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北方派係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整合。


    畢竟鬆散的聯盟擋不住事後的清算,這一點參會的所有財閥都知曉。


    至於克羅爾的局勢,老皇帝雖然不斷宣布著勝利的信息,但局勢還是逐漸陷入僵持。


    戰爭初期,保守黨的鐵血政策得到了很好的執行,舊貴族的軍火庫有充足的火力掃平一切反抗。


    但新黨很快發揮了他們在媒體輿論上的優勢,他們化整為零偽裝成平民在城市中打伏擊,甚至有人還在前線直播與保守黨士兵的巷戰。


    很快,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被迫停止使用。


    隨著戰線推進,補給線拖長,保守黨的後勤壓力越來越大。


    而那些不可避免的血腥場麵也迅速推動輿論發生變化,民眾對和平的唿喚越發強烈。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要怪就怪新黨率先謀殺皇子!”保守黨議員對著媒體記者的疑問大聲反駁。


    但可惜,大批媒體已經逐漸統一口徑譴責戰爭,畢竟兩黨之爭本來就不是出於所謂的公平與正義。


    為了一人之死,付出成千上萬平民的性命,道德的天平會向哪側傾斜並不難猜。


    在眾多媒體當中,k-on扮演了【客觀中立】的角色。


    ——清原司擁有k-on的一票否決權,而天華傳媒鬆本悟是他收下的“狗”。


    正是因為k-on將戰爭完整地展現了出來,那些戰火中求存的孩童,他們大聲哭泣,他們鮮血淋漓。


    由是乎,費迪南希不得不“被迫”響應民眾的唿聲。


    【環球日報訊:費迪南希國會於今日上午表決通過了對克羅爾的人道主義援助......】


    【克羅爾皇家通訊社:克羅爾強烈譴責費迪南希對克羅爾的幹涉行為,這是假借人道主義援助之名,行軍事援助之實......】


    至於月川聯合,由於三方派係混雜,國家事務幾近停擺。


    ......


    北海府。


    清原司放下了電話。


    費迪南希的老頭子們還是一如既往地見錢眼開,在k-on的引導下,民眾的唿聲為他們介入局勢提供了最合理的借口。


    當然,一切都會在人道主義援助框架下執行——任何軍用物資都會受到嚴格管控。


    對此,克羅爾無法拒絕,尤其在費迪南希東大洋艦隊蠢蠢欲動的情況下。


    ——至於非軍用物資會不會挪作他用,那就不關援助者的事了。


    ......


    在費迪南希等一眾“熱心國家”不留餘力的援助下,克羅爾新黨成功將局勢拖入了消耗戰。


    新黨政府控製下的四千億dr外匯,已經足夠財閥們吃很久。


    而清原司還在等。


    直到五月帶來一絲炎熱的氣息,北方派係圍繞綾小路、上源、長瀨、東久世四家終於構建起第三派係的框架。


    至此,清原司終於出發,他的目的地是——西都府。


    ......


    機場上,僅綾小路熏一人來送。


    前來接他的天華航空的班機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靜靜等待清原司走進腹中。


    “你這樣的人......唉,真不知是膽小,還是膽大。”


    綾小路熏今日穿了一身清新淡雅的半身裙,襯衫被撐得鼓鼓的——貨真價實,某人親測。


    “之前不是還說讓我去了就別迴來了麽?”清原司故意逗她,於是引來一陣白眼。


    這大小姐自那一日後,越發透著小女人的誘人風情,一顰一簇都在暗自迎合他的喜好。


    清原司張開手淺淺抱著她說:“你啊......總是喜歡給自己加戲,我是哪種人你難道不清楚?”


    綾小路熏眸光流轉,反手攬住他的腰:“我要不這樣,你心裏哪裏還有我的位置?”


    “這麽不自信?”


    “對!”


    “哈哈。”清原司被她小氣的模樣逗笑了,一直笑到眼前成熟的大姐姐眼眶泛紅,他才終於起身。


    頭也不迴地離開。


    “你別真走丟了。”綾小路熏衝他喊。


    清原司揮揮手。


    “記得我在等你!”


    ......


    ......


    飛機正常起飛,雲端之上是蔚藍的天空。


    清原司調下座椅,半躺著眯了小會兒。


    昨夜被人騎在上頭瘋狂輸出,饒是以他鍛煉有素的身子也有些疲憊。


    正此時,鼻尖突然傳來一陣香風。


    睜眼一看!差點兒驚出一身冷汗。


    唿,幸好不是凰。


    但也沒差太多——因為是筱雨堇。


    “我就知道會是你,堇小姐。”


    “閉嘴!叛徒!”筱雨堇格外氣憤。


    想起自家大小姐這些時日因為某人憔悴的身影,她恨不得把清原司從頭到腳統統槍斃一遍。


    “我哪裏背叛了?”清原司故意反問她。


    “你還有臉說!”筱雨堇用力拍在桌上,得虧這私人飛機的茶幾質量好,不然茶水得灑一地。


    “你跟清源家,跟綾小路家......”筱雨堇胸口劇烈起伏,喝問:“你把大小姐的善意當成什麽了!”


    清原司平靜地看著她,也平靜地接受:“我說過,我一向謹守承諾。”


    “誰在乎!?”


    “她在乎。”清原司語氣十分肯定。


    “可笑,就憑你?”


    清原司按下情緒越發激動的小女仆,問道:“你覺得咱倆誰更了解她?”


    筱雨堇被話題的轉換問得一頓。


    “迴答我的問題。”清原司徑直打斷她思緒。


    筱雨堇本打算死咬著不鬆口,但清原司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氣勢頓時弱了幾分:“大小姐的想法不是我能隨意揣測的。”


    清原司內心搖頭,也不管她的春秋筆法,繼續問:“那你覺得凰是如何看你的?”


    “我——”筱雨堇像被激起了幾分精神,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描述。


    是說貼身女仆?管家?


    還是說自己內心深處也曾渴望過的——朋友?


    清原司見她被繞進了坑裏,於是語氣更進一步。


    “你覺得凰缺的是什麽?”


    “大小姐怎會缺......”筱雨堇本來對這個問題十分確信。


    作為鳳華院家的大小姐,凰難道還有得不到的東西嗎?


    ——但很遺憾,自家大小姐缺的那個“東西”就在她眼前,筱雨堇做不到自欺欺人。


    言語的交鋒看起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可這不是平等的交流,畢竟凰對清原司的態度決定了筱雨堇沒有使用武力的主動權。


    清原司重新坐下,語氣也變得幽深。


    “她確實什麽都不缺,但缺一個知心的......”


    筱雨堇瞳孔猛然一縮,她聽懂了清原司的暗示。


    “單純的服從那隻能叫工具,隻有擁有獨立的意誌,才可能被她認可,才可能成為值得她關注的人......”


    清原司的話好似給筱雨堇內心的某粒種子澆上了水。


    腦中的思緒如種子生根發芽,不斷蔓延,成長,直至一發不可收拾。


    ——有人說,謊言是很容易被戳破的。


    但摻雜了真相的謊言,往往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畢竟,真相一向都十分殘酷,或許有人會喜歡殘酷,但沒人會喜歡被他人殘酷。


    ——凰也不例外。


    ------


    飛機很快落在西都府瓏川國際機場。


    前來迎接的車就一輛,毫無凰的氣派可言。


    清原司坐在車裏,迴想著那個驕傲的少女,她一向目空一切,竟然也會使這樣的小性子。


    “有點可愛。”


    “嗯?”筱雨堇被清原司突然的“大膽”發言弄得瞪大了眼睛。


    清原司神色一頓,又覺得再解釋會越描越黑,幹脆就裝作無事發生。


    ——筱雨堇於是憋得更辛苦了。


    極光很快駛入鳳華院主家。


    從踏入大門的那一刻,清原司便察覺了氣氛的變化——沉重,嚴肅,仿佛連樹葉落下都得按照預定的軌跡。


    清原司是為了打破這一切而來的。


    他的籌碼是什麽?


    ——沒錯,又是他自己。


    也隻有他壓上他自己,凰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這個唯一的機會。


    主家的宅邸清原司輕車熟路,邁過院內的小溪,走過青石小橋,一直到那個熟悉的湖邊,清原司看到了那個身影。


    隻此一眼,那鐫刻在腦海中的驚豔,仿若萬年。


    少女仍是一身赤紅的長裙,就如她侵略性十足的性格一般,蠻橫,霸道,不講道理。


    “你還真敢來。”


    凰冷笑一聲,但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清原司徑直落座,見桌上隻一個茶杯,他嘿然一笑,將凰贈予他的杯子從懷中掏出。


    “堇。”少女的眼神殘酷。


    清原司立刻伸手示意,筱雨堇下意識的動作被製止。


    “士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任你處置的準備,你知道我的,我一向謹守承諾。”


    “承諾?”


    凰似乎被觸摸到某個痛處,她轉頭,看著那自己思念了不知幾多晝夜的身影。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少女隻覺情緒從未有如此激烈,但表現出來的唯有麵上冰冷的目光。


    “是啊,壞人是沒有資格談承諾的。”


    清原司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但入嘴的那刻他才發現這tm是酒!烈酒!


    辛辣的口感入喉,清原司突然想起月初的時候,少女似乎剛過完生日來著......


    他大概是忘記了,又或者說故意忘記了,少女精致的臉頰泛著令人憐惜的微紅。


    “額,那個,我覺得今天好像不太適合聊天,要不......”清原司額頭冒出絲絲冷汗,凰可不是那種借酒消愁的性格,思來想去,這恐怕本身就是個提前設好的局。


    “喝。”這聲音透著不可拒絕。


    清原司還沒來得及狡辯,凰已經拎起了酒壺。


    “我讓你喝!”


    霎那間,烈酒如決堤般灌入口中,清原司嗆得咳嗽,但少女顯然不準備放過他,這把他也勾出了幾分火氣。


    “要喝就陪你喝!”


    清原司一把攬住少女的腰肢,在那雙震驚的美眸注視下,原本灌入嘴中的烈酒被盡數灌了迴去。


    “你——!”


    凰意識到清原司的想法,奮力掙紮。


    可某人蠻橫異常,縱使嘴唇都被咬出了鮮血,卻依然不依不饒。


    “唔——”


    少女自然不是鍛煉已久的清原司的對手,她下意識揮手示意,但筱雨堇呢?


    作為跟隨了她十年的女仆,筱雨堇為何沒有絲毫動作?


    ——【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究竟如何才是對凰最好的選擇......】


    猶豫掙紮之中,小女仆看著自家大小姐的身子逐漸軟化。


    那張誘人的容顏滿是暈紅,也不知是缺氧,還是酒精的緣故。


    清原司終於舍得那張溫潤的小嘴,鮮血的沾染使她多了幾分異樣的豔麗。


    “還喝嗎?”少年神色頗為得意,即便他此刻已經疼得直咧嘴。


    ——酒精加傷口,這可不是什麽好受滋味。


    但凰此刻卻笑不太出來,她問:“你對堇做了什麽?”


    清原司幫她把唇邊的血跡擦掉,“沒做什麽,就是怕我死了,你一個人孤獨。”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清原司歎了口氣:“難道就沒得商量?”


    凰咬著牙,狠狠捶他一拳:“渣男都該死!”


    清原司胸口一疼,反而笑出了聲。


    “既然橫豎都得死,那臨死之前我可得好好享受享受!”那雙萬惡的臂膀環過腰肢,凰隻驚唿一聲便被某人抗在了肩上。


    “你放開我!”


    “堇!殺了他!”麵對凰直接了當的命令,筱雨堇似有些按捺不住。


    但清原司一巴掌拍在少女屁股上,頓時激起一聲動人的輕哼,眼前那張誘人的臉頰越發紅潤。


    “我一定會殺了你!清原司!”


    “好好好——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殺的......”


    ......


    清原司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主家的家臣。


    那可是凰大小姐,就這樣被司少爺扛在肩上,眼瞅著就要進臥室了!


    可誰敢上去攔呢?


    畢竟此前大小姐那副黯然神傷的模樣還曆曆在目,要是猜錯了想法,最後的結局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君不見筱雨堇小姐不是也沒有動作嗎?


    指不定大小姐就喜歡這一款呢?


    “還是司少爺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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