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


    脖子火辣辣的疼!又隱約有些清涼的感覺。


    ‘新概念冰火兩重天?’


    這想法剛冒出,身旁傳來女仆的聲音。


    “司少爺,您醒了?”


    “現在還不能動,醫生剛給您上完藥。”


    清原司睜開眼,天花板雕刻著鍍金的圖案,看風格大概是卡爾納莊園無疑了。


    女仆飄逸的裙裝遮得嚴嚴實實,特別是裙擺處,做了嚴格的加長處理。


    清原司額頭不禁生出幾條黑線。


    凰還記得當初的教訓呢?又或者說,這是給自己的警告?


    ——少動歪心思!


    “唉,我這不還是純情...男生麽......”


    清原司有些感慨。


    “怎麽?你想改個身份了?”


    凰的身影應聲出現在門口,想必是剛換完藥她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清原司微偏著頭看她:“都已經是司少爺了,我還需要什麽身份?”


    凰對這迴答很滿意,走到床邊坐下。


    女仆默默退到房間外,合上門。


    世界的色彩似乎又開始變得鮮豔。


    凰還是這般,一顰一蹙都能挑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一雙美眸泛著勾人心魄的神采,朱唇似火,明豔誘人。


    “你總是這樣......”


    對著病床看了許久,她像是埋怨又像是無奈:


    清原司笑著反問她:“你不也是這樣?”


    凰搖搖頭:“我喜歡你這樣,但也不喜歡你這樣。”


    清原司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無奈了。


    “人生不就是這樣,哪有什麽盡善盡美的?”


    “噢對,這得除開你,我的大小姐,我完美的凰~”


    少年眼中泛著不加掩飾的神采。


    凰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品得出這話的真假,但給清原司的獎勵卻是一個毫不留情的“二指禪”。


    腰間的軟肉被拈起一點,隨後旋轉,再旋轉。


    嘶——在線求一個增強腰部防禦力功法。


    ......


    可惡啊,忍不了了,偷襲!


    “唔——”


    少女一聲輕哼。


    房間內的唿吸悄然又重了幾分。


    ......


    不知過了多久。


    凰躺在清原司胸口,手指從他脖子上包紮嚴實的傷痕拂過。


    “心疼了?”清原司挑挑眉逗她。


    凰可不吃這套,手指微微用力便戳得他直叫喚。


    “哎哎哎——錯了錯了!”


    “別拿你對別的女人那套對我!”


    凰閉著眼享受他在一旁的這一刻,但晶瑩誘人的小嘴卻毫不饒人。


    “喲~這話可不對。”清原司輕撫她的後背,鼻尖滿是少女的芬芳。


    “是你把我變得太好了,畢竟連你都忍不住喜歡我,又何況是別人?”


    “嗤——花心的男人,誰會喜歡?”凰白他一眼,眉眼間有萬般風情。


    清原司攬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鼻息拍打在她耳邊。


    “鳳華院大小姐喜不喜歡我不知道,可凰肯定是喜歡的,對吧?”


    這般說著,一隻調皮的手微動,盈盈一握的腰肢觸感溫潤。


    少女麵上頓時掀起一絲暈紅。


    嗨呀——!


    什麽叫靈丹妙藥啊!?


    這一瞬間,清原司脖子不疼了,腰也不痛了。


    ......


    ------


    綾小路家,千綾邸


    寬闊的宅邸,幽深得像一座無底的監獄。


    奢華的正屋內,三個年歲不一的老人被黑衣家臣按在地上,麵色漲紅:


    “你這個賤人!綾小路家會到如今的境地都是拜你所賜!”


    “你就不感到羞恥嗎?我堂堂綾小路家竟然屈居一個賤民手下?”


    “睦月才是我們是唯一的出路,他現在連自身都難保,繼續下去遲早被鳳華院家吃幹抹淨!”


    綾小路端坐上首,默默飲茶,將三人視若無物。


    直到居左一人梗著脖子大罵:“當初就該把你和那女表子一起趕出去!禍亂主家的賤種——!”


    這話未落,精致的茶杯化為一道黑影,重重砸在那人頭上。


    哢嚓——


    珍貴的白瓷茶杯應聲化成碎屑,鋒利的碎片將蒼老的皮膚割出猙獰的口子,鮮血四溢。


    場上的另外兩人被綾小路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本欲吐露的‘狂言’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支支吾吾,不敢再冒頭。


    “嗬嗬嗬——”


    綾小路熏搖頭輕笑,眸光深邃如黑潭。


    “人啊,真是個卑賤的物種。


    他們總是向更強者奉上鮮花和掌聲,向更弱者掏出武器,掠奪所有的一切。


    嗬嗬嗬——多麽可笑啊~


    不過是暫時的低穀,我現在還是綾小路家的主人呢,你們就迫不及待了?”


    “你...你想幹嘛?”


    “我可是主家嫡係!”


    綾小路從座位上起身,徑直走出門外,隻留下淺淺的一句吩咐:


    “那就讓主家的血脈少些糟粕吧......”


    內裏之人瞳孔巨震,下一瞬便有歇斯底裏的聲音傳出。


    “你敢!”


    “你這個賤人!當初你母親都不敢這般對我!”


    “放開我!我可是她親叔叔!你們這些家臣要造反嗎?”


    ......


    這一夜,東都府外的海溝又多了少許塵埃。


    綾小路站在側屋的閣樓上,夜風掀起她的發絲,月光親吻她疲憊的容顏。


    這座造型精致小巧的閣樓,承載著她在這個‘家’為數不多的美好迴憶。


    身後,一方黑白的相片上,婦人美眸含笑,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是啊,盡管身負綾小路之名,但自己,到底是誰呢......?


    ......


    “嗬嗬——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小男人~~”


    ------


    時光似乎又陷入了平淡,匆匆又是一月過去,二月的春風轉瞬將至。


    北阿梅利亞與南阿梅利亞分列南北半球,中間隔著廣闊的康奈爾灣。由於地跨南北半球的亞熱帶與熱帶,這裏也是颶風的多發地。


    貨輪從費迪南希莫納西港出發,貨倉內載著滿船的勞工。


    廉價化纖製成的藍色工裝在船艙內躺得橫七豎八,不時彌漫著的淡黃色煙霧,讓氣味更加怪異。


    貨輪隨風浪搖晃,低著頭仿佛死屍一般沉寂的男人和女人們,身體隨船體的浮沉晃動在地板上滑行,中間甚至撞到堅硬的艙壁也毫無動靜。


    船長室內,高山羚的毛皮地毯隨意鋪在地上,這可是來自羅希普洲米麥修斯山的稀罕貨。


    尤其是在各式各樣的【動物與環保組織】興起後,這玩意兒更是一件就可以賣出天價。


    十九歲的新人水手科萊對此倒是見多不怪。


    他知道這一旁的檀木酒櫃陳列的不少都是酒莊的“非賣品”,隨便一件拿出去都能頂得上普通人一輩子的收入。


    “找我幹什麽?小子?”


    女人的聲音響起。


    科萊收迴目光,這是他第一次登船曆練,同時也是第一次運送這麽特殊的“貨物”。


    為數不多的良心驅使他試探地問:“希瓦娜船長,他們......真的不要緊嗎?”


    被稱為船長的女人長著一張狐媚臉,口中含著長長的煙槍,睫毛高高翹起,眼神不時閃過一絲精光,金色的大波浪發型就和她的身材一樣,和著海上正在醞釀的風暴,波濤洶湧。


    “唉——”


    女人長歎一聲,似乎格外無奈。


    她不緊不慢含住煙槍地深吸一口,再唿出一陣白霧,隨意瞥一眼身旁神色不安的小家夥。


    終於說:“安心做你的事,就算出了問題,也會有你家裏人兜著。”


    話落,希瓦娜抖抖手中的煙杆,絲絲銀灰散落在精致的水晶碟中,細細觀賞,還能看到那通體玉質的煙杆上,鑲嵌著金色的海曼巴蛇紋理。


    ——這是來自月川聯合的稀罕物件兒,她愛不釋手。津澤遠洋的那個男人雖然狡猾,但是的確很會討人歡心。


    “但他們會不會......”


    船艙內,白色迷蒙的煙霧和著濃鬱的迷蝶香,味道並不惹人生厭,當然,在這艘海曼巴號上,也沒有人敢對這位的行為指點什麽。


    就像是此刻的少年,說話和放屁也沒什麽區別。


    “嘖,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世界上人那麽多,你擔心得過來麽?”


    希瓦娜格外不耐煩,這小屁孩未免也太過天真。


    “要記住你的身份,等完成這一單,你還得迴家族裏去,可別搞出了亂子,到時候我可不想麵對那群老頭兒的嘮叨。”


    話落,她揮了揮手,不再言語。


    畢竟作為縱橫康奈爾灣的【海曼巴】海上安保公司頭目,她可不是誰的保姆,也沒必要教他什麽大人的‘道理’。


    科萊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嘴巴微張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也隻得沉默著點了點頭,眼神微暗。


    從小到大,在家族的教育下,他雖然也見識過所謂的‘貧苦’,但那些人至少還有人的模樣,可現在的這些,和牲畜有什麽區別......


    ......


    龐大貨輪如巨鯨推開海濤,留下長長的尾跡。


    直到烏雲逐漸褪去,海浪漸趨平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鷗鳴,潔白的雙翼在蔚藍的天空下肆意翱翔。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逐漸興奮了起來。


    因為,船要靠岸了......


    ......


    然而——


    風暴也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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