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秋行接話道:「以身殉國。」


    時鬆默然良久:「他說的那句話,就是斷定後齊必亡的結局了。」


    此間種種柏秋行又何嚐不知?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們能做的,隻有盡力挽救。


    時鬆傾身吻了他臉頰,而後撐著床沿起身道:「睡覺吧大人。」


    「嗯。」


    就在柏秋行以為某人要迴房間時,某人麻溜地一脫靴上了床,還很自覺地滾到了裏邊去。


    「……」


    此時柏秋行倒是無措起來了。


    時鬆偏頭看著他,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旁邊:「這次外邊的被窩可沒給你暖上。」


    「下次暖上?」柏秋行自然接話道。


    他琢磨了半天才確定時鬆今晚打算和他睡一塊,於是也寬衣解帶上了床。


    時鬆笑著頂了一句嘴:「我又不是專門給你暖床的人。」


    柏秋行拍拍他的腦袋:「那我給時大人暖?」


    時鬆故作思考,揚唇道:「也成。」


    「這是什麽?」他的視線突然被裏麵覆著深色布帕的東西吸引去,那被蓋住的東西漏出巴掌大的一角。


    柏秋行沒有應他,但他很快就看出那是什麽了。


    是一件大氅,黑色絨毛領子還有燒毀的痕跡。


    他記得這件氅衣,柏秋行送給他的那一件,因為不合身還拿去裁縫鋪改了改。結果最後被自己扔暖爐裏了。


    時鬆後腦勺對著柏秋行,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地摸了摸鼻子:「我以為都成灰了。」


    沒想到被柏秋行整整齊齊疊著放在床裏邊的。


    時鬆翻了個身,對上他的眼睛:「為什麽一直留著?」


    「怕哪天後悔。」


    「怕我後悔扔了它嗎?」


    認真說起來,時鬆現在確實挺後悔的。不過也怪不了誰,畢竟當時柏秋行說的那些話確實有些難以接受,自己也有衝動之疑。


    他想,在自己不知道現在兩人互通心意的情況下,如此再來一次,他或許還是會一氣之下把它扔爐子裏。


    不料柏秋行的話卻不是指的他,他淡然道:「怕我後悔。」


    時鬆不解:「後悔什麽?」


    「後悔那日對你說了違心話。」


    時鬆怔了一瞬,隨即逗小孩似的捏著他下巴,哼道:「那下不為例,再有二次,絕不原諒。」


    柏秋行拿下他的手放入自己懷中,而後將他整個人環住,口吻輕鬆道:「如果我是不得已的呢?」


    時鬆默然片刻,最後抵上他鼻尖,念道:「那就視情況而定。」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才將床前唯一一盞火燭熄滅,柏秋行剛躺迴身,時鬆便擠了過來。


    時鬆在旁邊撐起身,借著微弱月光看著身側人,隻能看個輪廓。


    他慢悠悠道:「我的傷都養好了。」


    柏秋行十分貼心道:「好,明日讓再人來給你瞧瞧。」


    很顯然他沒聽出時鬆的話中意。聽見這個迴答,時鬆也不免無語片刻,他有時候也恨柏秋行是個榆木腦袋。


    那股聰明勁兒全用到政事上了,感情方麵是一點不留……


    時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自己脫幹淨後胡亂扒開他衣服。


    柏秋行哪兒受得住他這樣挑弄,但凡是個正常的、有欲望的,都受不住。


    「膽兒這麽大?」他直接欺身而上,將時鬆壓製住,吻得又急又亂,似要將不可言說的欲望發泄出來。


    時鬆迴吻著他,手上動作還不得閑,一個勁地胡亂摸索著。最後直搗某處,惹得某人悶喘一聲,隱忍到了極限。


    時鬆甚至還胡言胡語地迴了一句:「哪兒有大人的大?」


    「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麽?」柏秋行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聲音都是顫抖的。


    時鬆刻意壓低嗓音,氣息略顯紊亂:「那就做點什麽,我今天可是哪哪兒都洗幹淨了的。」


    肌膚寸過,他另一手指腹挲著柏秋行喉結,偏頭輕咬他側頸。


    去他大爺的狗屁理智。


    第76章


    清風過街,街上行人無幾,唯有零星幾家店鋪的薄弱燭光照著暗沉的板路。


    樓杆影子斜映牆瓦,酒肆二樓靠窗的位置,圍坐著幾夥人,有意無意地盯著窗外某處看。視線集中處,都落到了「都督府」三個字的匾上。


    其中一人悶了口酒,似是不甘地握緊了拳頭,又用力一揮,骨骼和木頭撞擊出「咚」的聲響。


    那人渾然感覺不到痛,不甘不願道:「領隊,你說主子為什麽還讓我們留在這裏?那範桂屹好說歹說都不聽,死磨又磨不下來,何必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迴京都,不僅有事兒幹,還能有大魚大肉……」


    那人口中的「領隊」端杯抿了一小口,淩厲眼神掃過他,冷言道:「你若是閑得話多,我不介意給你把舌頭割下來下酒。」


    那人登時不敢再說話,將憤然無法全然寫在臉上。


    應對這種抱怨,呂淩已經習慣了。雖然先前也同這次一樣告誡那群人,但總有發不完的牢騷。


    因為他們待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呂淩也有了幾分懷疑。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張齊敬不讓他迴京都,但他無法求證其中緣由,更沒有立場去置喙。


    與此同時這條街巷的另一頭,桐州刺史薑旭府中某間廂房燈火通明。


    範徹景來桐州後,便一直住在刺史薑旭府中,這最亮的一間,就是他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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