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被帶上來的曾奇,冷冷問道:“想明白了?”


    曾奇咬著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恨恨地說道:“是他不仁在先!”


    陸嶼微微點頭,轉頭對身旁的葉仲吩咐道:“去請殿下和程大人來一起聽聽。”


    葉仲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手前去相邀。沒過多久,隻見程璋和宋承煊一同快步走來,與陸嶼一起在椅子上落座。


    陸嶼目光再次落在曾奇身上,沉聲道:“你可以說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清楚,就從曾保誌進京趕考開始,說說他是如何入贅沈府、殺害妻女以及強占沈府的經過。”


    曾奇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那就要從十九年前說起了……”


    “盡管說,我們今日有的是時間,慢慢聽你講述。”宋承煊靠在椅背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曾奇陷入了迴憶之中,聲音低沉而緩慢:“當年,我和曾保誌一同赴京趕考。誰知途中我的腳意外受傷,等到了京城後,找大夫診治時,大夫卻說由於耽誤的時間太久,已經無法治愈了,從此便落下了這殘疾之身。


    因為這樣,我失去了繼續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又覺得無顏還鄉麵對父老鄉親,於是便留在了京城。


    曾保誌倒是運氣不錯,考中了舉人。不久之後,竟被沈家老爺子看中,將其招為上門女婿。但其實,他根本不喜歡那沈雲裳。後來,沈老爺子不幸病故,


    曾保誌開始沉迷於煙花柳巷之地,。我被帶入沈府,從此為他賣命效力。


    沈雲裳身懷六甲之際,本應是一家歡喜之時,未曾料到這曾保誌竟然色心不改,公然納妾入門。


    不僅如此,他還將自己那聲名狼藉、嫌貧愛富的老娘以及同樣眼高於頂的曾萍接到了府上。


    這二人初入城中,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四處閑逛。


    偶然間,她們瞧見了前戶部尚書王川的千金,頓時心生貪念,妄圖讓曾保誌休掉已有身孕的沈雲裳,轉而迎娶這位王家小姐。


    這曾保誌雖貪戀美色,但終究舍不得沈家龐大的家業與財富。他竟然心生毒計,將沈雲裳的安胎藥偷偷換成了催產藥!可憐那沈雲裳,就這樣命喪黃泉,一屍兩命!


    隨著沈雲裳的離世,沈家偌大的產業自然也就落入了曾保誌手中。他巧施手段,利用沈家的財富為王尚書填補了巨額虧空。而後,順理成章地續弦娶了那位王家小姐,也就是現今的王氏夫人。


    陸嶼不禁眉頭緊皺,插話問道:“沈家家仆都去了何處?”


    曾奇麵露難色,緩緩答道:“在沈雲裳臨終之前,她大抵是心存善念,已然放走了眾多家仆,並歸還了他們的身契。曾保誌縱使心中不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任由他們離開。我也不知他們去了何處。”


    陸嶼微微頷首,示意曾奇繼續講下去。


    曾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壓抑已久的秘密全部釋放出來一般,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自從那些家仆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之後,這座曾經熱鬧非凡的沈府就徹底變成了曾府。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叫我和他一起前往妾室的房間。我當然不願意參與這種事情,可是他卻強行給我灌下了藥物,讓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妾室就這樣成為了我們第一個玩死的對象。對外,我們謊稱她因病去世,並將她埋葬在了西郊的山上。


    日子平靜地過去了兩年。然而,他並沒有就此罷休,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納妾,甚至連府中的丫鬟都不放過。每次我想要拒絕的時候,他都會威脅著再次給我下藥,無奈之下,我隻好一次次地順從於他。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竟然也沉迷在了這種荒淫無度的生活之中無法自拔。在我的房間的房梁之上,有一本記錄著這些年來所有人名字的名單。”


    陸嶼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立刻吩咐童軒迅速前往曾府,務必將那份重要的名單取迴來。


    曾奇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他憑借著各種手段和關係,一路高升,最終當上了侍郎一職。而且,這中間少不了王家的人脈和資源在背後為他周旋運作。就連曾萍也嫁給了王侍郎。


    今年的秋闈之前,當他路過書林齋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錢思哲。不知為何,他覺得錢思哲的麵容看起來十分眼熟,竟與已經死去多年的沈雲裳有幾分相似之處。


    從那天起,他迴到府上後便常常陷入對沈雲裳的深深懷念之中,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要是沈雲裳沒有死該有多好’這樣的話。


    最後,喪心病狂的他居然派人將錢思哲擄到了府中,並將其關押在了密室裏。


    但我未對錢思哲動手!全都是曾保誌一人所為,與我毫無關係!上個月的那具女屍的確是由我帶人前去丟棄的,而春玉也是我將她帶到棺材鋪去的。不知殿下和世子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承煊突然開口問道:“那密室是何時挖掘而成的?”


    曾奇趕忙迴答道:“迴殿下的話,那密室是沈府原本就存在的,並非我們所挖掘。我們也隻是偶然之間才發現了它的存在。”


    陸嶼緊接著追問道:“那可曾發現有其他出口?”


    曾奇搖了搖頭,說道:“並未有所發現,我們僅僅隻找到了那一間密室而已。”


    問完之後,陸嶼轉過頭來,目光投向了宋承煊和程璋,輕聲問道:“大人和殿下,是否還有需要問詢之事?”


    宋承煊和程璋兩人皆未出聲迴應。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先將此人帶下去!”程璋麵沉似水地揮了揮手,目光冷冽如刀。


    身旁的侍衛齊聲應道:“是!”隨即動作迅速而又有條不紊地押著曾奇離開了大堂。


    稍作停頓後,程璋轉頭看向一旁的江宴,緩聲道:“去把曾保誌給本官帶上來。”


    江宴恭敬地抱拳行禮,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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