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的規則，多多少少要給你一點特別的優待。一般來說，除非我覺得他們快要死了，否則是不會少於半個小時的。不過你隻需要堅持二十分鍾就可以出來了。”
“嗯——那還真是多謝了……”麵對對方‘大度’的胸懷，林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說起來，像你這樣濫用私刑，還把保護動物抓起來關著，到現在都沒有人舉報你麽？”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啊，隻是那些想要舉報我的人，我都送進去呆了一段時間——等他們出來以後，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呢。”護林員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這之後我就很有信譽地放他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不去說我虐待他們的事啊——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這門生意居然還有些迴頭客唉。”
“……”林清嘴角抽了抽，咽了口唾沫，沉默著走向了地洞，順著梯子開始往下爬。
三十 出場就占三章的龍套必然藏著隱情
“哦，對了，剛才忘了跟你說了。”在林清快要下到底，被各種奇怪的野獸嘶吼聲包圍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趴在洞口向林清大聲喊道，“因為前一陣小紅小蘭她們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上一個客人好像有點不滿意，所以我就把那位客人給我留的藥撒了一點進去——所以你看，現在她們才都是這樣一副精神抖擻的狀態哦？”
“臥槽這種事情你特麽早說啊！”林清驚唿著，飛快地爬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自己的衣服和身體，在確認了衣服完後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一臉後怕地聽著下麵好像十分激動的野獸們的嘶吼聲……
“嗯？”護林員滿是皺紋的額頭又皺出了幾條紋路，“你這是準備給錢了？”
“這——”林清又猶豫了起來，目光在那個地洞和護林員之間不斷徘徊……
“林清兄？你還在這裏跟人折騰麽？”騎士推門進入了他們所在的房子中，結果得到了林清前所未有的歡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呃——你這是做什麽？”
“是這樣的，我——”林清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神情。
正當林清準備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迎了過去，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哎喲，這不是齊時兄麽？是什麽風把您吹到這裏來——您不認識我？這——哦，也對，確實隻是我見過您的臉而已……”說著話，護林員就把騎士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呃——這是什麽情況？騎士兄為了錢，去給那個喜歡人獸的變態做了什麽事麽？總感覺很可怕啊……”林清看著牆角竊竊私語的兩人，腦子中腦補出了很多不好的畫麵。
“哎呀，沒想到林——林什麽？”護林員走過來，然後又迴頭向騎士確認了一下，再次看向林清，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沒想到林清兄您原來是齊老板的朋友，之前多有不敬，還請多多包涵啊。等等，我去給您倒茶。”
“……茶就免了吧……你要是在裏麵下些哪個客人留下的藥就不好了……”林清說著看向了騎士，“呃——騎士兄，他管你叫齊老板的話，該不會——”
騎士似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以前我和這位，做過一次——嗯，可以說是交易吧。”
“交易？”林清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你的意思是——你是他的顧客？”
“嗯，就是這樣。”騎士再次點了點頭，“林清兄，你——麵色好像不太好啊？該不會是——那個要發作了吧？還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麽？”
“不，我的身體很正常，就是精神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刺激，又出了一點小毛病——不要碰我！”林清說著連退幾步，連凳子都被帶翻在地上，慌忙跟騎士拉開了距離，“嗯，但身體上的事也不是那麽的好——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離我這麽近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那個有可能傳染？”騎士思索了一下，“這種可能倒也不是沒有——但我可是玩家啊，沒關係的吧？”
“唉？”林清有些詫異，看向了旁邊毫無反應，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正在泡茶的護林員，又重新皺眉看著騎士，厲聲道，“除此之外，我還擔心你身上有什麽可能傳染給我的危險疾病。總而言之——你這個變態特麽不要靠近我！”
“林清兄——你的精神狀態好像真的不太好啊……”騎士看向林清，眼中有些同情。
“呃——對，總之你不要靠近我周圍五十米——算了，十米就行了。我站在這個牆角，你站到那邊去，這樣咱們兩個應該就可以好好交談了。”林清退到了一個牆角，對騎士喊道。
護林員此時已經泡好了茶，拿著三個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緊張地站在一個牆角的林清，和滿臉無奈和詫異地站在另一個牆角的騎士，搖晃了一下腦袋，笑了起來：“兩位是鬧了什麽矛盾了麽？希望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啊。”
“雖然不是跟你沒有關係，但也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就放心吧。”林清一邊戒備地盯著騎士，一邊對護林員說道，“按照你剛才的意思，既然我是齊老板的朋友，那這次的事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做追究了？不論是錢還是——那什麽，都不需要了？”
護林員微笑著點點頭：“對啊。你們還是趕緊來喝茶吧，等一會要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不，不用了謝謝。”林清很嚴肅地迴答道，“我剛才說過了吧？我不會喝你的茶的。”
護林員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這位——林清兄，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沒禮貌麽？你看看人家齊老板——唉？齊老板你怎麽也站在那不動？你們都這麽不拿我當朋友的話——”
“嘖。”林清咂了咂嘴，緩慢地向房間中心，桌子那裏走去，還是盯著騎士說道，“我跟你說，你要是喝了那個茶，忽然產生了什麽無法抑製的衝動的話，就像原來那樣自己去那個洞裏找別的人科生物解決。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會讓你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恐怖！”
“……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啊林清兄……”騎士表情怪異地走到桌前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但我相信，你絕對是誤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說腦洞太大了也不好啊……”
林清沒有理會騎士，默默地走到桌前，端起了茶杯，放到唇邊，一仰頭，吞咽了一下。
“那麽，我們應該可以走了吧？”林清放下空杯，看向了護林員。
“嗯，以後常來玩喲？齊老板，還有林老板。”護林員笑得有些諂媚。
“……感覺這廝作為一個**真的非常專業啊……”走出門後，林清一邊嘟囔著，一邊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瓶子，裏麵裝著大概是一杯分量的茶水，就這麽撒到了地上……
五分鍾後，林清和騎士中間依舊隔著五米的距離，一起在路上走著。
“嗯，除了觸手生物和寄生獸以外，就沒有再發現其他種類的魔化生物了麽？”林清點了點頭，“不過隻有一個地區的案例沒有什麽意義，接下來還要去調查全國各地，乃至外國的魔化生物，才能暫時定下結論——說起來，沒準還要進行太陽係範圍的調查呢。”
“呃——這個遊戲的地圖是這麽大的來著？”騎士咧了咧嘴，“而且我對你一直把那個腦袋會裂掉的生物稱為寄生獸，很不理解啊……”
“也對呢，按照原著的設定來看，真正的寄生獸其實指的就是肮髒的人類自身呢。”
“喂！等等，幾章前那個一副人類是萬物之靈的樣子說教的那家夥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反人類的環境保護主義者啊！”騎士大驚失色。
“你這個動保分子給我閉嘴！”林清厭惡地看著騎士，“你隻要好好地去愛動物就夠了！”
“雖然我是挺喜歡動物的——但總覺得你說的意思跟我說的不一樣……”騎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誤會我啊……”
“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吧，不要在這裏裝傻了。”林清看向騎士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既然那個人管你叫老板，那就證明你到他那裏光顧過了吧？因為一個人太寂寞，實在忍耐不住到他那裏關顧過了吧？然後就直接打開了超級新世界的大門了吧？”
“呃——所以我說你真的誤會了……”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那家夥還在幹其他什麽奇怪的兼職麽？我就說，以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態度，對**的事應該不會這麽在意才對。”
“**？”林清忽然一驚，皺起了眉毛，“你是說——那個神經病幫你辦過假證？”
“對啊，我說的生意就是指的這個，而不是你說的什麽奇怪的生意——話說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那個老板還在兼職什麽同性牛郎一類的生意？會有人找他麽？”
“呃——看你心靈如此純潔，我就不拿那種獵奇的東西出來汙染你了。”林清皺著眉，走到了騎士的麵前，“比起這種事，你剛才說——那家夥幫你辦過假證？而且剛才在屋子裏的時候，你也毫不忌諱他聽到的可能，就說了玩家這個詞吧？”
“林清兄，你幹嘛這麽緊張呢？你總不會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npc知道玩家的存在吧？”騎士鬆了口氣，笑著聳了聳肩，“不過那個人確實是有點奇怪呢。”
“騎士兄，”林清擠出的笑容非常奇怪，“麻煩你把你是如何找到那家夥，還有從你找到那家夥之後，一直到你最後一次和那家夥聯係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詳細地講一遍可以麽？”
“……這倒是無所謂的事，但林清兄你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啊。”騎士眨了眨眼，“咱們邊走邊說吧。嗯，總之呢，作為一個敬業的職業拓荒者，替雇主們解決一切麻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給雇主們帶來流暢、輕鬆而愉快的遊戲體驗。”
“行了行了，你跟我在這打廣告也沒什麽意思。”林清好像是真的對這件事非常關心，“你的意思就是，你為了雇主們踩點，然後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個需要證件的地方對吧？”
“啊，然後我就打聽了一下在什麽地方打聽情報最好呢。有個家夥跟我說什麽酒館——結果我差點就困在酒館裏出不來了，真是居心叵測啊。”騎士說到這裏有點憤然。
“不就是你在酒吧裏喝得暈頭轉向找不到門了麽！這不完全是你自己的問題麽喂！你用那種‘打聽情報’什麽的奇怪的方式問別人，你還指望得到什麽靠譜的答案麽！”林清的語速異乎尋常地快，“好了，我也已經吐過槽了，你趕緊給我進入重點吧！”
“好吧，最後我得知了網吧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點——可是沒想到網吧也要證件，你們這裏真是可怕啊，像我這麽成熟的男人——”騎士說這看到林清仿佛想殺了自己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好吧，說重點，接著我就找了一個黑網吧，上網搜了搜**的事。”
“如果想**的話更加合理的方法是在街邊找小廣告，雖然質量不一定有保障，但至少會有一張貼著照片的紙到你手裏，不至於花了錢還啥都沒有”林清好像鬆了口氣，“然後你就在網上搜到了那個家夥的聯係方式？那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能一下在網上搜到能夠過機場安檢的假證，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實際上很多人都直接被釣魚了哦？”
“嗯，我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一個聯係方式沒錯……然後為了和那個人聯係我又注冊了一個qq號。不過那個人可不是我找的那個聯係方式。”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我剛剛注冊了qq，還沒來得及去加那個人，就被一個新注冊的qq號加為了好友。
“然後這家夥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想**？你是玩家麽？’”
“霧草……這種恐怖故事一樣的開頭——喂喂，別開玩笑了……”林清頭上出了冷汗。
“嗯，當時我是這麽考慮的。按照一般的設定，這個遊戲裏的npc應該是不可能了解到玩家的存在的才對，尤其是遊戲才剛剛開始兩天的時候。所以可能性比較大的解釋有兩種。”騎士陷入了迴憶中，“他也是玩家，或者他是給新手提供幫助的特別npc什麽的。
“所以我就直接這麽問了，然後他是這麽迴答的。‘我不是玩家，你覺得玩家會這麽快的掌握這種方法來追蹤你麽？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的話，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專門來給你提供幫助的npc。但為了避免誤會，我要向你說明，我也在這件事中，獲得了某種利益。’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什麽所謂。作為一個新手玩家，就算他想騙，也從我身上騙不到什麽東西對不對？所以我就直接拜托他幫我和我的雇主們每人都來上一套證件。”
“嗯，從你當時所處的情況來看，你的判斷都沒什麽問題……”林清點了點頭，“然後呢？作為新手玩家的你，也沒有那麽多錢付給他吧？他要了怎樣的報酬？”
“一部分情報——然後他說什麽為了補償我損失的經驗，又安排我去做了幾個任務。一些意義不明的，好像是故意營造出緊張感和神秘感一樣的，秘密送信的任務。像是把包裹交給公交車裏第五個和你撞到肩膀的孕婦啊，這一類的。不過我的證件也是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下被送過來的……在那之後我就聯係不上他了。”騎士說著皺起了眉毛。
“林清兄，之前我是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都**的安排，所以沒有去多想。不過，既然有你這樣的npc的話，那個npc給我的感覺就非常不妙了啊。”騎士看著林清，表情十分異常，“林清兄，你好像對那個人非常關心啊？你認識他？”
“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林清的樣子有些煩躁，胡亂迴應了一句以後就不再理會騎士，隻是自顧自的嘟囔著，“這種奇怪的行事風格，還有辦理高水準假證這種事——真的很像是1號啊……2號的黑客技術也確實相當高超。
“如果是1號的話，他也隱瞞了一些情報麽？那麽就是說他也在暗中謀劃著些什麽？這就很麻煩了啊——和烏龜兄不同，1號和我一樣，大原則是為了開心。但那家夥就算沒有遊戲目標、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也能玩得很high，他的想法根本就無從推測啊……
“不，應該是我想多了吧……十幾年都沒見過麵的網友們忽然都聚集到同一個城市，而且在短短幾天裏就都見到了，這很奇怪吧？而且同一個群裏每個人都各懷鬼胎的話，這感覺也太不真實了吧？呃——就算是1號，也未必會和我的計劃產生衝突吧……
“總感覺，這些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與此同時，護林員已經下到了地洞之中。此時的地洞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麽都看不見，而是一片燈火通明。這個地洞整體是圓拱型的設計，而護林員就站在場地正中，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和玩家混在一起的npc？這種逗逼的風格似曾相識啊——不會是遇上熟人了吧？”
“唔！”“吼——”“嚎！”……在護林員的周圍，是一個一個用鋼化玻璃作為屏障的牢籠。
“啪——”一隻黑猩猩在一陣怒吼的同時腦袋爆裂開來，變成了尖端鋒利的觸手，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留下了幾點白痕。
“喲，小蘭你今天還是這麽精神啊？不過最近變身的時候好像都很痛苦的樣子呢——寄生獸也會有痛感麽？”護林員滿臉笑容地走近了那隻猩猩所在的牢籠，淡定地看著隻剩幾條肉紅色肉條連在上麵的脖子，十分親熱地說道。
“哎呀，這樣搞得我好像是什麽瘋狂科學家一樣了，這樣會讓人誤會呢。”護林員又直起身子，環視著周圍的動物，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但我隻是一個賣假證的而已啊，最近才開始兼職的護林員，嗯，小紅你為什麽要和小胖打架，不要欺負新來的，大家要好好相處啊——呃……”
護林員看著另外一隻猩猩忽然抱住了新進入籠子裏的野豬，然後——背後裂開了一條縫，內髒四射而出，整張皮翻過來包裹住了那隻倒黴的野豬……
“好吧，他們好像不是同一個物種呢。一不小心就給放到同一個籠子裏去了……不過，好期待啊，那隻野豬會怎麽樣呢？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的手按在了臉上，就好像在抑製著某種強烈的感情，低著頭，身體不斷抖動。
“我，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手一捏緊，猛地一抬頭，就有一張臉皮一樣的東西從臉上扯了下來，露出了裏麵，一張蒼白的就好像從未見過陽光的麵孔，和肆意地近乎瘋狂的笑容，“我好期待啊，這個世界！不隻是玩家而已，連這樣奇怪的生物也開始出現，太令人興奮了不是麽？
“我仿佛已經嗅到了這寧靜的死水被攪動的氣息！這個世界，在改變著啊！在逐漸的，改變著、混亂著、瘋狂著啊！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究竟會變得多麽充滿樂趣，我真的，好期待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三十一 人人都是陰謀家（一）
2020年12月25日晚9點24分，整個永平城的地麵都已經覆蓋了薄薄的雪層，盡管踩一腳就會露出下麵的烏黑，但總體上看，整座城市還是可以說是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看起來不但很有節日氣氛，並且確實也挺漂亮的。
“……我不是很喜歡下雪唉，不但很冷，而且地上的雪也不會像下雨的時候一樣聚集到一起，根本就無從避開……而且真的好冷啊……”林清有點哆嗦地走在熟悉的家屬院中，深一腳淺一腳，每一步都會濺起泥水地邊走邊抱怨著。
“是啊，中二病大多都比較喜歡黑色的東西嘛，自然就不像小學生一樣那麽喜歡下雪了。”騎士很隨意地搭著話，“對於我這樣成熟的人來說，每天忙於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天上，什麽樣的天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啊。”
林清環抱住身子，似乎是試圖用胳膊為單薄的t恤增強保暖效果，折騰了一會之後，才迴答道：“……騎士兄，你知道麽？通常來說，隻有自知自己很幼稚的小屁孩才喜歡炫耀自己的成熟，真正有閱曆的成熟男人，比方說我，都喜歡做出中二病一類的表象來裝嫩啊。”
騎士瞥了林清一眼：“到底是誰在炫耀自己成熟，我不太明白唉？”
林清忽然露出了很開朗的笑容，伸出大拇指對騎士笑道：“男人永遠都是少年啊！”
“你一個小屁孩，不是少年還能是什麽？”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忽然加入了對話。
“……這種描述似曾相識唉。我周圍就不可能會有六十歲以下的成熟女性出現對吧？”林清意義不明地在嘴裏嘟囔了幾句，一迴頭，不出所料，一張有些熟悉的和藹的臉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溫順的笑容，“喲，這不是吳大媽麽？您好久沒出場了啊。”
“吳——‘大媽’？”吳雅萍的笑容依舊十分和藹，隻是就連沒有直麵對方的騎士，都感受到了空氣中可怖的壓力……
“呃——吳姐，哎呀，您的戲份實在是太少了，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說清楚，您喜歡裝嫩這種設定誰會記得住啊，哈哈——疼疼疼……”林清正說著，忽然被揪住了耳朵。
“小林子啊，你說的話我都不是很明白，不過你好象是說，我喜歡——裝嫩？”
“吳姐，像這種扯別人耳朵的老套方式都是上個世紀的女角色的動作了，而且您剛才親口管我這個已經二十多歲的人叫小屁孩，您不再年輕的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了。那麽，在這樣的前提下，您還要求我這樣的‘小屁孩’管您叫姐，那麽您確實——啊！”
“我確實怎麽了？你倒是說啊，嗯？”吳雅萍扯著林清的耳朵，臉上的笑容非常危險。
林清咽了口唾沫，低頭調整了一下表情，忽然充滿激情地大聲喊了起來：“您確實是有一顆年輕的心啊！盡管臉上多了幾條皺紋，盡管理論上已經不再年輕，但有著一顆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內心的您，比那些濃妝豔抹裝成熟的高中生更加青春靚麗啊！”
吳大媽眨了眨眼睛，是哦拿開了林清的耳朵，皺著眉說道：“聽你這麽一說，總感覺很惡心啊——你小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怎麽可能呢？吳大媽您是了解我的，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大實話啊！”林清的聲音真摯，表情豐富，每一句話都有著濃厚的感**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是在扯淡……
“切，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吳大媽顯然知道這一點，但也隻是笑罵了一句。
看這個話題短暫終止，林清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今天不是聖誕節麽？吳大——姐你不在家裏陪小孩，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麽？”
“現在的小孩那還用得找人陪？一個人在家呆著了的不知道多舒服。要不是我跟那小子說，他要是一天在家裏呆著長大就會變成你這副德行，他估計就像你一樣一個月隻出不到十次門了。”吳大媽搖頭歎氣，“像你這樣怎麽行。”
林清大驚失色：“像我哪樣啊！什麽叫我這副德行啊！吳姐你平常就拿我當反麵教材來教育孫子的麽！我這樣有什麽不好！悠哉遊哉，吃喝不愁，幸福美滿，合家歡樂啊！”
“你說‘合家歡樂’，問題是你家就隻有你一個人吧？”吳大媽不屑地說道。
“喂！所有出場人物都自動附加毒蛇屬性麽！吳大媽你這麽厚道的人為什麽要說這麽殘忍的話啊！我好心痛啊！我感覺我已經失去了對人類的信任了啊！”林清悲痛欲絕地捂住了胸口，半蹲在地上，做出了一副心髒病突發的架勢。
“行了，行了，我也沒那麽多時間跟你在這折騰。”吳大媽又笑罵了一句，在林清的肚子上踢了一腳，“也不知道是誰把一戶沒人住的房子直接給砸了。有人發現門裂開，門鎖壞掉，進去一看連地板上都有個坑。我還得趕緊去聯係，起碼要先把門修好。”
“……是，是這樣啊？”林清嘴角抽了抽，“也是呢，居然把別人的門給破壞掉，真是太——呃，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趕緊弄完早點迴家吧，我這也要迴家去了。”
“哦，那就再見了。”吳大媽笑著揮了揮手，繼續向前走去。
“我說，騎士兄？你剛才打我幹什麽？”林清等到吳大媽走後，充滿殺氣地看向騎士。
“某些人好像忘了，當時是誰讓我把門鎖破壞掉，剛才好像打算借機罵兩句來著？”
“哎呀，那麽多章以前的事你就不要記得這麽清楚啦。”林清撇了撇嘴，轉移了話題，“小黃金就這麽下線了真是讓我傷心啊，明明我那麽感人的台詞都說出來了，她在那之後居然基本沒什麽反應，然後連個迴應都不給我就下線了……不受歡迎的人生好痛苦啊……”
“感人？我就記得你當著她的麵，在那之前先做了一段冗長的，類似幕後黑手自曝陰謀風格的奇怪發言作為鋪墊，在那之後又跟我進行了一場似乎很有哲理的，關於你說的話很可能具有某種與表麵意思不同的明確目的性的討論。”騎士仰頭看向了飄灑著純白雪花的漆黑天空，“啊，要是有人在跟我表白的前後當麵來這麽兩段話——他一定會變成馬蜂窩吧……”
林清低頭思考了一會，貌似是迴憶了一下：“唉？是這樣的來著？啊——因為從來沒有嚐試過類似的行為，所以光靠推想還是不能夠得出正確的方案來啊……”
“扯淡，這種事情不用推想也應該知道絕對不能在那時候說好麽！所以說當時黃金天秤的反應簡直是閃瞎我的眼！根本就不科學啊！”騎士說著有點憤然了。
“照你這麽說，我還是大有希望的咯？”不知道為什麽，林清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高興，不如說有一點焦慮的樣子，“……嘖，那咱們就先不說這個了。
“繼續來討論一下魔化生物的問題吧。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情報，已知的魔化生物有兩種，分別處在被兩種寄生生物寄生的狀態下。為了說明方便，我們把頭部會裂開變成觸手，牙齒一類的東西還有可能被存起來當子彈的那一種命名為寄生獸，把肌肉遒勁眼冒紅光伸張觸手，關鍵時刻還會潑灑內髒反麵包裹生孩子的那種命名為觸手怪。然後——”
“等一下，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騎士忽然眉頭一皺，“你體內不是被觸手怪種下了種子麽？沒關係麽？已經過了大半天了吧？沒準你馬上就會變成有著猩紅瞳孔，會從奇怪的地方長出觸手來的肌肉兄貴哦？不需要想想辦法麽？”
“是啊，會變成肌肉兄貴這一點很令人擔憂呢，那樣的形象設定就一點都不適合當幕後黑手了。”林清說著皺起了眉，“而且瞳孔變紅也很討厭呢，雖然我確實是個中二病沒錯，但我一直都覺得紅眼睛的吸血鬼啊、狼人啊啥的，格調都不夠啊……”
“……問題是在這裏麽？”騎士扯了扯嘴角，“我覺得主要問題在於你就要死了……”
“所以說，在你之前提到的那些發言裏我不是都說過了麽？我並不怕死，我隻是怕生活沒有樂趣——額，沒有後麵這句，應該是我隻怕你玩得沒有樂趣。”林清說著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自家的房門，“……唉？這什麽情況？”
隻見小蒼整個人仰躺著，癱倒在沙發；小黑則坐在一邊，垂頭喪氣一副很受打擊的樣子；碧源抱胸站在一旁，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秀美緊蹙。三人都給人一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看這個樣子，那個兵馬俑的副本又沒能刷過麽？”騎士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那個攻略除了場景描述基本沒有參考價值。如果不是副本改版了，那麽就是那個出售情報的家夥惡意欺詐。真該有人舉報他讓他判上個三年半。”
“喂喂喂！你怎麽說話呢！人家好心賣副本情報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了？你見過進入方法正確的惡意欺詐副本情報麽？在封測階段這樣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啊！”小蒼像受驚的貓一樣炸毛跳了起來，指著騎士大聲吼道。
“不……蒼兄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難道？”騎士忽然一驚，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小蒼。
小蒼的臉抽了一下：“對啊，那個情報就是我賣的怎麽了吧？我可是良心價大甩賣啊！像我那麽詳細的情報一份隻收五百簡直是優惠啊！同期的副本情報五百差不多也就夠一個進入方法的價錢吧！你還對後麵免費贈送的攻略挑肥揀瘦要不要臉啊！”
“不，就因為是太便宜了才讓人覺得有陰謀……而且免費贈送虛假攻略不管怎麽看，都不是出於好意吧？沒想到蒼兄你也這麽會玩啊。”騎士點了點頭，似乎還有些讚許。
“會玩什麽啊！我在那上寫的情報都是貨真價實的啊！”小蒼喊得聲嘶力竭。
“我可以作證。”林清表情有些不爽，“小蒼確實是懷著某種惡意去賣那條情報的，所以才會賣的那麽便宜。不過小蒼同學心機不深，一眼看不穿的陰謀小蒼同學是設計不出來的，所以呢，小蒼的目標很簡單，就是通過這種手法讓更多人去刷並且通過這個副本。”
“嗯——所以說，你剛才說的某種惡意指的是什麽？”騎士有些疑惑。
“就是針對副本boss的惡意嘛，希望他一天被玩家幹掉幾百遍什麽的。”林清聳了聳肩，表情還是十分不爽，“你們不要自顧自的就這麽把劇情推進下去啊！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說這是什麽情況的意思是——”
“哎呀，這是一眼能看穿的陰謀的範疇嗎？我感覺我一輩子都想不到——現在的話也不一定呢。”騎士本來笑著似乎準備嘲諷小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說起來，那個boss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小蒼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一個人默默地縮到了牆角：“說真的，過家家到底是多麽可怕的一種遊戲啊，那些和女生混在一起的小孩每天都在經曆這樣的水深火熱的生活麽？”
“喂！你們聽我說話啊！我說這是什麽情況的意思是——你們特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到底是怎麽進到我家裏來的啊！”林清失控怒吼了起來。
“師傅？我們都把複活點定在這裏了嘛，隻要自殺複活不就好了？”碧源的表情有些疑惑，“還是說，師傅您不想讓我把複活點定在這裏麽？”
“……不，其實無所謂，隻是我太過投入這個遊戲，一時間忘掉了還有定點複活這個設定而已……”林清嘴角抽了抽，硬著頭皮扯淡道。
碧源聞言瞪大了眼睛，露出的驚詫的表情居然令林清覺得有點可愛：“是啊！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玩家，就要懷著對遊戲的愛，把遊戲世界當作現實世界一樣對待。那麽就不能為了圖方便采取自殺迴家這種方法了啊！多謝師父的指點！”
“……嗬嗬……就是這樣……你真是聰明啊……”林清說話的樣子有些脫力。
三十二 人人都是陰謀家（二）
2020年12月26日早上10點13分，永平城人民醫院。
林清穿著黑色線衣和白色長褲，兩隻手抬起，用中指和拇指夾住了一張紙的頂部，以怪異地動作舉著那張紙，臉貼在上麵上下來迴挪動，看起來似乎是在認真看著上麵的內容。當然了，隻是看起來而已，除了近視到可怕的人以外，這樣基本是一個字都看不到的。
“……頭，您在幹什麽？”一個健壯的中年人站在旁邊，身後還跟著幾個跟班，大多都膀大腰圓，十分鮮明地體現出了中年人混混頭子的身份。但這個似乎很厲害的混混頭子此刻有些拘謹地站在林清旁邊，不僅說話很客氣，神色也可以說十分謙恭。
在這裏需要說明一下，由於中年人的黑社會大哥氣場本就令人不願接近，再加上一副還沒來得及送進精神病院的樣子的林清散發的獵奇氣場，林清左右兩邊的座位都空著不說，他們周圍十米之內根本沒有人願意駐足……
“聞聞我的ct圖上有沒有什麽邪惡的氣息啊。”林清隨手把那張紙拍到了旁邊的座椅上，把右手大拇指放到了唇邊，瞪著不知為何有了黑眼圈的眼睛看著中年人，像是在說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地迴答道，“小虎子，你也要有點常識才行啊。”
“常識……”中年人——林清之前收攏的npc團隊的林虎，複述了一遍林清令人費解的台詞，居然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個毛啊！這種時候你就要吐槽啊林虎同學！像‘聞ct圖有什麽用！’、‘邪惡的氣息是什麽鬼！’、‘誰會懂你的中二病的常識啊！’這樣啊！”裝傻沒能得到預想的迴應的林清自己開始吐槽了，“再不濟為了體現你脫線的性格，也給我來一句‘誰叫小虎子啊！’啊！”
林虎微微張嘴，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如果隻是從旁邊看的話，會讓人以為林清剛才說的是什麽令人受益匪淺的至理名言：“這裏應該——‘吐槽’，原來如此。”
林清一臉痛苦地向後猛一仰頭，撞到了身後的牆上：“別這樣，說真的你別這樣。你不吐槽我的坐姿、不吐槽我的動作，而且唯一提到的我看東西的方法問題你也不吐槽，反而好像我一定有什麽深意一樣的一臉認真地提問，現在還一副如聞仙音的表情……
“你這種表現太奇怪了啊！我周圍不應該有你這樣不會吐槽的角色出現啊！說到底這不是一本吐槽文麽？就像一路幹幹幹的小說，主角周圍人人如龍，隻虛主角一個一樣，吐槽文裏主角周圍的所有人，吐槽能力都應該點到滿才對啊！”
林虎再次低下了頭：“頭，是我辜負了您的期待，十分抱歉。”
“不，沒事了。如果這是一本本子輕小說的話，像你這種角色剛才應該吆喝著要切腹啊……你沒有這麽做，省去了我費勁來阻攔你的麻煩，真是幫了大忙了。”林清歎了口氣，“不過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氣。雖然你叫我這一聲頭，但你也不是真心奉我為大哥對不對？從本質上講，咱們也隻不過是合作者的關係而已。來說正事吧——那夥人裏死了幾個？”
“十五個人裏，我們剛剛趕到的時候就死掉的有兩個。有一個家夥的脖子被捅了一刀，似乎是嚇暈過去了，我手底下幾個人以為那家夥死掉了，就沒有理他。等到我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林虎的態度依舊恭謹，“當天死亡的就是這些。”
“嘖——虧我還給那小子留了一條命……算了。”林清皺著眉咂了咂嘴，“聽你這個意思，在這之後還有人死掉？不會是因為毒癮發作被你的手下順手給打死的吧？”
“怎麽會，就算我們比起那些染個發就自以為在混社會的家夥強些，我們也隻不過是一群砍個手就可以拿出來吹幾天的普通小混混而已。”林虎的笑容給人一種憨厚樸實的感覺，“說了您也許不信，剩下的十二個人裏昨天死的那五個，都是自殺的。”
“……一天時間你就達成了殺人如麻的成就也是很厲害啊……”林清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的小弟們給你匯報的情況是自殺——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實際情況？”
“就我的意見來看，那些人確實是自殺沒錯。”林虎搖了搖頭，“先不說我現在帶的這些人敢不敢殺人，我覺得那些人自殺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是什麽樣的毒品不到一天吸不到就會自殺啊……”林清調整了一下姿勢，盡管依然蹲在椅子上，但不再弓著背蜷縮著，而是靠在牆上，轉了轉頭，對著林虎翻了翻白眼。
“嗯，這確實是很奇怪——我不是很擅長說話。”林虎說著揮了揮手，他身邊的幾個肌肉壯漢中擠出了一個相較於周圍人過於瘦弱的少年，長著一張娃娃臉，臉上是靦腆的笑容，“頭，這是前兩天經人介紹來我們這入夥的小子，好像是叫蕭逸來著？”
“是。”少年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為林虎記住了他的名字而感到高興，“不才蕭逸，經過先生的介紹加入林虎老大的手下，無能而暫居軍師一職，倍感壓力，不勝惶恐。”
“……”林清看著一板一眼地抱拳拱手的少年，沉默了一會，“穿越者？”
“非也。”蕭逸晃了晃腦袋，“蕭某乃是土生土長的永平大都市人士，何來穿越之說？”
林清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兩腿一蹬，放棄了之前擺好的姿勢，變成了正常的坐姿：“既然所有人都在裝傻，那我還是來吐槽吧……咳咳，這個——蕭壯士，閑話休提，言歸正傳。林虎說那五人確是自殺無誤，是從何得見，可否告知在下？”
“晚生不才，年不及弱冠，力不能縛雞，豈能與蕭峰相比，恬居壯士二字？”蕭逸搖頭晃腦地還想要客氣一番，在一旁的林虎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在了蕭逸的後脖子上。
蕭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是這樣的。我們把那幾位頭發五顏六色的人搬迴去之後，最初他們出現了典型的興奮劑型毒品戒斷反應，精神恍惚，意誌消沉，仿佛覺得什麽都沒有意思；症狀惡化速度很快，不到一小時他們就陷入了焦躁不安的狀態——”
“嘖，還是個挺強力的藥，主要是心理成癮的興奮劑型毒品，十二個人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多抗一會麽？不過那種感覺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林清下意識地用中指在鼻梁上推了一下，“不過比起這個——原來你特麽會正常說話啊！”
“又不是穿越者，怎麽會不會正常說話——就算是穿越者，五天之內也差不多該掌握現代的說話方式了吧？”蕭逸翻了翻白眼，結果又被林虎拍了一巴掌。
但林清的樣子卻很驚喜：“沒錯，就是要這樣啊！林虎你打他幹什麽？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正常的吐槽啊！雖然說他的吐槽不是很有力度，但最起碼他也是在吐槽啊！”
“是。”林虎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是個毛……我都弄不清你是不是有意在拍馬屁了……”林清再次歎氣搖頭，“好吧好吧，蕭逸你接著說，然後怎麽了？就算心裏成癮症狀再怎麽嚴重，也不至於不到一天就有五個人相繼自殺吧？說到底興奮劑型毒品這種東西，就是讓你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而已，隻有一次沒那麽容易精神崩潰到自殺的程度吧？”
“那倒也說不準，但十二個人裏五個自殺的比例確實是高得不正常。”蕭逸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林清的話，“嗯，實際上在那之後還出現了致幻劑的戒斷症狀。瞳孔擴大、心動過速、肢體反射亢進、惡心嘔吐，精神方麵，從表現來分析，很可能已經產生了自我歪曲。”
“致幻劑？”林清的臉忽然抽搐了一下，“臥槽——不會是小黑的那個什麽‘惑亂之視’的效果吧？照這麽算，小黑單殺七人，已經是如妖怪般的殺戮了啊……”
“當然，一般的致幻劑也沒有這麽強力的藥效吧，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效果，我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蕭逸說著抿了抿嘴唇，“在這之後，剩下的七人被我們控製了起來。”
“嗯——你一副還打算繼續說的樣子啊，這之後還死人了麽？”林清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我從小到大從未見一個人頭，沒想到這一把上來就打了這麽多助攻，而且自己還下了一血啊……控製起來都會死掉麽？”
“呃——其實我們也不清楚後來那三個人死沒死，隻是林虎老大認為這是有必要向您匯報一下。”蕭逸的表情有點奇怪，“就在今天早上，我們還沒有來醫院這邊找您之前，您手下的那個被您稱為‘玩家’的，自稱暗黑之森的人，過來領走了三個人。”
“what？”林清直接驚得站了起來，“他的理由呢？”
“沒說理由。”林虎伸手把蕭逸撥拉到旁邊，“頭您不是囑咐過我們麽？說麵對‘玩家’，盡量自保，滿足對方可以接受的要求，‘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所以我們就直接讓那位黑先生把人帶走了。他不是頭您的人麽？難不成有什麽陰謀？”
“什麽叫我的人，你這麽說很惡心啊。”林清扯了扯嘴角，用扯淡強行轉移了話題，然後嘟囔了起來，“臥槽這帶三個人走是什麽意思？小黑強行找人頭湊一個超神出來麽我去！等等——話說小黑不是跟小蒼一起去秦嶺練級了來著？忽然又亂起來了啊……”
三十三 人人都是陰謀家（三）
神跡的qq群聊天記錄：2020/12/26
12：02
陸仁甲：唉？大中午的這個群裏居然幾乎沒人在線麽？
末日守望者：陸兄你自己也很少在中午上線啊……你們這夥人每天半夜交流到四五點，你居然還要求別人在中午保持在線，說實話我無法理解你們這些精神病人的思維啊……
陸仁甲：“你們”？
末日守望者：啊，前天咱們不是也聊到淩晨了麽？然後那天中午1號也上線問了和你差不多的問題啊，看起來隻有我一個他好像有點失望唉……
陸仁甲：看到隻有你一個我也覺得非常失望唉……
末日守望者：喂！搞什麽！你們再這樣我就不陪你們玩啦！
陸仁甲：別別別，我的意思是你作為群主，地位尊崇，那些無聊的事情不適合打擾你啦。所以我沒有人可以交流，才覺得非常失望啊。
末日守望者：既然如此，朕就破例開恩，陪你聊聊天吧。說吧。
陸仁甲：呃……陛下，那天公務員兄說的上麵的策略，具體是什麽？
末日守望者：你那天不是都一副已經猜到了的樣子麽？
陸仁甲：不管有沒有猜到，總要確認了才會安心啊。
末日守望者：這麽說也對。就像他當時說的一樣，既然玩家想要玩，那我們就陪他們玩。雖然當時那個公務員貼了幾百字的內容描述，但意思很簡單：全民npc化。
陸仁甲：果然是這樣啊……
陸仁甲：話說我天朝的手筆就是大啊，一路封鎖情報，各大媒體至今找不到帶有懷疑被玩家入侵意味的報道，連外國的網站都封鎖，翻牆都翻不過去，在這樣絕大多數群眾對玩家入侵一無所知的前提下，居然還敢說什麽全民npc化……
末日守望者：嗯，陸兄你誤會了。不是那種在媒體上宣傳說什麽“有一種名為玩家的生物存在於我們身邊，希望大家踴躍給他們賣點紅藥賺取金幣”的逗逼方案。雖然2號和烏龜兄都對這個策略不太支持，但具體方案的可行性大家都認為並不低。
陸仁甲：……是麽……好吧，是我腦袋一熱忽然糞青了。在不宣傳玩家的存在的前提下，通過某種方法使得廣大人民群眾在沒有明確認識的情況下，下意識地進行代理npc工作麽？
末日守望者：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還是蠻期待的。
陸仁甲：那麽，該通過什麽樣的方法來實現呢？
末日守望者：嗯，既然陸兄你不知道，那就慢慢期待著吧，我覺得你是不會失望的。
末日守望者：說起來，在這個群裏，真正對那件事感興趣的就是你、我、還有1號三個人了吧？烏龜兄雖然是個怪人，但隻是因為作為死宅，他在現實裏沒朋友，才加入的吧……
陸仁甲：那件事？
陸仁甲：哦，你是說我們最開始建群的理由麽？
末日守望者：賓果。對現實感到無聊的人，在這裏通過異常的方法尋找樂趣，這是我們現在的宗旨。不過當初還是青澀的中二病的、不成熟的我們，理由可不隻是“尋找樂趣”這麽現實呢。現在想起來有些懷念呢，我們群起名的理由，不知不覺就實現了啊。
陸仁甲：“期待神跡的降臨，改變單調的現實，讓我們走上波瀾壯闊的未來。”麽……真的很懷念啊。其實“波瀾壯闊的未來”什麽的我並不感興趣啊，當時隻是因為中二病，還有你們兩個非要堅持，才會加上這麽一句話的……
末日守望者：好啦好啦，陸兄你是隻要有新鮮感就可以滿足，看著別人寫好的劇本被完美演繹也會感到開心的人吧？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我認為會是自從玩家入侵以來，最為充滿新鮮感的事件哦。
陸仁甲：原來如此。那我就好好期待著吧。
陸仁甲：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事。雖然這麽說有違本群的規則，但其實這個群的規則其實從未被遵守過對不對？末日你知道1號最近的行蹤麽？
末日守望者：哎呀……雖然說本群規則形同虛設，但我還從未見過打破“禁止打探群內其他人的現實信息”這一條的啊……這樣一搞，你們的活動我資助起來都提心吊膽啊。
陸仁甲：行了行了，這麽長時間，進行了那麽多次奇怪活動，大家對別人的現實信息不說了如指掌，多半心裏也有個底了吧？隻有你一個人還始終處在一片迷霧中啊……
末日守望者：好吧。反正我也隻是把他在群裏說過的話和我的推論告訴你而已，就算出了事也不能說是我的責任（笑）。
末日守望者：1號前天中午跟我討論了一下最近野獸襲擊人的新聞，然後交換了一下情報。嗯，雖然這麽說，我能提供的情報也停留在本世界這邊。1號向我索要了天朝各大城市的犯罪率統計，還有現象奇怪的連環殺人事件的情報。作為交換，他給我講了他的大致計劃——因為他專門囑咐過我，這個我就不告訴你了。
末日守望者：然後，他說他認為野獸襲擊的事件背後很可能另有隱情，多半和“遊戲”脫不開關係。嗯，結合以上情報的話，我認為他大概是到永平城那邊去了。
陸仁甲：……多謝了，作為交換，我給你提供一下我的計劃的大致設想吧……
…………
“喲，小蒼同學，你在這幹什麽呢？”
秦嶺入山口之一，豐峪口。這裏是秦嶺最熱鬧的入山口，又正好是周六，在剛入山的山穀中已經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一條小河兩邊的大大小小的石頭上，坐滿了穿著五顏六色的遊客，看風景的看風景，聊天的聊天，吃烤肉的烤肉，啪啪啪的……咳咳……
林清此時就艱難地擠在人群中，臉色陰沉地看著在一塊大石頭旁邊上躥下跳的蒼白之炎，麵露危險的笑容問道：“你不是和小黑一起來這裏練級麽？你一個人在這學猴子有意思麽？”
“喲，林清？你怎麽跑來了？檢查的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有事麽？”小蒼從三米左右高的時候上跳了下來，表情愉快地傻笑著對林清說道。
本來小蒼在石頭旁邊上躥下跳，一蹦就有一米多高，還能身手矯健地爬上石頭的動作就已經十分引人注目了，小蒼這句話一說，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就瞬間聚焦到了這裏。等到大家看清了小蒼和林清的相貌之後，頓時就議論紛紛了起來。
“唉？那個骨瘦如柴的家夥是女的？這種類型的都會有人要？”
“什麽叫骨瘦如柴？我覺得長的還是可以的啊——雖然說是偏男性化了一點。”
“什麽叫偏男性化了一點？他下巴上是不是有胡茬？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廢柴宅男的感覺啊。就算臉還可以，這真的可以說是毫無發育的身材也令人無感啊。說起來，你不是蘿莉控來著？你看他的平板身材有什麽感覺？”
“就算是蘿莉控也不會對宅男有興趣的好麽……不但身高破格年齡破格，就連性別都破格了！我可不是那種會說出‘性別不同怎麽談戀愛’的深度腐宅啊！”
“嗯，說的也是……但是他——抱歉，她懷孕了唉，好像是那個身材魁梧的猴子的猴子。”
“是孩子不是猴子……也許那個猴子就是喜歡可愛的男孩子呢？這裏的猴子不是孩子，孩子不是猴子，呃，等等，猴子、孩子、猴子……我已經亂掉了魂淡！”……
等到那一夥好事的圍觀群眾的討論重點，從懷了孩子的林清轉移到了孩子和猴子的區別之後，林清歎了口氣，終於帶著小蒼走到了一邊，爬了一段近乎懸崖的山路後，在一個四下無人的平台上停下，看著小蒼，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小蒼啊……”林清欲言又止，想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說道，“以後這種話還是少說的好……總玩這種梗會讓讀者懷疑作者的性取向的啊……”
小蒼嘴角扯了一下，笑著說道：“但是你肚子裏確實是有個孩子對不對？”
“什麽叫肚子裏，充其量也就能說體內！”林清有些惱火地吼了起來，然後克製了一下，用相對平靜的態度說道，“況且，這次在醫院檢查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之前我們的結論有可能弄錯了，就算那個動作是在繁衍，也很可能還沒來得及播種。”
“哦？你的意思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高·潮麽？”小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去死吧！”林清黑著臉，“總而言之，如果全身ct檢查不出結果來，那麽就說明就算真的播種了，現在也是很難被觀察到的尺寸。與後來那種整個生物體所有體征都被改變，而且觸手那麽粗壯的狀態有明顯的差別——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小蒼看林清終於開始和他說正經話題了，也不再像之前扯淡那樣隨意，盤腿坐在石頭上，一臉認真地舒了口氣：“但就算這樣，你也要有個解決方法才行吧？”
“嗯，不過不像之前以為的那麽著急了。”林清點頭，接著走到了小蒼的麵前，兩手打上了小蒼的肩膀，麵色可怖地說道，“小蒼同學，咱們迴到一開始的話題吧。你不是和小黑一起來這裏練級的麽？你在那上竄下跳地搞什麽鬼？”
“哦，你是怪我沒有和小黑一起麽？確實是，小黑一個人的話有可能在野區裏掛掉呢……明明有好像是隱身那麽強力的魔法，真是可悲。”小蒼感歎了幾句，“是這樣的，我們到這裏，在我蹦上一塊石頭的時候，係統忽然提示我，說我的‘盜門入門功法——跳高’有所精進了——說實話，我都忘了有這麽個東西了……既然這麽巧，我就決定幹脆在這把這個‘入門功法’練滿比較好。所以我就讓小黑一個人進山去了。”
“嗯，你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就分開了麽……”林清鬆開小蒼的肩膀，背對著小蒼，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陰沉，但說話的聲音卻忽然變得歡快起來，“既然小黑願意一個人進去，那死了也是活該吧？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們是幾點到這的。”
“呃——這邊世界的時間的話，大概好像是，九點？”小蒼仰起頭看著天，開始迴憶了起來，“嗯，當時我也沒有注意時間，不過聽旁邊的誰說，好像是九點沒錯。”
“九點——啊……”林清露出了黑色的笑容，“好極了，自殺迴城時間剛剛好。”
“那麽，你就接著在這練吧。我個人覺得你確實需要加快一下進度了，再過一段時間，我有可能會相當的忙啊。到那時候，我很懷疑你能不能憑自己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啊。”林清擰了擰脖子，看著小蒼的笑容有點奇怪。
“再怎麽說我也是靠自己一個人成為知名拓荒者的人好麽！不要這麽瞧不起人啊喂！”小蒼吐了一句槽之後，忽然皺了皺眉，“雖然說你這句話一如既往的很討厭，但好像是出於好意的感覺啊……真是奇怪，你又有什麽陰謀麽？”
“作為一個優秀的主人，怎麽會對自己的寵物有什麽陰謀呢？”林清笑得非常燦爛，“隻是我也對這個盜門的設定非常感興趣而已。你也沒有在遊戲裏加入過什麽門派吧？”
“……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明明隻是個npc……”小蒼嘴角抽了抽。
“什麽啊，要叫主人啊。”林清說這話，把頭轉到一邊，視線對著永平城的方向，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得陰晴不定，“不聽話的寵物，主人是會給予懲罰的喲。”
三十四 人人都是陰謀家（四）
一個人獨自呆在恢弘且金碧輝煌的大廳當中，永無休止地做著幾乎完全相同的事，雖然偶爾也會有客人來，但總體上講與外界的溝通近乎沒有，而且在可預見的漫長的未來中，生活也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就連死亡也是不可能的。這樣的生活，也許是有點枯燥的吧？
對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存對他來說已是一種折磨的人來說，這樣的生活也許已經是天堂了吧。然而我認為，如果他真的來到了這樣一個每天都是混吃等死，什麽都不幹的天堂裏，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再次痛苦到發瘋，甚至自殺……
所以說，像這樣永遠呆在一個地方不能出去，又很少與外界產生聯係地生活著的副本boss們，大多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看到侵入的冒險者就想全部殺光，根本不給你可以通過交涉解決問題的餘地，這種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無論過去是怎樣的人傑，事到如今，成為了副本boss的他們，隻不過是一個生活在豪華監獄裏，想求解脫也無路可去的囚徒而已。
風鳴對於自己的處境有著清醒的認識，但他相信，自己與其他那些boss們有著本質的差異。第一，他是主動成為的副本boss，而且在選擇進入人選的方麵有很大的主動權；第二，他有一個確切的目標；第三，他確實是在向他的夢想，穩步接近著。
“稀客啊，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找我呢。”風鳴不知何時在自己的宮殿式大廳裏對著門的樓梯頂部做了一個巨大的座椅，此時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躺在椅子上，懷裏還抱著一根拐杖。
“你做出這種奇怪的樣子，是在賣萌麽？事先告訴你，我又不是神父，對小男孩什麽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哦？”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腳踏拖鞋，臉上長滿了令人唏噓的胡茬的看起來像是大叔的男子撇了撇嘴，似乎是為了表現什麽，還扯了扯自己背心上貼的紙片……
風鳴把身子撐了起來，歪著腦袋看向了那人，然後用看垃圾一樣的表情看著對方：“一般來說，像你這麽大年紀的人還穿畫著二次元美少女的衣服就夠羞恥了——可你明明就沒有去買周邊，還要裝逼往自己的破背心上貼打印出來的圖……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不懂你就學著點。”麵對風鳴的嘲諷，偽大叔非但毫不在意，反而還一副引以為榮的樣子，用炫耀和教育小朋友的姿態說道，“大人這種生物啊，在社會裏生存的時候，可是要時常變換姿態的哦？所以就需要一些可以及時更替的外置裝飾，你這種可以穿著開襠褲出入任何場合的小屁孩是不會理解的。”
“……不管你怎麽更替上麵的貼畫，你穿的背心大褲衩都也不會有多麽可以融入社會好麽……”風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坐起身來，盤腿坐在座椅上，拐杖橫在麵前，“你是準備就一直這樣扯淡下去了麽？你應該是找我有什麽事才對吧？在進入候選人名單裏發現你的時候我可是吃了一驚呢，你應該不會隻是因為現實太無聊，是在抑製不住前往新世界的**了吧？林清可是一直忍著，我怎麽都找不到他的名字啊。”
“有事當然是有事的，但到了你這裏我覺得你很不友好啊。”偽大叔聳了聳肩，“你說你弄個智力小測驗，大家娛樂一下也就算了，關鍵是布景為什麽要那麽惡心啊？一個人走在像腸子一樣的的通道裏很難受的你知道麽？”說話時，偽大叔給“一個人”三個字加了重音。
風鳴眉毛一挑，笑了起來：“是麽？那真是抱歉啦，因為要修改環境設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所以就直接讓你走npc試煉用通道走進來了。而且我也不是很願意修改啊，我對我這個副本的設計非常滿意，就算漏掉了迎賓通道，我也不想為此修改啊。”
“……你的意思是你的副本還暗藏玄機麽。”偽大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那好吧……咱們來說下一個話題，你的信徒們發展的怎麽樣了？”
“啊呀，不太理想呢。在國外的幾個地方倒是有點欣欣向榮的跡象，但在天朝本土發展邪教一類的東西還是很麻煩……小範圍的把人拉進來作為顯靈的手段在天朝不算實用啊，尤其是還想要瞞過上麵的話。”風鳴邊搖頭邊說道，接著忽然打了個響指，笑著吹了聲口哨。
“怎麽了？”偽大叔疑惑地問道，“你該不會忽然想出了什麽好點子吧？”
“怎麽可能呢，想事情全靠靈機一動，最後那就是所有計劃全部崩盤的下場啊。”風鳴笑著搖了搖頭，“隻是剛剛團滅了一波冒險者而已。一個人呆久了就會不太注意禮節，要是不小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還請你多多包涵，真是不好意思哈。”
“不，沒關係，你從我的裝束也能看出來，我也不是喜歡理會那種事情的人。”偽大叔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就在剛才團滅了一波玩家麽？這麽看你可不止一個啊。”
“準確的說，你所認知的我的形象不止一個個體擁有。我都說過了吧？我對我的副本設計非常滿意，它可不像是你們現在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呢。”風鳴說著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隨著玩家平均等級的提升，開放更多探索區域來提升難度，這樣的副本從一開始就可以設定地強度很高了，這可是小技巧哦？”
“……在確認副本內可以聯網之前，我暫時還沒有成為副本boss的想法……”偽大叔扯了扯嘴角，“關於你的信徒的問題，你真的要趕緊加把勁呢，要不然也許就趕不上‘那件’事情了。我就是為了那件事情才專門來找你的啊。”
“‘那件’事情？”風鳴皺了皺眉，“沒有聽說最近有什麽新的大事件啊。隻是開放了一個新的資料片，給玩家們刷了點野怪而已。這跟我的信徒有什麽關係？”
“啊，資料片？你是說最近野獸襲擊人的事件的原因麽，因為在忙別的事情，我對這方麵都沒有特別關注啊。”偽大叔看起來有點吃驚，旋即搖了搖頭，“我說的跟這個沒關係。你也沒有聽到風聲麽？那這迴的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錯。但猜也該猜到了吧？玩家入侵這麽久，發生的怪事也不能說少了吧？上麵難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上麵……的動作麽？這我確實是沒有考慮……”風鳴說著咬了一下嘴唇。
偽大叔寬厚地笑著說道：“畢竟你是小學生嘛，政府什麽的對你來說還是太遙遠。”
“不要用那種表情開嘲諷，這樣會弄得別人不知道該怎麽迴應的
“嗯——那還真是多謝了……”麵對對方‘大度’的胸懷，林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說起來，像你這樣濫用私刑，還把保護動物抓起來關著，到現在都沒有人舉報你麽？”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啊，隻是那些想要舉報我的人，我都送進去呆了一段時間——等他們出來以後，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呢。”護林員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這之後我就很有信譽地放他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不去說我虐待他們的事啊——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這門生意居然還有些迴頭客唉。”
“……”林清嘴角抽了抽，咽了口唾沫，沉默著走向了地洞，順著梯子開始往下爬。
三十 出場就占三章的龍套必然藏著隱情
“哦，對了，剛才忘了跟你說了。”在林清快要下到底，被各種奇怪的野獸嘶吼聲包圍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趴在洞口向林清大聲喊道，“因為前一陣小紅小蘭她們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上一個客人好像有點不滿意，所以我就把那位客人給我留的藥撒了一點進去——所以你看，現在她們才都是這樣一副精神抖擻的狀態哦？”
“臥槽這種事情你特麽早說啊！”林清驚唿著，飛快地爬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自己的衣服和身體，在確認了衣服完後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一臉後怕地聽著下麵好像十分激動的野獸們的嘶吼聲……
“嗯？”護林員滿是皺紋的額頭又皺出了幾條紋路，“你這是準備給錢了？”
“這——”林清又猶豫了起來，目光在那個地洞和護林員之間不斷徘徊……
“林清兄？你還在這裏跟人折騰麽？”騎士推門進入了他們所在的房子中，結果得到了林清前所未有的歡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呃——你這是做什麽？”
“是這樣的，我——”林清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神情。
正當林清準備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迎了過去，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哎喲，這不是齊時兄麽？是什麽風把您吹到這裏來——您不認識我？這——哦，也對，確實隻是我見過您的臉而已……”說著話，護林員就把騎士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呃——這是什麽情況？騎士兄為了錢，去給那個喜歡人獸的變態做了什麽事麽？總感覺很可怕啊……”林清看著牆角竊竊私語的兩人，腦子中腦補出了很多不好的畫麵。
“哎呀，沒想到林——林什麽？”護林員走過來，然後又迴頭向騎士確認了一下，再次看向林清，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沒想到林清兄您原來是齊老板的朋友，之前多有不敬，還請多多包涵啊。等等，我去給您倒茶。”
“……茶就免了吧……你要是在裏麵下些哪個客人留下的藥就不好了……”林清說著看向了騎士，“呃——騎士兄，他管你叫齊老板的話，該不會——”
騎士似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以前我和這位，做過一次——嗯，可以說是交易吧。”
“交易？”林清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你的意思是——你是他的顧客？”
“嗯，就是這樣。”騎士再次點了點頭，“林清兄，你——麵色好像不太好啊？該不會是——那個要發作了吧？還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麽？”
“不，我的身體很正常，就是精神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刺激，又出了一點小毛病——不要碰我！”林清說著連退幾步，連凳子都被帶翻在地上，慌忙跟騎士拉開了距離，“嗯，但身體上的事也不是那麽的好——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離我這麽近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那個有可能傳染？”騎士思索了一下，“這種可能倒也不是沒有——但我可是玩家啊，沒關係的吧？”
“唉？”林清有些詫異，看向了旁邊毫無反應，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正在泡茶的護林員，又重新皺眉看著騎士，厲聲道，“除此之外，我還擔心你身上有什麽可能傳染給我的危險疾病。總而言之——你這個變態特麽不要靠近我！”
“林清兄——你的精神狀態好像真的不太好啊……”騎士看向林清，眼中有些同情。
“呃——對，總之你不要靠近我周圍五十米——算了，十米就行了。我站在這個牆角，你站到那邊去，這樣咱們兩個應該就可以好好交談了。”林清退到了一個牆角，對騎士喊道。
護林員此時已經泡好了茶，拿著三個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緊張地站在一個牆角的林清，和滿臉無奈和詫異地站在另一個牆角的騎士，搖晃了一下腦袋，笑了起來：“兩位是鬧了什麽矛盾了麽？希望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啊。”
“雖然不是跟你沒有關係，但也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就放心吧。”林清一邊戒備地盯著騎士，一邊對護林員說道，“按照你剛才的意思，既然我是齊老板的朋友，那這次的事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做追究了？不論是錢還是——那什麽，都不需要了？”
護林員微笑著點點頭：“對啊。你們還是趕緊來喝茶吧，等一會要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不，不用了謝謝。”林清很嚴肅地迴答道，“我剛才說過了吧？我不會喝你的茶的。”
護林員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這位——林清兄，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沒禮貌麽？你看看人家齊老板——唉？齊老板你怎麽也站在那不動？你們都這麽不拿我當朋友的話——”
“嘖。”林清咂了咂嘴，緩慢地向房間中心，桌子那裏走去，還是盯著騎士說道，“我跟你說，你要是喝了那個茶，忽然產生了什麽無法抑製的衝動的話，就像原來那樣自己去那個洞裏找別的人科生物解決。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會讓你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恐怖！”
“……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啊林清兄……”騎士表情怪異地走到桌前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但我相信，你絕對是誤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說腦洞太大了也不好啊……”
林清沒有理會騎士，默默地走到桌前，端起了茶杯，放到唇邊，一仰頭，吞咽了一下。
“那麽，我們應該可以走了吧？”林清放下空杯，看向了護林員。
“嗯，以後常來玩喲？齊老板，還有林老板。”護林員笑得有些諂媚。
“……感覺這廝作為一個**真的非常專業啊……”走出門後，林清一邊嘟囔著，一邊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瓶子，裏麵裝著大概是一杯分量的茶水，就這麽撒到了地上……
五分鍾後，林清和騎士中間依舊隔著五米的距離，一起在路上走著。
“嗯，除了觸手生物和寄生獸以外，就沒有再發現其他種類的魔化生物了麽？”林清點了點頭，“不過隻有一個地區的案例沒有什麽意義，接下來還要去調查全國各地，乃至外國的魔化生物，才能暫時定下結論——說起來，沒準還要進行太陽係範圍的調查呢。”
“呃——這個遊戲的地圖是這麽大的來著？”騎士咧了咧嘴，“而且我對你一直把那個腦袋會裂掉的生物稱為寄生獸，很不理解啊……”
“也對呢，按照原著的設定來看，真正的寄生獸其實指的就是肮髒的人類自身呢。”
“喂！等等，幾章前那個一副人類是萬物之靈的樣子說教的那家夥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反人類的環境保護主義者啊！”騎士大驚失色。
“你這個動保分子給我閉嘴！”林清厭惡地看著騎士，“你隻要好好地去愛動物就夠了！”
“雖然我是挺喜歡動物的——但總覺得你說的意思跟我說的不一樣……”騎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誤會我啊……”
“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吧，不要在這裏裝傻了。”林清看向騎士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既然那個人管你叫老板，那就證明你到他那裏光顧過了吧？因為一個人太寂寞，實在忍耐不住到他那裏關顧過了吧？然後就直接打開了超級新世界的大門了吧？”
“呃——所以我說你真的誤會了……”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那家夥還在幹其他什麽奇怪的兼職麽？我就說，以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態度，對**的事應該不會這麽在意才對。”
“**？”林清忽然一驚，皺起了眉毛，“你是說——那個神經病幫你辦過假證？”
“對啊，我說的生意就是指的這個，而不是你說的什麽奇怪的生意——話說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那個老板還在兼職什麽同性牛郎一類的生意？會有人找他麽？”
“呃——看你心靈如此純潔，我就不拿那種獵奇的東西出來汙染你了。”林清皺著眉，走到了騎士的麵前，“比起這種事，你剛才說——那家夥幫你辦過假證？而且剛才在屋子裏的時候，你也毫不忌諱他聽到的可能，就說了玩家這個詞吧？”
“林清兄，你幹嘛這麽緊張呢？你總不會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npc知道玩家的存在吧？”騎士鬆了口氣，笑著聳了聳肩，“不過那個人確實是有點奇怪呢。”
“騎士兄，”林清擠出的笑容非常奇怪，“麻煩你把你是如何找到那家夥，還有從你找到那家夥之後，一直到你最後一次和那家夥聯係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詳細地講一遍可以麽？”
“……這倒是無所謂的事，但林清兄你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啊。”騎士眨了眨眼，“咱們邊走邊說吧。嗯，總之呢，作為一個敬業的職業拓荒者，替雇主們解決一切麻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給雇主們帶來流暢、輕鬆而愉快的遊戲體驗。”
“行了行了，你跟我在這打廣告也沒什麽意思。”林清好像是真的對這件事非常關心，“你的意思就是，你為了雇主們踩點，然後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個需要證件的地方對吧？”
“啊，然後我就打聽了一下在什麽地方打聽情報最好呢。有個家夥跟我說什麽酒館——結果我差點就困在酒館裏出不來了，真是居心叵測啊。”騎士說到這裏有點憤然。
“不就是你在酒吧裏喝得暈頭轉向找不到門了麽！這不完全是你自己的問題麽喂！你用那種‘打聽情報’什麽的奇怪的方式問別人，你還指望得到什麽靠譜的答案麽！”林清的語速異乎尋常地快，“好了，我也已經吐過槽了，你趕緊給我進入重點吧！”
“好吧，最後我得知了網吧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點——可是沒想到網吧也要證件，你們這裏真是可怕啊，像我這麽成熟的男人——”騎士說這看到林清仿佛想殺了自己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好吧，說重點，接著我就找了一個黑網吧，上網搜了搜**的事。”
“如果想**的話更加合理的方法是在街邊找小廣告，雖然質量不一定有保障，但至少會有一張貼著照片的紙到你手裏，不至於花了錢還啥都沒有”林清好像鬆了口氣，“然後你就在網上搜到了那個家夥的聯係方式？那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能一下在網上搜到能夠過機場安檢的假證，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實際上很多人都直接被釣魚了哦？”
“嗯，我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一個聯係方式沒錯……然後為了和那個人聯係我又注冊了一個qq號。不過那個人可不是我找的那個聯係方式。”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我剛剛注冊了qq，還沒來得及去加那個人，就被一個新注冊的qq號加為了好友。
“然後這家夥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想**？你是玩家麽？’”
“霧草……這種恐怖故事一樣的開頭——喂喂，別開玩笑了……”林清頭上出了冷汗。
“嗯，當時我是這麽考慮的。按照一般的設定，這個遊戲裏的npc應該是不可能了解到玩家的存在的才對，尤其是遊戲才剛剛開始兩天的時候。所以可能性比較大的解釋有兩種。”騎士陷入了迴憶中，“他也是玩家，或者他是給新手提供幫助的特別npc什麽的。
“所以我就直接這麽問了，然後他是這麽迴答的。‘我不是玩家，你覺得玩家會這麽快的掌握這種方法來追蹤你麽？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的話，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專門來給你提供幫助的npc。但為了避免誤會，我要向你說明，我也在這件事中，獲得了某種利益。’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什麽所謂。作為一個新手玩家，就算他想騙，也從我身上騙不到什麽東西對不對？所以我就直接拜托他幫我和我的雇主們每人都來上一套證件。”
“嗯，從你當時所處的情況來看，你的判斷都沒什麽問題……”林清點了點頭，“然後呢？作為新手玩家的你，也沒有那麽多錢付給他吧？他要了怎樣的報酬？”
“一部分情報——然後他說什麽為了補償我損失的經驗，又安排我去做了幾個任務。一些意義不明的，好像是故意營造出緊張感和神秘感一樣的，秘密送信的任務。像是把包裹交給公交車裏第五個和你撞到肩膀的孕婦啊，這一類的。不過我的證件也是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下被送過來的……在那之後我就聯係不上他了。”騎士說著皺起了眉毛。
“林清兄，之前我是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都**的安排，所以沒有去多想。不過，既然有你這樣的npc的話，那個npc給我的感覺就非常不妙了啊。”騎士看著林清，表情十分異常，“林清兄，你好像對那個人非常關心啊？你認識他？”
“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林清的樣子有些煩躁，胡亂迴應了一句以後就不再理會騎士，隻是自顧自的嘟囔著，“這種奇怪的行事風格，還有辦理高水準假證這種事——真的很像是1號啊……2號的黑客技術也確實相當高超。
“如果是1號的話，他也隱瞞了一些情報麽？那麽就是說他也在暗中謀劃著些什麽？這就很麻煩了啊——和烏龜兄不同，1號和我一樣，大原則是為了開心。但那家夥就算沒有遊戲目標、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也能玩得很high，他的想法根本就無從推測啊……
“不，應該是我想多了吧……十幾年都沒見過麵的網友們忽然都聚集到同一個城市，而且在短短幾天裏就都見到了，這很奇怪吧？而且同一個群裏每個人都各懷鬼胎的話，這感覺也太不真實了吧？呃——就算是1號，也未必會和我的計劃產生衝突吧……
“總感覺，這些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與此同時，護林員已經下到了地洞之中。此時的地洞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麽都看不見，而是一片燈火通明。這個地洞整體是圓拱型的設計，而護林員就站在場地正中，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和玩家混在一起的npc？這種逗逼的風格似曾相識啊——不會是遇上熟人了吧？”
“唔！”“吼——”“嚎！”……在護林員的周圍，是一個一個用鋼化玻璃作為屏障的牢籠。
“啪——”一隻黑猩猩在一陣怒吼的同時腦袋爆裂開來，變成了尖端鋒利的觸手，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留下了幾點白痕。
“喲，小蘭你今天還是這麽精神啊？不過最近變身的時候好像都很痛苦的樣子呢——寄生獸也會有痛感麽？”護林員滿臉笑容地走近了那隻猩猩所在的牢籠，淡定地看著隻剩幾條肉紅色肉條連在上麵的脖子，十分親熱地說道。
“哎呀，這樣搞得我好像是什麽瘋狂科學家一樣了，這樣會讓人誤會呢。”護林員又直起身子，環視著周圍的動物，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但我隻是一個賣假證的而已啊，最近才開始兼職的護林員，嗯，小紅你為什麽要和小胖打架，不要欺負新來的，大家要好好相處啊——呃……”
護林員看著另外一隻猩猩忽然抱住了新進入籠子裏的野豬，然後——背後裂開了一條縫，內髒四射而出，整張皮翻過來包裹住了那隻倒黴的野豬……
“好吧，他們好像不是同一個物種呢。一不小心就給放到同一個籠子裏去了……不過，好期待啊，那隻野豬會怎麽樣呢？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的手按在了臉上，就好像在抑製著某種強烈的感情，低著頭，身體不斷抖動。
“我，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手一捏緊，猛地一抬頭，就有一張臉皮一樣的東西從臉上扯了下來，露出了裏麵，一張蒼白的就好像從未見過陽光的麵孔，和肆意地近乎瘋狂的笑容，“我好期待啊，這個世界！不隻是玩家而已，連這樣奇怪的生物也開始出現，太令人興奮了不是麽？
“我仿佛已經嗅到了這寧靜的死水被攪動的氣息！這個世界，在改變著啊！在逐漸的，改變著、混亂著、瘋狂著啊！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究竟會變得多麽充滿樂趣，我真的，好期待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三十一 人人都是陰謀家（一）
2020年12月25日晚9點24分，整個永平城的地麵都已經覆蓋了薄薄的雪層，盡管踩一腳就會露出下麵的烏黑，但總體上看，整座城市還是可以說是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看起來不但很有節日氣氛，並且確實也挺漂亮的。
“……我不是很喜歡下雪唉，不但很冷，而且地上的雪也不會像下雨的時候一樣聚集到一起，根本就無從避開……而且真的好冷啊……”林清有點哆嗦地走在熟悉的家屬院中，深一腳淺一腳，每一步都會濺起泥水地邊走邊抱怨著。
“是啊，中二病大多都比較喜歡黑色的東西嘛，自然就不像小學生一樣那麽喜歡下雪了。”騎士很隨意地搭著話，“對於我這樣成熟的人來說，每天忙於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天上，什麽樣的天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啊。”
林清環抱住身子，似乎是試圖用胳膊為單薄的t恤增強保暖效果，折騰了一會之後，才迴答道：“……騎士兄，你知道麽？通常來說，隻有自知自己很幼稚的小屁孩才喜歡炫耀自己的成熟，真正有閱曆的成熟男人，比方說我，都喜歡做出中二病一類的表象來裝嫩啊。”
騎士瞥了林清一眼：“到底是誰在炫耀自己成熟，我不太明白唉？”
林清忽然露出了很開朗的笑容，伸出大拇指對騎士笑道：“男人永遠都是少年啊！”
“你一個小屁孩，不是少年還能是什麽？”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忽然加入了對話。
“……這種描述似曾相識唉。我周圍就不可能會有六十歲以下的成熟女性出現對吧？”林清意義不明地在嘴裏嘟囔了幾句，一迴頭，不出所料，一張有些熟悉的和藹的臉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溫順的笑容，“喲，這不是吳大媽麽？您好久沒出場了啊。”
“吳——‘大媽’？”吳雅萍的笑容依舊十分和藹，隻是就連沒有直麵對方的騎士，都感受到了空氣中可怖的壓力……
“呃——吳姐，哎呀，您的戲份實在是太少了，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說清楚，您喜歡裝嫩這種設定誰會記得住啊，哈哈——疼疼疼……”林清正說著，忽然被揪住了耳朵。
“小林子啊，你說的話我都不是很明白，不過你好象是說，我喜歡——裝嫩？”
“吳姐，像這種扯別人耳朵的老套方式都是上個世紀的女角色的動作了，而且您剛才親口管我這個已經二十多歲的人叫小屁孩，您不再年輕的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了。那麽，在這樣的前提下，您還要求我這樣的‘小屁孩’管您叫姐，那麽您確實——啊！”
“我確實怎麽了？你倒是說啊，嗯？”吳雅萍扯著林清的耳朵，臉上的笑容非常危險。
林清咽了口唾沫，低頭調整了一下表情，忽然充滿激情地大聲喊了起來：“您確實是有一顆年輕的心啊！盡管臉上多了幾條皺紋，盡管理論上已經不再年輕，但有著一顆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內心的您，比那些濃妝豔抹裝成熟的高中生更加青春靚麗啊！”
吳大媽眨了眨眼睛，是哦拿開了林清的耳朵，皺著眉說道：“聽你這麽一說，總感覺很惡心啊——你小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怎麽可能呢？吳大媽您是了解我的，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大實話啊！”林清的聲音真摯，表情豐富，每一句話都有著濃厚的感**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是在扯淡……
“切，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吳大媽顯然知道這一點，但也隻是笑罵了一句。
看這個話題短暫終止，林清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今天不是聖誕節麽？吳大——姐你不在家裏陪小孩，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麽？”
“現在的小孩那還用得找人陪？一個人在家呆著了的不知道多舒服。要不是我跟那小子說，他要是一天在家裏呆著長大就會變成你這副德行，他估計就像你一樣一個月隻出不到十次門了。”吳大媽搖頭歎氣，“像你這樣怎麽行。”
林清大驚失色：“像我哪樣啊！什麽叫我這副德行啊！吳姐你平常就拿我當反麵教材來教育孫子的麽！我這樣有什麽不好！悠哉遊哉，吃喝不愁，幸福美滿，合家歡樂啊！”
“你說‘合家歡樂’，問題是你家就隻有你一個人吧？”吳大媽不屑地說道。
“喂！所有出場人物都自動附加毒蛇屬性麽！吳大媽你這麽厚道的人為什麽要說這麽殘忍的話啊！我好心痛啊！我感覺我已經失去了對人類的信任了啊！”林清悲痛欲絕地捂住了胸口，半蹲在地上，做出了一副心髒病突發的架勢。
“行了，行了，我也沒那麽多時間跟你在這折騰。”吳大媽又笑罵了一句，在林清的肚子上踢了一腳，“也不知道是誰把一戶沒人住的房子直接給砸了。有人發現門裂開，門鎖壞掉，進去一看連地板上都有個坑。我還得趕緊去聯係，起碼要先把門修好。”
“……是，是這樣啊？”林清嘴角抽了抽，“也是呢，居然把別人的門給破壞掉，真是太——呃，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趕緊弄完早點迴家吧，我這也要迴家去了。”
“哦，那就再見了。”吳大媽笑著揮了揮手，繼續向前走去。
“我說，騎士兄？你剛才打我幹什麽？”林清等到吳大媽走後，充滿殺氣地看向騎士。
“某些人好像忘了，當時是誰讓我把門鎖破壞掉，剛才好像打算借機罵兩句來著？”
“哎呀，那麽多章以前的事你就不要記得這麽清楚啦。”林清撇了撇嘴，轉移了話題，“小黃金就這麽下線了真是讓我傷心啊，明明我那麽感人的台詞都說出來了，她在那之後居然基本沒什麽反應，然後連個迴應都不給我就下線了……不受歡迎的人生好痛苦啊……”
“感人？我就記得你當著她的麵，在那之前先做了一段冗長的，類似幕後黑手自曝陰謀風格的奇怪發言作為鋪墊，在那之後又跟我進行了一場似乎很有哲理的，關於你說的話很可能具有某種與表麵意思不同的明確目的性的討論。”騎士仰頭看向了飄灑著純白雪花的漆黑天空，“啊，要是有人在跟我表白的前後當麵來這麽兩段話——他一定會變成馬蜂窩吧……”
林清低頭思考了一會，貌似是迴憶了一下：“唉？是這樣的來著？啊——因為從來沒有嚐試過類似的行為，所以光靠推想還是不能夠得出正確的方案來啊……”
“扯淡，這種事情不用推想也應該知道絕對不能在那時候說好麽！所以說當時黃金天秤的反應簡直是閃瞎我的眼！根本就不科學啊！”騎士說著有點憤然了。
“照你這麽說，我還是大有希望的咯？”不知道為什麽，林清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高興，不如說有一點焦慮的樣子，“……嘖，那咱們就先不說這個了。
“繼續來討論一下魔化生物的問題吧。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情報，已知的魔化生物有兩種，分別處在被兩種寄生生物寄生的狀態下。為了說明方便，我們把頭部會裂開變成觸手，牙齒一類的東西還有可能被存起來當子彈的那一種命名為寄生獸，把肌肉遒勁眼冒紅光伸張觸手，關鍵時刻還會潑灑內髒反麵包裹生孩子的那種命名為觸手怪。然後——”
“等一下，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騎士忽然眉頭一皺，“你體內不是被觸手怪種下了種子麽？沒關係麽？已經過了大半天了吧？沒準你馬上就會變成有著猩紅瞳孔，會從奇怪的地方長出觸手來的肌肉兄貴哦？不需要想想辦法麽？”
“是啊，會變成肌肉兄貴這一點很令人擔憂呢，那樣的形象設定就一點都不適合當幕後黑手了。”林清說著皺起了眉，“而且瞳孔變紅也很討厭呢，雖然我確實是個中二病沒錯，但我一直都覺得紅眼睛的吸血鬼啊、狼人啊啥的，格調都不夠啊……”
“……問題是在這裏麽？”騎士扯了扯嘴角，“我覺得主要問題在於你就要死了……”
“所以說，在你之前提到的那些發言裏我不是都說過了麽？我並不怕死，我隻是怕生活沒有樂趣——額，沒有後麵這句，應該是我隻怕你玩得沒有樂趣。”林清說著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自家的房門，“……唉？這什麽情況？”
隻見小蒼整個人仰躺著，癱倒在沙發；小黑則坐在一邊，垂頭喪氣一副很受打擊的樣子；碧源抱胸站在一旁，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秀美緊蹙。三人都給人一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看這個樣子，那個兵馬俑的副本又沒能刷過麽？”騎士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那個攻略除了場景描述基本沒有參考價值。如果不是副本改版了，那麽就是那個出售情報的家夥惡意欺詐。真該有人舉報他讓他判上個三年半。”
“喂喂喂！你怎麽說話呢！人家好心賣副本情報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了？你見過進入方法正確的惡意欺詐副本情報麽？在封測階段這樣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啊！”小蒼像受驚的貓一樣炸毛跳了起來，指著騎士大聲吼道。
“不……蒼兄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難道？”騎士忽然一驚，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小蒼。
小蒼的臉抽了一下：“對啊，那個情報就是我賣的怎麽了吧？我可是良心價大甩賣啊！像我那麽詳細的情報一份隻收五百簡直是優惠啊！同期的副本情報五百差不多也就夠一個進入方法的價錢吧！你還對後麵免費贈送的攻略挑肥揀瘦要不要臉啊！”
“不，就因為是太便宜了才讓人覺得有陰謀……而且免費贈送虛假攻略不管怎麽看，都不是出於好意吧？沒想到蒼兄你也這麽會玩啊。”騎士點了點頭，似乎還有些讚許。
“會玩什麽啊！我在那上寫的情報都是貨真價實的啊！”小蒼喊得聲嘶力竭。
“我可以作證。”林清表情有些不爽，“小蒼確實是懷著某種惡意去賣那條情報的，所以才會賣的那麽便宜。不過小蒼同學心機不深，一眼看不穿的陰謀小蒼同學是設計不出來的，所以呢，小蒼的目標很簡單，就是通過這種手法讓更多人去刷並且通過這個副本。”
“嗯——所以說，你剛才說的某種惡意指的是什麽？”騎士有些疑惑。
“就是針對副本boss的惡意嘛，希望他一天被玩家幹掉幾百遍什麽的。”林清聳了聳肩，表情還是十分不爽，“你們不要自顧自的就這麽把劇情推進下去啊！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說這是什麽情況的意思是——”
“哎呀，這是一眼能看穿的陰謀的範疇嗎？我感覺我一輩子都想不到——現在的話也不一定呢。”騎士本來笑著似乎準備嘲諷小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說起來，那個boss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小蒼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一個人默默地縮到了牆角：“說真的，過家家到底是多麽可怕的一種遊戲啊，那些和女生混在一起的小孩每天都在經曆這樣的水深火熱的生活麽？”
“喂！你們聽我說話啊！我說這是什麽情況的意思是——你們特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到底是怎麽進到我家裏來的啊！”林清失控怒吼了起來。
“師傅？我們都把複活點定在這裏了嘛，隻要自殺複活不就好了？”碧源的表情有些疑惑，“還是說，師傅您不想讓我把複活點定在這裏麽？”
“……不，其實無所謂，隻是我太過投入這個遊戲，一時間忘掉了還有定點複活這個設定而已……”林清嘴角抽了抽，硬著頭皮扯淡道。
碧源聞言瞪大了眼睛，露出的驚詫的表情居然令林清覺得有點可愛：“是啊！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玩家，就要懷著對遊戲的愛，把遊戲世界當作現實世界一樣對待。那麽就不能為了圖方便采取自殺迴家這種方法了啊！多謝師父的指點！”
“……嗬嗬……就是這樣……你真是聰明啊……”林清說話的樣子有些脫力。
三十二 人人都是陰謀家（二）
2020年12月26日早上10點13分，永平城人民醫院。
林清穿著黑色線衣和白色長褲，兩隻手抬起，用中指和拇指夾住了一張紙的頂部，以怪異地動作舉著那張紙，臉貼在上麵上下來迴挪動，看起來似乎是在認真看著上麵的內容。當然了，隻是看起來而已，除了近視到可怕的人以外，這樣基本是一個字都看不到的。
“……頭，您在幹什麽？”一個健壯的中年人站在旁邊，身後還跟著幾個跟班，大多都膀大腰圓，十分鮮明地體現出了中年人混混頭子的身份。但這個似乎很厲害的混混頭子此刻有些拘謹地站在林清旁邊，不僅說話很客氣，神色也可以說十分謙恭。
在這裏需要說明一下，由於中年人的黑社會大哥氣場本就令人不願接近，再加上一副還沒來得及送進精神病院的樣子的林清散發的獵奇氣場，林清左右兩邊的座位都空著不說，他們周圍十米之內根本沒有人願意駐足……
“聞聞我的ct圖上有沒有什麽邪惡的氣息啊。”林清隨手把那張紙拍到了旁邊的座椅上，把右手大拇指放到了唇邊，瞪著不知為何有了黑眼圈的眼睛看著中年人，像是在說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地迴答道，“小虎子，你也要有點常識才行啊。”
“常識……”中年人——林清之前收攏的npc團隊的林虎，複述了一遍林清令人費解的台詞，居然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個毛啊！這種時候你就要吐槽啊林虎同學！像‘聞ct圖有什麽用！’、‘邪惡的氣息是什麽鬼！’、‘誰會懂你的中二病的常識啊！’這樣啊！”裝傻沒能得到預想的迴應的林清自己開始吐槽了，“再不濟為了體現你脫線的性格，也給我來一句‘誰叫小虎子啊！’啊！”
林虎微微張嘴，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如果隻是從旁邊看的話，會讓人以為林清剛才說的是什麽令人受益匪淺的至理名言：“這裏應該——‘吐槽’，原來如此。”
林清一臉痛苦地向後猛一仰頭，撞到了身後的牆上：“別這樣，說真的你別這樣。你不吐槽我的坐姿、不吐槽我的動作，而且唯一提到的我看東西的方法問題你也不吐槽，反而好像我一定有什麽深意一樣的一臉認真地提問，現在還一副如聞仙音的表情……
“你這種表現太奇怪了啊！我周圍不應該有你這樣不會吐槽的角色出現啊！說到底這不是一本吐槽文麽？就像一路幹幹幹的小說，主角周圍人人如龍，隻虛主角一個一樣，吐槽文裏主角周圍的所有人，吐槽能力都應該點到滿才對啊！”
林虎再次低下了頭：“頭，是我辜負了您的期待，十分抱歉。”
“不，沒事了。如果這是一本本子輕小說的話，像你這種角色剛才應該吆喝著要切腹啊……你沒有這麽做，省去了我費勁來阻攔你的麻煩，真是幫了大忙了。”林清歎了口氣，“不過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氣。雖然你叫我這一聲頭，但你也不是真心奉我為大哥對不對？從本質上講，咱們也隻不過是合作者的關係而已。來說正事吧——那夥人裏死了幾個？”
“十五個人裏，我們剛剛趕到的時候就死掉的有兩個。有一個家夥的脖子被捅了一刀，似乎是嚇暈過去了，我手底下幾個人以為那家夥死掉了，就沒有理他。等到我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林虎的態度依舊恭謹，“當天死亡的就是這些。”
“嘖——虧我還給那小子留了一條命……算了。”林清皺著眉咂了咂嘴，“聽你這個意思，在這之後還有人死掉？不會是因為毒癮發作被你的手下順手給打死的吧？”
“怎麽會，就算我們比起那些染個發就自以為在混社會的家夥強些，我們也隻不過是一群砍個手就可以拿出來吹幾天的普通小混混而已。”林虎的笑容給人一種憨厚樸實的感覺，“說了您也許不信，剩下的十二個人裏昨天死的那五個，都是自殺的。”
“……一天時間你就達成了殺人如麻的成就也是很厲害啊……”林清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的小弟們給你匯報的情況是自殺——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實際情況？”
“就我的意見來看，那些人確實是自殺沒錯。”林虎搖了搖頭，“先不說我現在帶的這些人敢不敢殺人，我覺得那些人自殺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是什麽樣的毒品不到一天吸不到就會自殺啊……”林清調整了一下姿勢，盡管依然蹲在椅子上，但不再弓著背蜷縮著，而是靠在牆上，轉了轉頭，對著林虎翻了翻白眼。
“嗯，這確實是很奇怪——我不是很擅長說話。”林虎說著揮了揮手，他身邊的幾個肌肉壯漢中擠出了一個相較於周圍人過於瘦弱的少年，長著一張娃娃臉，臉上是靦腆的笑容，“頭，這是前兩天經人介紹來我們這入夥的小子，好像是叫蕭逸來著？”
“是。”少年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為林虎記住了他的名字而感到高興，“不才蕭逸，經過先生的介紹加入林虎老大的手下，無能而暫居軍師一職，倍感壓力，不勝惶恐。”
“……”林清看著一板一眼地抱拳拱手的少年，沉默了一會，“穿越者？”
“非也。”蕭逸晃了晃腦袋，“蕭某乃是土生土長的永平大都市人士，何來穿越之說？”
林清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兩腿一蹬，放棄了之前擺好的姿勢，變成了正常的坐姿：“既然所有人都在裝傻，那我還是來吐槽吧……咳咳，這個——蕭壯士，閑話休提，言歸正傳。林虎說那五人確是自殺無誤，是從何得見，可否告知在下？”
“晚生不才，年不及弱冠，力不能縛雞，豈能與蕭峰相比，恬居壯士二字？”蕭逸搖頭晃腦地還想要客氣一番，在一旁的林虎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在了蕭逸的後脖子上。
蕭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是這樣的。我們把那幾位頭發五顏六色的人搬迴去之後，最初他們出現了典型的興奮劑型毒品戒斷反應，精神恍惚，意誌消沉，仿佛覺得什麽都沒有意思；症狀惡化速度很快，不到一小時他們就陷入了焦躁不安的狀態——”
“嘖，還是個挺強力的藥，主要是心理成癮的興奮劑型毒品，十二個人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多抗一會麽？不過那種感覺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林清下意識地用中指在鼻梁上推了一下，“不過比起這個——原來你特麽會正常說話啊！”
“又不是穿越者，怎麽會不會正常說話——就算是穿越者，五天之內也差不多該掌握現代的說話方式了吧？”蕭逸翻了翻白眼，結果又被林虎拍了一巴掌。
但林清的樣子卻很驚喜：“沒錯，就是要這樣啊！林虎你打他幹什麽？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正常的吐槽啊！雖然說他的吐槽不是很有力度，但最起碼他也是在吐槽啊！”
“是。”林虎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是個毛……我都弄不清你是不是有意在拍馬屁了……”林清再次歎氣搖頭，“好吧好吧，蕭逸你接著說，然後怎麽了？就算心裏成癮症狀再怎麽嚴重，也不至於不到一天就有五個人相繼自殺吧？說到底興奮劑型毒品這種東西，就是讓你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而已，隻有一次沒那麽容易精神崩潰到自殺的程度吧？”
“那倒也說不準，但十二個人裏五個自殺的比例確實是高得不正常。”蕭逸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林清的話，“嗯，實際上在那之後還出現了致幻劑的戒斷症狀。瞳孔擴大、心動過速、肢體反射亢進、惡心嘔吐，精神方麵，從表現來分析，很可能已經產生了自我歪曲。”
“致幻劑？”林清的臉忽然抽搐了一下，“臥槽——不會是小黑的那個什麽‘惑亂之視’的效果吧？照這麽算，小黑單殺七人，已經是如妖怪般的殺戮了啊……”
“當然，一般的致幻劑也沒有這麽強力的藥效吧，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效果，我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蕭逸說著抿了抿嘴唇，“在這之後，剩下的七人被我們控製了起來。”
“嗯——你一副還打算繼續說的樣子啊，這之後還死人了麽？”林清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我從小到大從未見一個人頭，沒想到這一把上來就打了這麽多助攻，而且自己還下了一血啊……控製起來都會死掉麽？”
“呃——其實我們也不清楚後來那三個人死沒死，隻是林虎老大認為這是有必要向您匯報一下。”蕭逸的表情有點奇怪，“就在今天早上，我們還沒有來醫院這邊找您之前，您手下的那個被您稱為‘玩家’的，自稱暗黑之森的人，過來領走了三個人。”
“what？”林清直接驚得站了起來，“他的理由呢？”
“沒說理由。”林虎伸手把蕭逸撥拉到旁邊，“頭您不是囑咐過我們麽？說麵對‘玩家’，盡量自保，滿足對方可以接受的要求，‘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所以我們就直接讓那位黑先生把人帶走了。他不是頭您的人麽？難不成有什麽陰謀？”
“什麽叫我的人，你這麽說很惡心啊。”林清扯了扯嘴角，用扯淡強行轉移了話題，然後嘟囔了起來，“臥槽這帶三個人走是什麽意思？小黑強行找人頭湊一個超神出來麽我去！等等——話說小黑不是跟小蒼一起去秦嶺練級了來著？忽然又亂起來了啊……”
三十三 人人都是陰謀家（三）
神跡的qq群聊天記錄：2020/12/26
12：02
陸仁甲：唉？大中午的這個群裏居然幾乎沒人在線麽？
末日守望者：陸兄你自己也很少在中午上線啊……你們這夥人每天半夜交流到四五點，你居然還要求別人在中午保持在線，說實話我無法理解你們這些精神病人的思維啊……
陸仁甲：“你們”？
末日守望者：啊，前天咱們不是也聊到淩晨了麽？然後那天中午1號也上線問了和你差不多的問題啊，看起來隻有我一個他好像有點失望唉……
陸仁甲：看到隻有你一個我也覺得非常失望唉……
末日守望者：喂！搞什麽！你們再這樣我就不陪你們玩啦！
陸仁甲：別別別，我的意思是你作為群主，地位尊崇，那些無聊的事情不適合打擾你啦。所以我沒有人可以交流，才覺得非常失望啊。
末日守望者：既然如此，朕就破例開恩，陪你聊聊天吧。說吧。
陸仁甲：呃……陛下，那天公務員兄說的上麵的策略，具體是什麽？
末日守望者：你那天不是都一副已經猜到了的樣子麽？
陸仁甲：不管有沒有猜到，總要確認了才會安心啊。
末日守望者：這麽說也對。就像他當時說的一樣，既然玩家想要玩，那我們就陪他們玩。雖然當時那個公務員貼了幾百字的內容描述，但意思很簡單：全民npc化。
陸仁甲：果然是這樣啊……
陸仁甲：話說我天朝的手筆就是大啊，一路封鎖情報，各大媒體至今找不到帶有懷疑被玩家入侵意味的報道，連外國的網站都封鎖，翻牆都翻不過去，在這樣絕大多數群眾對玩家入侵一無所知的前提下，居然還敢說什麽全民npc化……
末日守望者：嗯，陸兄你誤會了。不是那種在媒體上宣傳說什麽“有一種名為玩家的生物存在於我們身邊，希望大家踴躍給他們賣點紅藥賺取金幣”的逗逼方案。雖然2號和烏龜兄都對這個策略不太支持，但具體方案的可行性大家都認為並不低。
陸仁甲：……是麽……好吧，是我腦袋一熱忽然糞青了。在不宣傳玩家的存在的前提下，通過某種方法使得廣大人民群眾在沒有明確認識的情況下，下意識地進行代理npc工作麽？
末日守望者：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還是蠻期待的。
陸仁甲：那麽，該通過什麽樣的方法來實現呢？
末日守望者：嗯，既然陸兄你不知道，那就慢慢期待著吧，我覺得你是不會失望的。
末日守望者：說起來，在這個群裏，真正對那件事感興趣的就是你、我、還有1號三個人了吧？烏龜兄雖然是個怪人，但隻是因為作為死宅，他在現實裏沒朋友，才加入的吧……
陸仁甲：那件事？
陸仁甲：哦，你是說我們最開始建群的理由麽？
末日守望者：賓果。對現實感到無聊的人，在這裏通過異常的方法尋找樂趣，這是我們現在的宗旨。不過當初還是青澀的中二病的、不成熟的我們，理由可不隻是“尋找樂趣”這麽現實呢。現在想起來有些懷念呢，我們群起名的理由，不知不覺就實現了啊。
陸仁甲：“期待神跡的降臨，改變單調的現實，讓我們走上波瀾壯闊的未來。”麽……真的很懷念啊。其實“波瀾壯闊的未來”什麽的我並不感興趣啊，當時隻是因為中二病，還有你們兩個非要堅持，才會加上這麽一句話的……
末日守望者：好啦好啦，陸兄你是隻要有新鮮感就可以滿足，看著別人寫好的劇本被完美演繹也會感到開心的人吧？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我認為會是自從玩家入侵以來，最為充滿新鮮感的事件哦。
陸仁甲：原來如此。那我就好好期待著吧。
陸仁甲：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事。雖然這麽說有違本群的規則，但其實這個群的規則其實從未被遵守過對不對？末日你知道1號最近的行蹤麽？
末日守望者：哎呀……雖然說本群規則形同虛設，但我還從未見過打破“禁止打探群內其他人的現實信息”這一條的啊……這樣一搞，你們的活動我資助起來都提心吊膽啊。
陸仁甲：行了行了，這麽長時間，進行了那麽多次奇怪活動，大家對別人的現實信息不說了如指掌，多半心裏也有個底了吧？隻有你一個人還始終處在一片迷霧中啊……
末日守望者：好吧。反正我也隻是把他在群裏說過的話和我的推論告訴你而已，就算出了事也不能說是我的責任（笑）。
末日守望者：1號前天中午跟我討論了一下最近野獸襲擊人的新聞，然後交換了一下情報。嗯，雖然這麽說，我能提供的情報也停留在本世界這邊。1號向我索要了天朝各大城市的犯罪率統計，還有現象奇怪的連環殺人事件的情報。作為交換，他給我講了他的大致計劃——因為他專門囑咐過我，這個我就不告訴你了。
末日守望者：然後，他說他認為野獸襲擊的事件背後很可能另有隱情，多半和“遊戲”脫不開關係。嗯，結合以上情報的話，我認為他大概是到永平城那邊去了。
陸仁甲：……多謝了，作為交換，我給你提供一下我的計劃的大致設想吧……
…………
“喲，小蒼同學，你在這幹什麽呢？”
秦嶺入山口之一，豐峪口。這裏是秦嶺最熱鬧的入山口，又正好是周六，在剛入山的山穀中已經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一條小河兩邊的大大小小的石頭上，坐滿了穿著五顏六色的遊客，看風景的看風景，聊天的聊天，吃烤肉的烤肉，啪啪啪的……咳咳……
林清此時就艱難地擠在人群中，臉色陰沉地看著在一塊大石頭旁邊上躥下跳的蒼白之炎，麵露危險的笑容問道：“你不是和小黑一起來這裏練級麽？你一個人在這學猴子有意思麽？”
“喲，林清？你怎麽跑來了？檢查的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有事麽？”小蒼從三米左右高的時候上跳了下來，表情愉快地傻笑著對林清說道。
本來小蒼在石頭旁邊上躥下跳，一蹦就有一米多高，還能身手矯健地爬上石頭的動作就已經十分引人注目了，小蒼這句話一說，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就瞬間聚焦到了這裏。等到大家看清了小蒼和林清的相貌之後，頓時就議論紛紛了起來。
“唉？那個骨瘦如柴的家夥是女的？這種類型的都會有人要？”
“什麽叫骨瘦如柴？我覺得長的還是可以的啊——雖然說是偏男性化了一點。”
“什麽叫偏男性化了一點？他下巴上是不是有胡茬？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廢柴宅男的感覺啊。就算臉還可以，這真的可以說是毫無發育的身材也令人無感啊。說起來，你不是蘿莉控來著？你看他的平板身材有什麽感覺？”
“就算是蘿莉控也不會對宅男有興趣的好麽……不但身高破格年齡破格，就連性別都破格了！我可不是那種會說出‘性別不同怎麽談戀愛’的深度腐宅啊！”
“嗯，說的也是……但是他——抱歉，她懷孕了唉，好像是那個身材魁梧的猴子的猴子。”
“是孩子不是猴子……也許那個猴子就是喜歡可愛的男孩子呢？這裏的猴子不是孩子，孩子不是猴子，呃，等等，猴子、孩子、猴子……我已經亂掉了魂淡！”……
等到那一夥好事的圍觀群眾的討論重點，從懷了孩子的林清轉移到了孩子和猴子的區別之後，林清歎了口氣，終於帶著小蒼走到了一邊，爬了一段近乎懸崖的山路後，在一個四下無人的平台上停下，看著小蒼，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小蒼啊……”林清欲言又止，想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說道，“以後這種話還是少說的好……總玩這種梗會讓讀者懷疑作者的性取向的啊……”
小蒼嘴角扯了一下，笑著說道：“但是你肚子裏確實是有個孩子對不對？”
“什麽叫肚子裏，充其量也就能說體內！”林清有些惱火地吼了起來，然後克製了一下，用相對平靜的態度說道，“況且，這次在醫院檢查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之前我們的結論有可能弄錯了，就算那個動作是在繁衍，也很可能還沒來得及播種。”
“哦？你的意思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高·潮麽？”小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去死吧！”林清黑著臉，“總而言之，如果全身ct檢查不出結果來，那麽就說明就算真的播種了，現在也是很難被觀察到的尺寸。與後來那種整個生物體所有體征都被改變，而且觸手那麽粗壯的狀態有明顯的差別——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小蒼看林清終於開始和他說正經話題了，也不再像之前扯淡那樣隨意，盤腿坐在石頭上，一臉認真地舒了口氣：“但就算這樣，你也要有個解決方法才行吧？”
“嗯，不過不像之前以為的那麽著急了。”林清點頭，接著走到了小蒼的麵前，兩手打上了小蒼的肩膀，麵色可怖地說道，“小蒼同學，咱們迴到一開始的話題吧。你不是和小黑一起來這裏練級的麽？你在那上竄下跳地搞什麽鬼？”
“哦，你是怪我沒有和小黑一起麽？確實是，小黑一個人的話有可能在野區裏掛掉呢……明明有好像是隱身那麽強力的魔法，真是可悲。”小蒼感歎了幾句，“是這樣的，我們到這裏，在我蹦上一塊石頭的時候，係統忽然提示我，說我的‘盜門入門功法——跳高’有所精進了——說實話，我都忘了有這麽個東西了……既然這麽巧，我就決定幹脆在這把這個‘入門功法’練滿比較好。所以我就讓小黑一個人進山去了。”
“嗯，你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就分開了麽……”林清鬆開小蒼的肩膀，背對著小蒼，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陰沉，但說話的聲音卻忽然變得歡快起來，“既然小黑願意一個人進去，那死了也是活該吧？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們是幾點到這的。”
“呃——這邊世界的時間的話，大概好像是，九點？”小蒼仰起頭看著天，開始迴憶了起來，“嗯，當時我也沒有注意時間，不過聽旁邊的誰說，好像是九點沒錯。”
“九點——啊……”林清露出了黑色的笑容，“好極了，自殺迴城時間剛剛好。”
“那麽，你就接著在這練吧。我個人覺得你確實需要加快一下進度了，再過一段時間，我有可能會相當的忙啊。到那時候，我很懷疑你能不能憑自己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啊。”林清擰了擰脖子，看著小蒼的笑容有點奇怪。
“再怎麽說我也是靠自己一個人成為知名拓荒者的人好麽！不要這麽瞧不起人啊喂！”小蒼吐了一句槽之後，忽然皺了皺眉，“雖然說你這句話一如既往的很討厭，但好像是出於好意的感覺啊……真是奇怪，你又有什麽陰謀麽？”
“作為一個優秀的主人，怎麽會對自己的寵物有什麽陰謀呢？”林清笑得非常燦爛，“隻是我也對這個盜門的設定非常感興趣而已。你也沒有在遊戲裏加入過什麽門派吧？”
“……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明明隻是個npc……”小蒼嘴角抽了抽。
“什麽啊，要叫主人啊。”林清說這話，把頭轉到一邊，視線對著永平城的方向，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得陰晴不定，“不聽話的寵物，主人是會給予懲罰的喲。”
三十四 人人都是陰謀家（四）
一個人獨自呆在恢弘且金碧輝煌的大廳當中，永無休止地做著幾乎完全相同的事，雖然偶爾也會有客人來，但總體上講與外界的溝通近乎沒有，而且在可預見的漫長的未來中，生活也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就連死亡也是不可能的。這樣的生活，也許是有點枯燥的吧？
對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存對他來說已是一種折磨的人來說，這樣的生活也許已經是天堂了吧。然而我認為，如果他真的來到了這樣一個每天都是混吃等死，什麽都不幹的天堂裏，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再次痛苦到發瘋，甚至自殺……
所以說，像這樣永遠呆在一個地方不能出去，又很少與外界產生聯係地生活著的副本boss們，大多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看到侵入的冒險者就想全部殺光，根本不給你可以通過交涉解決問題的餘地，這種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無論過去是怎樣的人傑，事到如今，成為了副本boss的他們，隻不過是一個生活在豪華監獄裏，想求解脫也無路可去的囚徒而已。
風鳴對於自己的處境有著清醒的認識，但他相信，自己與其他那些boss們有著本質的差異。第一，他是主動成為的副本boss，而且在選擇進入人選的方麵有很大的主動權；第二，他有一個確切的目標；第三，他確實是在向他的夢想，穩步接近著。
“稀客啊，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找我呢。”風鳴不知何時在自己的宮殿式大廳裏對著門的樓梯頂部做了一個巨大的座椅，此時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躺在椅子上，懷裏還抱著一根拐杖。
“你做出這種奇怪的樣子，是在賣萌麽？事先告訴你，我又不是神父，對小男孩什麽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哦？”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腳踏拖鞋，臉上長滿了令人唏噓的胡茬的看起來像是大叔的男子撇了撇嘴，似乎是為了表現什麽，還扯了扯自己背心上貼的紙片……
風鳴把身子撐了起來，歪著腦袋看向了那人，然後用看垃圾一樣的表情看著對方：“一般來說，像你這麽大年紀的人還穿畫著二次元美少女的衣服就夠羞恥了——可你明明就沒有去買周邊，還要裝逼往自己的破背心上貼打印出來的圖……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不懂你就學著點。”麵對風鳴的嘲諷，偽大叔非但毫不在意，反而還一副引以為榮的樣子，用炫耀和教育小朋友的姿態說道，“大人這種生物啊，在社會裏生存的時候，可是要時常變換姿態的哦？所以就需要一些可以及時更替的外置裝飾，你這種可以穿著開襠褲出入任何場合的小屁孩是不會理解的。”
“……不管你怎麽更替上麵的貼畫，你穿的背心大褲衩都也不會有多麽可以融入社會好麽……”風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坐起身來，盤腿坐在座椅上，拐杖橫在麵前，“你是準備就一直這樣扯淡下去了麽？你應該是找我有什麽事才對吧？在進入候選人名單裏發現你的時候我可是吃了一驚呢，你應該不會隻是因為現實太無聊，是在抑製不住前往新世界的**了吧？林清可是一直忍著，我怎麽都找不到他的名字啊。”
“有事當然是有事的，但到了你這裏我覺得你很不友好啊。”偽大叔聳了聳肩，“你說你弄個智力小測驗，大家娛樂一下也就算了，關鍵是布景為什麽要那麽惡心啊？一個人走在像腸子一樣的的通道裏很難受的你知道麽？”說話時，偽大叔給“一個人”三個字加了重音。
風鳴眉毛一挑，笑了起來：“是麽？那真是抱歉啦，因為要修改環境設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所以就直接讓你走npc試煉用通道走進來了。而且我也不是很願意修改啊，我對我這個副本的設計非常滿意，就算漏掉了迎賓通道，我也不想為此修改啊。”
“……你的意思是你的副本還暗藏玄機麽。”偽大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那好吧……咱們來說下一個話題，你的信徒們發展的怎麽樣了？”
“啊呀，不太理想呢。在國外的幾個地方倒是有點欣欣向榮的跡象，但在天朝本土發展邪教一類的東西還是很麻煩……小範圍的把人拉進來作為顯靈的手段在天朝不算實用啊，尤其是還想要瞞過上麵的話。”風鳴邊搖頭邊說道，接著忽然打了個響指，笑著吹了聲口哨。
“怎麽了？”偽大叔疑惑地問道，“你該不會忽然想出了什麽好點子吧？”
“怎麽可能呢，想事情全靠靈機一動，最後那就是所有計劃全部崩盤的下場啊。”風鳴笑著搖了搖頭，“隻是剛剛團滅了一波冒險者而已。一個人呆久了就會不太注意禮節，要是不小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還請你多多包涵，真是不好意思哈。”
“不，沒關係，你從我的裝束也能看出來，我也不是喜歡理會那種事情的人。”偽大叔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就在剛才團滅了一波玩家麽？這麽看你可不止一個啊。”
“準確的說，你所認知的我的形象不止一個個體擁有。我都說過了吧？我對我的副本設計非常滿意，它可不像是你們現在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呢。”風鳴說著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隨著玩家平均等級的提升，開放更多探索區域來提升難度，這樣的副本從一開始就可以設定地強度很高了，這可是小技巧哦？”
“……在確認副本內可以聯網之前，我暫時還沒有成為副本boss的想法……”偽大叔扯了扯嘴角，“關於你的信徒的問題，你真的要趕緊加把勁呢，要不然也許就趕不上‘那件’事情了。我就是為了那件事情才專門來找你的啊。”
“‘那件’事情？”風鳴皺了皺眉，“沒有聽說最近有什麽新的大事件啊。隻是開放了一個新的資料片，給玩家們刷了點野怪而已。這跟我的信徒有什麽關係？”
“啊，資料片？你是說最近野獸襲擊人的事件的原因麽，因為在忙別的事情，我對這方麵都沒有特別關注啊。”偽大叔看起來有點吃驚，旋即搖了搖頭，“我說的跟這個沒關係。你也沒有聽到風聲麽？那這迴的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錯。但猜也該猜到了吧？玩家入侵這麽久，發生的怪事也不能說少了吧？上麵難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上麵……的動作麽？這我確實是沒有考慮……”風鳴說著咬了一下嘴唇。
偽大叔寬厚地笑著說道：“畢竟你是小學生嘛，政府什麽的對你來說還是太遙遠。”
“不要用那種表情開嘲諷，這樣會弄得別人不知道該怎麽迴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