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喝了幾碗,看不見她那靈動的雙眼,他也漸漸地覺得喝地沒勁。


    喚來小二,讓他把桌子給收拾了,叮囑一定要輕手輕腳。


    那小兒麻利的收拾好了桌子,期間一直都小心翼翼,沒有整出大動靜,她睡得很安穩,他很滿意,打賞了小兒一些錢。


    然後,就靜靜坐在那,等她酒醒。


    這一等,就是日頭西沉。


    她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掃了掃周圍,遲鈍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微微抬頭,就看到麵前坐著一個人,模模糊糊地覺得有些熟悉,然後這種熟悉慢慢清晰,慢慢地腦裏鑽進來一個人,冷冷的,又狂放不羈的。再然後,又想到了敬酒!


    她瞪大了眼,然後,抿嘴不好意思地笑,慢慢地將腦袋從桌麵抬起,端正。“嘿嘿……”


    冷麵男子也是微微一笑,柔聲道:“醒了?”


    她點點頭,不用看外麵,就是灑入這酒店裏的落日餘暉都可以讓她感知到時間的流失,她竟然……睡了這麽久啊。


    對麵這男子,不會一直……在這裏守著她吧。


    她看了一眼收拾地幹幹淨淨的桌麵,再看看他,心裏湧過慚愧。“對不起,讓你幹坐著了。”


    男子搖了搖頭,“既然你醒了,那麽我就告辭了。”


    聽他的話,她更可以確定他是在等她醒來。這份無意間的體貼,讓她心中一暖。


    “喂!”她叫住了他,“你……叫什麽名字啊?”


    那人笑笑,“下次見!”


    沒留下名字,他走了。


    明明動了跟她結交的心思,可是,等她真地問他名字了,他卻轉了心思,不想……就這樣把名字告訴她。何不如,將這份疑惑、探完留到下次見麵呢,這樣,就該會一直想著、念著吧!


    他如此尋思,所以,走的很快,沒幾步,就飄出了好遠,在她眼中消失了。


    見他拒絕留下名字,她先是尷尬了一下,然後他又說“下次見”,讓她緊繃的心情一鬆。這樣說的話,他該是不生她的氣的。


    可能,他的身分很特別,不可以向別人透露名字吧!


    就像,她剛才莽莽撞撞地問他名字,要是他反問迴來,可能自己也要胡編瞎造一個,因為——自己的名字也是說不得的。


    她站起了身,因為趴著睡,也因為酒醉,身子有些酸。她暗笑自己怎麽會如此地毫無戒心,在別人麵前睡著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


    得自己大驚小怪了,此刻——她不是穀雨,她不用戰戰兢兢,她可以同尋常人一樣,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迴想這個奇妙的下午,還有那個奇妙的男子,她不由地笑了,低笑中,有著一分釋然、灑脫!


    那男子早就將酒水錢給付了,這份考慮周全,又讓她對他生了不少好感出來。說下次見,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呢。


    準確來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相處的如此融洽、如此微妙呢。這種好像交了朋友、又好像沒有交朋友的微妙心情,讓她的心裏一直對那個男子有著惦記。


    當第二天下午,她再度來到這個酒館,沒看到那個認識的人,心裏……忍不住地有著失落。


    轉而釋然,所謂萍水相逢就是如此吧!


    再度點了一壺茶、一杯小酒、幾樣甜點,她又開始她的功課。


    ……


    “這次,你又盯上誰了?”一個帶笑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炸開,爽朗中有著戲謔!


    如此地熟悉!


    她幾乎是驚喜地轉過身子,臉上燦爛的笑容,讓男子心中的煩悶,立刻消去了不少。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期待他的到來。


    “你來了啊!”在她喜悅的聲音中。男子拉開凳子,坐下。


    招手,小二立刻過來。


    “跟昨日一樣,來兩壇陳年紅梅酒,再來兩個大碗!”


    “別!”穀雨趕緊攔下,嫩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我今天不能喝。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一身酒氣的迴去,被我爺爺好一頓說!”


    她皺著眉頭,想著自己告訴爺爺,說自己認識了一個人,然後跟他喝酒喝醉,趴著睡著了,爺爺皺著眉毛,說她怎麽如此地沒有戒心,又嘮叨了一下外麵男人怎麽怎麽危險……總之,不準她再隨隨便便地喝醉了!


    老爺子是著急了,寶貝孫女武功是不用他擔心,但是畢竟是女兒家,萬一吃了虧,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自然是提前警告穀雨了!


    男子一聽,樂了,心想這果真是一個小公子,家裏人管的緊呢。“行,小二,你就來一壇吧,但是,碗,還是要來兩個!”


    小兒趕緊下去準備。


    她皺起了眉頭,嘟囔著,再度表明:“我真的不能喝的,喝醉了,爺爺會不高興的。”她可不想讓爺爺生氣。


    他忍不住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放心好了,我不會把你灌醉的。不陪我喝,但是總可以裝裝樣子吧!”


    話落,小二手腳利索地把酒水送了過來。


    他欲伸手,她則伸出嫩白的手,攔下。“我來!”她躍躍欲試地看著他。


    他點頭。


    她排開封泥,一手搭在了壇口,一手捧在了酒壇的腰腹,往碗裏倒酒,清澈的酒水,分毫不差地緩緩滑落到了大碗裏。


    她將大碗推到了他的麵前,挑了挑眉,眼中得意的樣子,暗示著:怎麽樣?!


    那人點點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她嘿笑了一下,這倒酒的技術,她可是頗有心得了。想她每次都要給雪準備紅梅酒,每每都需要將酒壇裏的酒進行分裝,時間久了,這可是煉出來了。這次,也終於可以在他顯露一把了。


    那人將另一個空碗推到了她的麵前,“還有這一碗!”


    這一次,她嚐試著用一隻手。僅用自身的力氣自然是不行的,她發現,如果她用內力,那麽……


    她單手執起了酒壇,手微彎,清澈的酒水,又一滴不漏地流到了碗裏。


    男子看了驚奇,看這小公子瘦瘦小小的,原來,武功倒是不賴!


    “好!”他低聲喝彩!


    她笑眯了眼,將酒壇子放下。


    男子將大碗猛地推到了她的麵前,明明是劇烈的動作,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酒水一點都沒有灑出來,顯然,他也是運用了內力。


    她有些驚奇的眨了眨眼,感覺新鮮。


    他的眼中多了笑意,看她的樣子,怎麽那麽像小孩子看見了新奇的玩具啊!


    “我一碗,你一口!這總沒問題吧!”


    她點頭。這個她還是可以承受的。


    於是,他一碗喝光,露了碗底!


    她低頭,小口地啜飲一下,又現昨日的小牛飲水!


    他也就不取笑她這斯文的小樣了,人家心裏孝順,要顧著爺爺,他不能強求!而且,他還挺喜歡看她這可愛的小樣的!


    於是他一碗,她一口!


    很快,一壇酒就喝光了!


    “小二,再來一壇!”


    穀雨瞪大了眼,暗道這男子真是好酒量啊!到後來,她怕醉,根本就不敢喝,從一開始的啜飲變成了後來的輕舔,而他卻是實實在在的,一碗接一碗地把酒給喝光了!


    厲害!


    在她驚歎的眼神中,他又開始了第二壇。


    他隻管著悶聲喝酒,她則拚命地倒酒。一開始,他還豪氣萬千地叫嚷:“倒酒!”。到後來,他什麽話都不說,直接將碗擺到了她的麵前,她立刻乖乖地把酒給他滿上!


    她看出些門道來了,他……似乎心情不好!


    越喝,他眼裏的鬱色就越重了!喝到第三壇的時候,她是真真切切地覺察出來了,因為他周圍的氣場都跟著陰暗下來,進來酒館喝酒的人,見了他,都是下意識地避著他走。


    “你……沒事吧?”她輕聲問。


    他瞄了她一眼,搖搖頭。又是一碗!


    “你想一醉解千愁啊?”她問,手下給他盛上一杯!


    他有了些微酒意,多了話:“你說,一醉,真的能解千愁嗎?”


    她搖搖頭,“不知道!我一醉,就會睡覺,這……算不是算解千愁啊?”畢竟睡著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那人苦笑,又一碗灌了下去。


    “喂,你很愁嗎?”


    那人沒迴答,反倒是把大碗放到了她的麵前,她趕緊盛上。


    那人喝下,一直沒有迴答。


    她想,自己跟他也不熟,可能這樣問唐突了些。


    但是,她還是說了一句。“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不妨說出來。”


    那人愣了一下,望入她的眼底,一時神色複雜,然後,眼神開始迷離,低喃:“你的眼睛……”


    低喃著,他伸手,纖細但骨指分明的手指,慢慢朝她靠來,就要搭在她的眼眸上了,她驚得,立刻躲開了!


    她臉上,此刻可是貼著人皮麵具的。


    被他一摸,萬一出事,可就不好了!


    她的躲閃,讓那男子一下子恢複了些神智,收迴了他的手指,他低吟:“你的眼睛,跟一個人……很像!”同樣的清澈!但,她不是她!


    他笑了笑,“沒事,不醉不歸?!”


    她點點頭。


    大不了,她就陪著他嘍!


    喝多了,必定是要醉的。


    他醉了,趴下了。


    她輕輕地招過來小二,小聲地讓他輕點收拾桌子。


    那小二心裏一徑地嘀咕,也不知道這兩個客人是怎麽迴事,昨天是她醉,他守著。今天,是他醉,她守著!


    這兩人,真是奇怪!


    小二將東西收走,穀雨早就準備了幾個銅錢,塞給了小二。她心想讓他在這睡著,霸著人家的地方,總是不太好。


    有錢好辦事,小二眉開眼笑地下去了,哪管什麽奇怪不奇怪啊!


    角色轉換,昨日的事,再度重演!


    又是日落西方,男子醒了過來!


    她笑眯眯地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的麵前,“喝吧,醒醒腦!”


    男子接過茶水,一口喝掉。


    “你……一直坐在這?”


    她點頭。“怎麽樣,一醉解千愁了嗎?”


    他愣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喝酒時的一些情形,然後想到了自己的唐突,還有那一對眼睛……


    對眼,依舊澄澈!


    有些沉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


    那帶著笑的笑臉,還有嘴角的小酒窩,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暖了起來。


    她——守了他一下午!


    為了這個認知,不知怎麽的,他的心情,突然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強求了起來!


    他一直都在找尋記憶中的她,都兩年了,為什麽這個時候,他反而焦躁了。昨天手下前來匯報尋找的結果,說沒找到她,他的心裏就一直到憋著火,感覺心頭似乎壓著東西一般,讓他的心也跟沉甸甸的,心情也跟著壓抑了。


    不知不覺,他就逛到了這。


    對著她,他開始一碗又一碗的開始喝悶酒!


    在外人麵前,他本不該透露自己的情緒,讓別人尋到他的弱點。但是,麵對這個昨日碰上的小子,他卻撤下了心防,在她麵前,一點都沒有防備地將自己的情緒表現了出來!


    看著這雙澄淨的眼,他終於明白了!


    他為什麽心情煩躁!


    因為,她這一雙眼睛,跟她太像了,都是那樣的幹淨、純粹。她的出現,讓他更加地開始想念她,然後,因為遲遲的找不到,他開始煩躁!


    現在,因為這眼睛,因為這笑容,他的心又平靜了!


    一開始,不都是想好了嗎,不要強求的嘛。三年為限,能碰上她,就是緣份。若是碰不上,就聽從父母的安排,隨便娶一個女人算了!


    緣份這種東西,豈是可以強求的!


    見她眼巴巴地等著他的迴答,他想了想,點點頭,“一醉——是解千愁!”


    “真的?”她信了,語氣帶著驚歎,轉而有些惋惜地慨歎:“可惜,我一喝酒就會睡覺,否則,以後有什麽煩惱,就可以用喝醉來解決了啊!”


    他聞言大笑,忍不住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醉解千愁的!”


    “沒事,你的愁解掉就行!”她無所謂地迴答,學著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來,她是打算拍他的腦袋的。但是發現,自己手短,夠不著,隻能退而求其次。


    他被她這動作,弄得失神了一下。然後,他有些突兀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冷,你呢?”


    這個她已經有了準備,“我叫魚!”


    魚通雨!


    “魚?!”他咀嚼著,“這個名字……”


    “有些奇怪?!”她接過了活,笑眯眯地解釋:“我爹喜歡吃魚,所以給我取名為魚!”


    這可真是一個隨性的爹,他暗想。但是轉念一想,嘴裏不由地吟出了一句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好名字,好名字!”看這小公子文質彬彬,他的父親一定也是讀過書的。取名字,哪有那麽隨便的!這個父親取這個名字,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吧!


    她都不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可以讓他發出這樣地讚歎。細細一想,又覺得他這話說的極有深意。當下,把它記在心裏。


    “那魚,你將來想要幹什麽啊?”冷問她。想他沒有任何防備地在這趴了一下午,期間足夠他死了無數次了。可他完好無缺地坐在這,就說明對麵的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也讓他動了就此結交的心。


    她想想,笑眯眯地迴道:“還沒想好呢!”


    他聽了,心裏一喜。原來是還沒有做好決定,那麽……就可以拉攏了。想想,他起身:“天色晚了,告辭!”


    這人總是說什麽做什麽,貌似還應該說點什麽的,可是,他卻說走就走。


    見他站了起來,她也隻能笑笑著說“慢走!”


    等他走開了,她才踱步離開。


    冷!


    這個名字蠻特別的啊!跟他給人的感覺好像!


    這個時候,她就想到了百裏寒,名字裏有一個寒!


    難道,人的名字,會決定人的性格嗎?


    她不由地笑出聲來,這可真是巧啊!


    第三日,她還是來到了這個酒館。她的心中隱隱有著一些期待。她覺得,昨天她和冷之間沒說完的話,似乎今天會有延續。


    她坐了沒一會兒,果然遠遠地瞧見了冷的身影。


    她站起身,衝著外麵搖了搖手。


    等待冷走進,她已經拉開了凳子,要迎著他坐下。他卻笑著搖搖頭,“魚,走,今天咱們去好吃好喝去!”


    啊?她還沒反應過來。冷已經熱情地拉起了她的手,往外麵走。


    “等……等一下,我還沒結帳呢!”


    冷一抬手,一塊碎銀就蹦到了穀雨的桌上。“小二,結帳!”


    小二早就見到了這一桌的情景,聞聲趕緊過來,冷也不等小二算賬,直接拉著她走人。


    “去哪兒啊,急急忙忙的?”她疑問。


    他神秘地笑了笑,“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神秘,感染了她,讓她開始好奇,讓她猜測的同時,更是宛如要拿到玩具的孩童一般興奮著。


    冷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是冒失而又唐突的。他跟魚才見過兩麵,本不該拉她去那裏,可是,當他接受邀請的時候,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想到自己獨自前往,而她獨自坐在酒館,東張西望,他一想,就做了這個拉他一起前往的決定!


    僅僅兩麵,就讓他如此親切,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讓他每每想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所以,他來了!把她給拉走了!


    他想讓她走入他的生活,讓她更了解他,並希望她也能有同他一般的心情——相見眼晚!


    那麽,冷帶穀雨去的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呢?


    看著那隻精美的畫舫,穀雨不由地闊了闊眼眸,眼裏是滿滿的新奇。長這麽大,她都沒坐過船呢,更別提是這麽美的畫舫了。那雕琢,那貼畫,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看著是那麽的不真切。


    看見她臉上的新奇和因為看的忘神而不由地張開了的嘴,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魚,看傻了啊?”他已經喜歡上了拍她的腦袋。那本嚴明他無意之舉,可是,拍了第一次,就是忍不住的想拍第二次。


    他認為她是江南人士,在這隨處可見湖泊的江南,這樣的景象應該是隨處可見的。她眼裏的新奇,讓他不解。而她老實地點了點頭,更讓他訝然地挑了挑眉。


    “魚,你到底是不是江南人啊?”


    她搖搖頭,毫無心機的迴答:“應該算是吧。我爺爺是江南人,但我是在北方長大!”


    他的眼中閃過絲絲訝異,暗道:好巧!


    她叫雨,是北方人!


    而他叫魚,也是北方人!


    但是,他搖搖頭!


    兩個人是不同的。


    一男一女,怎麽能同?!


    “魚是第一次來畫舫?”


    她點頭。“這船可真精致,太美了!”


    他不知道怎麽的,腦中下意識的閃過一句:再美,也沒有你美!


    沒來得及驚詫,他就被她的聲音,將著猛然升起的詭異念頭拋在了腦後。“冷,這船是你的?”


    “不!”他難得有性子給一人解釋:“像這種畫舫,都是在湖麵出租的。價錢很貴,得幾兩到幾十兩銀子不等。今天,是有人邀請咱們!看,人來了!”


    一艘精美的畫舫,慢慢地駛近了。一個身體富態、做商人打扮的人走出了畫舫,站在畫舫,看見冷,遠遠喊道:“北門兄,你可是來晚了!”


    冷揮揮手,衝他示意。


    她好奇地問:“他怎麽叫你北門兄啊?”


    “我姓北門,單名冷。”


    她立刻明白。


    他特意觀察看她的神情,見她神色如常,不由地心裏微微訝異。想他雖然不至於名揚天下,但是,至少也是有些名聲的。可她表現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這個人一般!


    一下子,他有些感慨,不知道該感傷自己的大名不為她知曉,還是該欣喜她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青眼相加!


    船沒靠岸,此刻案板上又出來了幾個人,那為首的商人笑哈哈地喊著:“北門兄,以你的能耐,直接跳上吧,別累著船家了!”


    幾人既是笑鬧,又是想看他露一手。


    放在往常,北門冷想都不想,就跳上船去了,但是今日不同,今天,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呢。他跳了,魚怎麽辦?


    穀雨看著那艘距離她十多丈的畫舫,笑眯了眼。“冷,他們在叫你,你趕快跳啊!”


    她還沒試過在水上飄呢,呆會試試看!


    看她表情沒有畏懼、為難,他猛然想到她是有武功的啊,隻是,不知道她武功底細,他到底是放心不下。


    “一起?!”他詢問。


    “好啊!”她正好有點擔心,萬一第一次水上漂沒成功,可就是要出醜的。“實話說,我可是第一次,出了事,冷你可要救我!”


    北門冷點頭,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兩人同時提氣,相視一笑,達成共識,同時提神。轉瞬間,一青、一白,兩抹身影,宛如水上仙一般,輕盈而優雅地飄過水麵。雙足同時一點,宛如蜻蜓點水一般,在水麵灑下漣漪,在漣漪一圈又一圈開始泛開的時候,兩人雙雙落到了船上,宛如蝴蝶輕巧地停歇在船上一般,船身紋絲不動!


    落地的兩人,一人眼閃動著欣賞:真是好俊的輕功!


    一人眼中有著濃濃喜悅:真好玩,以後還要常玩!


    胖子商人見到了穀雨這張生麵孔,疑惑地問北門冷,“北門兄,這位小兄弟是?”


    “我朋友,魚!”


    胖子商人立刻熱情地招唿,“原來是魚小弟啊,歡迎,歡迎!”能跟北門冷交朋友的,自然不是凡人。而在這樣的場合,他一點都不忌諱的把她帶來這,肯定是跟北門冷關係非常好的人。


    胖子商人在飛速間,就已經在腦裏對穀雨評估完畢,然後,就極其熱情地邀請北門冷和她進入了畫舫。


    這艘畫舫很大,剛才穀雨遠遠看著的時候,覺著很大。現在上了船,更是覺得好大,都快趕上一座小院子了。


    租這樣的船,怪不得要那麽多銀子啊!她咂舌!


    在船內落座,北門冷被邀請到了右上座,穀雨自然是跟在了他的身邊,坐在了他的旁邊。


    那胖子招了招手,立刻有一群女侍,端著精美的盤子走了進來。


    那胖子笑嗬嗬地說了幾句,無外乎是:今日難得,請到了北門兄,真是萬分榮幸之類的。


    客套話之後,就是幾位角色女子擁入,在一旁倒酒,穀雨也不例外地分到了一個。


    那漂亮的女子衣裳暴露,袒胸露背的,讓她看的有點目瞪口呆。這……這好像有點不大好。


    於是,她忍不住地說低聲嘀咕了一句:“姐姐,你……你都被人給看光了啊!”


    那女子聞言,愣了一下,“咯咯”地嬌笑了起來,“公子,你可真愛說笑!”她們做歌妓的,還是頭一次聽客人這麽說呢。看這公子稚嫩的樣子,該不會是頭一次做這事吧!


    而在一旁分心注意她的北門冷,自然是把她的話給聽了進去,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刹那間,猙獰不在,柔情突現,一張臉,看上去猛然俊逸無比。那服侍他的歌妓,見了他那恐怖的臉,本來是有些心驚膽戰的。此刻見了這等表情,頓時心肝兒砰砰跳,臉色羞紅,眼中浮現春情,開始嬌滴滴地在那勸酒了!


    服侍穀雨的歌妓當然是不甘示弱,立刻給穀雨倒上了酒,“公子,來!”


    她纖手執起酒杯,將酒杯挪到了穀雨的嘴邊,潔白的皓腕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嬌滴滴的聲音有著勾魂奪魄的媚!


    “不……不用了!”她連連擺手,這女子這一套,放在男子身上,那絕對是受用的。但是穀雨可是吃不消!


    那女子咧唇,婀娜地將自己的身子挪了一下,靠近了她。刹那間,一陣撲鼻的香氣,立刻朝她襲擊而來。


    鼻子一陣癢,穀雨無奈地掩住了鼻子,才能把噴嚏忍下。


    那歌姬不由地嬌笑,一手搭上了她的胳膊,一手將那酒杯湊近,“公子,來嘛,喝嘛!”看來今天是她運氣好,碰見一個沒開過葷的小哥了,她樂得做了一個決定,今天絕對要好好逗逗這個小公子。


    穀雨都說了不要喝了,這個女子卻一直在她耳邊勸著喝酒,不由計讓她心煩。“我不喝,真的,我不喝!”


    那女子見她態度堅決,就笑笑著將酒杯放下。拿起一顆荔枝,將皮剝掉,女子拿著那個白嫩、肉唿唿的荔枝過來。“來,公子,吃一顆荔枝吧!”


    穀雨伸手去接,那女子卻揮開了她的手。“哎,讓奴家來服侍你吧!”說著,就要重複剛才的動作,往她嘴裏喂。軟弱無骨的身子更是借機往她身上靠,另一隻手,更是沒規矩地摸上她的腿!


    穀雨心裏一突,伸手,擋下!


    那女子嬌媚地笑著,眼中的神情讓她理解不上,暈頭轉向!


    “冷!”她決定不忍耐了,這個女的太莫名其妙了,所以,她向帶她來這的北門冷求救!


    她無措地轉頭看北門冷,眼中是深深地無奈,臉上是一臉地不適應。


    那又可憐、又委屈、又忍耐、又茫然的表情,讓北門冷的心錯亂了一下。


    “怎麽了?”他沉下了臉,挑眉。雙眼更是宛如利劍一般,射向了服侍她的那個歌妓。到底那女人做什麽了,讓她露出這種表情。


    穀雨指了指趴在自己身上的歌妓,“可不可以,讓她下去啊?”


    北門冷推開了跪在自己身邊的歌妓,掃了一眼如坐針氈的穀雨,點點頭,吩咐道:“你們倆都下去吧!”


    那兩個歌妓立刻臉色慘白,咬唇垂下了頭,座上的胖子商人立刻發問:“北門兄,這兩人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再叫兩個進來!”


    穀雨立刻出聲,“別,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好不容易把這女子弄下去了,再來一個,那可了得。


    她此刻的表情,真是如臨大敵一般!


    北門冷腦中一想,低聲迴道:“我這小兄弟不喜歡這個,不關這兩位女子的事,孫兄不用放在心上,歌舞繼續!不用叫人來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他如此說,胖子商人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那兩個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女子下去。


    穀雨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衝著北門冷感激的笑了笑,坐直了身子,開始感興趣地欣賞起那翩翩起舞的舞女們,手下也沒閑著,扒了一個荔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北門冷則斜眼看她,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忍不住地,他挪了挪身子,靠近了穀雨,疑問:“魚!”


    “嗯?”她轉頭看他,嘴裏還塞著一個荔枝,因為迴話,荔枝滾到了她的腮旁,凸起的一腮,陪襯著那黑溜溜的雙眼,顯得有些可愛!


    他的腦中猛然閃過什麽,然後,他明白了!這還是一個少年呢,所以才可愛,所以,美色當前,非但不為所動,還顯得無措、慌亂!


    想明白了,他淡淡地迴了一句:“沒事!”


    “哦!”他沒事叫她,那她有事了。“你怎麽也讓那女的下去了呢?”她說是讓服侍自己的女子下去,怎麽他了也讓服侍她的女子下去了!搞的他們倆身邊一個女的都沒有,大家都盡往他倆這瞅!


    北門冷想想,莫名其妙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境:“我……心裏有人!”這還是他頭一次在朋友麵前說出自己的心事,尤其這個朋友,他才認識了兩天,算上今天,也才三天。嚴格的說,也就三個下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很想把這事說出來,似乎說出來,就……就……


    就怎麽樣,他去又說不出來了。總之,說出來,就好了,就好了!


    “想必,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子吧!”她由衷地讚美。感覺冷很棒的樣子,能讓他看上的女子,一定也非常棒!


    他苦笑,“很久以前見過一麵,但是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他說的那個她,顯然是他的心上人了。她有些訝異,“怎麽,你找不到她了?”


    他點點頭,“一直在找,隻是,沒有消息!”


    “啊!”她低歎,看著北門冷的目光,更是有些憐憫。想想,她伸手,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她的。”


    他抬眼,不錯眼的看她。


    她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堅定地說:“一定!”


    他點點頭,垂下了眼。這一刻,心裏的波動,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為什麽!


    端起桌上的酒杯,他一口喝幹。


    腦中,浮現的是一張模糊的臉,有些可愛,雙眼澄淨而晶亮,還有……一對酒窩!


    他的腦中一震,身子猛然地坐直了!


    他想起了,那個小女孩,她的臉上還有一對小酒窩,雖然不明顯,但是,他記起來,是有一對酒窩,應該是有一對酒窩的。


    他猛地轉頭,看著穀雨。


    她手上扒著荔枝,咧著嘴,雙眼笑眯眯地看著正在跳舞的歌妓們,那迷人的酒窩在她的嘴角搖曳,泛起一陣令人暈眩而熟悉的柔光!


    “魚!”


    “嗯?”她頭都不轉地應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跳舞的女子,在那領舞的女子舞動著轉身,揚起裙擺,帶起絢麗的流彩的時候,她的雙眼也跟著閃爍出耀眼的光亮,明媚的程度絲毫不遜那舞動的亮麗裙擺!


    他有些幹澀地發問,“你……你可有姐妹?”


    |////


    舞場中,精彩的轉身已經過去,穀雨抽空轉過了頭迴答他。“沒有!怎麽,有事?”


    他的心一下子落空了。“沒,隨口問問。”


    這個時候的他,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覺察他有些不對,“喂,你沒事吧?”他該不會是暈船吧,她聽說過,有些人,一上船,就會身體不適。


    他搖搖頭,暗笑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莫名其妙起來了!


    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這邊,一隻白嫩的手伸了過來,上麵一個光潔又白胖的荔枝靜靜地躺在那,“噥,別光顧喝酒,吃棵荔枝!”她猜想他可能是有些暈船,所以神色有些不好看。


    看吧,他又愣神了。


    想也不想,她拿起荔枝,很哥兒們地直接塞到了他的嘴裏。“吃吧!小心暈船!”


    然後,手縮了迴來,又扒了一個荔枝。“快吃啊,吃完了,這還有呢!”她是認定了他這是在暈船,好心地要喂他幾個水果!


    北門冷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暈船了,因為腦袋真的有些暈了,思路都開始錯亂了,看著她,為什麽一直想著那張已經有些模糊的小臉呢?


    這一場宴席,北門冷是吃的暈暈乎乎,穀雨是吃的樂嗬樂嗬,有的看,有的吃,她這還是頭一遭。


    笑眯眯地跟他告別,她腳步輕快的往迴走。


    北門冷的身後閃出一個人來,“少主,要不要,去查一下那個小公子的底細?”少主的失常,被精明又貼心地隨從看在眼裏。見穀雨一離開,他立刻提出了這個問題。


    北門冷緩緩地搖了搖頭。一上陸,告別了船上的靡靡之音,他的理智有些迴籠,再度恢複了他的冷靜自持!


    他把剛才的失常,歸結為有些暈船。


    他不想派人查她的底細,他想——讓她親口告訴他!


    但是,已經有過類似經驗的他,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最容易錯過的嗎?


    迴去的穀雨,從老者那得到一個很嚴重的消息。


    百裏香失蹤了!


    百裏寒據說是被人要挾,不準出山莊半步!


    這還得了,穀雨立刻急了!


    香兒失蹤了,百裏哥哥肯定擔心死了!


    百裏哥哥現在就香兒這麽一個親人,她要是有個萬一,讓百裏哥哥以後可怎麽活?


    而且,更令人放心不下的是。香兒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呢!


    她以前因為綁架,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麽,導致心智受損!


    這次,她又被人綁架,不知道會受到什麽虐待!要是有個萬一,那……


    穀雨咬牙,不行,她得立刻走。


    她原本是打算先習慣一下她這男人身份,再去朱顏宮找穆緋色,詢問解藥之事!


    但是,現在百裏香出了事,她得先去紅梅山莊一趟了!她必須要去看一下百裏哥哥!


    百裏哥哥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有難了,她緣對不可以袖手旁觀。在他覺得傷心無助的時候,她必須要站在他身旁,支持他、幫助他。


    熬點手打


    ////?a=熬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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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女殤》 176 夜探紅梅


    “爺爺,我得離開!”


    什麽都不用說了,老者一使眼色。丫環立刻拿過來一個包裹。


    “噥,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老者豈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把這個消息告訴穀雨之前,他就做好了安排。將竹籠係好,雪從裏麵爬了出來,她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刺溜一下,爬上了她的肩頭。似乎知道要別離,所以它睜著雙眼,來迴地看著穀雨和老者。


    百裏寒送給她的湘妃笛沒了,老者特意派人大老遠地從湖南定製了一個過來,因為他知道,這笛子對穀雨來說,可是保命的東西。穀雨笑笑著接過,愛憐地摸了摸,將它係在了自己的腰上。那種親人之間的關懷,不用言語,就可以體會,就可以深知感激。


    而寒雨劍,她聽從老者的建議,把它暫時放在老者這保管了。


    到了江湖上,腥風血雨,她還得喬裝打扮,帶著寒雨,宛如帶著標誌物出來,多有不便!


    準備妥當,她立刻出發了。


    一個人出發,老者也沒派什麽人保護!


    他相信她,有能力自保!


    而她要的,也正是這一份信任。


    老者所在的殺手樓,也在江南。距離紅梅山莊,不到一天的路。穀雨晚上趕路,最晚次日黃昏時刻,就該到達那。


    而次日下午,北門冷來到酒館,見不到那個熟悉的人的時候,心裏微微地提了起來。


    他……怎麽沒來?


    在他疑惑又有些擔心的時候,一個男子走了過來。“北門冷,是吧?”


    北門冷點點頭,冷漠地看著他。


    “我是來代替我家公子向你辭行的。”


    他心裏一突。


    果然那男子接下來自報家門,“我家公子叫魚。她有事,要出門一趟,來不及向你辭行,所以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


    北門冷一下子失落了,他失禮了一下,然後衝著那人點了點頭。“謝謝!”


    那人也點點頭。“我家公子說很高興認識你,期待跟你下次見麵。”說完話,那人就走了。身形中顯現的冷漠,一點也不亞於北門冷。


    但是,這份冷漠沒有打擊到他。


    因為,她說:她期待跟他下次見麵。


    可是,北門冷到底是失落了!


    她的離開,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以為,她……會一直呆在這個地方的。


    ……


    “主子,你不是說要在這多呆幾天的嗎?”隨從奇怪地詢問從外麵迴來的北門冷。昨天詢問他是否要離開的時候,北門冷還搖了搖頭,說要在這多呆幾天。按照常理,解決完在這裏的事情,他們就該離開的。所有人都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滯留,此刻又因為他說要離開,而啟程。


    甚是怪異!


    北門冷冷冷地看著隨從,隨從立刻知道自己逾矩了。馬上下去,吩咐所有人啟程。


    房內無人時,他才在心底慨歎:人都走了,他還留著做什麽?!


    紅梅山莊入夜


    穀雨恢複了女兒裝,見夜色已深,就打算偷摸著摸進紅梅山莊。她現在還是記著自己的身份的,山莊裏的莫家人非常仇恨她,要是不小心讓莫家人給瞅見了,惹了麻煩且不說,隻怕又得讓百裏哥哥裏外不是人了。


    所以,偷溜進莊,是最好的選擇。


    紅梅山莊,她來過幾趟,有些路,她不是記得的。


    同時,她也記得,紅梅山莊的守備是很很森嚴的,一到夜裏,那更是守的很緊!


    希望,她能闖過守備,不引起大的轟動。


    一路走來,憑借著卓越的輕功,她還算順利地闖入了山莊的內部。沒走幾步,一個身影突然就閃現在了她的麵前。


    “誰?”那人低喝,攔下了她,慶幸的是,沒有高嚷出聲。


    穀雨悶聲不吭,黑色的麵巾下,眼睛閃爍,在猶豫著要不要出手把他給點了!


    那人突然開口,“是穀姑娘嗎?”


    她驚詫地看著他!


    那人一下子就確定了。


    “穀姑娘,請跟小的走。莊主在書房等你呢!”


    百裏哥哥在等她?她腦中閃過疑雲!百裏哥哥怎麽會在等 她?他怎麽知道自己今晚迴來?


    盡管疑惑,但是她還是跟在了那個男子的身後。拐了一會兒,期間那人停停歇歇,打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手勢,最後,她跟著那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百裏寒的書房。


    那人很快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而百裏寒書房的燭光,在穀雨到達的前一刻,就已經被悄然熄滅!


    她到達的時候,看著黑漆漆的書房,不由的心裏毛了毛。


    百裏哥哥真的在書房嗎?


    為什麽沒有點燈?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隻是沉聲說:“莊主就在裏麵,請穀姑娘小聲些!”說罷,就退了下去。


    書房外麵永遠都會站著兩個守衛,雖然夜色朦朧,但是穀雨走近了,還是隱約認出這兩人都是自己認識的人。


    一人為她打開了房門,她猶豫了一下,提腳,走了進去。


    門--悄無聲息地在她身後關掉!


    她皺眉,在一片黑的房間中,伸手,隻怕都難以看得見五指!


    突然,她感知到了一陣細風和……靠近的溫度!


    隨後,被擁入了一個懷抱裏!


    熟悉的酒香味湧來,她放鬆地靠在了那個懷裏。


    百裏寒低笑:“膽大了啊!”


    她嘟嘴,有些嗔怒:“你真是太壞了!”一路走來,感覺小心翼翼,又神神秘秘的,讓她的心開始不安寧,她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要掉入陷阱裏了呢!


    他精準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她依然嘟嘴的時候,滾燙的吻,就這樣強勢地壓了下來。


    強勢的吻,立刻壓住她的訝異,讓她迷亂而又羞怯地跟著他沉淪。


    他緊緊地抱著她,有些急切而狂熱的吻著。那種狂熱的勁,讓她全身無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無助地雙手揪著他的衣襟,跌跌撞撞地跟隨著他的步伐,嘴角邊,更是控製不住地流瀉出低低的呻吟。


    這種熱情,她從未經曆過!


    這種強勢,她從未體驗過!


    等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全身通紅,氣喘籲籲了。


    雖然夜色掩去了她的滿臉緋紅,但是卻掩不住她全身燥熱地溫度。


    她能感覺到,他冰涼的手,在她臉上遊走。


    將她低喘的震動全都收入掌心,他才放下了手,再度將她攬入懷裏。太過強烈的思念和擔憂,在這一刻爆發,讓他隻能深深地抱著她,深深地親吻著她,才能緩和他內心的煎熬!


    將腦袋擱在了她的肩頭,他在她耳畔低低的歎息:“雨兒!”


    這一聲輕柔的唿喚,包含了太多說不完、道不盡的情感,差點讓她淚流!


    她轉身,深深地埋入了他的懷裏,小手更是緊緊地迴抱住了他。


    “對不起!”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深深地歉意。


    “對不起!不說一聲就走了!


    對不起,辜負你的好意!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現在才來見你!


    太多的對不起,憋在心裏,難以說出口。


    他卻隻摸了摸她的秀發,輕柔地一歎:“沒事,隻要你平安就好!”


    她聞言,紅了雙眼!


    可是,又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我就知道百裏哥哥對我最好了!”


    他聞言,神色更加的柔。隻是夜黑,遮住了他的表情。


    抱著她,深深地感受了一番她的溫度,聞著那淡淡的清香,他一直提著的心,在現到她完整無缺的這一刻,才真正的放了下來。


    “我……很擔心你!”冷清的他,一向不把談情說愛放在嘴上的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無聲的咧嘴傻笑!最後,更是忍不住地傻笑出聲……


    那傻兮兮地偷笑聲,讓他疲憊的心,奇異地輕鬆了。進而戲謔道:“看我擔心地睡不著,你很高興?”


    在他懷裏,她連連拱頭,“我才沒那麽壞呢!我……我隻是有點高興嘛!誰……誰讓百裏哥哥擔心我啊!”她還很怕他因為她不聽話,對她生氣呢!沒想到,百裏哥哥一點都不生氣,還說擔心她,這樣,她怎麽能不高興,怎麽能不竊喜!


    這樣的傻話,讓他嘴角也帶上了笑容。


    牽著她的手,將她領到一旁,坐下,將她抱入懷裏。


    這樣雙手困著她,將她圈在自己的天地裏,他覺得安心,心裏也開始慢慢地平靜。


    “雨兒,那天……為什麽要離開?”盡管他已經猜到,但是還是想聽她說一說。


    她猶豫了一會兒,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情。越說,心裏越沒底,心裏越發虛。最後,她咬唇,有些愧疚地說:“那個,也許我當初該聽你的話,跟小遙哥哥走?”


    他搖頭,“不,那是我替你選擇的路,不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現在的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是你真正想要的,你不用覺得愧疚!”


    “可是!”她垂下了眼,抓住了百裏寒的大掌,“我……怕你心裏難受!”


    他笑了,心疼她的癡傻!“我的雨兒在高空展翅翱翔,我隻會高興!”


    隻有高興嗎?!她愣了一下,隨後心裏起了小小的別扭,“那……那你不怕我飛走嗎?”


    他收緊了雙手,在她耳畔落下輕輕一吻,在她輕輕戰栗的時候,堅定地說:“無論你飛多高,我都會追過去!這一輩子,你隻能是我的!”


    她臉上一紅,小小聲地嘟囔,“這……可是你說的噢!不許……反悔!”


    他的迴答,隻是在她潔白的脖子處,落下熾熱的一吻。見她唿吸急促,他則促狹地低笑。


    她有些暗惱又有些羞澀地伸手摸了摸脖子,總覺得現在這個狀態,她好吃虧哎!


    “雨兒!”


    “嗯。”


    “這個世上,我隻在乎你和香兒。除了你倆,我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什麽怕我名譽受毀、遭別人指責等,你都不要想。你要是多想,那你就是個笨瓜!”


    她無聲地吐了吐舌頭,這麽一說,她不就算是半個笨瓜了嘛!


    提到香兒,她有些焦急地轉身,“百裏哥哥,香兒她……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百裏搴 眼中浮現沉痛,“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些人,好可惡!竟然抓香兒!”她忍不住地忿忿不平,香兒那樣的人,他們怎麽下得了手。


    “百裏哥哥,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抓香兒的人,把香兒藏得很隱秘,到目前為止,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可是,那些人為什麽要抓香兒呢?”


    “現在還不知道!”百裏寒冷聲。“但是,過不了多久,肯定就會知道。”


    “怎麽說?”她疑惑。


    他冷笑,“他們費了那麽大勁,把香兒抓走。不會隻是為了把我困在山莊裏,肯定是為了別的!”


    “別的?”


    “這個就得等消息了!”


    “我……相幫你的忙!”她說出了心底話。


    聽了她這麽可愛的話,他心裏的憐意一下子泛濫。忍不住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柔聲說:“我知道!香兒的事一旦傳出去,我就知道你這個笨丫頭肯定會來找我!”


    所以穀雨闖了紅梅山莊,沒有遭到阻攔,反而被那暗處的護衛領到了書房。那都是他一早就吩咐下去的,而早早地把書房裏的燭光熄滅,是為了防備山莊裏的內賊!


    “那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她真誠地想為他分憂解難。


    她的那點心思,他怎麽能不懂!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不要她幫忙,讓她顧好自己就行,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這個笨丫頭想要跟他並駕齊驅,想要跟他共同進退,想要跟他共同抵禦風雨呢。


    “你若要幫忙,可以,但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連忙點頭,心裏開始欣喜。這可是他第一次開口,讓她幫忙呢!


    “無論什麽時候,你必須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不想救迴來香兒,而讓她沒了!


    她點頭。


    他皺眉,她這麽輕率地點頭,他很怕她沒聽進去。她有時候會做一些笨事,讓他會吐血的笨事,比如,為了別人,傷了自己!


    “你,要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把我的話聽進去!”


    她無辜地迴他:“我聽了啊!”


    他忍不住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在腦裏過一遍!”


    她扁扁嘴,“哦!”了一聲,乖乖地在腦裏過了一遍。隨即拉了拉他的胳膊,催促道:“快說,我要怎麽幫忙?”


    他這才說出他的想法。


    因為穀雨輕功好,所以去各個府院去找人,就很方便了。


    他猜想香兒肯定是被人藏起來了,天下這麽大,大府大院又這麽多,有穀雨幫忙尋找,就方便、快速地多!


    穀雨自然是應了下來。|////


    而且,她還想到了一個夥伴--草采花。


    她的輕功還都是他教的呢,讓他幫忙,也是不錯啊!


    隻是,他出去找她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


    按照百裏寒的猜測,他應該還是在江南一帶!他沒以去找草采花,一方麵是讓草采花等穀雨;一方麵是因為香兒那丫頭,因為莫幽中毒的事情,跟草采花鬧了些矛盾,惹得草采花不快。這讓他的事情,還得穀雨去說。


    草采花看似笑嘻嘻的,好像挺隨和的樣子,其實骨子裏傲得很,也很少能把人放在眼裏。說來說去,他畢竟是一個小王爺,怎麽會隨便地看人臉色行事!但是,他跟穀雨關係好,讓她說去,是再好不過!


    穀雨立刻把事情應了下來。


    他的事情解決完畢,百裏寒就開始詢問她的近況。她被人綁走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但是不全麵。


    穀雨娓娓道來!


    提到穀雨的爺爺,百裏寒挑眉!


    那老頭還真是一點都不猶豫地把她給認了孫女?!


    當日,他調查薊紅絳的事情的時候,很懷疑她會是雨兒的姑姑。想著人死了,這親戚的身份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爺爺,目前為止,沒有表現不良的樣子,這讓他心裏還能放心點。


    但是,那老頭,真的會是雨兒的爺爺?


    他很懷疑!


    沒聽說過那殺手樓的殺主有兒子啊!


    有個女兒,他倒是知道,但是失蹤已經二十多年了!


    此事,他雖然疑惑,但是沒有說出口。


    看雨兒提起那個老頭,語氣中掩藏不住地欣喜、親昵,他就不忍心讓她失望、傷心!


    然後,她提了一嘴她剛剛認識的那個朋友,喝酒認識的,人蠻特別的。


    他隨口問了一下這個朋友的名字 。


    穀雨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百裏寒委實愣了一下。


    北門冷!


    這麽獨特的名字,會是別人嗎?


    問了一上那人的笨想,他可以一,她口中的北門冷絕對是塞北馬場 的少主--北門冷!


    雖然說是少主,但是這幾年來,塞北馬場的事務漸漸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塞北馬場老主人隱隱有把位置交出來的跡象


    提起北門冷,北方一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南方一帶,也是聲名很廣,但是他的名聲可能在商賈之間流傳的更廣一些!因為塞北馬場出來的馬匹,在南方很受商賈的歡迎。


    這個笨丫頭,這麽一個大人物在她麵前,她竟然都沒認出來?


    再想想,他忍不住地笑了!


    笨丫頭就是笨丫頭,總是如此可愛!在她的眼中,隻怕沒有什麽大人物、小人物的區別吧!更不會,特意去打聽什麽武林大人物!


    想當初,他把自己身份透露的時候,她也隻惦記著要到他這紅梅山莊吃楊梅呢!


    她能認識這麽一個人物,他也替她高興!


    隻是,他挺好奇,她是怎麽跟他交上朋友的?!


    《醜女殤》 177 夜探紅梅


    穀雨原本是不想把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說出來的。她打算要來個驚喜,哪天扮作男人的樣子,來到百裏寒的麵前,看他到時候還能不能一眼就把她給認出來!


    百裏寒詢問她是怎麽跟北門冷交往上的,頓時讓她遲疑了一下。


    然後,開始沉默,猶豫著--說,還是不說!


    她幾乎是沒有在他麵前那麽長時間的表示遲疑,她的沉默,更是讓他忍不住地挑眉。放在以前,她心裏在是藏不住事的,他問什麽,她就會迴答什麽!


    他本該等待,等待她自己開口。可是麵對她如此不同的態度,他還是忍不住地打破之間的沉默:“怎麽了?不就是認識了嘛,怎麽還說不出話來了!”


    她遲疑了一下,吐了吐舌頭,終究還是決定先隱瞞。她的秘密本來就不多,給他的驚喜更是從來沒有。她真的非常……非常想看到自己頂著易容過的臉,走到他的麵前,乃至出沒在他的周圍的時候,他會出現什麽樣的表情。


    或許,他一把就把她給認出來了!


    或許,她易容的很成功,他沒有把她給認出來。這樣,她就可以以另外的身份,觀看不跟她在一誌的時候的他,那個她……所陌生的他!


    他都可以想到用銀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那她為什麽不可以以“魚”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


    這麽一想,她的心裏頓時充滿了滿滿的期待。


    於是,她神秘地笑笑,“你別問了,這是秘密。嗬嗬中,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他聽了,自然這眉毛是挑的越高了!


    秘密?!


    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秘密?!


    他聽著,心裏莫名地不爽了!有什麽事情,她不可以告訴他的?!而且,這隻是普通的交朋友,不是嘛?!


    難道是說,這……不是普通的交友!


    他的冷眼一眯,眼裏閃過一縷危險的幽光。“雨兒,對我……也不能說嗎?”


    她點點頭,“不能說,不能說!”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更不能說呀。就等著讓他大吃一驚呢


    他的臉,開始不自覺地繃緊


    據聞北門冷 雖然臉被破了相,但是天生一股令人難以忽略的霸氣。此人性情冷淡,有著高位者的倨傲,也有著可親的一麵。不有交友之前,感覺此人性情冷漠,難以令人親近。但是,一旦與他相交,就會發再此人性情至具至誠,對朋友是肝腦塗地、拋頭顱、灑熱血的那種。所以,他的朋友很多,也多是血性之人。


    這樣的人,外人看見的,已經不是他的外表 了,而是他的氣質


    他用獨特的魅力,結識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也讓一批又一批的人心甘情願的尾隨與他。所以,他在北方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他是北方一帶,當之無愧的霸主


    這樣的人,跟雨兒做了朋友


    他看見的是什麽?


    肯定不是雨兒的外表,那麽…就是雨兒的心了


    想到他跟穀雨才剛見麵,卻已經看見了她那像金子一般珍貴的心,百裏寒的心裏猛然一緊


    一個男人,僅憑片刻功夫,就看入一個女人的心,這樣的心思,豈會是普通的朋友之間會有的


    他猛 地身子僵直了


    他冷聲,有些危險地詢問。“雨兒,你……覺得北門冷這人如何?”


    “很好啊!”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迴答出來。跟在北門冷左右,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不用拘束、不用顧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隻怕,隨隨便便地對他發火都可以!


    百裏寒忍不住地酸溜溜地問出了口。“比我還好?”強者遇見強者,總是會忍不住地進行比較。聽見穀雨的迴答,百裏寒忍不住地心裏開始泛酸!


    但是穀雨這丫頭,顯然領悟不了百裏寒此刻話裏的醋味的。隻是遵循心裏 的想法,毫無心機地迴答:“怎麽會,百裏哥哥是最好的啊!”


    此話一出,百裏寒微微泛酸的心湖,宛如被撒了一把糖一般,立刻甜了起來。


    這種莫名其妙,以前隻對立昭有過的心情,讓他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


    他怎麽會把北門冷和雨兒想到一塊去了?!


    所聞北門冷偏愛南方佳麗,年輕的時候更遠 是發下豪言壯語,長大了必定要娶個南方美女迴家!


    他……應該是不會看上雨兒的!


    但是,他這心裏,為什麽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百裏寒難得有惴惴不安的時候,他一般都是自信而有把握的。但是,如果他心裏開始不安,那麽就表明……確實有什麽令他不安的東西,要--發生了!


    這種感覺,他以前有過幾次。


    每次的最後,總是能發生一些,令他不快,甚至懊惱的事情來!


    懷裏抱著她,讓她的嬌軀靠在自己的懷裏,在這靜謐而又安靜的時刻,他的大腦開始快速地運轉,分析--北門冷!


    而穀雨呢,則是安靜的縮在他的懷裏,他不說要睡覺,她也聰明地不知聲,就這樣賴在他的懷裏。這樣的時刻,總是稀少,又彌足珍貴的,所以,她要把握住機會,跟在他的身邊。


    夜已經深了,她早該睡下。


    但是,為了這難得的相聚,她還是強迫著集中精神,半眯著眼,在他懷裏維持著半清醒狀態,在睡意朦朧中時而睜睜眼,感受自己真的在他身邊!


    他輕柔地詢問:“困了?”


    她小聲地咕噥,“不想睡!”雖然有些睡意,但她不想離開他身邊。


    他伸手,就將她抱了起來。“睡吧,我陪你!”|////


    他怎麽會舍得讓也熬夜?!


    她沒有拒絕,窩在他的懷裏。跟隨著他前進的步伐,她可以感受到輕微的顫抖,令人覺得安心的同時,也感覺到難以掩飾的甜蜜。


    書房內側有個小屋,那裏有張簡陋的床鋪,是供百裏寒處理賬冊的時候,累了休息之用的。


    將她放在了床鋪,他也跟著躺了上去,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睡吧!明天天沒亮的時候,我會叫你起來的。”


    她輕輕地嗯 了一下,放心地窩在了他的懷裏,將一切事情都交給了他。


    她緩緩地眯眼,鼻子下那淡淡的紅梅酒香,散發著安寧而又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了眼,慢慢地跟隨著睡神的召喚睡去。從昨晚開始趕路,她幾乎沒怎麽休息過。要見到他了,那種又興奮又擔憂又焦慮的心情時刻在折磨著的。真的見到了他,她才得到了真正的放鬆,香甜的沉入夢想!


    他沒睡!又怎麽可能會睡?!


    懷裏的這個香甜的小身子,此刻他還可以放肆的擁抱,但是針對他的幕後黑手還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難,也不知道將會采取什麽行動,他覺得不安,擔心這樣擁抱著她的機會,以後不會那麽容易就獲得了!


    還有那個北門冷!


    那個她把他當作秘密藏著的男人!


    在她睡下的時候,在她安心地躺在他的懷裏的時候,他才能讓自己更冷靜地分析這一切。


    迴憶慢慢向前追溯,他……想到了從前!


    徹夜未歸……染血的褻褲……亂花人眼的小金牌……


    他,是認出了她嗎?認出這個曾經救他一命的恩人了嗎?


    她被毀了臉,他……還認得出來嗎?


    當初他隻留下一個小金牌作為報恩,就對笨丫頭不管不問,現在他們的相遇,是無心,還是……有意?


    早不遇上,晚不遇上,偏偏在這個時候?!


    他驀然挑眉,笨丫頭的體質特殊,難道……他也想分一杯羹不成?!


    相到這,他的眼中閃過冷光!


    雖然北門冷不像那種人,但是麵對巨大的誘惑,誰也說不準到底會不會動心!


    如果這樣,笨丫頭豈不是危險?!


    不知道穀雨和北門冷相遇經過的百裏寒,自然止不住的憂心!


    穀雨睡得香甜,已經進入夢鄉,他又舍不得把她叫醒來,問她具體的經過。隻能讓自己被這份焦灼齧咬著內心,一夜無眠且不說,更是在不斷的思緒起伏中煎熬著度過!


    距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他把她叫醒!


    她有些賴床的在他懷裏蹭了蹭,香軟的嬌軀無意識地在他健碩的身軀上磨蹭著。


    對於這個溫暖的懷抱,她是異常的滿意,絲絲的紅梅酒香,更是引得她不停地將小腦袋往他胸膛、頸脖那塊蹭。


    細軟的青絲,一點都不意外地在他的脖子、下巴處輕輕擦過。


    一股迷人的清香,強烈地鑽入他的鼻子……


    這一切,都是會讓一個正常的男子--失常的!


    一夜無眠根本就沒有讓他的欲望疲軟,即將天明的自然生理,反而讓他欲火旺盛,一晚上都擔心著這個傻傻的笨瓜落入別的男人手中,更是讓他心裏急欲想確認什麽!


    所以,在她毫無所覺、天真無邪地將腿擦過他的下腹時,他的欲望--騰升了!


    不再小聲地唿喚這頭顯然在難舍地跟周公作別的愛犯困的懶豬,他低下了頭,肆意的將自己心底的渴念和欲望,化作一個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落在了她略顯粗糙的臉上!


    逡巡著,找到那嬌嫩的紅唇,輕輕地貼了上去。


    熾熱的唿吸,吹拂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在迷迷糊糊中,也感覺到了不一樣。嘴唇上不同尋常的騷動,更是讓她不得不醒來!


    愛困的雙眼還沒睜開,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正在被人親著!


    下意識地驚了一下,眼睛也在瞬間大大張開!


    漆黑中,看不見人臉,清醒過來的大腦,勤快地從外界接收訊息,然後她的臉泛紅了,身子……也發熱了!


    他的熱情,讓她羞怯!


    雖然她以前也在他懷裏睡過,醒來之後,他也會在她的唇上留下愛憐的一吻,但是,將她吻醒,這……還是頭一次!


    她不由地羞怯,身子也開始無助地顫抖,對這種陌生的情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這一刻,他知道--她醒來了!


    熾熱的唇,依然舔噬都會她的紅唇。親吻著,他在她嘴邊留下低啞的命令:“把嘴打開!”


    帶著絲絲欲望的聲音,不是他一貫的清冷,這樣暗啞的,讓她頭微微一暈,乖乖地聽話,輕輕地啟開了紅唇。


    熾熱的外來物,強硬地闖入她的小嘴,在她嘴裏掀起浪潮,把她的香舌逼得節節敗退之後,他才愛憐地卷起了她的小舌,輕輕地安撫著。


    被迫打開的唇,攔不住那因為激情而外泄的津液。承載著甜蜜的津液緩緩地溢出嘴角,在漆黑夜色中閃爍著幽亮的水色光芒。


    甜蜜的呻吟伴著壓抑的粗喘聲,在室內低低地蕩漾……


    “唔……嗯……”她抵製不住地嬌喘。


    熾熱的吻,幾乎不給她停歇的機會!她一邊跌跌撞撞地跟著他,一邊還得盡量唿吸。因為供氧不足,她不得不努力地把小嘴打開,此舉,更是讓他大舉入侵!


    細水長流的吻,在他翻身到她上方的時候,一下子變得猛烈,變得狂熱,變得讓她措手不及,變得隻剩下呻吟。


    他近乎肆虐地橫掃著她的嘴內,欲火越來越高,讓他難以忍受地在她嘴裏蠻橫地攪弄,越吻,越覺得不夠!


    這樣狂熱而暴烈的他,讓她微微嚇到。


    在她迷迷糊糊覺得這吻在慢慢變質的時候,她卻發現他已經伏在了她的身上,大掌更是貼著刀子的身體曲線貼扶而下。


    身體本能,讓她伸出虛軟的雙手,輕輕地抵在了他的胸前,腦子老是供氧不足,讓她抗議地“嗚嗚”了幾聲。


    聽到她柔美的呻吟,他去更狂熱地卷著她的小舌不放。嘴角的迷津盛不住太多的甜蜜,沿著嘴角、臉頰、緩緩地落到了光潔的脖子上。


    她忍不住地用小手 推了推他!


    他似有所覺,抬頭,眼裏布滿 了暗沉的欲望,默認是最好的屏障,將他眼裏嚇人 的欲望遮掩,也將她眼裏的微微慌亂遮蓋!隻餘下熾熱的喘息聲,在曖昧地低唱……


    身體的欲望狂熱的升騰,在叫囂著要解放,他難忍地再度低下頭,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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