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快訊,當地一月十六日上午,克羅爾邦聯皇帝洛薩三世簽署政令強製解散邦聯新黨,對主要負責人實行逮捕,並對部分反抗地區實施軍事懲戒行動......】


    【......來看本台駐克羅爾記者發迴的報道:“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克羅爾邦聯新黨的總部,新黨黨魁維特拉梅爾剛剛發表了反對演說。


    按照三十六年前簽署的邦聯協議,克羅爾東部七州與南部三個加盟國享有相對獨立的政治、軍事、財政權,維特拉梅爾表示堅決反對撕毀邦聯協議的行為,將不惜一切代價維護邦聯協議存續......”】


    【月川軍事報一月十七日訊,克羅爾邦聯北方聯合艦隊宣布擊沉叛軍東科達爾號巡洋艦,據悉該型艦滿載排水噸,可搭載海基中程彈道導彈......】


    【費迪南希國家軍事智庫評論員分析稱,若無外部支持,克羅爾保守黨可能將在三個月內取得軍事懲戒行動勝利......】


    ------


    一月十七日。


    清城邸,木居。


    突如其來的訊息讓聖華與凰的“正麵交鋒”暫時告一段落,在清源家家臣們的糾結與掙紮中,鳳華院家的私人飛機最終還是平穩降落在西都府。


    的確,當戰火燃起的那一刻,將凰扣留在東都府似乎是個更好的選擇,畢竟清月派係在克羅爾內戰中選擇的是新黨。


    而單論軍事實力,保守黨+三川派係的組合確實令人恐懼。


    但是,選擇扣押凰也會帶來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問題——月川聯合也想發起這樣一場內戰嗎?


    畢竟那位真夜大人隻是接受了放逐,而非真的死了。


    可若是放任凰迴歸西都府,一個在克羅爾帝國支持下的鳳華院家,清源家真的還能製衡得住嗎?


    局麵的糾結之處也在於此:戰則兩敗俱傷;退則慢性死亡。


    更何況現在還有個潛在的第三方充當攪局者。


    可以說,清源家現在麵臨的境況比原本的預期中簡直劣勢得太多!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克羅爾保守黨的突然襲擊。


    搞笑的是新黨目前還在和幾個加盟國扯皮,皇帝的利劍都架在他們脖子上了,還要為誰出大頭誰出小頭糾結,所謂的豬隊友莫過於是。


    ......


    清源家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鳳華院家卻並沒有他們預料的那般輕鬆。


    家臣們本以為家族將獲得一次百年難遇的機會,然而,克羅爾保守黨發來的一紙外交協定卻讓主家也麵對著兩難的抉擇。


    按照年前通過的與克羅爾的軍事協定,三川派係將向克羅爾提供相應的武器裝備支持。


    ——當然,這都是有償的。


    但問題在於,協議中一些條款幾乎要求月川聯合與克羅爾保持同盟關係。


    這本是清月派係與三川派係妥協的結果。


    ——三川支持保守黨,清月支持新黨,大家各自吃各自那塊蛋糕,相安無事,共同發財。


    然而,克羅爾皇帝現在要求鳳華院家製止清源家向新黨提供支持,否則將視為月川聯合向克羅爾宣戰。


    須知克羅爾北方聯合艦隊現在就在東大洋上漂著,要是這老皇帝真發瘋把東都府給端了,鳳華院家救還是不救?


    不救的話月川聯合就成了個國際笑話,最終必然走向分裂,祖輩們辛苦創造的“top3”國家地位必然喪失。


    救的話又相當於和克羅爾保守黨宣戰,這還怎麽和和氣氣的把錢掙了?


    而且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外有費迪南希在旁邊看大戲,內有北方三府若即若離,隔岸觀火。


    局勢何解?


    凰似乎已經看到了某個少年藏在幕後操控一切的模樣......


    ------


    一月十七日。


    天氣陰。


    清原司最終還是從清源家出來了,因為綾小路家給清源家發來了一則訊息。


    【克羅爾皇子遇刺一事是清原司安排的,我們希望清源小姐能顧及大局,讓他出麵穩定北方三府。】


    雖然對於知情者來說,這條信息就是個詐胡,但這個知情者甚至都不包括克羅爾新黨這個事件的親曆者。


    清源與鳳華院兩家就更不知真假了。


    以綾小路為首的第三方派係把刀架在了清原司脖子上,威脅清源聖華給他自由。


    否則消息捅出去,清源家要麵臨的就將是克羅爾皇帝的怒火。


    兩害相權取其輕,釋放清原司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站在清城邸木居的門前。


    少年俊逸的眉眼並沒有重獲自由的喜悅。


    因為不管他站在少女門前多久,聖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見他。


    ——自從那個下午分別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


    是了,誰能想到那個對自己日夜親昵的他,那個將自己摟在懷中的心上人,會如此狠厲地向她心口捅上一刀呢?


    這已經不單是背叛了,這是在將兩人的關係往生死仇敵的方向逼。


    ——他,清原司,將這份少女無比看重的感情當成了算計她的籌碼。


    ——縱使風暴終將過去,屆時又有誰會再相信他的感情呢?


    你就不怕舉目無親,四顧皆敵嗎?


    清原司!


    ......


    少年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


    在飛往北海府的飛機上,他終歸還是接受了現實。


    “嗬嗬,上輩子壞良心的事也不是沒幹過,怎麽現在反而道德水平提高了呢?”


    清原司苦笑著伸手觸摸機窗,那自由於天際的白雲,如此純潔,如此令他向往。


    “若這一切都是為了自由,那代價會不會太過沉重了些......”


    “聖華,凰,或許像我這樣的壞人,就該孤獨終老才好吧......”


    ------


    飛機順利落地。


    北海府的天格外晴朗,漁船照常出海,局勢風平浪靜。


    綾小路熏沒有親自前來迎接,清原司猜她應該是忙於公務,倒也能理解。


    至於長瀨,聽說昨天剛走,說是想跟上源家商討一下海外業務的事宜。


    ——這個借口有些生硬。


    清原司搖了搖頭,大概是這家夥不想見他吧?


    “哼,沒良心的家夥的。”


    入夜,立道苑行政公館。


    後院的獨棟別墅麵朝著湖水,月色灑在湖麵波光粼粼。


    臨窗的餐桌上,清原司一個人就餐。


    熏大小姐給他的消息是,讓他今天先洗洗自己身上的味兒,不然她不伺候。


    ‘看來在清源家待得太久,這位大小姐又沒有安全感了。’


    如此想著,清原司搖了搖頭,也沒去在意,反正事成之後,北海府的一切都會給綾小路家當做補償。


    須知,他一向不虧待自己人,隻是手段有時不那麽令人愉快而已......


    晚餐吃的是牛排,大概是為了照顧清原司的個人口味做了調味。


    北海府的牛肉品質依然出色,入口鮮嫩多汁,相當享受,清原司端著紅酒杯,小酌了一點。


    而直到盤子幾乎清空,杯中的酒水也隻剩杯底的點點猩紅,一襲酒紅色的鏤空長裙突然出現在桌邊。


    清原司感覺人似乎有些飄飄然,這好像與他攝入的那點兒拇指深淺的紅酒量不太匹配?


    目光掃過,燭火有些昏暗,但卻點亮了那腿的修長白皙。


    禮裙誇張的開叉,幾乎讓人一眼便鎖定了盆骨上令人心頭火熱的蕾絲花邊。


    清原司有些發愣,腦中的飄飄然越發嚴重,這讓他的思維都陷入短暫的空白。


    於是那熟悉的身影坐在他身邊,吊帶禮裙的清涼而舒適,都不需要調整視角,便能感受到對方的富有且慷慨。


    “傷心了?”


    綾小路熏紅唇微動,一雙如春水泛起波瀾的眼眸倒映著燭火——像是要吃人。


    “你在說我?”


    清原司突然發現綾小路熏離得有些近,於是伸手去推。


    “是不是覺得克羅爾之後,所有人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綾小路熏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


    清原司瞪大了眼睛,趕忙抽迴來說:“你在胡說些什麽?”


    可綾小路卻應聲離他更近,話語伴隨著細膩且白皙的深邃。


    “我會相信你,不管你怎麽看我,怎麽防備我,我都會相信你,一直,毫無保留的相信你。”


    “喂,別鬧,你這,太近了......”


    劇烈的心跳與腹部的火熱讓清原司仿佛清醒了一絲,他奮力抗拒起身,然而那股飄飄然的感覺又再度襲來。


    身體頓時倒在“大姐姐”的柔軟深邃之中。


    “你......?”


    清原司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從下飛機沒有看到綾小路熏,再到長瀨在這個特別的關頭“緊急出差”,再到綾小路熏讓他“洗洗清源家的味道”......


    如此連環計中計。


    “你們,竟然套路我?長瀨呢,他這個狗東西就是這樣對自己救命恩人的?!”


    “別叫了,他走了。”綾小路熏攬住清原司的脖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


    “我故意讓他走的,他拿克羅爾的事情激我,我中計了,於是怒火纏身,滅不掉的那種......”


    “別,別別別!熏大小姐,算我求你行不行?”


    “你這冤有頭債有主,長瀨算計你那是他的事情,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把痛揍一頓,怎麽反而找我報仇呢?”


    清原司隻覺此刻腹部的火燒得越來越旺,就連話都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那腿都快纏他身上了——綾小路家的這位主,她真的太會了......


    “嗬嗬,我知道他們大概是把你寫的東西刪了一些,上源家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但事情過後畢竟是瞞不住的。”


    “竟然是這樣!我堅決支持你,你趕緊找他們報仇......!”


    清原司話沒說完,綾小路熏便抵住了他的額頭,鼻尖碰鼻尖,誘人的香氣惹人沉淪。


    “我其實一直都很怕,司。”


    一聲輕喚,讓清原司無處可退。


    綾小路熏一向戴著麵具,從不肯以真心示人,但這一次,她不一樣了。


    這位財閥世家的大小姐將她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展示給了清原司。


    甚至從對方的眼眸中,他看到了一絲卑微的哀求。


    就仿佛寵物店裏一直不被注視的小貓,渴望有屬於她的那個人能堅定的選擇她,即便她不是那個人的唯一,她隻要一份卑微的歸屬,便足夠了。


    “你太聰明了,小男人,金錢,權力,美人,什麽都困不住你。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奢求能留住你。她們倒是自信,可她們也沒留住你。”


    “嗬嗬,可能也正因為你是這樣的小男人吧,所以所有人都怕你,敬你,想得到你,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對北海府設計的用意,我知道你對這些東西都不在乎,但我做不到,我怕失去。”


    “綾小路家之所以能成為月川聯合第三方的核心,是因為有你,小男人,但你終歸不屬於我,這一切也終歸不屬於綾小路家......”


    “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壓服他們的理由,小男人,曾經答應我的生日禮物,你還願意給我嗎?”


    清原司大抵是被這不加掩飾的撩撥搞得心亂了,他唿吸沉重,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


    “一個個的全都不給我省心!”


    “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聞言,綾小路熏的雙眼都仿佛明亮了。


    她巧笑嫣然,柔夷輕撫......


    “愛我,小男人......”


    於是一場大火,熊熊燃燒。


    從餐廳到臥室,再到浴場。


    ------


    千島港。


    上源七奈站在別墅的陽台上,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原本可愛的臉已經被繁雜的事務“侵蝕”得成熟。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家臣關於自家老哥在北海府種種安排的匯報。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些其實都沒什麽意義。


    就算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哐當——


    門後傳來一聲異響,上源七奈迅速收拾好情緒。


    “千代老師,你也失眠了嗎?”


    北原千代從玻璃門後走出,顯然她也隱約察覺了什麽。


    “七奈......”她輕喚少女的名字,似乎是想替某人道歉,但一時間她又不知該以何種身份,何種理由去替他道歉。


    上源七奈將北原千代的糾結看在眼中,不禁搖搖頭:“千代老師真是溫柔呢,那個色情混蛋真是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北原千代神色一愣,但卻將少女溫柔的抱在懷中。


    “是呢,他的性格一直都這樣壞......”


    上源七奈忽的肩膀微顫,北原千代輕撫著她的頭發,眼裏閃過一絲憐惜:“這不是你的錯,七奈。”


    少女頓時反手抱住眼前的身影,將一張小臉藏在她都看不見的地方。


    “嗚——混蛋!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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