很痛苦,不過木臻並沒有心軟。


    吃的太油膩,會肚子不舒服的。


    小家夥很艱難的吃了一些青菜,木臻打掃完剩下的,對木臻而言,麵前的人是他放不下的念想,不會存在嫌棄一說。


    他本以為會再也不見,不想將他拖入複雜的情形中,可是他再次出現在了他麵前,還是那樣的情景。


    木臻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把人抱在了懷裏,一眼,就那麽一眼,他就看見了那相同的靈魂。


    閃耀的光芒還是第一次告別時候的樣子,他說還要在一起,木臻閉了閉眼睛,是他自以為是,既然他再次出現,那他,當然不會放手。


    晚上小家夥纏著他一起睡,溫熱的小小身體依靠在他身邊,木臻手往旁邊碰了碰,是另一個人的溫度,他閉上眼睛,安心的睡了過去。


    “臻,臻臻……”軟綿綿的聲音叫著他,木臻睜開眼睛。


    小家夥興奮的上躥下跳,“不疼了,哥哥,不疼了。”


    木臻昨晚給他吃了藥,還有擦拭的藥都用過,一晚上過去,疼痛消減很多,不怪他如此興奮。


    王叔在外麵敲門,木臻爬起來,讓小家夥自己穿衣服,他出去跟王叔說話,“王叔,怎麽樣?”


    他拜托王叔問一問小書的情況。


    王叔是一個人來的,王翠去上學了。


    “臻娃子,那書娃子是被他媽帶迴來的,他媽昨天就走了。”悄悄摸摸的,還是他消息靈通,才打聽到的。


    木臻並不覺得意外,“王叔,小書叫什麽名字?”


    王叔想了想,沈二給孩子起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好像叫,沈書南。”


    沈書南。


    木臻輕聲念了一遍,“很好聽。”


    “謝謝王叔,以後小書就住在我家。”


    小家夥對家裏的一切充滿好奇,剛來的時候還很膽怯,似乎害怕被木臻拋棄,後來他發現,木臻對他最縱容。


    小書徹底安心,他還認識了翠翠哥哥,不過翠翠哥哥不喜歡他叫翠翠哥哥。


    小書不明白。


    “臻臻,翠翠哥哥去上學了,你不去上學嗎?”小書小手托著臉,他看到翠翠哥哥去上學的時候哭唧唧的。


    也看到王叔問臻臻為什麽不去上學。


    臻臻為什麽不去上學,因為要養他嗎?


    他可以少吃一點的,小書鼓了鼓臉。


    他本來就長的可愛,這幾天吃好喝好,木臻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臉上長了一些肉,更加圓潤可愛,臉色也是白裏透紅,很健康的樣子。


    木臻在院子裏曬藥材,這是他在後山挖到的,村裏人不認識藥材,山上的藥沒人挖,他上山幾趟,挖迴來不少。


    沈書南就坐在他腳下,一個小凳子上麵,托著腮憂愁的說話。


    木臻不用低頭就知道他什麽臉色,“我不用讀書,你馬上就要去讀書了。”


    沈書南今年六歲多,該是上一年級的年紀,等他的戶口落實好,就送他去上學。


    沈書南傻傻的,還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對上學這兩個字充滿期待。


    爺爺奶奶在的時候,沒送他去上學,去媽媽家裏的時候,大家都很討厭他,沈書南每天吃飽飯都不容易,更沒人送他去上學。


    媽媽家裏的哥哥,不對,那個壞小孩在上學,那他也要去。


    木臻踢了踢小朋友的屁股,沈書南乖乖挪開,換了個地方接著坐下,院子裏曬滿了藥材,奇怪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院子。


    沈書南卻不覺得難聞,甚至很開心,暖暖的陽光曬在臉上,他覺得很開心。


    木臻每天早上要上山采藥,沈書南一般會乖乖待在家裏等木臻迴來,木臻覺得沈書南很省心。


    這天早上,木臻正要離開的時候,沈書南在被子裏哭泣起來,低低的抽泣聲幾乎不可聞,門外的木臻卻聽到了。


    他毫不猶豫打開門,沈書南嚇了一跳,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木臻幾步靠近,把被子裏的某人挖出來,沈書南沒有掙紮,眼睛裏麵還噙著眼淚,淚眼汪汪的。


    木臻歎了口氣,聲音輕輕的,“為什麽哭?”


    沈書南掙紮一下,被木臻鎮壓,他的力道當然比不上木臻,隻能被乖乖抓起來。


    木臻湊近他的眼睛,再問了一遍。


    沈書南移開視線,根本不迴答,身體卻悄悄靠近木臻的懷抱,明顯求抱的動作。


    木臻再也嚴肅不起來,沈書南隻穿了柔軟的睡衣,連帶著人的軟軟的,他把小孩抱進懷裏,掂了掂,他的個子已經很高,抱著小孩完全沒問題。


    聲音溫柔的哄他,“告訴我,為什麽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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