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冬天,最常見的就是草魚。


    這東西耐寒性高,而且吃浮遊生物,始終都在河水中段。


    不過,要說夠肥,那還得是鯉魚。


    這個年代,鯉魚還沒雜交,肉質更有嚼勁,土腥味也比較輕。


    隻不過,鯉魚屬於惰性魚,始終藏在水下,不太容易搞。


    靠著這個簡陋的漁具,魚是一條接著一條。


    不到一個小時,十幾條草魚扔到雪堆上。


    陳東登時露出笑意,把魚都裝進筐裏,轉頭就要走。


    周晴忍不住問道:“不是做蠟燭嗎?”


    “是啊。”


    “那這……”


    周晴指著陳東的土筐:“魚能做蠟燭?”


    “為什麽不能?”


    “啊?”


    周晴呆呆的看著陳東,怎麽也不能把這兩樣東西聯想到一起。


    陳東指著河邊的蘆葦草,從筐裏拽出鐮刀。


    “這些草比較輕,裝你筐裏。”


    就這樣,倆人一個背魚,一個背著草,大大方方的迴了家。


    他倆迴家的時候,正好被王二看見。


    本來王二是想去哪挖點樹皮,見到倆人背著筐,立馬猜到裏麵有好東西!


    片刻,王二計上心頭。


    “站住!”王二突然抬高嗓門。


    陳東本能地頓住腳步,迴頭看見王二,立馬麵露狐疑。


    隻是這一個眼神,讓王二立馬放慢腳步。


    當初槍頂腦門的畫麵,如今還曆曆在目。


    鬼知道陳東會發什麽瘋!


    不過,饑餓還是戰勝了理智。


    王二強壯著膽子:“你、你倆是不是進山了?”


    “隊上可三令五申,你們這是違背政策!”


    “哦?”陳東眉頭一挑:“我進山了,怎麽了?”


    王二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現在就我自己看見了,你把我嘴封上,我保證不出聲。”


    陳東登時笑出了聲,跑自己這打秋風,這可不太明智啊!


    “那你舉報吧,我在這等你!”


    王二的匪夷所思中透著咬牙切齒:“你別不識抬舉!”


    “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陳東淡然道。


    “行!我現在去,你要走,你是我孫子!”


    ……


    王二已到了氣急敗壞的地步,既然陳東不願意給,那就誰都別吃!


    他風風火火地跑到隊上舉報,讓死氣沉沉的吳家溝瞬間有了一種怪異的活力。


    物質匱乏,精神貧瘠,所有人都需要一種強烈的刺激。


    這其中也包括大隊長。


    大隊長知道王二是個什麽貨色,起初是有些狐疑。


    可轉念想想,因為葉隊長的阻攔,沒把許文化樹成反麵教材。


    沒準,這是個機會!


    在一係列複雜的因素下,大隊長讓王二帶路,自己則和保衛科的人跟在後麵。


    陳東說話算話,說沒走,還真就沒走。


    眼看著王二帶人趕來,非但不緊張,反而有點想笑。


    周晴一直不理解,碰上王二這種人,離他遠點的就好了,何必跟他胡攪蠻纏?


    陳東自有打算。


    他很清楚,現在無數人想把他樹成典型。


    那就借著王二反將一軍!


    大隊長一見到陳東背著筐,直接問他是不是進山了。


    陳東索性把魚全都倒了出來,譏笑道:“山裏有魚?”


    隊長登時麵色一紅,扭頭看著王二:“你不說他進山了嗎?”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就舉報?”陳東搶在隊長前,高聲道:“你這是不講證據的盲目主義!”


    “如果隊上都是你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陳東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一頂高帽子先砸在他頭上。


    圍在旁邊看熱鬧的,心裏打鼓的同時也在暗笑。


    王二這個傻子,腦子是真缺根筋!


    大隊長麵色發青,他知道被耍了。


    是被陳東耍了!


    在剛才,陳東完全可以直接亮明,不需要王二去隊上跑一趟,自己就不至於這麽難堪!


    所有的怒氣全都撒在王二身上,隻聽隊長一聲怒吼。


    “王二!你跟我到公社,檢討你的盲目主義!”


    王二都快哭了,樹皮沒找到,肚子沒填飽,又要檢討!


    眼看眾人離去,陳東知道自己成功了。


    借刀殺人,殺雞儆猴,一套流程行雲流水,那叫一個絲滑!


    不過,陳東讓隊上的村民為之一振。


    山上不能去,那就去河裏啊!


    之前管得太嚴,誰都沒想到這件事!


    都是土裏刨食的,下水摸魚那不是手到擒來?


    ……


    到了家,陳東把魚扔進涼水裏,沒過多久,僵硬的魚肉開始變得柔軟。


    陳東一手持刀,從腮到尾縱向刨開。


    隨即,他又找來幾塊破瓦,又在瓦下鋪上滾燙的炭火。


    瓦片微熱,陳東把解刨好的魚放在上麵,又在瓦片末端放下一個陶罐。


    沒處理的魚直接遇火,腥味特別大。


    沒辦法,先忍忍吧。


    很快,粘稠的液體從魚腹往外滲,劃過暗紅色的瓦片,留下黑色的印記。


    “啪嗒,啪嗒……”


    滴滴液體滑落到罐子裏,很快就凝結成半固體。


    這就是最粗糙的魚油。


    這種魚油遠遠達不到食用標準,但用來做照明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魚油不但非常耐燒,還有個洋蠟比不了的特質。


    這東西會隨著空氣的變化自己調節火苗的大小,即便氧氣稀薄,也能留下一絲光亮。


    在這個年代,這種皮實耐燒的東西,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而周晴背迴來的蘆葦枯草,可以當作燈芯。


    換作是洋蠟,燈芯必須是棉繩。


    那東西很不好搞,性價比不如魚油來得實在。


    十幾條草魚被瓦片烘幹,幾個瓦罐被裝滿。


    陳東取來火種,在上麵輕輕點燃,屋裏瞬間有了光亮。


    這意味著,老太太再也不會因為睡不著而歎氣,妹妹也不必晚上摸黑去廁所。


    吳家溝白天死氣沉沉,晚上更是荒涼得像個無人村。


    陳家突然亮起的一抹光亮,瞬間成了焦點。


    洋蠟都是統一分配的,家家戶戶都用完了,憑啥他家能有蠟燭?


    一時間,安靜了幾天的陳家,又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有人在這個黑夜裏,動起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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