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細軟,我訂了港島的船票,今晚我們就走!”


    聞景山自顧自說完這句話後許久,卻見這夫妻二人沒有一點動作,不由挑眉:“愣著幹什麽?快動起來啊!”


    “去港島幹什麽?”聞兆按著淩漪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上,示意同誌們幫他收拾房間。


    這間房中的所有古董,都將成為未來博物館的展品,聞兆一件也不會留。


    “當然是……他們是誰?”聞景山瞧著這些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眯起了眼睛。


    聞兆身邊的人除了東瀛那邊的,他都熟的很,這批家夥是哪裏來的?


    聞兆翹了翹唇角,像是看熱鬧似的道:“他們啊……是我的家鄉人。”


    聞景山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你……”是他們的人?


    後腦上堅硬的槍口讓他將所有的話都吞了迴去,聞兆揮揮手:“將他關押起來,一起帶迴去。”


    “是。”


    頓了頓,聞兆繼續道:“給他的家眷留足盤纏路費,其他金錢全部充公。”


    聞景山猛地瞪大眼睛,劇烈的掙紮起來:“逆子,你個逆子!”


    他這些年對這逆子掏心掏肺,他怎麽敢?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聞兆冷漠的看著他血緣上的父親:“你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也該還給百姓了。”


    “至於你的漢奸行為,自有法律去審判你。”


    五年時間,說他對聞景山有沒有感情?


    沒有,半分都沒有。


    聞兆既不會對一個險些將他和母親餓死的父親產生感情,也不會對一個向敵寇卑躬屈膝剝削同族的漢奸產生感情。


    “帶下去吧。”


    槍口之下,聞景山自知大勢已去,隻用一雙蒼老陰戾的眼睛盯著聞兆:“不孝子孫,祖宗在天上看著你呢!”


    “祖宗有靈,最該收拾的就是數典忘祖之輩。”一個同誌用力將聞景山拉出去,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這個漢奸,怎麽還敢提祖宗?


    他祖宗沒從牌位裏跳出來,都是唯物主義救了他。


    “我去整理保險櫃,你盯著這裏。”一片雜亂中,聞兆按了按淩漪的肩膀,起身上樓。


    保險櫃中有淩漪這些年的研究資料,以及一些重要的信息,他要將它們一起帶迴去。


    “夫……夫人,有人在門口要見你。”當淩漪也挽起袖子一起打包古董的時候,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是紅姐。


    在聽到聞兆挑明身份的那一刻,紅姐就已經開始哆嗦了。


    這些年,她向東瀛人匯報了不知道多少這夫妻兩個人的事情,他們會不會殺了自己?


    報紙上都說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可聽從外頭逃到滬城的人又說,這些人不但不隨便殺人,還幫老鄉種地也不劫掠。


    紅姐不知道哪種言語是真,可如今人在刀俎下,她希望是後者。


    淩漪將一個白玉瓶小心翼翼放進箱中,開口:“誰?”


    “說……說是你的故交,姓於。”


    於?


    不會是於正陽吧。


    將這個陌生到極點的人從記憶裏掏出來拍拍灰,淩漪隻覺得好笑。


    今天這是什麽好日子,怎麽什麽妖魔鬼怪都找上門來?


    “讓他進來吧。”將箱子的縫隙填滿軟布棉花,淩漪哐哐哐的開始上釘子。


    於正陽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那纖細瘦弱的手腕隻需微微一揮就能將手指長的釘子一下釘到木箱中,這臂力連他都不會有。


    不對,她的手腕瞧著好像也不是很瘦弱。


    細,但卻包裹著薄薄的肌肉,隻是在碧綠鐲子的襯托下顯得文弱罷了。


    “有事?”淩漪將箱子搬到一旁擺好,繼續工作。


    於正陽這才猛地迴過神來,支支吾吾開口:“你我二人從小……”


    “說正事。”淩漪打斷他的絮叨,皺眉:“不然別打擾我工作。”


    於正陽眼中閃過一絲羞惱,隨即道:“不知聞夫人能不能搞到去港城的船票,我想去那裏。”


    若非如今一票難求,他這種小人物根本買不到票,又如何會來求淩漪?


    “去港城幹什麽?滬城不挺好?”淩漪將軟布墊到箱底,淡淡道:“體麵的工作,嬌妻愛子,嚴父慈母都在這裏,你背井離鄉的不太好吧。”


    於正陽咬了咬牙,低聲道:“過去工作不體麵,怕那邊的人追究,也怕連累了家人。”


    他瞧著這兵荒馬亂的場景,意有所指道:“聞夫人應該很明白我的處境。”


    這些年,他在報紙上天天吹捧東瀛人,鼓吹他們對國家的侵略政策,早就已經是不能迴頭的鐵杆漢奸了。


    就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東瀛人放棄滬城之後,他的下場不會好。


    在來淩漪這之前,他已經去找了東瀛人。


    按理來說,他為東瀛人做了那麽多,總該給他一張去東瀛的船票吧。


    可到了主編家裏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小鬼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家裏人去樓空,隻有穿堂風在嘲笑他的天真。


    東瀛人都自顧不暇了,怎麽有時間管他呢?


    於正陽怎麽都不明白,工業化的強大國家怎麽會輸,這片土地上至今還有人留著辮子的泥腿子怎麽會贏!


    可再不明白,他也得為自己今後考慮,所以百般思慮後他來找淩漪。


    不說婚約上的事情,就是憑著幼時的交情,淩漪也得幫他一把,給他搞張船票吧。


    “你的處境?”淩漪將一尊小小的刻有文字的青銅鼎放進箱子中,放上軟布,然後哐哐釘釘子。


    釘子釘完,她將箱子推到一旁,終於迴頭看向於正陽:“你什麽處境?”


    “做狗不成被主人拋棄的處境,還是賣國不能倉皇逃竄的處境?”


    “你!”於正陽被擠兌的紅了臉。


    此刻他也看出了,這絕情的女人根本就沒想過給他船票。


    也是,這不孝女連父親都不管!


    這些年聞兆在滬城唿風喚雨,可淩正泰作為他的老丈人卻一點都得不到好處,布坊也早就被吞並,帶著一眾家眷灰溜溜迴明州老家去了。


    這樣絕情的女人,他就不該奢求她有一點友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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