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高擎天先行醒了過來。


    他見朱洪還處在頓悟當中,便輕聲地說:“老夫的劍法遇到了瓶頸,多年來毫無寸進。今日林海別開生麵的悟劍之道,讓多年難題迎刃而解,受益良多。”


    “恭喜掌門!”眾人輕聲慶賀。


    大家都清楚,高門主的昆吾劍法,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但始終未曾登頂。聽他剛才一說,知道他離巔峰之境已不遠了,因此上前恭賀。


    “這是林海的功勞,我不知道該怎麽獎勵他?”高擎天思考著說。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轟”的一聲響起,朱洪身上的氣息噌噌地往上漲,迫得一旁的林海往後退了幾步。


    “朱師弟突破了?”大長老驚唿了一聲。


    朱洪的確突破了,他在元嬰境初期的境界上卡了上百年,一直苦苦參悟不得其解。今天林海講述道家的“道法自然”“正言若反”“為而不爭”“返樸歸真”,讓他心有所感,連忙靜心參悟。果然一舉衝關,突破到了元嬰境的中期。


    在長橙域的宗門或家族中,一個元嬰境者的突破,會使整個宗門或家族的實力上升一大截。


    而這次,不單是朱洪長老一個人突破,高掌門和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在劍法上的造詣,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宗門的整體實力較之前不知高出多少倍。


    林海功不可沒。


    正當眾人向朱洪道賀時,他上前一步朝著林海一揖到底,感激地說:“多謝老師教導!朱洪受益良多。”


    林海趕緊側開了身子,連忙還禮說:“四長老修煉水到渠成,弟子萬萬不能居功。”


    “什麽不能?修真不分先後,不分年齡,達者為師。你今日一番講道論劍,讓我茅塞頓開,這一拜你受之有餘。”朱洪連忙解釋說。


    朱長老性格豪爽,為人耿直,看準了的事情堅持不懈。


    “昆吾門是我的家,掌門和諸位長老是這個家的棟梁和支柱,弟子無論如何不能僭越。”林海一麵說,一麵向大長老求情。


    “這樣吧,林海此次講道論劍的內容,博大精深,算是我們諸位的老師也不為過。但他畢竟是新入門的弟子,如果把他抬得太高,日後他在弟子中間,反而成了孤家寡人,不利於他的成長。”


    “可朱長老的話也有道理。因此,我有一個提議,在日常中我們把他當作弟子,私下裏把他看成是師弟。大家以為如何?”大長老取中庸之道。既化解了林海的尷尬,又提升了他的地位。


    齊誌國的話很有道理,古人雲:“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林海今天講道論劍,為在場所有的人解惑,稱之為師亦不為過。


    但讓宗門的整個高層拜一個弟子為師,傳出去何嚐不是一個笑話?因此,大家對大長老的提議,一致表示讚同。


    “哈哈,林海有一位聖人師兄,我們能做他的師兄是一種榮幸,隻不知道林海是否覺得委屈了?”高擎天故意激將林海說。


    掌門人的激將法讓林海不敢再推辭,於是對著眾人施禮說:“拜見掌門師兄、拜見諸位長老師兄、拜見閣主師兄!”


    林海這次論劍講道,後來傳到各位閣主、院主和堂主耳裏。他們對霍寓文羨慕不已,後悔自己失去了一次得道的機會。


    離開後,林海去了江立波三人的住地,最後在練武場上找到他們。


    閔奇才正用霹靂刀對戰江立波的落英劍,小胖子站在一旁為兩人助威。他老遠就看見了林海,說了一聲:“大哥來了。”


    聽到小胖子話,正打得熱火朝天的閔奇才和江立波停止了對練,站在原地看著林海走了過來。


    一個月不見,江立波和宋小星都突破了。他們現在的修為,達到開竅境後期,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漲了不少。


    “二弟的霹靂刀法修煉到了第幾招?”林海笑著問。


    不待閔奇才答話,小胖子搶著說:“二哥已練到了第四招,我隻修煉出了兩招,二哥比我強多了。”


    “四弟幾天前才突破境界,修煉方天戟還不到一個星期,有這樣的收獲非常不錯了。”閔奇才告訴林海說。


    “二哥的確是奇才,我到現在才能使出前五招,他修煉才一個月,就快追上我了。”江立波稱讚說。


    林海見他們相處融洽,相互鼓勵,高興地說:“祝賀三弟四弟突破成功,祝賀二弟修煉刀法小成!你倆繼續,讓我開開眼界。”


    “好,請大哥指教!”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刀和劍是林海送給他們的,刀法和劍譜是無為聖人的絕學。


    兩人行兵器禮後,閔奇才出手便是“單刀直入”,這是霹靂刀法的第一式。江立波連忙揮出“大公至正”化解。


    兵器相撞,刀劍齊鳴,濺起一串火星。


    閔奇才移步轉身,接連舞出了“牛刀小試”“抽刀斷水”和“生刀割雞”,霹靂刀法的前四招悉數出盡。


    還有後麵五招“借刀殺人”“拔刀屠牛”“橫刀躍馬”“快刀斬絲”和“千刀萬剮”閔奇才未曾修習。


    但前麵四招,已體現出了閔奇才的天賦不凡。


    聖人絕學很難領悟。要想達到大成,除了時間,更講求天賦。


    江立波不退反進,“大海撈針”“大智若愚”“大夢初醒”三招一氣嗬成,動作如行雲流水。


    刀如猛虎,劍似疾風。


    眼前的刀光劍影,讓林海想起了那首曾經唱響校園的歌曲——《刀劍如夢》。耳邊似乎又迴響起那熟悉的旋律:“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


    觸景生情,林海的思緒飛迴到那遙遠的故鄉,迴味起那歡歌笑語的時光,眼裏不禁湧起了晶瑩的淚花。


    “大哥,你怎麽哭了?”小胖子望著林海關心地問。原來,閔奇才和江立波早已結束了對練。


    “哦,有些激動。為你們的進步感到高興。”林海迴過神來,敷衍迴答了一句。收起自己的心事。


    細心的三位兄弟,看出了大哥的異樣。他們不知道原因,見林海不願意說,三人也沒有再問。


    “大哥,二哥的刀和三哥的劍,他倆哪個更勝一籌?你幫點評一下吧。”小胖子有意岔開話題問。


    “我們往那邊去,邊走邊聊。”林海指了指演武場的邊上。


    “先說三弟的第三招‘大智若愚’。單憑‘大智’二字,就說明這一式不同凡響,出人意料。但後麵的‘若愚’二字,是提醒你在使出這一招時,要讓對手覺得平淡無奇、無需重視。”


    “‘若愚’的重點不是‘愚’,而是那個‘若’字。意思是把假象做得真‘像’。這樣就能迷惑住對手。讓對手當成了真的很普通、很簡單的一招,因此就會上當。”


    “所以,剛才三弟使的這招,在‘若’字上,下了很大功夫,讓對手看不出這一招的厲害。三弟已領悟到了這一招的精髓。”


    三人聽著林海評論,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這條河不寬,約二十米左右。但河水清悠悠的,表明河水很深。


    林海指著河麵,讓閔奇才使出霹靂刀法第三式“抽刀斷水”。


    閔奇才揮刀向河麵斬去。“嘩啦”一聲震響,河麵現出寬約十幾公分、深達兩米的斷麵,看得讓小胖子直咂舌頭。


    “二弟的這一招速度很快,力道很大,威勢驚人,招式也很中規中矩,但是——”


    林海說著拔劍朝著河麵隨手一揮,小河被攔腰斬斷。出現了一條寬約一米左右鴻溝,深可見底的空間,將河水生生地分成了兩半,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


    這一劍無聲無息,也不見河水濺起浪花,河水突然間被氣流阻隔,形成了斷流,數息過後才恢複原有的狀態。


    閔奇才和小胖子被驚得目瞪口呆。即便是江立波,與林海雖相處日久,心中也是十分震驚。


    “所以說,二弟修煉霹靂刀法,不要隻求快,也不要隻求聲勢浩大,更重要的是修煉出它的神韻,參悟出它的精髓。三弟修煉落英劍法近兩年時間,隻修出了前五式。原因在此。”林海解釋說。


    “大哥,我明白了。我一定向三弟學習。快中求穩,穩中求精,精中求奇,”閔奇才受到了啟發。


    “看來,我還需從頭練起,三哥要多幫幫我。”小胖子說。


    “當然。有大哥督促,你不想練好都不行。當初大哥陪我過招,我身上被打得到處是傷,因此才略有收獲。”江立波說。


    小胖子一聽江立波的話,立刻來了興趣,他拉著林海的手說:“大哥,你同我們三個人打一場,我不怕受傷。”


    “真的?”林海望著小胖子問。


    “真的!”三兄弟異口同聲地說。


    演武場上,出現了一龍三虎爭鬥的身影。


    一時間刀光劍影,槍飛戟舞,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直到閔奇才三人傷痕累累、筋疲力盡,才從圍觀人群的叫好聲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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